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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第94章

小说: 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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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瑬景的落网,牵出一系列不为人知的肮脏。两军之中多为官宦世家子弟,一众骄兵悍将,个中卖官鬻爵,侵吞粮饷,贪赃枉法,强取豪夺之事每一桩每一件都触目惊心。曾经以为的军容严整,军纪严明的两军,原来只是慕瑬景一手制造出来的假象。漓天衡当时的彻查,不过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他在给我,给慕家留面子,是怕我也会受慕瑬景的牵连么?若然如我所想,事到如今,再也不必了。

  那一日的朝堂上,风云变幻,漓天澈指名要我推举清查两军亏空的官员人选,我想也不想,冷冷吐出几个字,“顾衍之顾大人堪当此任!”

  一语既出,人人哗然,这其中,顾衍之尤甚。如今大权旁落,漓天衡元气大伤,避居府中韬光养晦,撒手不问政事。失去这样一棵参天大树的庇护,顾衍之在朝堂上举步维艰,人人都知,太子对我言听计从,原本以为我会趁此机会向他发难,却不想竟将这人人趋之若鹜的肥差举荐给了他。

  是以德报怨,抑或是其它?个中缘由,只我一人了然于胸。

  月上中天,清辉照彻锦都,一个人悄然离开勤政殿,独自回家。

  家,那个家么‘‘‘‘‘‘心头陡然一揪,却已不再有泪。一切的一切,都止步在了那个疾风骤雨的夜晚,那晚之后,我们不再见面。这些日子究竟是我在躲他,抑或是他在躲我,我已无力揣摩。我只记得,在那场足以涤净世间的大雨里,他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平静地说了许多许多的话。

  他说,清儿,天地为鉴,由始至终,我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不论你信或不信,慕瑬嫣的孩子,不是我的。而那一晚,我抓住魏如萱的手,只是为了不让她趁着我酒醉而进一步放肆,你可知道,在那之前,我嘴里叫的一直都是你的名字,眼里心里看到的也都只有你一个人。

  他说,清儿,在突厥王庭发生过太多令人措手不及的事,而我与她之间,也确实有过那么一夜,关于那一夜,我至今一无所知。我不知为何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会躺在我身边,可是我坚信,就算某一时刻我的神智再不清醒,我也绝不可能动她一根手指。

  他说,清儿,我不求你相信我,亦不求你原谅我,哪怕你从此恨我,恨我入骨,我亦不在乎,我只求你好好善待自己,别再折磨自己,对我来说,这一切实在是一种凌迟,每当看到你欲哭无泪的样子,看到你痛彻心扉的样子,我都生不如死。

  他说,清儿,从这一刻开始,我给你自由,你不想见到我,我便站得远远的,只求你别因此而离开我,在这个世上,你就是我全部的天下,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么,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君无戏言‘‘‘‘‘‘

  他说,清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那将会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你只需明白,我爱你,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一辈子,下下下一辈子‘‘‘‘‘‘我漓天颀都只会爱你项蔓清一个人!
冷落绣衾谁与伴(2)
我便在他卑微哀伤却又凛然坚决的祈求声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悲伤灭顶,绝望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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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我们像是经历了一场洗礼,一次重生。然而不论时间过去多久,我依旧执着地认定,爱就是霸道的占有,就是自私的束缚,就是毫无瑕疵的从一而终。而他,与我一样。

