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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豪杰血-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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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儿笑了,编贝微露,好美:“看不出你倒挺会说话的……”



顿了顿,接道:“姓梅,草字—个萼字,君家近邻。”



好一个君家近邻。



赵小秋一怔,道:“怎么,你也姓梅?”



“也姓梅?”黑衣人儿美目略一眨动,道:“难不成少镖头红粉知己另有人姓梅?难不成只许她姓梅,我就不能姓梅?”好厉害的一张嘴。



一句“红粉知己”听得赵小秋脸又一红,道:“我家近邻,没有姓梅的。”



黑衣人儿道:“那是你少镖头不知道,不信趟子手中试打听,君家近邻,可是刚搬来个姓梅的。”原来是刚搬来的。



赵小秋释然了,道:“彼此既不相识,更缘悭一面,姑娘找我何事?”



黑衣人儿道:“我有龙宫方,专程来为少镖头治病。”



这该是第二个人说他有病,而且也是个姓梅的。



赵小秋淡然说道:“多谢姑娘,不敢劳动,我好得很。”



黑衣人儿美目深注,道:“好得很为什么面带沉忧,深夜不寐,长吁短叹?”



问得好。



赵小秋脸色一变,道:“那是我的心中私事……”



黑衣人儿接得快:“心病也不是没药可医。”



赵小秋道:“或许有,但不是姑娘所能医。”



黑衣人儿笑道:“我可是开过一张药方了。”



赵小秋刚一怔。



“忘了?”黑衣人儿接着说道:“少镖头烧的那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怪不得字迹娟秀,怪不得隐散异香似出白兰闺,原来是她。



赵小秋心中猛震,不由退了一步,变色轻喝:“姑娘到底何人……”



黑衣人儿淡然说道:“我再说一遍,梅萼,君家近邻。”



赵小秋冷笑说道:“姑娘,赵小秋眼中可揉不进沙子。”



黑衣人儿淡笑摊手:“少镖头要是不信,我莫可奈何。”



赵小秋冷冷一笑,道:“我知道姑娘功力惊人,也自知或许不是敌手,但姑娘要知道,‘三义镖局’中,自有高人在。”



黑衣人儿道:“少镖头指得是神州四奇?”



知道得不少。



赵小秋无暇多想,毅然点头:“不错,姑娘明白就好。”



黑衣人儿笑了笑,道:“我明白,只可惜少镖头太糊涂。”



赵小秋道:“怎么说?”



黑衣人儿道:“我以为少镖头不会愿意惊动他四位。”



这可不差,那怎么敢?



赵小秋如突遭重击脸色一变,机伶寒颤,垂首不语。



黑衣人儿笑了笑,又道:“少镖头要知道。‘三义镖局’中.如今是卧虎藏龙,我要是没有所恃,我也不敢轻易登楼……”



赵小秋猛然抬头,神色怕人,目中杀机方闪。



黑衣人儿已然又道:“少镖头,莫忘了,你本人不是我的对手。”



赵小秋威态一敛,颓然说道:“姑娘,我领教了,只恨我当初走错一步路,如今把柄落人手,只有任人宰割了,有什么事说吧。”



黑衣人儿目中异采一闪,道:“少镖头错了,我没有恶意,纯为少镖头治心病而来。”



赵小秋黯然悲笑,摇头说道:“姑娘,我这心病你治不了。”



黑衣人儿目中异采再闪,道:“莫忘了,我有龙官方。”



赵小秋唇边抽搐,悲笑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就是大罗金仙……”



“少镖头好大胆,”黑衣人儿道:“不怕我是来自‘汴梁世家’?”



赵小秋机伶一颤,脸上陡现坚毅色,挑眉说道:“要怕我就不说了。”



黑衣人儿美目异采一阵闪动,道:“难不成少镖头已有悔意。”



赵小秋道:“这不是今天的事。”



黑衣人儿陡挑双眉,道:“那么少镖头这心病就好治了。”



赵小秋淡然说道:“是么?”



黑衣人儿道:“病已去半,那剩下的一半自然好治得多。”



赵小秋道:“姑娘.我不懂:”



黑衣人儿道:“那剩下的一半我不能对症下药,可是良药苦口,肯不肯下咽,那要看少镖头自己了。”



赵小秋扬眉笑道:“赵小秋死且不怕,何在乎区区苦口之药。”



黑衣人儿道:“那就更好治了,我包管一帖必愈。”



赵小秋道:“希望如此,但我怎能轻易进药。”



黑衣人儿笑道:“少镖头还怕有毒?”



赵小秋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那好办。”黑衣人儿笑道:“看看药方就知道了。”



赵小秋一犹豫,道:“姑娘请说说看。”



黑衣人儿笑了笑,道:“少镖头,我先说明,知道这件事的,不只我一人。”



赵小秋心神一震,道:“还有谁知道?”



黑衣人儿道:“大先生跟四先生,大先生是知此事,而不知是少镖头,四先生可是既知此事,又知是少镖头。”



赵小秋勃然色变,骇然寒颤,但刹那间又恢复平静:“姑娘,你骗我。”



黑衣人儿道:“我没有骗少镖头的必要。”



赵小秋淡然笑道:“事实上姑娘欺人。”



黑衣人儿道:“说我欺人,该有个理由。”



赵小秋道:“自然有。”



黑衣人儿道:“何妨说说看。”



赵小秋道:“倘若我四师叔祖知道此事,我如今不会好好儿地站在这儿。”



显然,他很有自知之明。



黑衣人儿美目深注,淡然说道:“少镖头也知道四先生饶不了你?”



