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癞蛤蟆-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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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心酸,加上本身也想要借机跟李大伯乐套近乎,这才收下茶叶,但也只是试试看,没想到还真成了,不仅初衷只是卖个面子的孔有鸣没料到,连姓许的都喜出望外,电话里忙不迭对孔有鸣感恩戴德,这让孔处长有飘飘然,不能怪孔有鸣不够镇定,谁不知道李檀这尊大佛,可不是随便提着猪头就能让你进庙的主。电话里,孔有鸣提醒道你的项目,我看李檀十有八九是不会帮的,但老许你别介意,李檀跟一般当官的不一样,是个念旧的人,只要入了他的法眼,下次就不怕他不开口,而且找他帮忙,成与不成,都安全。所以过两天跟赵甲第吃饭,你悠着,别拿商场那一套来应酬,心适得其反,我看送礼就算了,你要不听,到时候出了纰漏,别怪我没跟你打招呼。许笑道阎王好对付,鬼最难缠,这个道理我当然懂,绝不给孔处添乱。再寒暄几句,把请客吃饭的时间地敲定,孔有鸣心情惬意地挂掉电话,看到黄脸婆妻子披着睡衣走进房,端了杯热茶,孔有鸣内心暖了一下,他虽然略微后天驼背,但绝对是个英俊男人,尤其是年轻时代十分抢手,之所以跟眼前女人结婚生子,就是看重她的贤惠,婚后孔有鸣沾染上不少坏毛病,但从没有跟妻子分开过的念头,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患难与共,这份感情积淀,不是随便冒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就能颠覆的,孔有鸣拿过茶杯,轻轻握了一下妻子的手,看上去可以被任何一个蜜轻松打败的她只是柔声道早睡,孔有鸣嗯了一声,望着妻子离去的背影,低头喝了口茶,自言自语道赵甲第啊赵甲第,你难道是我的福星?
玛莎拉蒂离开黄浦江畔时,赵甲第看到那个带着两孩子的平头男人正仰头望向东方明珠怔怔出神。
应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啊。
虹桥机场这个肯定没有飞黄山屯溪的班次,但玛莎拉蒂还是开到了虹桥机场,赵甲第跟这个女人一直枯坐到早上,期间蔡言芝睡了一会儿,赵甲第轻轻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上海到黄山,坐飞机也就打个盹的功夫,最终目的地在歙县,机场有专车接送。但到了歙县境内就被蔡言芝打发走,赵甲第这些年按照那封“遗”暗中资助杨青帝以蔡言芝名字命名的希望学,对这一块还算熟悉,他一直不理解私家子杨青帝竟然出身于古徽州这个一直被誉为“十家之村不废诵读”“连科三殿撰,十里四翰林”的地方,日记上,杨青帝对于读一事向来不屑,生于歙县,对蜚声中外的徽歙砚更是颇多诟病,一系列辗转颠簸后,到了一个叫霞坑镇的地方,僻静处,赵甲第终于见到孤伶伶的一座坟墓,新人笑也好,旧人哭也罢,这位一等一枭雄是都听不到了,估计也不愿意听,哪管徒子徒孙们的你方唱罢我登场,赵甲第等蔡言芝弯腰敬酒后,蹲下去毕恭毕敬上了三杯。蔡言芝转身望向田间,喃喃道:“三四月份,可以看到油菜花。在这里,田无一垛不黄花。”
蔡言芝转身,看到赵甲第还在那里念念叨叨。
归途走在田间径上,蔡言芝问道:“你了什么?”
赵甲第一本正经道:“我实话你别生气。”
蔡言芝轻轻头。
赵甲第诚实道:“了很多心里话,最后跟他安心投胎就是,言芝我会照顾好的。”
蔡言芝一脚把赵甲第踹进田里。
第37章 大王小鬼齐盖棺
田无一垛不黄花,天下何处不去思故乡?
