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传奇-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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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女他们在这一段时间里,找到了书呆子,而且离开了停泊处,来到长寿县城对开的的长江水面上了,所以长寿县方面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小神女看看天色,这时正是辰时初,是上岸由陆路奔重庆,还是继续坐船回重庆?走陆路,书呆子走得了吗?就算这个书呆子真的是神秘杜鹃,他也会假装走不动,那就要在长寿县雇一辆马车。何况现在仍不能确定这个书呆子是不是杜鹃。走水路吗?就不用这么多周折,现在直去重庆就可以了,书呆子也不用在人们面前露面。小神女问掌舵的船老大:“现在去重庆,还要走多少个时辰?”
船老大看看风向和水流,说:“三小姐,恐怕要航行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才可到达。”
婉儿奇怪:“怎么我们从重庆来,还不用一天,就到了长寿县了?”
船老大笑了笑说:“四小姐,从重庆来,是顺风顺水,船自然就快得多了,现在是逆风逆水而航,所以要多一倍多的时间,而且四个水手还要多花一倍的力气才行。”
小神女问:“走陆路去重庆呢?”
“三小姐,最快的马车,也要走一天,但还进不了重庆城,要在重庆江北过一夜,而且还要在山道上不出意外。因为从长寿去重庆,走的全是山道,还没有水路这么方便。”
书呆子说:“在下看,还是坐船好。在下害怕坐马车,既颠簸,又危险。”
婉儿问:“你不是喜欢游山观景色吗?怎么害怕走陆路了?”
“不不!在下这一次害怕了。”
小神女心中暗想:要是官船上那个所谓的三爷逃脱了,而他就是蓝魔,恐怕他早已派出飞骑,四处向长江两岸各州府县下令,封锁水陆两处道路,严密搜查这个书呆子了。长寿县目前没动静,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行动了。她点点头说:“看来时间差不多,我们还是走水路比较安全。”
于是快船不再靠岸,掠过长寿江面,直往重庆而去。果然,小神女他们离开半个时辰后,长寿县知县便接到东厂人的飞马传令,封锁水陆两处要道关卡,盘查一切来往船只、车马和一切行人旅客,尤其注意从涪陵方向而来的船只、车马,搜捕一个姓胡的书生,宁可捉错一千,也不放走一个。至于从重庆上游而来的船只、车马,就不那么严格了,没有什么可疑,开发证明放行。长寿县以及附近长江两岸的其他州县,都是这样,也接到了东厂人的飞马传令。东厂以涪陵为中心,上至重庆,下至夔州府奉节,北到垫江,南下武隆、南川等地,在方圆四百里的范围内,每处州县,都有东厂人坐镇。他们感到要捉到神秘的杜鹃,是不大可能,但要捉到这个姓胡带湖广口音的书生,就十拿九稳了。只要捉到这个姓胡的书生,神秘的杜鹃,就有踪迹可寻。因为这个书生,是杜鹃从官船上救走的。
这艘被杜鹃血洗过的官船,的确是令人可怕的蓝魔星君一个四处游动的官府,上面坐的是蓝魔星君,但不是那个目光敏锐、神态威严的三爷,而是船上一个不显眼的老家人。三爷,不过是蓝魔的一个替身而已,当三爷和他三名护卫与杜鹃生死搏斗时,这个所谓的老家人在梢公和一名水手相护之下,登上了一叶轻舟,在夜幕中飞快向江心驶去,顺流急下,到达了涪州所在地涪陵,连夜调动了涪州的军马,扑向蔺市小镇,并封锁了这一带江面所有的过往船只。
