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夜-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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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拿上披风,一边走出宫殿一边命令道:“通知御林军的长官瓦索,准备两千骑兵,我们立刻前往东军!”
三天来卡路带着佐奈一路快马加鞭。一路上佐奈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家在哪里,卡路也来不及问。他要先回东军,不然他没有按安排好的时间回去,东军可能会出乱子的。但是他总不能把佐奈带到东军大营里去吧……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红红的阳光照射得草原一片耀眼的瑰色。
白雪在草原中的一座小木屋前停下了步伐。“到了!”卡路翻身下马,并把佐奈也从马背上扶了下来。
“太棒了,这是你的家吗?”
“是的。我四岁之前就住在这里,自从我去了东军后,这里就荒废了。三年前我根据记忆找到了这里,才重修的。”卡路带着佐奈推门走进小屋,方面并没有上锁。佐奈看到小屋内生活资料一应俱全,惊奇的问:“你常回来吗?”“不,很少回来。但是我每个月我都会派人来打理这里。这里是交通要道,但是方圆十里都没有旅店,有这样一个地方也可以给行人落个脚啊!”
听到这里,佐奈不禁又偷偷打量卡路。虽然比佐奈高出一个头,但是卡路的身材在蓝申国的男人里并不算十分高大,也算不上魁梧――这一点他比不上不常上战场的兰列斯王子。他们逃出王宫,琦东剑入鞘之后,灿烂的笑容时常挂在卡路的脸上,一副无忧无虑的阳光少年模样。这个样子还真像一个有爱心的人啊……但是却与在月夜都城挥剑拼杀的卡路判若两人。
佐奈看着卡路帮她把粮食、蔬菜找出来。并帮她在门口的井中把水打上来。一切做好之后,卡路拭拭汗正要坐下,佐奈突然把板凳拿开,他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这哪像个将军啊!”一旁的佐奈掩嘴笑个不停,卡路一看也不由得笑起来。谁能想到佐奈这么顽皮呢!
安排妥当,卡路换了身干净的军装,准备回东军了。他把琦东剑交给佐奈说:“你等等我,我三天后回来。然后我尽量亲自带你回你的家,然后送你回王宫。剑你留着防身。”
卡路跃身上马,又说:“你不要随便走动,注意安全。”
对于卡路的种种叮嘱,佐奈只是不断敷衍的点头。卡路却也十分放心的策马驰去。
烈日下,风儿卷起这草原上特有的紫色小花的花瓣。卡路的白衣白骑在碧绿的草原上渐渐远去……
佐奈看着看着,不禁迟疑了。她请求卡路带她逃跑时是没想到他那么爽快就答应的。但是之后呢?难道她真的回家看看就回王宫?摩纳族已经在兰列斯王子的铁蹄下死的死散的散,她哪里还有家可回?既然回家不过是托辞,那她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卡路便再也找不到她,也不可能送她回王宫了……
虽然她渴望着逃离兰列斯,但现在的她却深深的感到不安……
卡路的家离东军营地并不远,半天功夫,他就行到了营门外了。
东军的营地是建在一面靠山的平地上,因为时常要迁移的缘故,营房都是易于拆卸的帐篷。营地四周是高高的护栏。
卫兵远远的就看到了他,对他行礼。卡路下马,正准备走进去,突然一个小男孩跑过来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
“卡路哥哥,你回来了。”小男孩高兴的叫着。这个小男孩叫荷克,十二三岁,是两年前被卡路带回来的孤儿。荷克喜欢养羊,卡路就自己出钱给他买了羊在营地周围住着。有时候也帮营地养些下锅的家禽。
卡路高兴的抱着荷克转了一圈说:“你的小羊好吗?”
“好、好,我带你去看吧!”
卡路放下荷克说:“晚上我去找你吧,现在我得先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得到传报的弗雷和其他几位副将已经迎了出来。远远的就喊道:“卡路将军,你可回来了。”
“我派去接你的人没接到你,”卡路弗雷拉过卡路说,“倒是听说你做了件傻事,这是真的吗?”
“那算什么傻事!!”卡路正色道,疾步走进营地。营地大门左边三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练剑,少年们看到他立刻向他行礼。
虽然有心里准备弗雷还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卡路,我真是低估了你做傻事的能力!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而卡路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朝那三个少年走去:“凌剑、尤子翮、连科你们好吗?”
“很好,将军!”三个人齐声应到,他们都是三年前进入东军的,与普通士兵不同,从进入之日起,他们就是作为未来的将军来培养的。尽管现在他们都不过十四岁,却都能带兵出色的完成任务了。
凌剑出身剑术世家,现在就算是卡路与他比试也不一定能占上风。尤子翮来自东北没落的少数民族,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和超常的观察力,蓝申版图上的山水城池都在他的脑袋里。连科是世袭伯爵道格拉斯唯一的儿子。是伯爵亲自把他送过来的,并要求当时作为副将和军医的弗雷严格的教育他。而他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而且很有心计。
“卡路将军,什么时候发军饷啊?”凌剑看到卡路走过来马上问到。卡路拍拍他的肩膀道:“按规定不是明天发吗?别急啊!”卡路知道,凌剑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他爱财了,整天板着指头数发军饷的日子。当问到他的理想时,他的回答很干脆“做大富翁!”
“看来你不该把凌剑带进军队啊!”卡路笑着小声的对弗雷说。
可是弗雷现在不想跟他议论这些,他沉着脸,在想卡路怎样才能避过这一难。
可是卡路还来不及进主营帐,兰列斯王子的传报已经到了。
“东方将军卡路,立刻前往红林西入口与兰列斯王子殿下会面。不许携带武器和士兵。”宣读完毕,传令的王子侍卫卡尔看着卡路,等待着他出发。
“卡路!”弗雷知道情况不妙了,将卡路拉到一旁悄悄说,“你要小心啊!”