蔡言芝约莫是锦衣还乡一次后没了心结,这次就顺路带赵甲第再回老家芹川镇,那个她度过淡薄童年和花季却不愿过多回忆的地方,名义上的缘由是弟弟蔡枪总算找到谈婚论嫁的对象,已经带到老见父母,据女人比蔡枪了五六岁,家境只是康,毕业于中国美院,曾经与同学去过芹川写生,职业却是幼儿园老师,双语教学,在吴山脚下,离家很近,在赵甲第看来,蔡枪虽比不得李檀,但有高居本省第一秘的器重青眼,不管是不是回马枪到上海,还是留在浙江深耕细作,都有相当不错的仕途前景,蔡枪前脚到芹川,蔡言芝和赵甲第后脚就穿过徽浙边界来到这个主打旅游牌的古镇,淳安县的2把手第一时间赶到乡里给蔡枪接风洗尘,名义上当然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对这类偏居一隅的县处级来,不蔡枪是省常委身边的红人,便是市委领导的心腹,也得提起十倍精神去打关系,蔡枪会做人,把县长请到了家里吃饭,倒像是给忐忑的县长接风洗尘,主次颠倒,不知道晚饭前蔡枪给他灌输提了什么,县长不仅对远在天边好不容易神仙下凡一次的蔡姨无比敬畏,对打定主意跑龙套的赵甲第一样很是恭敬客气,双手递上的名片。
饭后众人一起沿着镇青石板路散步,事事谦恭如学生见到老师的县长又粘上来,让赵甲第哭笑不得,蔡枪主动与姐姐靠边聊天,拉开一段距离,蔡大美心里美滋滋在最后头跟着,心甘情愿做跑腿的,遇到一些平时瞧着顺眼的村民,他都会豪爽递上两根3字头的软中华,一根不够,非得人家把剩下一根扣在耳朵上才满意,婆娘当然没跟着凑热闹,农村嘛,一般来婆娘都不准上桌吃饭的,清明祭祖更不能跟着,现在好,蔡言芝蔡枪这对姐弟的母亲,这些年母凭子女贵,蔡大美被教训过后收敛许多,再不敢胡来,子女不在家的时候,蔡大美还是会大男子主义,但也只敢骂人,而且骂过之后,都会识趣地主动给婆娘做顿饭菜,当作弥补,可见是被身前这对县里首屈一指的出息子女给弄出很重的心理阴影了,蔡枪未婚妻跟未来婆婆在家里唠嗑,是个挺会做饶女人,从菜园摘步洗菜做菜,一刻不停歇帮着婆婆。赵甲第跟那位县长有有笑,后者已经得知赵甲第是省发改委,年纪轻轻的,大学才毕业就鲤鱼跳龙门进了省直属机关,背后就没古怪?要不咋龙生龙凤生凤?赵甲第也不做解释,任由县长瞎想,只不过言谈中尽量多给一县父母官留面子和涨面子,虽都是空话套话,但官腔大多如此,你要真傻啦唧推心置腹,人家不定还会浑身不得劲儿,官场最忌讳交浅言深。听着赵甲第和县长在那里废话连篇,蔡言芝嘴角弯起,蔡枪心中颇多无奈,最心底,当然不怎么愿意姐姐跟赵甲第走得太近,姐姐即便和宋秘长结不成善缘,最不济都可以找到更般配的男人,赵甲第不差是不差,可将近一轮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姐姐和这个家伙真能修成正果?蔡枪看着姐姐的神情,轻轻叹息,跟父亲要了根烟,蔡大美要帮忙上,蔡枪笑道爸,不用了,哪有老子给儿子烟的道理。蔡大美脸上笑开了花,一脸理所当然道这算什么。蔡言芝从蔡大美手中抽出打火机,看架势,是要给蔡枪和蔡大美烟,蔡枪还好,顺势抽起烟,蔡大美愣在当场,被儿子提醒了一声,这才赶紧低头叼烟凑上前,然后马上跑开,生怕碍眼,这个大苦大难后大富大贵的男人扭头面朝溪偷偷抹了把脸,做梦一般,这烟,不舍得抽了。
蔡枪顺水推舟轻声道这两年爸对妈好多了,上次去市里看我都问给咱们妈买什么补品好,洪雀她开车去买就行了,爸还死活不愿意,亲自去杭州大厦挑的。蔡言芝微笑道挺好,不过别让他跑衢州那边的地下赌庄砸钱了,输多输少无所谓,可每次兴匆匆跑去都臭着一张脸回家,妈看见了不好。你回头跟他一下,想玩,就去上海,我跟那边的人一下,起码不用担心被出老千,但每次最多只能输三十万,每个月一次,这钱我来出,赢了归他。蔡枪笑道那爸可要高兴坏了。蔡言芝转移话题问道蔡冲读高几了?蔡枪苦笑道你这个姐当得太不负责任了,冲明年高考,准备冲刺一下浙大或者复旦,发挥好的话,应该能上分数线。