蓝魔星君从来没有感到神秘的杜鹃这么的贴近自己,而且更为可疑的是,杜鹃怎会知道这艘官船是自己的一个秘密窝点。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就在这官船上。难道自己身边的人中有杜鹃的耳目?不然,他怎会突然出现在官船上了?当然,他也曾在暗中观察那个被抓上船的书呆子,感到这个姓胡的书生,不论从言行举止还是神情上,都不像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心里责怪歪嘴、大眼多事,将一个胡言乱语的狂书生抓了上船,从而令人注意了官船,所以他立刻下令官船迅速离开重庆,往下游而去……
蓝魔星君越想越生疑,若不是自己身边有杜鹃的耳目,那就是在抓书生时,杜鹃混在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中,暗暗地看到了,所以不动声色地跟踪而来。要是这样,歪嘴和大眼这两只笨猪,招来了大祸,他们真是死不足惜,就算杜鹃不杀了他们,蓝魔也会要了他们脑袋的。
蓝魔从惊险之中逃生出来,既生疑,也生气,所以他不惜调动大批兵马,大肆搜捕杜鹃和书生,其行动之大,范围之广,也是前所未有的。他在涪州布置了一番后,又秘密离开了涪陵,转到另一处更为隐蔽不为人知的一个窝点去了。这个窝点,是一般世人既神往、好奇而又十分避忌的地方,就是酆都县。
酆都,素以“鬼国都城”而闻名,是神州大地鬼文化最为浓厚的地方。在汉代以前,它不过是一般县城而已,也不是什么鬼国之都,阴间阎罗王的所在地。酆都有一座平都山,又称名山,相传汉代有两位术士,一名王方平,一名阴长生,他们两个在名山修炼成仙,有人将他们两人联称王阴。后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传来传去,就变成“阴王”了,更讹传为“阴间之王”,酆都因此而成为了鬼国之都。名山更成为阎罗王的所在地。于是后人便在名山兴建了有众多风格怪异的建筑,将迷信传说中的阴曹地府种种景象,修建在光天化日之下,其中的阎王殿、奈何桥等等,更建筑为神州大地最为罕见的建筑群,什么鬼门关、阴阳界、望乡台、十八层地狱、刀山火海,以及各种阴间的酷刑,莫不尽现在人们的面前,鬼文化是十分的独特,阴气森森,鬼卒、判官面目可怕,令妇孺不敢去看。当然,也有不少人好奇去参观、游览,但武林人士,尤其是黑道上的人士,对酆都却是十分的避忌,怕兆头不好,往往对酆都避而走开,不愿去接近,更不用说去参观了。看来他们一个个作恶多端、心虚,尽管他们嘴巴上说不怕,其实内心是十分的恐惧,真的一旦鬼神出现,就会将自己抓去阴曹地府中受审了!
蓝魔星君才不相信这一套,他自己就是阳世间的一个活阎王,他的手下,就是众多的鬼卒、判官和牛头马面,他偏偏选中了这个武林人士十分避忌的地方,将自己的窝点,安置在酆都这个鬼国之都。
四川的一些大府,都有东厂的秘密巢穴,成都是公开的,其他的都没公开。这些巢穴,不是设在各处王爷的皇庄之中,就是设在某处大官深山的别墅山庄里,一般都有官兵守卫着,不容外人窥探或踏近一步。在酆都的这一处巢穴,设备就更为完善,有监狱、刑房,以及刑房中各种拷打犯人的刑具,它是名副其实的鬼门关、阎王殿,一有人给东厂的人抓了去,秘密押到这里,那真是活着进去,死着出来。除非你贪生怕死,成了东厂的鹰犬,当然,这些人是东厂认为是可以利用之人。一般人,哪怕你想求生,也会被杀掉了事,绝不让你活着出来,以免暴露了这些秘密的窝点。酆都,可以说是蓝魔星君经常住的地方,不但不为外人知道,就是东厂的人,也没有几人知道。在酆都鬼门关做事的东厂人,都不出外,也没在酆都城抛头露面,干那种欺凌百姓的事情,也从不在酆都县抓人,不像其他各处的东厂人,蛮横霸道,肆意拉人抓人。而蓝魔星君,更是以一个平常的老者出现,极少前呼后拥。他的护卫一大群,都是他的替身,没一个是真正的蓝魔,包括那官船上的三爷。
自从杜鹃在四川出现后,蓝魔星君更为小心防范了!杜鹃想干掉蓝魔,实在不容易。因为这些假的蓝魔,同样也戒备森严,所在地机关重重。像在成都那样,婉儿几乎掉进了机关中去,幸得神秘的杜鹃,及时救了她。
