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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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王说了什么没有?”我避开他的灼灼目光,微敛心神,淡淡问向青衣小厮。
“回王妃,汗王只说要将这锦盒亲自送到您的手上,说是贺您大婚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小礼物?我苦笑,沉吟半晌,将锦盒依旧放回青衣小厮手中,“告诉汗王,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礼物‘‘‘‘‘‘我不能收‘‘‘‘‘‘”
话音未落,那小厮竟将锦盒一推,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身前,面带哀戚惊惶之色,“王妃饶小人一命吧,您若是不收,汗王一定会杀了小人的!请王妃开恩‘‘‘‘‘‘请王妃开恩‘‘‘‘‘‘”
说着连连磕头,砸在地上砰砰作响,叫人看着心生不忍,漓天颀眉峰轻蹙,冷道,“起来,回去就说礼物王妃已经收下,传本王的话,汗王委实有心了,去吧!”
那小厮得了性命一般,立时撒腿飞奔而去。我无奈看向漓天颀,却见他勾唇冲我一笑,“人家一片心意,莫要辜负了‘‘‘‘‘‘”
我瞪他一眼,再不理他,同汝南王施礼道别后,便转身坐回马车,随手将那锦盒往角落里一丢,只不去看,也无心想看。
漓天颀在我身旁坐定,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他不说话,只一瞬不瞬望定我,忽而微微一叹,唇边敛去笑意,“你这样冲动倔强,叫我如何放心离开‘‘‘‘‘‘”
“离开?你要去哪里?”
突如其来地,身子猛然一震,我大惊失色抬眸看他,心中竟是一阵恐慌,没来由的恐慌。
“我随你去,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要随着你去,你休想撇下我一个人,休想!”
我咬牙切齿,仰面狠狠看他,目中义无反顾。无需细问,已然明白他即将要做的事,他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早已筹谋好了一切,他要孤身犯险,他要撇下我一个人,他要‘‘‘‘‘‘
眼眶骤然湿润,抬眸望定了他,怔怔无语。
漓天颀动容,伸手将我揽进怀中,在我耳畔低低道,“傻丫头,你既然明白我要去做什么,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让你跟在我身边吃苦!乖,不要任性,我只不过离开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很快你就能再见到我!”
“吃苦‘‘‘‘‘‘你说吃苦?”脸色霍然一变,我一把死死环紧他的腰身,再抬头时已泪眼朦胧,“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为什么会说吃苦?为什么?”
他轻叹一声,修长指尖轻轻抚触我的面颊,忽然正色,“七弟领兵在滇南平乱已有数月,原本诸事顺遂,我军屡打胜仗,不料前日却传来补给军粮被人暗中劫持的消息。如今七弟那里粮草匮乏,再拖下去,待得这消息传遍军中,军心必乱!我已奏请父皇不日亲自押运粮草前往滇南,助七弟一臂之力,而父皇‘‘‘‘‘‘已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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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听着,垂下眼睫,心中揪紧,只觉怅然若失,“滇南‘‘‘‘‘‘你还是要去滇南‘‘‘‘‘‘”
“不!”他攥紧我的手,凝眸灼灼看我,“要去滇南的不是我,而是萧綦,我此行‘‘‘‘‘‘另有去处!”。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浩荡离愁白日斜(1)
夜色浓黑如墨,月华清寒,透窗泻了一地银白。我趴在水池边,身子浸在一池温暖水中,双眼微阖,似睡非睡。霁雪自一旁将茉莉香片,芫荽,玉兰花瓣均匀洒进水中,一室水汽幽昧,暗香氤氲。
漓天颀知我素喜浸浴,大婚之前便着工匠专门在王府修建了这一处涑玉池,平日派专人打理,只为我一人所用。池用纹石为质,暗槽引水,雕壁镂花,琉璃盖顶,奢华繁复至极。涑玉池刚一建成,民间百姓便有了“天池洗凝脂,涑玉覆流云”一说,描绘他们心目中那位从来一身白衣卓绝,眉目无情的冷血王爷对未进门的侧室极尽宠溺,惟妙惟肖。
月光穿过镂空窗格悄然铺洒在我*的肩背上,我只恹恹趴着,一动不动,乌黑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宛若无根的浮萍,幽幽随波逐流,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浮浮沉沉,空空荡荡。
霁雪轻叹,“小姐其实不必太过担心,王爷足智多谋,文武双修,相信他日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归来!”
