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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葬礼之后by兰道先生-第39章

小说: 葬礼之后by兰道先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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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成功了。”他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回到庄园,沿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室。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他几乎可以说是撞进地下室的门的。卡斯尔倚着墙,看着桌上那块发光的白色石头,狂喜着跑向它,然后在手指即将碰到它的时候倒了下去。
  喝下草药的胃绞痛卷土重来,他不得不蜷缩在地上以缓解疼痛。但那并不见效,他感觉自己的胃像是被某种存在身体里的怪物吞吃了,那怪物在身体里叫嚣着想要冲破牢笼,将疼痛沿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扩散出去。那感觉就好像他的每一处器官都被人用纯银的匕首划开,绞得稀烂,然后一把火烧干。
  卡斯尔齿间挤出一丝痛苦的呻|吟,身体承受着剧痛,但他的意识却异常清醒,仿佛那怪物要他作为这谋杀之罪的见证人。
  他咳出一口血,浑身抽搐,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卡斯尔绝望地看着以诺基石,向它徒劳地伸出手,以诺基石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从上面飘落进他的手里。卡斯尔紧紧攥着石头,仿佛那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他颤抖着亲吻着它,直到嘴唇都磨出血,也没有放开。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疼痛才离去。他坐起来,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披散下来。然后他扶着桌子站起来,黑发扫过肩膀,一瞬间就变得银白发亮。
  一缕,两缕……几乎眨眼的功夫,他的头发全部变成了银白色,他挑起自己的头发,又咳出一口鲜血,自嘲地笑了,“这代价真不小。”
  他将以诺基石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离开了地下室。
  十一月一到,南安普顿就热闹起来。许多人聚集在码头,准备登上“五月花”号,他们看上去焦虑不安,因为这艘原定于夏季启航的船已经耽误了太久。清教徒恨不得快点离开英格兰这片是非之地,在他们心中,大洋彼岸的美洲才是建立宗|教信仰的理想之国,那里将会建成一个没有堕落的国度。此外登船的还有很多商人、农民和工匠,他们各怀目的与理想,打算在新大陆付诸实践。
  冬天就要来了。
  莱安拉紧了身上的斗篷,用兜帽罩好自己的头。最先上船的人已经站在甲板上与岸边的人挥手告别。莱安看着有些混乱的人群,轻轻笑了笑,然后准备登上船。
  如果他不再回头看一眼,也许就不会发现人群里那个戴着兜帽的人。他看上去很像卡斯尔,但他的头发是一尘不染的银白色,偶尔有几缕露出来,就像初冬的雪。
  莱安怔怔盯了几秒,挤过人群跑了过去。
  “嗨,莱安。”卡斯尔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他看上去很憔悴,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嘴唇也泛着淡紫色,“我来送你。”
  “你活下来了。我听说了‘第五石匠’所在庄园的惨案。”莱安舒了一口气,“能看见你真好。”
  “只不过损失了一点头发而已。”卡斯尔咳了两声。
  “可你看上去很糟。”
  “过两天就会好了。”卡斯尔说,“快走吧,船要起航了。”
  莱安看着码头越来越稀少的人群,一把拉过卡斯尔的手,将他拖上了船,“一起走吧,执法者肯定会在附近到处找你。”
  他们一起穿过人群,来到了甲板上。船上风很大,吹动他们的斗篷猎猎作响,当码头上人们的呼声越来越远,卡斯尔才意识到了他已经离开了英格兰,向着一个未知的大陆前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莱安,也许他心里也想避开执法者,活得更久一些。毕竟只有努力活下去,才能再次见到纳撒内尔。
  卡斯尔抓紧了胸口的以诺基石,轻轻向离去的码头挥了挥手。
  “再见,英格兰。再见了,撒狄厄斯。”莱安闭上眼,对着正在远离的岛屿轻声低语道。
  Chapter 39
  1837年3月。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从剑桥的某条小巷消失了。傍晚时分,小镇的街道已经渐渐冷却下来。风中夹杂着废气和雨水的味道,街边昏黄的煤油灯徒劳地在风里挣扎着想要维持最后一丝光亮,然后“啪”地一声熄灭了。
  街上行人渐少。一个身穿灰色双排扣大衣的年轻男人匆匆走向福利院。这个时间,所有商铺都已关门,更别提福利院了。男人没有直接去福利院,而是在隔着一条街的小巷里停了下来。他倚着墙,从怀里掏出一条项链,它的项坠很特别,是一枚金戒指。男人亲吻了一下戒指,然后双手□□口袋里,静静等待着。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当福利院里所有的灯光都熄灭后,他才来到楼下。他的听力很好,在确定所有人都睡着了以后,他以不可思议的敏捷身手跳到了二楼,轻轻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他摘下礼帽,将笼在围巾里长发露了出来。银白色的直发,像是月光一样皎洁。他动作很轻,没有吵到任何一个孩子。
  角落里的摇篮床里躺着一个不满两个月的婴儿,稀疏的金色头发还没有完全长好,淡淡的眉毛像是忘了长出来,他睡得很甜,没有长牙的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纳撒内尔……”银白色长发的男人用力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甚至将手指放进嘴里呵了几口气,以使自己的温度不至于吓到眼前的婴儿。
  当他的指背轻触到婴儿柔嫩的脸时,面前的婴儿突然睁开了眼。
  纯净的蓝色,像近岸的海水。
  男人的手颤抖起来,灰色的眼睛里隐约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我是卡斯尔,卡斯尔斯特林。”他轻声说,意识到自己过低的体温能会给婴儿带来不适,他收回了手——
  就在那个瞬间,婴儿的小手抓住了他冰冷的手指,死死攥着,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松开。他咧开嘴笑了,并没有哭,就那么睁眼看着卡斯尔。
  ——为什么要握着我的手?