蔡言芝哦了一声。蔡枪吐出一个烟圈,下意识瞥了眼赵甲第。蔡言芝问道你准备跟着宋怀海一条路走到黑?蔡枪轻声道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宋秘长对我有知遇之恩,哪怕很大一部分是冲着你去的,我也得念这份情,况且他未必就没机会进入中枢,再者,起码中央委员跑不掉。蔡言芝冷笑道他斗得过李檀?蔡枪笑道最不济胜负也在五五分?蔡言芝不客气道你是当局者迷,还是知道了宋怀海藏起来的底牌?蔡枪摇头道底牌肯定有,但我暂时接触不到,宋秘长每次去北京跑部委,都不喜欢带外人。我跟李檀接触不多,不过赵甲第好像跟他很熟。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赵甲第开口,总感觉不上话,这家伙上窜得太快了。蔡言芝笑问道你跟韩县长透露了什么,好歹也是个实权正处级,怎么姿态摆得这么低,变成了赵甲第的跟班?蔡枪放低声音幸灾乐祸道我就旁敲侧击了一句,赵甲第是省委黄记家里的常客,进发改委是黄记亲自的将。蔡言芝笑道这也太上纲上线了。蔡枪呵呵道这不是想看赵甲第的热闹嘛,以后他真有机会时不时来淳安蹭饭,我就当给他免费宣传一下。蔡言芝盯着蔡枪看了几秒钟,蔡枪举双手做投降状,蔡言芝弯腰捡起一颗青石板缝隙间的石子,丢进溪,缓缓道我劝你别跟赵甲第怄气,他现在几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黄记都没资格控制赵甲第的前程,如果,我是如果宋怀海投诚的徐震改变态度,就真没谁挡得住赵甲第了。蔡枪震骇道赵甲第跟徐省长有纠葛?蔡言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敏感问题,只是平静道李檀之所以比宋怀海更被看好,是因为李檀有一套被上面青眼的独有从政体系理念,很清晰,一目了然,手段偏向改革却不激进,思想靠右却不过分保守,他那些陆续上了内参的东西一直被评价很高,宋怀海就差了很多,靠身边笔杆子写出来的锦绣文章,真以为大佬们看不出来其中水分?徐震用人,一直都挑能力逊色于他的,李檀脱离黄记后没有依附徐震,却依然得到重用,光是这一步棋,李檀和宋怀海高下立牛徐震能否更进一步尚且两,得势的李家都在北京忙碌得焦头烂额,你凭什么就能宋怀海可以上位?再了,宋怀海可不干净,这些年省部级位置上跌下来的不是少数,每年都要拎出来几个以平民愤,你这次赌的,可比你爸大多了。蔡枪爽朗笑道我这种出身,不敢赌就是一辈子跑腿卒子的命了,就怕连赌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姐你就别劝我了,我是愿赌服输的人,赌品比咱们爸要好,到时候肯定不给你丢脸。蔡言芝不置可否。蔡枪貌似习惯了被这个姐姐泼冷水敲警钟,心中斗志始终昂然。
乘兴而来乘兴而归的韩县长随后被蔡枪和蔡大美父子送出芹川,留下赵甲第和蔡言芝继续在暮色中闲逛。蔡言芝散步一半,突然道:“有没有兴趣爬山?再往里走,走到路的尽头,有一座在遂安县志上第二高的山,视野开阔,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看到整个千岛湖。”
赵甲第玩笑道:“可别跟我现在就去,然后在山上过夜等日出。”
蔡言芝看着赵甲第,没有话。
赵甲第哑然道:“真的假的?”
蔡言芝的沉默明了一牵结果在赵甲第百般争取下总算获得了骑自行车进去的珍贵权利,整整二十里九曲十八弯的夜路,要是光用脚,可不惬意。两冉山下道路尽头的村子,已经是晚上九,赵甲第独自负责帐篷在内所有物品,可见赵甲第两个轮子的车技还是很过硬的,上山的时候蔡姨只提着个矿灯,扛着大包像是难民的赵甲第抬头看着山峰,一股凄凉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