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有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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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虽然卫东篱身穿华服,但是谁又能想到,睿国的无双王爷也会挤在流民之中呢?
推推搡搡间,孔子曰被拥挤的人群踩到了爪子,痛得她拉开喉咙喊了声,“别踩我脚!”结果,出口的却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
这一声虎哮在瞬间达到了惊雷的作用,让原本吵嚷的人群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却又在下一秒迸发出一声声尖锐地嚎叫。
例如:“额地娘咧,那是大虫吧?!”
例如:“救命啊,大虫下山吃人啦!”
例如:“快看!那大虫是白色的!脖子上还挂着包裹咧!”
再例如:“干他娘地!那包裹里竟然有银子!”
再例如:“相公,相公,你不要推我!大虫的银子抢不得啊!它会吃了奴家的!”
再例如:“没银子就进不去城!你给老子去抢!”
人推人,人撞人,人挤人,人踩人……
一时间,饱含了惊恐的惨叫声与嘈杂刺耳的哭喊声混合在了一起,搅合在人娄的贪欲中变成了一团臭气,熏得孔子曰直恶心!
孔子曰早己在人群中听明白了这些流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原委,也知道了没有银两不得进入鸿国境内的狗屁规定!但是,她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人性有时候会如此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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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包裹,那里面有她扫荡来的私房钱。推搡中,她的包裹被划开,由里面掉落出数个铜板和一块碎银。
那些饥寒交迫的流民见钱眼红,竟然不惜动手来抢!
如果那然流民有赤手空拳搏老虎的勇气,她倒也佩服上两分,哪怕就算死在这些流民的拳下,她也只当自己遇见的武松太多,活该她倒霉。
然而,让孔子曰既愤怒又心寒的是,有些人竟然为了抢到她的私房钱,而故意将他人推倒在她的面前,想要在喂饱她的同时掠夺走她的银两。
如果说这些事情孔子曰都可以理解,将其归纳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么,当她眼看着父母亲手抛出幼子,用以堵住她锋利的牙齿,满足她嗜血的胃口时,她再也无法做到理解万岁,她愤怒了!
孔子曰心中怒火中烧,却不晓得要如何发泄。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生谁的气,到底是鸿国,还是流民,或者只是她自己?!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存法则,但是……虎毒不食子啊!人类为什么就能轻轻松松地将幼子抛出她的虎口之下?!
她知道自己救不了任何人的性命,也挽救不了谁的思想。也许……也许有一天,她真得饿红眼了,会张开血盆大口,将这世人撕咬成碎片,变成她肚中的食物。但是,她仍当自已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注重亲情的人!
第十章:不入鸿国非好虎(二)(VIP)
眼见着这些多流民挨饿,边城的士兵却愣是要收取入城费才肯放人通行,当真是罔顾百姓生死,不在乎他人死活。
别以为这些士兵有多可恨,倘若没有上级领导的示意,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在国与国之间,确实存在了很多狗屁条例与复杂关系。
鸿国有鸿国的考量,睿国有睿国的难处,渠国有渠国的道理,就是没有人想想老百姓不过就是要一个有温饱的日子!
在饥寒交迫下,人们只是卑微地希望自己能活下去。他们不惜啃噬别人的血肉,不顾所谓的血浓于水!
孔子曰系在脖子上的包裹早就被扯开,私房钱滚落了一地。她愤怒的身体在人群中瑟瑟发抖,她压抑的情绪在堆积中瞬间爆发,她对着四处乱窜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她叼起被父母扔到自己面前的小家伙,瞪着黑金色的虎眼,一步步走向边城的大门口。
边城的士兵们微怔,眼见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叼着一个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家伙,径直向着城门口走来,当即吓得腿一软,喊了声“妈呀”撒腿便跑,急忙去通知边城将领眼下的情况。
边城将领得到消息后,迅速整合了大批人马,跑下城墙,打开城门,大喝道:“哪里来的大虫,竟敢伤人性命,且看本将砍掉你的脑袋!”说完,便示意众士兵先上。
孔子曰冷笑,感情儿这位也是个光说不练的主儿。还说什么伤人性命,她可是受之有愧,愧不敢当。
她将口中叼着的小家伙轻轻放到了一边,然后竖起了全身的白毛,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倘若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她也必须拉上十七八个垫背的人!丫地,不知道白老虎十分珍贵吗?!