“将军,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不过带佐奈小姐回家看看,过几天就把他送回王宫去。”弗雷不语,他只能心里自我安慰:“是啊,再怎么说,卡路也是蓝申的大将啊!”
……与卡尔同行的其他两位王子侍卫带着卡路走了,但是卡尔并没有走。他有拿出另外一道命令:“东军所有将官未经兰列斯王子殿下允许不得擅自离开营地。紫风草原以北驻扎的东方军暂由北方埃里克将军代管。”
听到这里弗雷脸色大变。营地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东军众将回过头来,看到无数的御林军和北方军将营地围了个密不透风。
第五章 行刑
红林是离东军营地不远的枫树林。兰列斯王子已经在那里等候着卡路。
卡路把两个侍卫远远的甩在后面。很快红林西入口就要到了。他没有直接骑马进去。而是把白雪藏进一旁的树林里,独自走进红林。
不一会儿,在几十个侍卫的陪同下的兰列斯王子就出现在他眼前。
“殿下!”他疾步上去单跪行礼。
“佐奈在哪里?”兰列斯轻轻的说,他是好不容易才吧怒火压下。
“殿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可就在一刻,不等他把话说完,王子身边的两名侍卫冲上来各抓住他一只手臂,死死的将他压在地上。
“卡路,你太让我失望了!”王子终于压抑不住,怒吼道。
“殿下,您听我说……”被限制住自由的卡路不停的想申辩,怒不可揭的兰列斯哪里给他机会。
兰列斯转过身,一旁的近卫立刻拿出文书对着卡路宣读起来。
这,是对卡路的宣判书。
卡路听到,在一大堆的罪名之后,对他的裁决就是――“就地正法!”侍卫郑重的念完最后几个字。卡路惊呆了,抬起头看着兰列斯――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他只看到兰列斯冷冷的背影……刽子手的大刀就要向他砍来,这一刻他终于醒悟了……
卡路使劲挣脱侍卫的束缚,翻身起来顺势抢了刽子手的大刀。他一边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一边向红林出口奔去。这时,王子的长鞭挥来,说时迟那时快,卡路的左手一把抓过长鞭,使劲一拉,长鞭到手,兰列斯被拉倒在地。周围的士兵连忙冲过去保护兰列斯,卡路趁机往外跑。兰列斯大声喊到:“快抓住他!”
卡路挥舞着长鞭,其他人根本近不了身。可当他看到冲在前面的兰列斯时,他忍住了,长鞭没有向王子挥去。就在此时,旁边的士兵抓住了这个破绽,挥剑向他刺去。他被刺伤了左臂,长鞭掉到地上。其他士兵趁机围了过去,而他也跌到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士兵们就要围上来了,卡路正要起身,白雪刚好疾驰到他的身前……
卡路跃身上马,白雪便向林外奔去。兰列斯冲上来,一把抢过旁边士兵的长矛,用力向卡路掷去。
长矛掷中了卡路的左背,只听卡路惨叫一声,随即伏在马背上,任由白雪带着他驰骋……
“殿下!”士兵跑上来想要请示是否去追。兰列斯抬抬手示意不用了。
他看着渐渐远去的卡路,即使是那么远,他还是能看到卡路的白色战袍大半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就这样处死了他最为器重的大将。想到这里站在风中的兰列斯,沉默了……
马蹄声好响,不知白雪会带着他跑到什么地方。
卡路的左胸上方和后背不断的涌出血来,刺透了卡路左肩的长矛已经在白雪的奔跑中震掉了。卡路已经昏昏沉沉,原来疼得要命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只是感到血在不停的流出来,也许生命也是随之渐渐流逝的吧,思绪也飘得越来越远……
找不到父母的卡路被路过的东军士兵收留了。当他看到叔叔们在营中搽拭自己的武器时,不解的问:“你们为什么要用刀?”“我们要打仗就要杀死敌人,这必须用武器!”可是,为什么要打仗呢?卡路仍是不懂……
……敌人烧了军营,杀到军中,两军混战起来。
卡路没命的奔跑着,到哪里才能不看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场面呢?敌人发现了卡路,举剑追赶他,即使是小孩也不能放过。卡路泪流满面,他绊倒了,而敌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他回过头,看到了敌人满是血污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还不想死,不想死……卡路抓起面前的长刀向敌人砍去,对方没有防备被砍伤了脚,立刻俯身下去。卡路丢下刀一面流泪一面摇头,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小孩,快过来!”一旁的弗雷将军发现了他,卡路立刻向他跑过去。
这里是战场,不需要真诚和善良。你将要去杀死陌生人或者被陌生人杀死。弗雷抱起年仅4岁的卡路说:“不要哭,你面对的是残酷的战场,只有和敌人一样残忍,你才能够活下去!”
白天的热浪已经渐渐退去。月下,闪烁着银色光芒的草原上吹来阵阵凉风。
佐奈站在屋前,看着远方……她有不祥的预感。
一骑白马出现在地平线上。佐奈看到了,那正是白雪……
卡路似乎有了些知觉,他知道马蹄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了家门的影子……他用尽全力像直起身子,却控制不了,整个人摔下马来。
佐奈跑上去,看到卡路满身是血,惊呆了……
兰列斯带着兵马朝东军营地驰去,他相信自己能很快找到佐奈。因为没有卡路,佐奈一个弱女子是逃不了多远的!
佐奈好不容易把卡路弄到了床上,并把卡路小屋里的外伤药找来为卡路敷好,包扎上。可是,血却不能完全止住。
看到表情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