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楣的境界[出版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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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除外?那还是有一个,」刑修的手突然攀上了季腾的肩膀,轻轻在他耳边说:「不过需要人配合。」
「要几个人配合?」季腾立刻问,担心刑修万一脱口而出蹴鞠这样的活动,那就搞不定了。
刑修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一人就可以。」
「可以啊,我来配合就可以。」
刑修突然来了兴趣似的,凑近了些:「可能会痛哦?」
他靠得很近,属于落下石那张艳丽的脸带着淡淡香气靠近,危险的预感。
季腾不自在地向后退了退:「要不,我再考虑考虑好了。」
「还考虑什么,我立刻教你!」刑修的眼睛发亮,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
危险的预感排山倒海而来,季腾跳起来就跑:「不要啊!」
可怜的季腾忘了,这个阵法里面,无论怎么跑都是白搭。就算他跑得双脚有如车轮转,刑修也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等到看腻了的时候,直接走上前两步,一把就拖了他拽回马匹边。
季腾想喊救命,突然想起来,这里根本就没别人,只能自救。
他拼命挣扎起来,想要从刑修手下逃走。刑修很技巧性地把他压倒,力道虽然大,但不至于会令他受伤。
季腾只听到耳边刑修在低声说:「挣扎吧,这种事情,有点挣扎比较有趣。」
「不要啊!什么都可以但绝对不要被强暴啊!」这是季腾还能说话时候的最后一声惨叫!
刑修的表情,似乎很乐。
接下来的那点时间,那片土地见证了有点惨但绝对还没到惨绝人寰的一幕。
季腾倒在草地上,觉得魂魄好像脱了身体一般,别说手脚无法动弹,就连想转转眼珠子都没办法。
看动作,刑修是颇温存地擦去他头上的汗,但季腾的额头却毫无知觉,刑修轻声说:「我专司刑罚。刚刚只是非常初级的行刑,我也没真正下狠手,感觉如何?」
不管季腾怎么试试,都无法感知自己,身体好像不存在了一般。
「这是阴阳道惯用的锁魂术,罪人被施以锁魂,无法逃离,是阴阳道处刑的开始。」刑修慢悠悠地说:「因为受制的其实不是身体,而是魂魄,所以不论是对活人还是对恶鬼都有效,当然了,魂魄无法动弹,身体自然也无法移动了。」刑修摸摸季腾的头:「全天下都以为这无法可解,其实是可以解开的。我就教你如何解开吧。」
魂分离,魄平移。
刑修的指导综合起来就是这两句。
让魂魄分离,平移错开锁魂术的束缚。这就是解开的法子。
不过,实施起来就很困难了。
要把握自己魂魄的存在已经很难了,要移动就更困难。
就算刑修一直观察着季腾的尝试,不停指点,季腾想要放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不得不说,刑修是个很有耐心但很极端的师父。
「学不会就永远锁着。」这是刑修给季腾的指点中,出现的最多的一句。
不过让季腾有点想吐血的,是刑修的最后一句闲话,他附在季腾耳边轻声说:「其实,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还不如被强暴啊?」
最让季腾想吐血的是,他,刚刚确实是这样想的。
《待续》
第一章
魂魄被锁,失去对身体的感知同时,似乎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握。
不知道究竟是过去了一天一月一年十年还是更久。
刑修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而是坐在他身侧,从季腾的角度,完全看不见。
而刑修不说话,也不动,让季腾觉得有点心慌,慢慢发展成十分惊慌,他开始不知道刑修还在不在,是不是抛下他一个人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被蒙上眼睛走路,就算有人告诉他前方很安全,他也会越走越胆怯,越走越想取下蒙眼布。
可季腾越是拼命挣扎,那锁魂之术就越发强劲,他挣扎到力竭,却丝毫没有改善。
季腾很害怕,刑修到底还在不在身边?
