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隐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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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流着相同血脉,猿亲猴戚,你以为撇得清吗?”木休可不在意她的嘲讽。
几年相处下来,他EQ指数盖得比摩天大楼高上数倍,早就冲到九霄云外。
石孟舲没好气地夺过他快磨平的酒杯。“残害调酒师是有罪的。”
“你不觉得你比较残忍。”蚌壳嘴,刀子舌,他受伤惨重。
“去去去,你的对手在那边。”她像赶顽皮小孩子一样地推开他。
“无情。”
木休嘀咕了一句,踱到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前,用着打量的目光,放肆地“观赏”他。
“你不累吗?同一个姿态摆了两个多小时。”
眼神保持警戒状态,隐狼不时过滤里的复杂人种,耳朵机伶地聆听周围的声响,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小声音。
他不爱烟雾缭绕的是非之地,讨厌穿着暴露妖娆女子的香水味,更恨眼前肆无忌惮的犯罪现行犯,可他无权行使逮捕权。
这里是台湾,一个不隶属联合国的小岛,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任其糜烂。
因任务所需,出入龙蛇杂处之地是自然事,但不表示他认同这种颓丧生存环境。
“你很酷,开口扯扯两片嘴皮,应该不是件困难事吧!”他是装傻还是故作镇静?
木休耻笑地抽回他漫游的视线,隐狼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毫不避讳的迎向旁人的注意力。
木家两兄弟看似一般无害的老板,实际上却有一股黑色势力在暗中支撑,本身更是深藏不露的好手,不过鲜少人知情他们的另一种面貌。
在寻鼠的巧手寻觅下,一切秘密都不再是秘密,全都清清楚楚地摊在太阳底下。
“你是哑巴?聋子?”不会吧!木休转头一问:“阿烈,我要去学手语吗?”
手语?石孟舲微微眨了几下睫毛,不解地斜眄他,“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怪哉!懒人学手语,天下一奇事。
“少损我。你挑男人的眼光异于常人,特别偏爱聋哑人士。”若他们成了亲戚,他能不学吗?
“聋哑人士?!他?”她真的很想笑。“据我所知他会说人话。”
说人……人话。那不就表示他不是哑巴。“难不成我得改用外语交谈。”
死啊都仔,装聋作哑耍人,就算听不懂博大精深的中国话,至少也说声哈罗嘛!存心要误导他。
“不一定,他的中文很道地,非常台湾味。”一点也听不出可笑的洋腔洋调。
这下木休的脸色当场刷黑,十分不谅解地转回头。“你玩我。”
不屑。隐狼的眼底传递这个讯息——他不是爱设计人的维丝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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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头顶的是我的天,脚踩的是我的地,盯着的是我的人,多少尊重我一些。”居然还不屑他!
老板的头衔愈来愈不值钱,放纵不消费的人柱占空间,他还被嫌挡了路,真教人心痛的事实。
“左边。”隐狼突然道。
嘎!“什么左边?”他在说啥?木休下意识地瞧瞧左边。
“他在说你妨碍了我的工作。”小人!想支开他好进行身家调查,还好他回来得快。端着空酒杯,木易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一大叠钞票,滑过平顺的台面推到石孟舲眼前。
再从剩余厚度中抽出三分之一,非常不乐意地将厚的那一叠抛给抢钱分子,一扭身挤过狭小的吧台门。
噫——手脚真溜,一下子工夫就拐银两进贡。“我还没开始呢!你就急着来搅局。”木休瞪他一眼。
木易嘲笑着,“哈!你退化了,要不要拐杖?轮椅比较符合你的需要。”差劲——人老的毛病。
木休气呼呼地说:“有本事就上!我等着看猴子摔跤。”嘲笑他未老先衰得有傲人本领。
木易鄙夷地朝他扭鼻弄眼。“滚开,王爷要出巡。”
小丑。这是木休给他的评语。
“我叫木易。兄弟,如何称呼?”木易一副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豪气,一手勾着高他十来公分的男人。
“哈维。”隐狼淡淡一说。
“哪里人?”
“美国。”
木易又问:“工作性质?”
“保镳。”
“和我家阿烈交往多久?”
隐狼仍是简洁回答“三天。”
“你知道她的性别?”
“知道。”
“你是她的男人?”
“两万。”
啊!两万?什么意思。“阿烈,你懂他的含意吗?”问得好好的,怎么会冒出两万这一句。
忙着调酒的石孟舲拨空回了两句,“叫他记在墙壁上,等我年终有空再清算。”
木休和木易听得述迷糊糊,只有当事人了解其中奥秘,只是不点破。
原来石孟舲早听厌了隐狼凡事索价的无赖口吻,所以“欠债”欠到她自己都数不清,随他去漫天要价,反正她没打算还债,就记在墙上发烂吧!
牛郎一夜都不只这个价,他太低估自己的价码了,该去星期五餐厅上一课,鸭子卖肉可是论分论克算,不比一般的高级鸡。
便宜的高档货。
一个平静的夜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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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孟舲在无形中,似乎习惯了有个男人陪她走一段路,不急着领回已被遗忘的爱车。
“你能保护我多久?”
三年来,她躲过无数追踪,一直没有遭受正面攻击,但不表示危险消失,而是潜伏在黑暗中,等着她自投罗网,现出原形。
“一个月。”这是隐狼任务的期限。
一个月?她蓦然停下脚步。“一个月后你就要放我自生自灭?”那还不如不要出现。一个人的生活过惯了,他偏来搅局,搞得她作息大乱兼负责他的饮食起居。然后他很洒脱地告诉她一个月后离开,这算什么?