我抿唇笑笑,不置可否,垂眉淡淡道,“你自去歇息,让我一个人静静呆一会儿。”
语毕阖目不言,霁雪了解我的品性,知道多说无果,便悄然退了出去。一室里渐渐只剩下水声,安静而沉郁。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耳畔倏然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响,由远及近。我慵懒回眸,冲来人莞尔,笑靥如花。
“再泡可就泡得皱了,小心变丑‘‘‘‘‘‘”他勾唇宠溺一笑,无尽*,一瞬间迷离了夜色。
我落寞低头,“丑又怎样?美又如何?君为花醉,花为君开。你这一走,我再美再丑,又给谁看?”
他低低一声叹息,伸手将我自水中拉起,轻轻带进怀中拥紧,任我一身水渍将他的锦袍沾湿。
“你还是不肯释怀么?我不是说过,很快你就能再见到我,只是短短的一个月‘‘‘‘‘‘”
“说得轻松!你让萧綦将五千人尽数带去押运粮草,自己只身独闯突厥王庭,那样会有多危险你知道么?你让我怎能‘‘‘‘‘‘”话音陡然窒住,我含泪忿忿偏头,再不理他。
想要挣扎脱身,却被他用力环紧,再也动弹不得,我哽咽,在他怀中泪如雨下,“他们都弃我而去了,我只剩下你一个,你若再要出事,叫我该怎样活下去?漓天颀,你听好,一个月后,你若是没有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我便会恨你入骨,恨你三生三世,恨你‘‘‘‘‘‘”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下来,将我一应怨怼与心伤尽数封在他唇齿之间,两人的气息于侵略与抗拒间深深交融。我的身子愈加绵软颤栗,再也无力挣扎,只任由他强势深吻索求,眸色渐趋迷乱。
喘息声渐渐沉重,他将我揽倒在身下,沿着我的寸寸肌肤啮咬吻噬,似要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永不磨灭。涑玉池边,两人的躯体纠缠,难分难解,耳鬓厮磨间,有热气呵在耳畔,“你等我‘‘‘‘‘‘等我回来‘‘‘‘‘‘”
我哽咽点头,蓦然伸手攀紧他的肩膀,情欲凛冽如潮,汹涌埋没彼此。月光如洗,满室春色,一夕情动,抵死缠绵‘‘‘‘‘‘
(木木的话:最近几章过于平实,自两人大婚以来过多专注于他们之间的情感描写,情节上未有太大起伏‘‘‘‘‘‘接下来,会有各种明争暗斗渐起,木木会更加努力,请列位看官继续支持,木木拜谢!另:如无意外,最近都是一日两更哦!)
浩荡离愁白日斜(2)
东方破晓,曙光熹微,五月的清晨忽然下起雨来,如针如线,连绵不绝。
我自梦中醒来,浑身只觉酸软无力。忽然想起昨夜,竟是那般放纵自己死死搂着他的颈项不肯松开,就像一个放肆任性的小孩,不断大胆地索取与纠缠。他被我的青涩引诱惹得疯狂不能自已,仿佛烈焰熊熊燃烧一般,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坠入迷离,几乎整夜未曾合眼,只在天快亮时紧拥着他倦极沉沉睡去。
耳根一阵灼烫,我伸手,枕畔却是一片冰凉,心中陡然惊跳,我猛地坐起身来,眼眶一红,拥着被子赤着脚急急便要下床。
“别动,快回去躺好!”