这恐惧似乎又加强锁魂的效果,虽然对身体无知觉了,但季腾却可以感觉到压制住自己一切的法术,还在膨胀变化,似乎要把自己吞噬掉了。
终于,他又听到了声音在低低地喊:「季腾——」
这,这似乎不是刑修通过落下石发出的声音,这很像是刑修自己的声音。
这低微的一声呼唤,安抚了恐慌中的季腾,他拼命寻找声音的来源,听到刑修的声音缓慢地说:「不要挣扎,放松一点。」
刑修的声音,一贯清冷悦耳,总是有强烈的距离感,但现在,却就像救命的稻草。季腾都要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音乐,安抚着他每根神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
「慢慢忘掉自己的存在,但不要忘记我。」
「忘掉自己,专心想着我。」
「到我这里来。」
「过来,过来看着我。」
他的声音引导着季腾的想法。
季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真就想要转过去看看刑修的脸。
有什么东西似在抽离,他也没管,当真忘掉自己,他一心一意,想要看看刑修。
然后他看到了。
刑修抬眼看他,两人正好对视。
当灵魂脱离了身体,好像人被取下了蒙眼布一样,他可以看得清楚真实。
比方说,四周弥漫的黑雾。以及,刑修。
眼前落下石的身体变得模糊,而刑修的模样,清晰可见。
刑修坐在草地上,就像他坐在阴阳道的论罪厅一样姿态,杀戮戾气的闪亮光芒,几乎照亮了这片黑雾笼罩的草地。
季腾突然明白,高贵的,是这个魂魄。
自己是不是很傻,当刑修在刑修的身体里,就对他顶礼膜拜,因为他进入了自己哥哥的身体,就放肆了许多?
刑修还是刑修,改变的只是自己罢了。
刑修看着季腾,眼神里有着不可捉摸的奇异流光,有一刻,季腾觉得他像是要起身,然而他又按捺住了般,指指他身边。
顺着他的手指,季腾才发现,自己不光可以看到刑修,还可以看到刑修身边有具身体。
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么?
一旦有了这个领悟,立时天旋地转,有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季腾拉了回去。
「干得不错。虽然这个身体只有一丁点的法力根源,但你能挣脱已经非常不错。」
刑修摸了摸季腾的头,季腾很想坐起来,但是感觉自己手脚僵硬,痛得发麻。刑修看出他的辛苦,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看见季腾的手耷拉在地上,就伸手握住,轻轻揉了揉。
这也太屈尊,屈尊到季腾有点毛骨悚然了。
季腾唯一能做到事情就是眨了眨眼,不知道多久没有转动的眼珠子一动,干涩的眼眶又酸又痛,眼泪就掉了几滴。
刑修抹去季腾眼角的眼泪,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说:「毕图,我曾经养在阴阳道的宠物,喜欢吃魂魄痛苦时候掉落的眼泪,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亲自施刑,痛苦的眼泪多到足以淹死它。」刑修眼神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足以让季腾胆寒的东西:「毕图说,痛苦的眼泪,尝起来有种叫人心醉神往的甜蜜味道。」
季腾忍不住辩驳:「眼泪都是咸的而已。不信你自己尝尝。」
刑修闻言,愣了愣,似乎当真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他看看季腾的脸,犹豫了一下,当真舔了一口自己的手指,皱着眉头说:「果然是咸的。」
季腾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唐突,也不觉得自己僭越,他就是想这么说,所以这么说了。
刑修皱着眉头看了看季腾,似乎完全不明白季腾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一会儿工夫,他似乎释然了,继续揉着季腾的手。
等到季腾可以站起来的时候,刑修就去牵马。
这很奇怪,首先,这里地方这么小,牵马做什么,其次,刑修不管干嘛都是一副要人伺候的样子,他亲自牵马,很奇怪。
「做什么?」季腾问。
「准备出去。」刑修很自然地回答。
「出去,不是在这里困一辈子么?」季腾愣了。
「这阵法里面没得吃,待下去岂不饿死,要是饿死,魂魄被困那可真出不去了。」刑修慢慢说:「围困我们的冤魂,大部分都被镇住了,只剩下残余的这些,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你不是没法力了么?」季腾问。
刑修拍拍马头,突然问:「你猜,我为什么要费工夫抓这个妖物来当坐骑?」
不待季腾回答,刑修突然用力一拉,把季腾紧紧搂在怀里,季腾只看见顺着刑修的手划过的方向,一张完整的马皮被揭了起来,狰狞的妖物顿时现身。
季腾发誓,如果早让他看到妖物的真身,他打死也不敢骑这匹马!