剑拔驽张中,卫东篱将修长白暂的手指从黑色水貉披风下伸出,轻轻按在了孔子曰拱起的背脊上。
孔子曰做了五年多的老虎,巳然淡忘了为人处事的方法,忘记了有些事情是可以用沟通的方式解决地。此刻,她只觉得怒火中少,必须找到发泄的途径!所以,当卫东篱伸手阻止她的时候,她瞬间产生了暴躁情绪,回过头就想咬卫东篱一口!
然而,当她触及卫东篱那双泛着孔雀蓝色的眼眸时,就仿佛被迎头浇下一大盆的冰水,瞬间将她那些愤怒的情绪扑灭,让理智渐渐回到了脑袋里。
是啊,她不能死磕硬来。她还得活着找出青翼大帝,最后还得单挑王母娘娘呢!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孔子曰先是冲着那个边城将领呲了呲牙,然后退到了卫东篱的身后侧,让他去解决问题。
萧尹见情况不妙,忙上前一步,对那位边城将领抱拳道:“将军息怒,这是我家主子养得白虎,并不伤人性命。”
围观的一干人等悉数傻眼了,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养大虫当宠物!可是,刚才他们确实看见那只大虫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指轻轻一按,便收起了锋利的爪子,那乖巧听话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是假象。
萧尹见将领等人仍然严阵以待,便接着说道:“我家主子有产业在鸿国境内,且有几笔大生意急需处理,还望将军通融。”
边城将领见孔子曰再也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这才偷偷地嘘了一口气,一边防备着孔子曰偷袭,一边扬起下巴,用盛气凌人的语气对萧尹说:“既然你们有产业在鸿国,本将必然会放行。不过,为了与流民区分,不让身无分文的流民混入城中,扰了秩序,这入城费是必不可少的。每人十两,交上来吧。”
萧尹一直负责掌管银两,所以当边城将领提出要求时,他忙低头摸向自己的里怀,随即面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皱了皱眉毛,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侍卫。
其他侍卫身上皆有些私房钱,此刻纷纷拿了出来,汇总到一起,勉强凑足了七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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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尹在心中暗骂: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毛贼,竟敢将手伸到他的怀中,偷走了全部银两!倘若不是他一心护着王爷不受流民撞击,从而忽略了钱财,今天哪里会在王爷面前丢这么大的脸!真是……丢人啊!
尽管萧尹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仍然将拼凑的银两递了出去。
边城将领扫视了一眼散碎的银两,也不用手接着,而是唇角不屑地撇了一下。他身边的士兵忙伸出手,将银两接过。
就在卫东篱等人准备入城时,那位边城将领却又拿捏着腔调问道:“这只白虎的入城费谁付啊?”
萧尹微愣,忙问:“不知这白虎如何收费?”
边城将领有意为难道:“若是活物,需纹银百两;若按死物肉价估算,一两即可。”
萧尹转头去看带着披风帽子的卫东篱,却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他晓得卫东篱不愿在此刻暴露身份,但是……他现在真得翻找不出纹银百两啊。
僵持间,孔子曰抬头看向卫东篱,用爪子挠了挠他的大腿,其意不言而喻:喂,变态,你这个时候可别小气啊!
卫东篱扫了眼孔子曰,便随手扯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美玉,在空中抛了个弧度,直接落入到边城将领的手中。那手指在一抬一收间,有着贵不可挡的忧雅和气势,完全就是主子随意赏赐奴才的架势。
边城将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美玉一入手,便知道这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再瞧眼裹着黑色水貉披风的卫东篱,只觉得他贵气逼人,定非凡夫俗子。边城将领不由得睹中责怪自己,刚才光听那萧尹说什么主子主子的,竟没有往意到这么一个人!
