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祝祭-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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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她已经在巨人的村落里生活了一百多天了,最初,村民们见到她便会跪拜,无论何时,身边总是围了一圈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客人非常不好意思,最后爆发了。
从被迎入巨人村落那天起,切可这个年幼的巨人便随时随地粘在她身边,而能与自己沟通的老巨人杰诺里那天之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感到无所事事的骆夕阳在村子里游荡,后面紧紧跟着个大个子。
“切可。你,”她打着手势,“不要紧跟着我”。
切可盲然,照跟不误。还有一些更年幼的孩子躲在一边探头探脑。
烦恼!在森林里自己一直渴望有个人跟自己做伴,可是与一个语言不通的要怎么相处?而且跟得这样紧,上厕所都要讲半天,对方就是不明白。
不行,肚子痛,骆夕阳撒腿就跑,她不知道巨人方便的地方怎么说,也不好意思比划,最重要的是巨人的WC肯定不合大小,还是跑自己常去的林子吧。
靠!切可紧追着来了,能不能不要跟啊!“你,留在这里。”骆夕阳指着地面,示意他原地待着。孩子无辜地睁大眼,脸上写着“啥?”
“留在这里!”肚子很痛,讨厌。
飞快向树林跑去,背后蹬蹬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火大的扭头!“别跟来!”她大吼,真的很火大呀——切可僵住了,大概被吼声吓到,别看骆夕阳个子非常小,可长期在森林里鬼吼乱叫的,嗓门不逊色于巨人,一声怒叫,像惊雷炸过,可怜的孩子停在原地不动。
哼,果然人还是要凶一点才行。骆夕阳以为对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施施然进了树林。
但当她方便完后,再回到切可身边才发现不妙——
这孩子怎么躺在地上了?这初春的天气地上很冷呢。绕着切可转了两圈,叫他也没有反应……“喂,切可?”伸手推了推,还是没有反应!
怎、怎么回事?骆夕阳慌了,为什么这孩子这么一动也不动?手摸向切可粗壮的脖子,脉动细得几乎无法察觉!周围什么迹象也没有啊,为什么切可会倒在地上?疾病?诅咒?
离村子并不太远,最近的房子大概在两千米外,但求救自己不知道怎么喊,离开切可万一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她托起切可的脑袋,一只手圈住他的右手,努力往村子里拖。
很重,比木筏要重得多,小切可大约有三百斤左右,本以为不可能拖得动的……一路踢开地面的石子,骆夕阳脸色通红,汗水从额上蜿蜒至颈背……
“杰诺里————”快到村口了,骆夕阳慌张地大叫。
村子又骚动起来。当那惟一可以和骆夕阳沟通的祭祀出现后,她差点哭出来。
一些大人将切可搬进祠堂,杰诺里弯着腰请客人走在前面。“别理我了,快去看他怎么样了!”骆夕阳这时心里说不出的生气。她恨透了这种不能沟通的状态!
周围闹哄哄的。就算不明白语言,她也能感觉这种杂乱不是昨天那种喜悦嘈杂,咒语般唱颂的歌声不时响起来,一种静静的恐慌又袭上心头。
她为什么这么不安?
杰诺里摒退了大部分人,只留下村长和切可的父母。他们要怎么医治晕迷不醒的小巨人?
切可的母亲不停地喃喃着,唱着部族的巫歌;切可的父亲按祭祀吩咐,扶起平躺在长桌上孩子的头。骆夕阳听着他不停念祷,戴着羽帽的前额散发出朦胧白光——是所谓“治疗魔法”?
白光越来越盛,如同雾化了一样漂移在杰诺里的面前,他用更庄重的表情缓慢吐着低沉的话语。
杰诺里额头轻触切可的,那光便顺着孩子的额侵进了全身,稀薄的白色把切可包围住,像是要消失了。孩子的父亲问了句什么,老祭祀摇摇头,依旧不停念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送上食物和饮水,但她一点也不想吃,只是呆呆坐在祠堂大供台上盯着看。
杰诺里表情很疲倦。声音也低了下来,只是还持续不断地念。
切可终于睁开了眼……他看着长辈,忽然害怕地哭泣,快速地对祭祀忏悔今天的做为:“爷爷,切可不是要惹洛西亚大人生气的…请她原谅我。”
切可的父母脸色全变了,惊慌地彼此对望。杰诺里不满地看了他们一眼:“别慌张。法尔是宽大的……这孩子不是法尔带回来的吗?”那对夫妇脸色稍霁,没错,“法尔”正坐在高处看着他们,如果发怒,就会降下大灾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人们问那害怕得发抖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跟着洛西亚大人,不敢离开,可是大人生气了,她大声惩罚我——我全身冰冷,心脏好像被打了一下……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切可怎么样了?”看到杰诺里对切可说了什么,那孩子便平静地又闭上了眼睛,惊慌不安的骆夕阳用意念询问。“为什么他会晕死过去呢?”怎么也是跟自己在一起时出的事,而切可虽然高大,其实是小孩子。
三个人全部跪在骆夕阳面前,切可的父母低头大声啜泣,诉说——完全不懂;杰诺里惶惶然——这个感觉得到。
“他们在说什么?”
接到骆夕阳询问念波的老祭祀头垂得不比那对夫妇低:“但里格夫妇冒犯了法尔,他们请求您的宽恕。”
“惹我生气?什么时候的事?算了,你叫他们出去吧,我没有生气。”
杰诺里侧着头看着那夫妇俩,把骆夕阳的意思吩咐了下去,切可的父母欢喜得不断拜谢,倒退着离开祠堂。老巨人又跪回原来的姿态,他犹豫着不知说什么好。感觉到这种犹疑,骆夕阳连连催促。
“洛西亚大人,请您原谅切可,您的仁慈如同不灭的光,您的处罚是最可怕的厉器。只愿您的光永远照耀我们。”
“啊?”我,我什么时候处罚那孩子了?什么光和照亮的,我有像太阳那么伟大吗?我就是离开他一下啊……
“您的‘神恩’无边,‘神威’无人可挡。”
神恩?神威?什么东西?