她并不寂寞,是他的介入让她发觉一个人很孤单。
在某些方面,她习惯依赖他。
“一个月后你就自由了,不用避开早晨的太阳光。”他言简意赅,一笔掠过。
聪颖的石孟舲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说,你会揪出幕后黑手,还我一个安全无虞的空间?”
“女人,你不笨。”如往常他仍是一脸不屑的回答,只在语气中少了一丝鄙夷。
在不知不觉中,隐狼对她的关注已超过己身的责任,而他还毫无所觉。
“你打算怎么做?”她想手刃弑父夺母命的仇人。
“收起你的拳头,等我断气的时候才轮得到你出手。”他刚说她不笨,她马上露出笨相。
他看起来很无能吗?敢瞧不起他的能力。
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石孟舲懊恼地注视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几时愤恨地拳头一握都不自知。
“你该告诉我的。”
隐狼的鼻子嗅到一抹不寻常的味道,手自然地平放在枪套上,脸上不显露半点痕迹,眼睛在黑暗中发光。
好戏正式开锣。
“你已经知道了。”
她激动地朝他一吼。“不!我不知道!我是当事人,有权参与这一切……一切的开始和结束。”
“话太多。”容易影响声位的辨识度。
“我话太多?”清瞳圆瞠,石孟舲气得两腮满满的。“严重缺水的男人没资格评论……”
“趴下。”他大喝一声扑倒她。
枪声四起。子弹从两人头顶呼啸而过。
隐狼以子弹的速度及方位判定,朝暗巷中开了几枪,依据子弹穿透肉体的回声来取决攻击者的受创程度,并掩护身下的女子匐匍前行至安全范围内。
“不要动,他们是先锋部队。”他察觉她蠕动的身躯有冲上前的趋势。
先锋?又不是在打仗。“你怎么知道?”
“我们有一流的行动网。”
“你们?!”不只一人保护她?
石孟舲还想问个明白,枪声阻断了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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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互击后,附近的居民听到枪声大作纷纷开灯探头,打电话报警,隐狼趁着灯光大亮之际看见数条移动的黑影,迅速地扣下扳机,了结一干鼠辈。
在无人注意的空档,他拉着她住一旁的防火巷闪入,不与台湾的警方正面接触,免得费一番工夫解释。
“你的枪法很好。”虽然乍起的灯光刺眼,血红色的窟窿她看得一清二楚,都正中眉心。
“我不会教你。”
想也知道。她不满的任由他拉着走。“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
“噢!”真简单,一点都不浪费口水。
隐狼似乎厅到她的心声,朝她怪异的一瞥。“严重缺水是什么意思?”
“嗯哼!”现在换她拿乔。“三千。”
他眉头一缩。“成交。”搬石头砸到脚了。
“天生缺乏水滋润所以话少……唔……”得意忘了形,她冷不防被偷袭。
扣住她的后脑,隐狼完全不照牌理出牌地镇住她喋喋不休的唇,趁隙溜进“水库”大肆搜括温液,志满意得地扬起贼笑。
“嗯!水源补充完毕。”他没想到她的唇比想像中甜美,有探索的必要性。“你……你居然……吻……吻我。”一回神,石孟舲的食指抚着微肿的下唇。
没发火?很好。“放心,这次不收钱。”
她外表看似大男孩,唇该死的百分之百女性,柔软得他想一口吞了她。
这就是女人的特质吗?他的心在浮动。
不收钱?!这个恶霸夺去了她的初吻还敢大放厥词。“应该是我向你索价才是。”
想想也对。看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就让她一次。“自己从负债里扣。”
无形中,他向自己的心投降。
“很抱歉,我的吻是无价之宝,你的财产不够抵债。”她直想撞他几下。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蓦然被夺去初吻的耻辱,谁都难以接受,尤其对方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是吗?”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大不了我让你吻回来好了。”女人就是爱计较。
“吻回来?!你……你欺人太甚。”一发狠,石孟舲拉起他的左手张口一咬。
深深的齿印沁着血丝,在隐狼的小臂上留下骇人的伤口,他眉头不皱地细吮她咬过的痕迹,令石孟舲不自觉地晕红了双颊。
间接接吻!这是她脸红的原因。
“满意了吧,不用赔上我的全部家当?”女人没理性。
“我……哼!冷战。”
一甩头她赌气地绕小巷子回家,不理会身后的男人,快步地让冷风吹凉脸上的燥热。
一句冷战耗时十七分钟又二十五秒整。
当石孟舲看到一室惨遭破坏后的凌乱,原本已降温的热度再次扬起来,绯红的脸可不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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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宰了那群混蛋。”破碎的玻璃片,已无生息的七条小金鱼,满地的书籍周报,衣物散满屋子,花盆中的泥土混着向日葵的“尸体”横卧在浴室门口,墙上仅存一副田野的油画幸免于难。
“很尽责的清道夫,破坏得很像命案现场。”他一脚踢开缺角的三脚椅……原本有四只脚。
不用仔细查看,隐狼由被破坏的环境得知,这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作品,而“创造者”早已逃之夭夭。
典型的一贯作风,先闯空门未果再埋伏枪手,以求人、物两得。
命案现场?!他真会说风凉话。“你不用查查房间吗?也许有歹徒藏在里面。”
他是来保护她的吗?她看他根本是来此观光的旅客,哪有人一进门就自动找东西吃,而不先勘察屋内情况,以防有变。
“你电视看太多了。”真糟糕,他的蛋糕不见了。隐狼气恼没及早吃了它。
“电……”石孟舲停了一下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