  ——因为你的手很冷。
  一滴液体从卡斯尔脸上滑落。他俯身在婴儿额头落下一个吻,“晚安,纳撒内尔。
  他道了晚安,从窗边消失了。
  一根银色箭矢在他落地之前射中了他的肩膀,卡斯尔半跪在地上,不动声色地将它拔了出来,伤口被灼烧,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加洛维?”卡斯尔站起来打量着来人。
  对面高个子的男人收起□□,“我来逮捕你,以谋杀‘第五石匠’和破坏以诺基石为罪名,卡斯尔。”
  “我拒绝。至少给我二十年。”卡斯尔伸展开双臂,“你可以给我相应的惩罚,但你不能逮捕我。我还没看到他长大。”
  一柄长剑没入了卡斯尔的右胸,从他背后贯穿出来,加洛维维持着持剑的姿势,然后猛地将剑抽出,鲜血喷溅到他脸上,他甩了甩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卡斯尔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跪下来,胸口涌出的血染红了眼前的地面,“谢谢你,加洛维。”
  “就当我从没见过你,我给你一个月从这里离开。”加洛维丢下一句话,越走越远。
  卡斯尔终于支撑不住,捂住伤口,慢慢倒在地上。
  福利院楼上本来安静的金发婴儿突然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起来。
  “抱歉,我不能长时间陪着你了,纳撒内尔。”卡斯尔伸出手,月光从他的指缝间漏过,像极光一样漂浮不定,他眯起眼,想起雅法古城外同样的月色下,一边哭泣一边渴望救赎的纳撒内尔。而他要的不是救赎,而是毁灭,毁灭自己的*,去换取那虚无飘渺的救赎。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卡斯尔攥紧了手心,“包括救赎。”
  ***
  随后画面一黑,似乎是卡斯尔记忆的边缘了。我无法再从中汲取更多的信息。
  这时石室的门打开了。德库拉走了进来,他换了一套罗马尼亚传统服饰,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瓶子。
  “我在考虑该不该把它交给你。”他说。
  那是个很精致的瓶子,大概有一根食指那么长,不透明的瓶身刻满了复古的花纹。德库拉将瓶子递给我,我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味道蔓延开来。
  “这是——卡斯尔的血?”我惊讶道。
  德库拉点点头:“在你出生前他来过一次,七年前他又来了一次。”
  七年前?是我变成吸血鬼的那年?
  “他嘱咐过我,只要把这个交给你。至于是否要看,是你的选择。”
  “这里面是卡斯尔关于尤金的记忆?”
  “他只字未提,看不看,是你的决定。”
  德库拉说完便离开了。我握紧了手里的瓶子,在脑中做着决断。尤金在伦敦的三年,我几乎一无所知,他写给我的信永远都是称赞伦敦美好的生活,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他的感情对我来说同样是折磨。卡斯尔见过尤金,他是否曾经察觉到尤金对我的感情呢?
  我只考虑了一瞬,就将瓶子里的血一股脑倒在了以诺基石上。
  ***
  他离开了剑桥,前往罗马尼亚的布朗城堡,并住了一段时间,将自己的记忆保存在好友弗拉德那里,之后登上“月食”号去了美国。他再次回到剑桥,已经是一年后的事了。
  当他重新回到那家福利院的时候,纳撒内尔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向院长询问,才知道他离开的第三个月纳撒内尔已经被沃森一家收养了。
  “那位沃森夫人看上去很憔悴。”院长说,“他们失去了刚刚出生的第二个儿子。”
  但幸运的是,卡斯尔就在这个小镇里找到了纳撒内尔,沃森一家的住处很僻静,据说是某个没落贵族的后裔,沃森先生是一位大学教授,沃森太太是位和蔼的女士。卡斯尔甚至觉得让纳撒内尔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是以人类的身份复活的,卡斯尔不懂得如何照顾幼小的人类。他怀念着的那个人,也是因为选择人类的道路而最终走向毁灭的。
  重生的纳撒内尔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哥哥。那个五岁的小男孩,有着和纳撒内尔一样的金色头发和蓝眼睛。他看上去很爱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只要醒着,就会在纳撒内尔的摇篮床旁边守着,用手指轻轻捏弟弟的脸蛋,亲吻他的额头。
  也许,这个名叫尤金的小男孩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已经死了,把替代者纳撒内尔当做了弟弟。
  卡斯尔并没有插手这一家人的生活,相对于和处境危险的自己在一起,他更希望纳撒内尔能在一个安全平静的环境下长大。他不能把纳撒内尔占为己有,经过之前的教训,卡斯尔害怕极了,他怕自己冒失的举动会再次毁了纳撒内尔。所以,他会给他时间,让他去选择,而自己也会努力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爱。
  “我的时间不多了。”
  卡斯尔潜进沃森家的二楼,偷偷从窗户跳进纳撒内尔的卧室,此时纳撒内尔已经六岁了,躺在床里安详地睡着。他的金发已经完全显现出来,眉宇间与纳撒内尔相似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卡斯尔不止一次潜进来,每次都是深夜,看纳撒内尔一眼就匆匆离开,他不能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当这夜他将手轻轻伸向纳撒内尔的脸颊时,卧室的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金灿灿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尤金穿着睡衣,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坐在弟弟的床边,正温柔地伸手抚摸他的额头。而在自己未开口之前,对方就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并笑着问:“你叫尤金是吗?”
  尤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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