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心弦-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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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面前茶盅上方的袅袅热气沉吟不语,心里很乱,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哲信,我的话都说完了,我很想替凌汐恳求你,放下仇恨吧。仇恨很多时候是把双刃剑,你在伤害别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作恶者,自有因果报应。诚如程冠博,我相信这么多年以来,他未必能睡上几个安稳觉,自己的亲生女儿至今仍要隐名埋姓的生活在亲人、家庭之外,不但远离伦之乐,还要时时处于胆战心惊的提防担心中。这些在我看来,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吗?”
我抬头看向许宝山,他面容慈祥,目光透着睿智和豁达。
“许……伯伯,”我低声叫他,这声称呼需要我很大的勇气,同时也满含了我的歉意,他述说了整个经过,我挑不出任何能够继续指责他、仇视他的理由。他完全出于善心,他没有任何的错。
看着这位老人的满头银丝,我清晰的记得,就在一年之前,他还只是在鬓角处有着几点星白。不过只是一年的时间,岁月不会对他如此无情的,真正无情的是我。
“我知道现在道歉已经晚了,”我苦涩的说,“我是被仇恨冲昏头了,没有调查清楚,光因为表面现象,就对您……做了一些……,您很恨我吧?”我扯出一丝苦笑。
“在我知道了你这么做的起因之后,我就不再生气了。”他徐徐的说,脸上透出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和关切,“我也曾经为人父,我也曾经经历过失去爱儿的切肤之痛。我能体会你,甚至还有你父母在这件事情上的感受。我后来其实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才能够帮助你,孩子。”
我愈发惭愧:“您已经帮助过我了,您暗示我,要我彻查合作人的底细,我才发觉史蒂文和程波文在暗中搞的鬼。”
他轻轻摇头,眼里带着疼惜:“是凌汐那孩子。是她让我找机会提醒你的。如果不是她告诉我,我如何能够想象的到他们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陷害你呢?”
凌汐,又是凌汐,她究竟帮了我几次?我的内心,因为这个名字而疼痛,因为这个名字而不舍。
我不能再懦弱的选择逃避,我应该正视自己心底的渴望,曾经我怀疑过自己对她的感情更多的只是出于内疚和负罪感,曾经我也尝试欺骗自己说,对她那不是爱,只是身为男人的占有欲。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了,爱她的善良,爱她的倔强,爱她的骄傲,爱她的柔韧。
“许伯伯,凌汐她到底会去哪里?她有没有说会跟你联系?”我对上他疑虑的眼神,马上解释说:“我早就不恨她了,我现在很担心她。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她,可是我给她的卡,她留了下来,她没有钱又能去哪里呢?”
“我也很担心她。她什么都没说。这个孩子表面看起来很柔弱,其实内心是很坚强的。她决意要离开,不论有多大困难,相信她都不会放弃。我理解她,这里有太多令她难过、难堪的东西,如果是我,我也一定不想再回来。”许宝山发出叹息,又惦记不舍,又感到无奈。
他的话提醒了我,让我蓦然想起程波文那些恶毒的言辞。炽热的心情立刻象遭遇了一盆迎头而下的冰水,寒到了骨子里。程波文才是凌汐的第一个男人,程波文的手下还轮奸过凌汐。他们甚至还录了像!
当日那种混合了恶心、狂怒与愤恨的情绪再次填满胸膛。我能够接受这样的她吗?我扪心自问。还有父亲能够接受吗?世俗的眼光呢?
我的心又象被猫抓一般的煎熬,我鄙视自己的动摇,可是,我不是圣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与原则。
不,不对。我掐痛自己的手心。我现在想的只是自己的自尊,那么凌汐的呢?她的尊严又该向谁讨还?程冠博?还是我?
在对她的羞辱手段上,我所做的一切丝毫也不比那些禽兽逊色。我们共同的将她的自尊和尊严撕碎毁灭!狠狠的踏于脚下!就算我再找到她,也无疑就是再令她回想起惨痛的一切。而对于我来说,我又该如何面对她?我现在甚至都无法面对自己!我到底该怎么办?
“哲信,先让她自己安静一段时间吧,也许这对她是最好的安慰。”
许宝山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我的心头,虽然疼痛不已,我也只有咬牙忍耐。
“等她的伤痛彻底沉淀,心事彻底放下的时候,也许,她就会回来了。”也许是不忍我失落悔恨的样子,许宝山安慰我。
我没有丝毫的释然,反而是种更深沉的绝望。
“铃~~~~~~”
突然的电话铃声令人心抖。
我和许宝山对望一眼。一时俩人都没反应过来。
“铃~~~~~~”
又是一遍振铃,我和许宝山几乎同时伸手抓向躺在桌子一角的电话机。
位置上的优势,让许宝山更快一秒的接起电话:“许宅,请问哪一位?”
我看着许宝山的表情在下一刻惊喜交加,他急切的大声问道:“凌汐?你在哪里?”