赵小秋机伶一颤,毅然点头:“正是,他老人家绝容不了我。”



黑衣人儿道:“为什么?”



赵小秋玉面煞白,唇边闪过一阵轻微抽搐,目光呆视,悲惨苦笑,哑声答话,道:“任何一个门派之中,都容不了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人,何况威震宇内,侠名遍武林的‘神州四奇’?”



黑衣人儿道:“少镖头也知道这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事?”



赵小秋道:“不然赵小秋不会终日战栗难安,深夜扪心自问,羞愧欲绝,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这是良心的谴责,再坚强的一个人,他受得了肉体上任何创痛,任何打击,但他绝受不了那无形的良心谴责。



看来,赵小秋他良知未泯,有药可救。



黑衣人儿美目异采一阵闪动,道:“很痛苦,是么?”



赵小秋呆呆点头:“很痛苦,是的!”



黑衣人儿美目暴射寒芒:“少镖头,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赵小秋悲笑说道:“当初不该有那一失足,如今再回头……”



黯然摇头,默然不语。



黑衣人儿道:“少镖头是说来不及了?”



赵小秋道:“姑娘该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黑衣人儿道:“少镖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赵小秋道:“这就是姑娘的药方?”



黑衣人儿道:“这只是药引。”



赵小秋道:“那么……”



黑衣人儿截口说道:“少镖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赵小秋一震退步,瞪目说道:“姑娘是要我……”



黑衣人儿道:“勇于认过,大丈夫既敢做便敢当,当初既有勇气失足,今日就应有勇气低头悔过。”



赵小秋点头悲笑,道:“说得好,姑娘是要我向师祖低头认过?”



黑衣人儿微颔螓首,淡然说道:“正是找大先生。”



赵小秋身形暴颤,默然不语。



黑衣人儿美目深注,柔婉笑道:“怎么,少镖头不敢。”



赵小秋没说话。



黑衣人儿又道:“少镖头,动辄拔剑,那不是勇,这才是考验一个人胆识、勇气的绝佳时机,这是大勇。”。



赵小秋仍没说话。



黑衣人娇靥神色一寒,突然冷笑说道:“七尺须眉男子汉,昂藏伟躯大丈夫,我没想到少镖头会是个尚不如我这女流的怕死懦夫,我都敢冒杀身之险来救你,你却无勇气去认过,好令人失望。”



赵小秋面上陡现羞愧色,缓缓低下头去,但旋即猛然抬头,道:“姑娘,你看错人了,赵小秋并不是怕死懦夫……”



黑衣人儿截口说道:“那又为什么?”



赵小秋道:“怕只怕这一身罪孽难赎。”



黑衣人儿道:“那大不了一个死字。”



赵小秋点头说道:“不错。”



黑衣人儿道:“少镖头该知道,以少镖头所作所为,本就是一个死字。”



赵小秋冷笑说道:“既然两者都是死……”



黑衣人儿截口说道:“低头认过,或许可蒙他四位恩数。”



赵小秋悲笑说道:“姑娘,我深知他四位的脾气……”



黑衣人儿道:“少镖头,你如今可是好好儿的。”



赵小秋道:“姑娘,我怎能确知我四叔祖已然知晓?”



黑衣人儿道:“很简单,我告诉了四先生。”



赵小秋神情一震,道:“我不信。”



黑衣人儿嫣然笑道:“我没有骗少镖头的必要。”



赵小秋脸色一变,目中暴射寒芒:“姑娘,彼此一无远怨,二无近仇……”



黑衣人儿截口说道:“少镖头,你错了,我是救人向不害人。”



赵小秋冷笑说道:“我想不出这所谓救人……”



黑衣人儿淡然说道:“那是少镖头不知道我是如何地哀求四先生的,假如少镖头知道,就不会说这种令人心碎的话了。”



赵小秋道:“彼此素不相识,今夜才第一次见面,我想不出姑娘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尽心尽力。”



黑衣人儿道:“自然有原因,我是爱屋及乌,纵没有任何原因,身为侠义中人,我也不能眼见一个人深陷泥沼,有心自拔而不伸伸援手。”



赵小秋冷冷说道:“姑娘怎知我有心自拔?”



黑衣人儿淡淡说道:“人之初,性本善,只要是有良知、有血性的大丈夫、奇男子,没有身陷邪恶,误人歧途而不思自拔的,我因而得知。”



这姑娘好会说话!



赵小秋面上又现羞惭色,苦笑说道:“姑娘,你太看重赵小秋了。”



黑衣人儿道:“我若是看轻少镖头,认为少镖头不可救药,我就不来了。”



这话不错,倘若病人膏盲,救之何益?



赵小秋默然不语,脸上神色刹那数变,须臾,猛然点头,挑眉悲笑:“宁可豁出七尺躯,莫让红颜笑须眉,姑娘既有隆情盛意,赵小秋岂是个人间贱丈夫之……”



黑衣人儿身形倏颤,美目暴闪异采:“这么说,少镖头是肯低头认错了。”



赵小秋毅然点头:“承蒙姑娘看得起,赵小秋不惜血洒尸横。”



黑衣人儿身形颤抖得更厉害,美目中忽现泪光:“这么说来,我倒该谢谢少镖头了。”



“姑娘!”赵小秋羞愧低头:“不敢言谢的,是赵小秋。”



黑衣人儿微倪螓首,带泪笑道:“少镖头,我这谈不上恩,我这是一点私心,为救一个和我关系极深之人,救少镖头,就等于救了她。”



赵小秋一怔道:“姑娘,赵小秋不懂。”



黑衣人儿道:“少镖头没听我适才所说,爱屋及乌那句话?”



赵小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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