熟悉的嗓音传来,漓天颀疾步上前,将我按回床上,修长手臂一揽,连人带被子将我圈紧在怀中。我抬眼怔怔看他,深深吸气,拼命忍住泪水,良久,方哽咽道,“我以为‘‘‘‘‘‘我以为你趁着我睡熟已经走了‘‘‘‘‘‘”
“傻瓜‘‘‘‘‘‘‘”他轻叹一声,手上微微使力,低眸在我耳畔失笑轻道,“这还是从前那个天也不怕地也不怕莽撞倔强的忠靖侯么?”
“谁说我天不怕地不怕了?!”我负气瞪他,“我怕苦,怕热,怕痒,怕虫子,怕‘‘‘‘‘‘”
语声顿住,我仰头,突然伸手沿着他英挺好看的下颌曲线轻轻摩挲,久久舍不得移开。没有把话说完,是因为那一句太不吉利,我坚信你一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归来,一定能!
“我会乖乖等着你回来,到了那一天,你若敢少一根头发,我便拔我自己一根头发,你若要有一处伤口,我便刺我自己一处伤口‘‘‘‘‘‘清儿一言,十马难追!”
漓天颀只是淡淡笑着看我,一瞬不瞬,仿佛怎样也看不够,“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我不在时,万事切不可鲁莽!我已叮嘱过叶三爷,让他留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这个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在的时候,他会以长辈的身份替我好好照顾你,有他在你的身边,我行事时便再没有任何的顾虑,王府的暗人亦会在暗中保护你。眼下唯一能让我担心的,就只有你,待会不要哭也不许哭,你记得,为了你,我一定会很快回来,毫发无伤地回来!”
‘‘‘‘‘‘
依依不舍送别了他,只觉一颗心好似没了着落,紧紧地揪着。此去滇南,路途遥远,兼之时日无多,只能不分昼夜地赶路。待得一到南北岔路口,漓天颀便会乔装易容,携心腹一路向北,直奔大漠,伺机悄然潜进突厥王庭,预备掀起轩然大波。而萧綦则亲领五千人马押运粮草南下,补给滇南漓天烬平乱大军。这一切的一切,除了我与叶三爷等几人清楚知晓,外人都只道是漓天颀亲自督粮远赴滇南,再无其他。
揪心难耐时忽然想起梅家两姐弟还在汝南王府,忙遣人接了回来,两人一见到我,便又叫又跳,又搂又抱,一番热闹团聚倒也让我一时忘却了忧愁烦恼。
然而随着日子渐趋平淡,有一件事却跃然台面,那便是上朝。自大婚以后,我虽然偶尔进宫面见帝后,却只为闲聊家常,宣武帝在我面前亦丝毫不提及朝事,毕竟又是帝师又是儿媳,以这样的身份再站在朝堂上,他与我都将尴尬,所以未有传召的日子里我便在王府苦苦酝酿辞官的折子。
如今的我,只是漓天颀的妻,这一辈子,只想安安心心陪他直到终老。前路纵然曲折多舛,只要有他在我身边,纵然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亦会义无反顾地陪他一一闯遍。
因果循环,轮回展转,世间的一切恐怕真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宿命,从来就没有一人能够安然脱身。
我想,就算过了很久很久,我应该还会偶尔记起曾经有这么一天,记起有这样一个人,她竟是以如斯决绝的姿态闯入我今后的生活,从此在我的心上刻下累累伤痕,历尽数番艰难方能够愈合。
也许,这就是我的劫难。过去的种种从来就未曾结束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刚刚拉开帷幕‘‘‘‘‘‘书包网 。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花自飘零水自流(1)
漓天颀离开的第三个晚上,我慵然斜靠在那片栀子树下浅斟慢酌。
仰面望向头顶,夜色中的栀子花美得惊心,数不清的白色花瓣在月光照耀下折射出淡然柔和的暖光,花粉的醇香气息扑鼻而来,熏人欲醉。
春已暮,花将残。我呆呆凝望着一树花团锦簇枝繁叶茂,不知不觉间已饮了数杯入腹,面上红晕满颊,脑中忽然闪过杜甫的一首《新婚别》,一边想着,口里不由随兴浅吟,“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肠‘‘‘‘‘‘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
正沉浸在诗中意境无法自拔时,忽有王府下人毕恭毕敬走上前来,俯首躬身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