我的心脏忽然忘记了跳动,我扑了过去,一脸焦躁的看向许宝山。
他安抚的看着我,对我点点头,马上对着话筒说:“凌汐,你听我说,哲信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在我这里,他要和你说话。”
我已经劈手夺过话筒,正好听到渴望已久的声音在那头说:“不!我挂了,爸爸。再见。”
“许凌汐!”我无法抑制的大叫出声,她的拒绝令我又恼又不舍,我已经浑然忘记了刚才的心理挣扎和思想斗争,忘记了许宝山关于给她一点时间的建议。我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习惯性的又对她吼起来:“该死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摘下戒指吗?你在哪里?赶紧回来,听到没有?你别想逃,我们的事情还没完呢,你逃不掉,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找到你的。……”
咔,嘟……嘟……嘟……嘟……
我的话还没完,电话里已经传出挂机和占线声。
我犹自盯着话筒发呆了很久。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这些话才应该是自己的心声吧?我决定了,我应该找到她,无关以后会怎样,至少,应该对过去的一切有所交代。
我的心一下子踏实了很多,我轻轻把话机放回远处。
“许伯伯,那我先走了。许氏科技的业务一直都没有中断,我把它还给您。还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和弥补对您的伤害,从今天开始,许氏科技正式无条件成为江氏企业的永久战略合作伙伴。以后只要江氏有发展,许氏科技就一定同样前途远大。”
“哲信,”许宝山也慢慢站起来,诚恳的说:“我老了。以后都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了。许氏科技是我一手创立,也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考虑好了,如果真想补偿我,就继续帮我代管它吧。我想好好享几天清福了。如果将来你能够找到凌汐,我再转给她,让她继承。我跟她说好了,这辈子,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我深深地点头:“您放心吧。我会用同等于江氏的热情和认真的态度,来帮您经营许氏科技的。”
我走到大门口,阿强帮我打开房门。
“阿强,”我看向他:“你的任务结束了。你跟我回去吧。”
“少爷,”阿强愣了一下,看着我浮现犹豫的神色,然后才低声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想继续留在这里照顾许老先生。可以吗?”
“阿强?!”送我到门口的许宝山也惊讶万分。
我看了他几秒钟,才勾起唇角:“只要许伯伯不嫌你呆在这里碍眼,我没意见。”
其实,我不应该意外的。许宝山的人格魅力足以影响和他朝夕相处的每一个人,阿强自然也不例外。他对我依然忠心不二,但是,他自愿放弃我提供的美食,而选择和许宝山吃同样低档次的盒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对许宝山是有敬意的。
车子慢慢驶向公司,我戴上耳机,逐一打电话。
“阿威,你马上去电话局,查一下刚才打进许宅的电话来自什么地方。然后马上带人动身去那里,少夫人可能在那边。”
“索菲,今天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沈经理还有没有在接待什么人?程氏的律师?好,我知道了。我大约20分钟到公司,你通知保安部,给我打开备用专梯。”
“今天有什么新闻?”我轻松的走进办公室,询问跟进来送咖啡的索菲。
“江氏股票停牌,人心惶惶;程氏宣布三天后召开记者会;有传闻少夫人与程波文是旧识……”索菲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
“还有什么?”我轻啜一口咖啡,漫不经心的问。
“都在这里。”她递给几张报纸。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我冲她很绅士的欠欠身。
除了关于程氏宣布召开记者会的新闻,其他的都不值得浪费时间,我直接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临近中午,沈从力走进我的办公室,颇有些兴奋的说:“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怎么样?”我抬头看他。
“他们派律师过来打探消息了。还出示了一下股权转让协议的复印件。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吧,他们三天后要召开记者会。”
“所以?”
“我们应该发布点消息了,”他冲我眨眨眼,“怎么也该卖他们一个面子。”
“好。”我很痛快的答应,“下午通知媒体,江氏将在……”,我看了一下日历牌,接着说道“本月25日,也就是两周后,就股权转让事宜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记得还要出公告。”
“好嘞,马上去办。”
“还有,下周开始,我们就别闲着,也多跟媒体走动走动吧。”我也冲他眨眨眼。
“得嘞,马我上安排小的们去干。保证一石激起千层浪。”
“注意隐蔽自己。”我又加了一句。
“我办事,你放心。”
我挥笔在日历牌上25的数字上打了个叉。程波文,这天就是你末路的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就如同在狩猎。
眼看着猎物沿着我们设计好的路线,一步步接近我们挖下的陷阱,心情不言而喻,连血液都在沸腾!
江氏宣布了召开股东大会的时间,日期却是遥远的两周之后。上市公司公告发布后的第三天,正值程氏的记者会召开。程氏在关于入住江氏后的首要举措的问题上,迫不及待的亮出了底牌,他们将协同自己原先在美国的重要合作伙伴,共同进军国内市场,同时会以等价置换的方式,将对方资产注入上市公司。
不用说,这个伙伴就是史蒂文了,而这里的注入资产不过就是二次转让股权的代名词。
我们等这个时刻等了很久了。
在程氏记者会后的第二天,市场上却又有了新的传闻,江氏已经决定终止与莱恩国际的所有合作,并且同意支付所有违约赔偿金。与此同时,还将全面启动诸多更具投资价值、更赋市场潜力的新项目。立刻,关于江氏强大资金来源的揣测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因为我们身为当事人一直保持沉默,于是小道消息满天飞。终于有人大胆揣测,江少夫人与程家掌门实为旧好,眼见夫家即将陷入财务危急,身为江氏的利器,江少夫人这次仍然不辱使命,终于说服程氏出手相援,而先前的股权转让之事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佐证。
众口铄金,假的传多了,自然信的人就多了。随后更是出现有关江少夫人为表谢意,亲自赴美探望程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