  从开始到现在,我们的爱一直太过沉重,像是一场毁灭,他伤了我,我亦伤了他,不是身体,而是心。

  爱到极致,没有退路,纵然深心俱疲,也要彼此拥有。

  季夏过后的一个月,玄畿宫又发生了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

  顾衍之的清查亏空做得顺风顺水,两军自上而下,诸多豪门贵胄子弟牵连其中,挖掘出的亏空款项金额多达百万,而涉及贪污冒饷的竟逾千人。

  顾衍之随即责令一干涉案人等即日起倾囊赔偿亏空,情节严重者,抄没家产抵偿,无力偿还者,亲族友人连坐。

  追补上缴的豪门家产及亏空赃款尽数集中在户部大堂,等候清点盘算之后,一并封箱归入国库。

  就在钱款入库的那日,一场惊变骤然而至,顷刻间,风起云涌,暴雨临近,而因它连带而起的后果之严重,令朝野上下及至整个锦都轰动异常。

  入库当日,户部忙得热火朝天,御林军在殿外严防把守,五步一卫,十步一岗,闲杂人等一律止步,违者就地正法。我的不期然而至,令忙碌的众人暂时停下手中的活计,个个垂首躬身,肃然恭迎。

  彼时我在他们眼中,是帝师,是颀王妃,是太子跟前的红人,是辅佐太子夺取大权的有功之臣。人人都道,太子登基之日,便是我权倾天下之时。随着近来颀王与王妃之间交恶流言的声嚣日上,市井坊间更是已将我与漓天澈私底下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不堪入耳。

  红颜祸水,糜乱朝纲,女子参政,覆国克君。

  我在他们眼里,不论做过什么,付出多少,终归只是一个妖颜惑君的不祥女子。

  “不知帝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顾衍之的表情与他的声音一样,很僵硬。

  我点点头,望向面前数十口黄铜包角的七尺黑漆木箱,封缮严实的白色封条昭示了它们的不菲价值。

  举步轻移,不过须臾,便已置身在它们的中间,我俯下身子轻抚其中的一口木箱,上好的青龙木带来光滑坚实的触感,唇角随即绽开一抹诡谲笑容,带着这抹笑容别有深意地望向顾衍之,果见他身形一震,似是已然猜出些什么。

  面色顿时一沉,伸手“哗”地撕开封条,身后众人大惊失色,耳听其中一人惶惶然道,“先生,已经烫了印的封纸撕不得,是死罪啊!”

  我冷笑一声,“究竟谁的死罪,还言之尚早。”

  说着,猛地一把掀开箱盖,金玉珠翠,顿时明晃晃地耀眼,随手捞起一把状似不经意地把玩,眼望之下,一切洞若观火,纤毫毕现。

  “顾大人,这些你怎么解释?”

  “啪”地掷在他面前的地上,珍珠翠玉脆生生滚了一地,我抬起下颌,冷冷看他。

  “解释?解释什么?在下不懂帝师究竟是何意思,只知擅自撕毁朝廷封条,罪同谋反,帝师不会不知这圣朝的律法吧?”

  我扑哧冷笑开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他,眼神狠厉如芒,“蔓清再怎样眼拙,也能看出这些东西不过都只是次货,借清查亏空之名,以次充好,从而中饱私囊,顾衍之顾大人,您做的好啊!”
冷落绣衾谁与伴(3)
在我冷厉目光的逼视下,顾衍之的身形剧烈一晃,面色陡然刷白,待要狡辩,见我始终勾唇笑得一脸玩味,便在一瞬间洞悉了一切。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举荐我清查两军亏空,便是为了‘‘‘‘‘‘为了‘‘‘‘‘‘”

  “为了下套逮您这只更肥的蛀虫!”轻快接过他的话,我冷笑连连,“原本我还担心,怕您真的大公无私,我举荐您的举动反倒给您铺了路,这下可好,一举两得,加上您自个儿家中的那一笔,吏部便又多了一项大收入,你说朝廷究竟是应该判我的死罪,还是隆重地犒赏我呢?”

  “无‘‘‘‘‘‘无耻!”顾衍之已然站不稳脚跟,口中犹自强辩,“你没有证据,这是污蔑‘‘‘‘‘‘污蔑!”

  “要证据是么?”