“您今天发怒了。”但愿您的怒气已然平息。
“……”切可的昏死和她的发怒有什么关系?
杰诺里小心传达自己的意思:“您的怒气让那孩子无法承受,您对他说出处罚,让‘毁灭’降临。”
“毁灭”?是什么意思?不懂啊!!使劲拽着头发,骆夕阳恨那种沟通无力感。“切可没事了吧?”
“是的。因为您的神威外放不多,所以那孩子没事了。”
杰诺里出去了,空旷的祠堂里,刹那间显得非常冷。骆夕阳钻进简单的床铺,拥着毛毯发呆。
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那样害怕?对,他们在怕我,因为我的“神威”和“神恩”,这是我具有的力量?她想起自己曾对猛犸獭大喊的那一幕。
“当时,那只野兽并没有跑,而是吓得趴在地上了……我只是大喊了一声……难道这就是原因?我还做了什么?
对了,是念!像用意念与杰诺里沟通一样,那时,我脑子里努力想要把“击退对方,杀死对方”这种意念实例化,在那森林里也是这样的,不过那时我并没有出声……没错,我脑子里的这些想法,确实可以传送给指定的对象,所以怪兽跑了。而我的怒吼,实例化了脑子里定义的类……我在想什么,这是编程吗?”
思绪很乱,翻出笔记本,就着绚彩的珠光划下一横——四百一十八天。
418:使住民受伤害。
如果刚才那纷乱的杂念是正确的,那么毫无疑问是自己对这孩子地大叫伤害了他……
切可现在睡得很熟,沉重的呼吸声规律起伏——她差点害这孩子“毁灭”了,他们为什么还把他留在这里?“法尔”是什么?她是什么?一切是那个“法尔”的意思吗?
一室明亮的珠光,这珠光真有这么亮吗?它们不是电灯也不是蜡烛……自己眼中,黑夜与白天几乎没有差别,翻着笔记本,上面的字清皙入眼,一行行的,看着自己一年多来的纪录:
2:快饿死;捡到蛋;吃生肉。
5:找到水。
7:肉坏了,腹泻;剥皮。
9:打到蛇一条,晒制。
13:挖到甜根;打到扑鼠。
…………
大雨、花海、做骨碗、骨刀、救治巨兽、发现河流、造船、打鱼、热水浴、大雪……
遇到人烟。
遇到她所不熟悉的种族,彻底斩断了心底残留的希翼……可是,那是人呀,是有手有脚,会说会笑的人类!
热情地接待自己,善良纯朴的人类,她想要和他们相处,想要进入这个世界…然后,找到回去的路!
她细细地看,手指在这些字上摩娑而过,不经意间泪已满腮。
像是把别人一生的挫折与成功都经历过了……
第二部 巨人的神明 02 所谓幸福
骆夕阳在二十岁以前一直觉得自己非常的背。
简直从她出生起就注定了的。她生在一个独生子女家庭,本来她并非独女的,但在前两个哥哥姐姐全夭折后,她就成了家里的宝贝心肝了。只生了妈妈一个的外婆在她出生前就找了一堆大师什么的神棍给自己算命,然后某个秃驴还是牛鼻子就说了:将来小孩子命里乖桀,凡所想,必失,凡所愿,必逆,凡所行,必无功……听得奶奶爷爷外婆泪涟涟的,而长大后的骆夕阳牙痒痒的!这不是诅咒吗!捐了一笔香火钱功德费后,大师钢笔一挥,在一张红纸上写下“骆夕阳”三个字,很神秘的说什么“黄昏无限好,万物由其终,终非终结时,明朝复明朝”……我呸!骆夕阳,落夕阳,都落了,还夕阳咧!
这世上有很多事不信邪是不行的,骆夕阳从小大病常有,小病不断,好几次父母都以为她要随着另两个孩子去了,天天愁眉不展。可能自己真的命硬,每次都撑了过来,后来跟爷爷学打太极拳五禽戏,身体居然慢慢结实了起来,自上初中后,就只是发个小烧咳嗽两声的毛病来作作怪,外婆说这都是起了个好名的功劳,切!
对这个名字的不爽是在初二时爆发出来的,那是骆夕阳人生另一个痛的开始。
十四岁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时,班上有一小美男,貌佳姿整肤白皙,时正值日漫席卷中国,喜欢看漫画的女孩子们无一例外的喜欢这种小白脸,常常含情脉脉的暗送秋波……多么纯情的年代啊!不过骆夕阳喜欢的是知性帅哥,对小白脸的兴趣不大,何况那家伙的笨跟自己有得一拼,在一同留堂补考了几次后,骆夕阳产生了一种“啊,世上原来还有比自己还笨的人啊”这种优越心情,于是两个小朋友就偶尔手牵着手一同回家去,渐渐的,也成了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了。
后来,八成是日漫中毒过深,身为中国的如花少女想流行一下,体验日本校园中“排挤”的潮流,班花在一个放学的黄昏,同一票小白脸拥护者把骆夕阳堵在教室里,根据当时的情况,骆夕阳也是看过不少漫画的,纵然数理化学得不怎么样,这种面熟的场景怎么看都不对劲,马上心慌地大叫起来。事后想想真丢脸,好歹是跟着爷爷一起打太极拳的,她应该摆几个姿势来唬唬人才对……尖叫引来了正在批卷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