不待它扑过来,马皮已经没头没脑地盖在他们自己身上。季腾只觉得眼前一黑,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叫他恶心,马皮瞬间裹紧了,把两人牢牢裹在里面。
刑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因为不管是人是畜还是鬼,它通吃!」
直到外面隐约的冤魂号泣声响起,季腾才大概明白了刑修的打算。
用符画镇住大部分冤魂,剩下的这些少数,就用鬼皮虱来从里面吃掉,从内到外击破法阵。
而鬼皮虱虽然危险,但是用画有符画的马皮包裹好自己,也就安全了。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刑修的体温,能提供一点安慰。季腾安静地听,可以听到外面的凄厉号叫,妖物奔跑疯狂的声音。
一切慢慢安静下来,季腾刚开始放心,抱住他的双手,突然抽搐般剧烈抖动了一下,季腾惊问:「怎么?」
刑修只是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季腾却觉得惶恐不安起来,因为刑修,没有理由突然震惊,如果是,一定发生了极可怕的事情。
「怎么了?」季腾尝试睁眼看,但四周一片黑暗腥臭,他什么也看不见:「我看不到你,你怎么了?」
刑修似乎微微叹气,下一刻,他的魂魄发出微光,稍微照亮了这个空间。
魂魄扩张,让刑修自己的模样再次露出来。
他看上去很好,但是从身体接触的位置,时不时传来肌肉颤动的触感,像是极度的隐忍,很奇怪。
「怎么了?」季腾锲而不舍地问。
「没什么,只是马皮不够大,无法完全包裹我们两个。」刑修淡淡地说:「我的背有部分露在外面,鬼皮虱当然不会放过。」
季腾几乎惊叫起来:「它在咬你?」
「没事,无法咬穿,它只能咬到外面那些,你不要乱动,我不想你也被咬到。」刑修道,两人以拥抱的姿态靠得很近,几乎就是脸贴脸,季腾听到刑修低声补充说:「你说的对,身体也很重要。」
有什么东西排山倒海一般涌来,让季腾说不出话来,刑修也只沉默地拥抱着他,过了一会,刑修突然听到季腾的呼吸变得混浊,接着,凉凉的东西滑到他的脸上。
他迟疑了一下,明白这是什么,又有点不明白,只是抱住季腾的双手用力收紧,把他整个人牢牢圈在怀里。
过了一阵,当那温凉的东西接连不断沾湿刑修的脸时,他突然说:「让我尝尝味道。」
季腾只感觉抱住他的双手用上了力气,有什么微热的东西,落到了他的眼睛上,脸上轻轻舔舐,不肯离去。
季腾手足无措,问了个傻问题:「什么味道?」
过了很久,刑修哑掉的声音伴随着叹息传来:「是叫人心醉神往的苦涩味道。」
季腾在惊讶中抬起头来,黑暗中,只有刑修的魂魄,微微发光,似乎就是为了让季腾看得到他,只看得到他。
啃噬身体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可闻。
季腾惊惶地问:「它在咬你,你不要紧吧?」
抱住季腾的双手,更加用力,几乎要陷入他皮肉般用力,只是声音还是很平稳:「没关系。」
啃骨撕皮,那还没关系?
下一刻,落在他脸上的微热部分,慢慢移动,舔舐他的皮肤,轻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