其实,不是边城将领不曾看见卫东篱,而是卫东篱隐藏自己气息的功夫实在到家。眼下,卫东篱为了快速进入鸿国境内,不得不抛出美玉。虽然明知道这样并不稳妥,很可能会招来曾经对他下过黑手的人马,但是,倘若真得与边城将领等人发生冲突,他的身份便会立刻暴露。在睿国子民的哭喊声中,他势必要落威。到时候,不但渠国会衬乱作怪,就连鸿国都会踩他一脚!实则,他倒也不怕其他人的排挤,只怕无法成功借粮,让睿国的老百姓继续挨饿受冻。而且,最主要的是,他非常不想带着孔子曰的一张虎皮进城!
边城将领得了美玉,立刻让开身体,将大手一抬,示意士兵们放行。
卫东篱从容而行,乔装侍卫们尽职尽责地保护在他的左右。孔子曰紧随其后,却在迈入城门口的时候脚步微顿,转头去看被她放入城门边上的小家伙。流民们推推搡搡,小家伙随时有可能被其他人踩死在脚下。
孔子曰觉得吧,即使鸿国眼下十分拮据,卫东篱也能养得起这么一个小家伙,索性她就做件好事儿,先收养小家伙吧。这也算是替卫衣篱积些阴德,免得他到了地府后,直接被油炸成了人形麻花。呵呵……像卫东篱这种变态,慢慢受酷刑的折磨,才更适合他嘛!
几乎没做什么心里挣扎,孔子曰立马张开血盆大口,将那仍然昏迷不醒的小家伙叼入口中,提溜着一同进入了鸿国境内。
第十章:不入鸿国非好虎(三)(VIP)
鸿国境内的繁华与边城外的饥寒交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孔子曰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变成了人烟罕至的空街。腿脚好的人已经跑远了,腿脚不好的人悉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身体较为灵活的艺高胆大者则是直接跳到了树上,纷纷偷窥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白虎。
卫东篱扫眼叼着小家伙的孔子曰,示意萧尹去“雇”辆足够宽敞的马车。
马车被萧尹“雇”来后,那马儿一见孔子曰,便吓得瑟瑟发抖,扬着蹄子就要逃跑。
孔子曰放下小家伙,冲着马儿哼哼了两声,警告它们乖乖地拉车,否则咬掉它们的大腿!
马儿被吓得集体大小便失禁,好半天才恢复了知觉,然后颤抖着马腿,吞吐着口中白沫,认命地拉起了马车。
卫东篱上车后,孔子曰也咬着小家伙蹿了上去。直到他们一行人走得不见踪影,原本死一般沉寂的街道再次变得热闹起来,人们从犄角旮旯中钻了出来,纷纷眺望着白虎消失的方向,有的人吹嘘着自己刚才离那只白虎有多近,就差伸手去摸老虎屁股了!有的人则是吹捧着自己的英勇,直说如果不是老婆拦着,自己一定冲上去把白虎口中的小家伙救下。
马车一路前行,远离了人们的视线。
孔子曰将一直昏迷的小家伙放到了卫东篱的脚边,自己则是轻轻舒展着四肢,享受起有马车代步的小生活。
卫东篱原本打算低调行事,却因为带着孔子曰这只白虎而完全暴露了目标。眼下,他只能冷眼去看事态的发展,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争取早曰借粮成功。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待到掌灯十分,马车才停了下来。
萧尹在马车门外说道:“主子,‘福翔客栈’已到。”
闭目养神的卫东篱张开了眼晴,动作极其优雅地抖了抖衣袍,然后踩着侍卫的后背,缓步走下了马车。
孔子曰不屑地撇撇嘴,又叼起了那个小家伙,跟在卫东篱的身后,嗖地蹦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