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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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嘛??他只希望他不会在告不倒周世琨夫妻时,脑子发热做出傻事就行。
第十三章
应闲在大男人的指示下,把两个小学生要的馄饨下进锅中,如今他可不光是洗碗工,弓老板向来物尽其用,不到一个晚上就硬是教会他怎么下馄饨做炒面,这段时间他可是身兼数职。
「如果你不说,我真猜不到徐天竟会是律师。」
「为什么?」弓长把报纸折成扇子搧啊搧。
「他看起来就像那种很精明很世故,很圆滑很会钻空子的业务员之类。」
「律师不也一样。」弓长笑。
应闲闻言也笑了,「他为什么会做律师?总觉得国内律师业好像不是很发达,很多时候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听到应闲的提问,弓长脸上露出了一种特殊的光彩,那看起来就像一份骄傲。
「如果我说,他是为了我,你信么?」
「??信。你们关系很好。」
「不是很好,是很铁!其实也不能说他做律师全是为了我,不过他受到我的影响倒是真的。」弓长想起自己这个最好最贴心的朋友,笑容也灿烂起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高中毕业那年坐过牢?」
「没有,但我听过这事。」应闲老实说。
「哈!我们弓家一向是这条街办茶话会时的主要话题之一。」弓长脸上露出也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的笑容,放远目光回忆着。
「那年徐天考取了本市一线大学,如你所猜,他本来选的科也确实是企业经营管理学,但他放弃了,复读一年重新考取了该大学的法律专科。我问他为什么,他跟我说,如果当时我有一个好的辩护律师,我不但不用坐牢,说不定还可以反告纪大头。
「还有,他不要再次感受到在看到亲人朋友有难时,那种无处伸冤的无力感。正好罗峪上警察学校他做律师,他们两个人打算毕业后连手搭档,好真正为民办事。哈哈!」
应闲把馄饨端到两个叽叽喳喳的小鬼面前,拿围裙擦擦手,走回弓长面前坐下。
「其实他们还嫩得很。一个工作才两年,一个做警察局的小警员做了三年半也没升迁。想要真正为民办事,至少还得再等
十年。不过,如果不是他们在居委会做工作给城管卫生局什么的打招呼,我这摊子也早就摆不下去。」
应闲想,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这人应该在心中感激那两人感激得不得了。好像他对人越在乎,也就越是对那人呼呼喝喝耍尽老大派头?
静观弓长对徐天、罗峪和对他的态度,应闲在心中做出结论。
「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罗峪穿制服来摊子上。」
「那小子第一不喜欢制服,第二??你说一个警察天天坐我摊子,上晚上还有人敢来吃馄饨吗?」什么不喜欢制服,我看八成是你硬性规定,让罗峪一定脱了制服才准来。应闲也只敢在心中这样想而已。
晚上罗峪赶来,竟难得的穿著制服跑来。一到就拽着吃过晚饭又晃过来的徐天领子吼:「徐天!你一定要给我查出对那王八蛋不利的证据!否则老大死定了!」
一句话引起三个人皱眉。徐天慢条斯理的用指甲捏起罗峪手背上一块皮,疼得罗峪飞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嗓门吼那么大,你怕人家不知道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罗峪嗓子压小,拉了条凳子一屁股坐下。看到应闲也在,立刻挥手道:「哎,小航,麻烦帮我下二十个馄饨,到现在还没吃上晚饭,快饿死我了!」
李应闲也不生气,很利索地抓了一把馄饨下锅。人还没完全得到手,他的朋友自然也不能轻易得罪。笑咪咪的狐狸在心中打着他的小算盘。
「说说看,我为什么会死定了?」弓长双手抱在胸前,大腿岔开一副流氓样。
「那个人,周世琨伤得很重,验伤报告已经交到公安局,五点交的,傍晚六点就成立了项目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罗峪苦笑,他打探到这个消息也不容易。
「他后面有人。还是大人物。」徐天表情看起来很冷静。弓长没说话,目光看向正在配佐料的应闲身上。
「一个很普通的伤人罪,伤人的被人伤的都一清二楚,可就这样还成立了什么项目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这事真的
不会就这样简单罢休。」罗峪也看向应闲,他真的很饿。
「我以为我们手脚够快,看来对方也不慢。徐天,你准备好去面对那败类了?」弓长开口。
「我明早就去他住的八一医院。我会尽量利用手中数据和证据,说服他放弃告诉。」
「如果他不同意撤诉,你想好下一步怎么走?」
「我会示弱,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我会请求他私了争取时间,一出医院大门我就去查还有没有别的受害者。只要证据确凿,我们立刻提出反告诉。」
弓长点头,徐天办事他放心。
「今天你早点回去,我希望你能准备充分。这次,我就靠你们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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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回以微笑,「弓长,我虽然是个半吊子的便宜律师,但还请你记得以后发财了,把律师费加倍付给我啊。」
「滚!钱鬼!」弓长大笑,虚踹一脚目送友人离去。
「弓长,这次事情闹得不小,我爸说??让你最好带你妹离开本市,等事情平息一段时间后再回来。他还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罗峪看徐天走远了,才吞吞吐吐传达出他父亲让他带的话。
「他是不是还说我应该收敛收敛我的脾气,不要连累你们这帮朋友?」弓长也没生气。徐、罗两家家长自从他坐牢后,就不赞成儿子们和他来往。这次罗峪他爸会帮他也是完全看在罗峪分上。
想想看,一个律师、一个警察和一个有前科的卖馄饨小混混,如果他是家长,他也不会同意他们走在一起。罗峪拼命抓头不晓得如何回答是好,正好应闲把馄饨给他端来,连忙道谢一声假装埋头吃起馄饨。
「罗峪,你也不用为难。如果你爸让你撤出这件事,你还是避开。他谨言慎行爬到所长这个位子也不容易。你们是吃官家饭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知道你们的难处。」
罗峪呛着了,「弓长,别这样说,兄弟我就算没办法帮你摆平这事,帮你通通消息走走门路总是成的。再说了,你妹还不就是我妹,弓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家妹子受了这个委屈,当哥的不给她出头那还叫什么大哥!