  笑意一路延展至眉梢眼角,我伸手优雅地轻拍手掌,广袖如云,暗香浮动,身前人人屏了呼吸,呆呆看着我笑着跃上身旁一口半人高的木箱,一屁股坐下来。明明是不雅的动作,面前人却偏偏做得潇洒而又不羁,一身素白男装锦衫,清冷不失俏皮。

  掌声刚一落下,一人大步入殿,俯身拜倒在地,“子希拜见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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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别扭地踢踢脚,“起来起来,你这一拜,我感觉自己一下老了二十岁。”

  叶子希抬眸看我一眼,面颊微微泛红,复又低下头去,清了清喉咙,刚要说话,却被顾衍之颤声打断。

  “叶‘‘‘‘‘‘叶子希,你来这里做什么?”

  “嘘!”我故作不悦地瞪他一眼,继而冲叶子希努了努嘴,示意他继续说话。

  “下官奉命查抄顾大人的城郊别苑,详细清单如下:赤金元宝八十个,估银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元宝一百个,估银五十万两;房屋地契六十余张,估银三百万两;金银珠翠首饰大小八千余件,估银‘‘‘‘‘‘”

  “够了够了!给我住口!”顾衍之声嘶力竭地一声断喝,险些一股脑儿往后跌坐过去。我忙跳下木箱奔上前去欲要扶他,面带惊讶,“顾大人没事吧?”

  “滚开!”他挥袖将我狠狠拂开,“猫哭耗子假慈悲,叶子希也是你故意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当日状元宴上你们演的一出好戏!妖女就是妖女,果然好手段!”

  叶子希闻言干咳两声,木讷地道,“顾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其实是颀王的人,您这样骂帝师,似乎有些不妥‘‘‘‘‘‘”

  我低叹一声,抬头白他一眼,“王爷与我难道是两家的人?”

  叶子希一惊,扑通跪下,“下官失言,请王妃赎罪!”

  我笑着摇头,无奈道,“又是一块木头,若非今日所见,真真难以想象当日那副对我不屑一顾的面孔竟会是你。”

  叶子希羞稔地挠了挠头,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谁呀谁呀,竟敢对二嫂不屑一顾,皮痒痒了吧?”

  人未至,声先到,十三的声音朗朗入耳,我笑着回头,“你嚷得再大声些,好叫所有人都听见!”

  漓天曦一身湛蓝长衫,墨发高束,剑眉星目,英气十足,高声笑着走来,“你叫我办的事,我都给你办妥了,这老家伙在郊外囤了不少好东西,害得我那一帮手下卯足了劲,累死人了,现在东西已经运到宫外,你要怎么谢我!”

  转头望见顾衍之软瘫在地下,十三不屑地撇嘴,面上透出几分煞气,“还跟他啰嗦什么,铁证如山,不怕他不招认!”

  我抿唇一笑,忽然伸手大喇喇地勾住他颈项,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里,高声笑道,“走走走,事情办完了,让韩琦他们善后,叫上你七哥,咱们去长乐坊喝酒去,我请客!”

  十三蓦地一愣,“七哥?方才来这儿的路上,我见过他,他去疏桐苑看望母后了,一时半会怕是不得空吧。”

  闻言心头一紧,点了点头,忽然沉默下来,一股浓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漓天曦似是觉察到我的变化,歪了头斜睨我,奇道,“你怎么了?”

  我摇头苦笑,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呼吸有些凝滞,却仍是故作镇静。

  “这顾老头总仗着自己是前朝*便满天下地作威作福,此番着了你的道实在令天下人都拍手称快,他一落网,满朝上下便再没人敢同你作对了,如今谁不知道大哥对你是言听计从,谁敢再拿之前的事出来说事就是自讨苦吃,你还有什么好烦的?莫不是为了二哥?你们还没有和好么?”
冷落绣衾谁与伴(4)
听见他唤二哥,忽觉神思恍惚,心里空荡荡的没个落处,抿唇勉强一笑,“我跟他的事,是不是闹得全天下尽人皆知了?也罢,不懂的人也只能由着他们白白看笑话。”

  十三闻言一怔,低眉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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