但也只有杜鹃,才敢与东厂为敌,声言要干掉蓝魔星君。其他武林中人,哪怕是一流上乘高手,就像小神女一样,也不敢公然与东厂为敌。在不得已时,也只是以其它面目出现,干掉东厂之人,悄然而去。小神女就是以这种方式,在温泉寺干掉了东厂那一伙匪徒,令东厂吃了一个哑巴亏。
再说小神女的快船,在落霞与孤鹜齐飞之时,驶进了明月峡。明月峡已是重庆府城郊外的一个地方,离重庆府城仍有五十里左右的弯曲水路。明月峡也是长江中的一段小峡,远没有长江三峡那么雄伟、幽险,但也是两岸青山对峙,水流湍急。要是船只逆水而上,明日清早便可到达重庆。小神女见四位水手们划了一天的船,也累了,便说:“我们不如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航行吧。横直我们也不急于赶回重庆。”
水手们一听,自然是高兴了。感到小神女十分关怀和体贴下人。一般船只自然不敢在明月峡中过夜。要么就早早在入峡的木洞小镇上靠近过夜,要么就在出峡处的鱼咀小镇上靠岸停泊。皆因明月峡十分深幽、僻静,过往船只担心有不法之徒在夜里出没,洗劫船只,甚至杀人灭口,船沉江底,永远也没有人知道。
快船上的人根本就不将一般的匪徒看在眼里。别说有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这等的一流上乘高手,就是快船上的六名船员,也都是幽谷大院中的飞虎队员,他们不是陆上的飞虎队员,不在陆上作战,而是水上的飞虎队员,每个人不但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而且水中功夫极好,一到水中,他们一个个便成了凶猛、敏捷的蛟龙,一般汪洋水贼,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才不害怕在幽深的明月峡中过夜。其实这一艘快船,是重庆廖绝痕夫妇的坐船,不时在重庆对开的江面上走动,进行商业上的来往,巡查重庆府各处商号店铺,但却不是转运货物。转运货物的另有一只大船。
水手们很快在明月峡中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靠岸停泊,升火煮饭。这一带江面两岸,没有什么人家,不是悬岩峭壁,就是倾斜而下的山坡森林。只有一些山顶、山坡上,才有几户人家。
是夜,明月峡中特别的宁静,一弯明月冷冷升上了夜空,照得峡中的长江水,一半明来一半暗。明月峡中的明月,似乎特别的皎洁,也特别的神秘。
天上一弯明月,水中也一弯明月,两月相映成趣。更有趣的是江岸山岩上盛开一丛丛的杜鹃花,丛林深处,有时还传出杜鹃一二声夜啼,形成了峡中的一幅别有景致的月夜山水画,人和船,都在画中。
书呆子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在船上足足闷睡了一天。这时,他反而睡不着了,悄悄地爬起来,走到船头坐下,凝视明月峡中这别有天地的夜景,一时心有所思,心有所感,轻轻吟出一首“点绛唇”词来:
山岩杜鹃,
夜深江静望北斗。
对景搔首,
月影人消瘦。
好个月夜,
他日龙泉在手。
君知否?
杜鹃啼后,
血滴山河抖!
书呆子吟罢,仍有诗兴,一时忘情,对月高歌起来:
遥望长江头,
回盼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冷月照江水。
此愁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但愿电闪响惊震,
才能遂我意。
这时,小怪物正在船尾与舵工水手们谈天说地。小神女和婉儿也在房里谈论昨夜里的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听到书呆子在船头对月高歌,宛如龙吟鹤鸣。小神女听了不禁暗暗点头,别人觉察不出来,小神女却觉察出来了,这书呆子的内力实在深厚,是他不会运用内力,还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