「好啦,你不要烦我,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弓长拍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罗峪也离开,弓长对正在洗碗的应闲说道:「不早了,今晚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做,还有??谢谢你。」应闲瞄了他两眼,「你确定这些碗你要自己洗?」
「??那你洗完了再走吧。我来封炉子。」
两人无话,各自默默做着手中活计。应闲三番两次偷看弓长,都觉得不是搭话的好时机。那人也不知在想什么,表情凝重。碗洗完了,也没有再逗留的借口,应闲道了晚安离去。半途人又折了回来。
只剩下一张桌子和凳子,擦擦手,从钱箱最下层摸出一迭纸,找出一枝圆珠笔,弓长拉过凳子在桌前坐下。这迭纸压在钱箱底下已经有一段时间,说真的,他很排斥这东西,总觉得不签还好,一签就好像真的会发生什么事一样。但现在他必须为家人留一条退路,如果真发生什么,他们也不至于被逼到上吊。弓音出这种事,至少有三分之一应该怪在她自己身上。她不应该明知对方有妻还闭上眼睛跳进对方陷阱。但他永不会出言责怪自己的妹妹,为什么?因为那人是他妹妹!如果他是个能干的哥哥,如果他们弓家有钱有势,如果他能更加关心妹妹一点,而不是每天只顾着赚钱摆摊对付生活,那
么弓音碰上这种倒霉事情的机率也会小点。千错万错,也有他的一份错。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妹妹识人不清?摊开纸,找到签名的地方,端端正正的写上自己全名。在受益人一栏,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填了三个人的名字。弓音,弓武??李应闲。
次日晚七点,奔波一日的徐天带来了无奈的消息。
「他同意撤诉。如果你赔偿他一百万。」
「呵,一百万日圆?」昏黄路灯下,弓长一边包馄饨一边笑。
「也许他说的是冥币。」罗峪认真地说。
「抱歉,他说的是人民币不是冥币。」徐天白眼,挨到弓长身边。
「你确定你没听多一个字?」罗峪还在跟徐天较劲。
「别扯了!那姓周的根本不想撤诉。我早上去见他,他一直拖到傍晚才施舍似的给了我三十分钟会面时间。顺便说一句,听说他新的医疗诊断出来了,以后他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无法再振雄风。
「弓长,是男人都没办法忍受这点??你要有进法庭的准备。」徐天没说那人除了要一百万外,还要弓长亲自来磕头赔罪,并要两兄妹一起公开道歉对他名誉的损伤。他怕弓长听了会直接揣刀过去砍了那人。
「嗯。我知道了。」弓长平静地点点头,对方不肯撤诉也算不在意料之外。「徐天,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徐天帮他把下好的馄饨端到客人面前。
「我希望你能作为小音的律师到她学校去,跟他们谈谈关于小音学业的问题。国费生名额什么的我们也不求了,只要能让她顺利毕业就行。」
徐天点头,「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徐天虽然是刚出道的律师,但要给这么大的大学找个罪名还不简单?
「另外,我将会在这几天去弓音大学收集一些消息,看看有没有可能的受害者存在。今天那姓周的很得意,他似乎完全不怕我们出示的证据。那人??弓长,你知道他岳父是谁吗?」
徐天笑得相当苦涩。弓长看他,罗峪也盯着他。徐天把弓长拉到一边,凑到耳朵边小声说了个名字。
「谁啊?」罗峪呆呆地问。弓长面色有点阴沉。虽然猜想这人有靠山,但万没想到这靠山会这么硬。
徐天长舒一口气,「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还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插手他女婿的事,但听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罗峪看徐天在他掌心里写了个名字,不到三秒钟就反应了过来。「惨!」
「罗峪,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插手我的事。除非我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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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长??」
「好了,馄饨吃完你也该去上夜班了,别三天两头跑到这儿偷油。」正在赶赖在凳子上不肯起来的罗峪,一抬头就看到那边又晃晃悠悠来了一个。
「嗨!阿长!」看到那小子一副天真少年没有烦恼的快乐样,弓长简直气不打来一处来。
好吧,他承认他嫉妒。凭什么这小子一天到晚都笑得那么愉快?他不是不受宠的可怜公子哥儿么?怎么他一点可怜样都没有?
「嗨,小航。」罗峪比较正常,还知道挥手回礼,「听说你改名了?应什么的?」
「应闲。没改名,那是阿长哥对我的爱称。」少年像没看出三人之间的凝重气氛,表情愉快得很。
「徐天,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徐天一看到这小子就没什么好脸色。他难道就不知道他的阿长哥现在到了生死关头?竟然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干嘛脸拉那么长?」应闲笑出一对酒窝,走过来很放肆地摸了一把弓长的脸。弓长一脚踹在对方小腿上。奶奶的,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调戏老子!
「跑来干啥?闲着没事回家读书去!你这样还想不想考大学!」弓长瞪眼叉腰,样子凶得不能再凶。被那一脚踹得哀叫连连抱着腿跳出老远,又单脚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