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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七界之河山晚照-第64章

小说: 七界之河山晚照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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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支部族中,曾有七支被灭亡,一个人也没有留下。所以这牡丹的花瓣,也只剩下九十三片。”七支部族在历史上灭亡,无尽的哀戚只是被白凤蝶一言带过,似乎并不愿多提。

  “为了表明部族的消亡,便取下了牡丹上的花瓣?”

  “不,殿下,失落的花瓣并不是被人刻意取下,而是……自己掉落的。”白凤蝶还是那副轻缓的语调,然而在细末的枝节上多了那么一丝不同,不明显,却挥之不去。

  “这枝牡丹初被打造出来时,不过只是一件饰品,后来才发现它的花瓣竟然代表着百图的现状。当有部族消失之后,就会真实的反应出来,于是这才成了百图王权的象征,一代代的传承下来。虽然很多人都知道百岁牡丹,不过,真正见过的却并不多,这是王室的秘密。”

  烈燚微微点头,白凤蝶的心思细密,也难怪她之前敢于在滟淏泠面前撒下弥天大谎。既然只有王室成员才能接触到,大概连背叛了百图的冉晨也是并不知情的。

  “殿下,如今百图已是汐蓝的一部分,国已不国,我再继续拘泥那些过往也着实没有意义。”白凤蝶垂下眼眸,凝视着手中的牡丹。那个缺失的角落,并不影响美观,可是却磨灭着她的心情。

  “如今将百岁牡丹托付,也别无所求,只望剩下的九十三片花瓣,能够永远残存下去。”

  第六十五章 两两相望 (1613字)

  烈燚手中拿着那枝牡丹,虽说是有些随性的姿势,并不如白凤蝶那般郑重,可他到底还是接受了,也算是……应允了她最后的恳求。

  独自出了那间全是由羊脂玉构筑的房间,白凤蝶不知出自什么理由,依然留在里面。烈燚没有劝说,也没有强求,只是留下她,自己出去了。

  眉目一抬,看见了……滟淏泠。

  他站在庭院中的一棵老梅之下,斜倚在树干上的姿势,慵懒而随性,似乎是为了长时间站立而特意选了个舒适的姿势。落梅在他的肩头铺上雪白的一层,他似乎不甚在意,也没有拂去。

  那么,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烈燚判断不出来。不过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他必然已经看透了自己与白凤蝶的密会。趁着他去羽檄军营的空当,自己见了百图的前女王。

  烈燚沉默着,任何语言在如此的状况下都会苍白无力,换了任何人都无法将一切解释清楚。况且,烈燚也不能为有解释清楚的可能。黄金的百岁牡丹就在他的手中,铁打一般的证据,证明了一场背叛。

  唯一庆幸的只有,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幻化出的容貌,而不是维持着焰族太子的模样。走出玉室之前,他并不晓得滟淏泠就等在外面,可他还是本能的掩去了真容。顶着这张有些平凡的脸孔已经太久,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样子才是他烈燚本来的面容?

  或许他并非滟淏泠的手下,并无对他效忠的责任。然而他信任他,至少,他已经彻底辜负了这场信任。

  没有开口,即使是名动天下的两人,此时此刻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沉默相对,从对方深不见底的瞳眸中看到的……是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不解,与隐瞒。然后,便是心也被浸的苦涩起来,原来埋藏真相,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只是分辨不出,痛苦的是被对方欺骗,还是因为欺骗了对方。

  “我等了你很久——”

  眉峰聚拢,烈燚仿佛是在借着这个动作缓解内心的不安。是的,不安。以往的烈燚甚至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不安的一天。滟淏泠只说了六个字,每一个字的背后都像是暗含了千言万语,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单纯到不能再单纯。

  等的久了,便带了一丝丝埋怨,撒娇一般的。

  黄金牡丹周围笼罩着朦朦的光华,眩人心神。之前在玉室消磨的时光,已经足够密谈出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为什么,滟淏泠一个字都不问。

  “淏泠,这个——”鬼使神差的,烈燚举起了手中的黄金牡丹。就算被撞破了,这件物品也不该如此轻易的展示出来,不仅事关对白凤蝶的承诺,而且是真正的事关重大。烈燚从不认为自己是感情用事的人,在此时此刻他做出的是自己都不可置信的举动。

  滟淏泠从中打断,有些急切,也有些暴躁。“这是白凤蝶给你的罢?既然给你了,便是你的,与我无关。”

  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整,生怕自己半途会后悔一般。滟淏泠对自己万分了解,倘若这件物品在其他人手中,不管是谁,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抢夺过来。没有这枝牡丹,就算百图已经尽在掌握,依然还是功亏一篑。

  “这是百岁牡丹。”用不着更加详尽的说明,单是这个名字就已经足够。真正的百岁牡丹,并非世人所认为的王冠,而是一枝姿态曼妙的花朵,一枝黄金打造的曼妙花朵。

  似乎是有些怨恨他故意将一切说明,滟淏泠瞪着烈燚,咬牙切齿的重复,“它是你的东西。”

  既然白凤蝶已经将百岁牡丹交给了他,而他也已经接受了,现在他还能如何?难道真的动用武力,不顾一切的将之抢夺过来么?

  越想越是不甘,滟淏泠自认耐性还算不错,不过再好的耐性,也有被磨光的时候。而眼下,似乎已经达到了这个极限。

  烈燚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即使他现在深思有些恍惚,也没有刻意观察对方的行动,可是以他的目力都没有看清,只能说明滟淏泠在瞬息之间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被重大的力气迎面撞来,即使在最后一刻,滟淏泠将手臂垫在他的腰肢之下,烈燚还是被摔的七晕八素,重重落在石板地面上。

  钝痛。

  第六十六章 胆大妄为 (1528字)

  来不及起身,事实上也无法起身,滟淏泠整个身体已经顺势压了上来。沉闷的,呼吸困难。

  不顾及所处的场合,也不顾惜对方的感受,只管放任自己的行为——烈燚忍不住想,这才是滟淏泠的本性罢。以往在他面前的那一个,是被温文尔雅与自制力修饰过的滟淏泠,并不是真正的他。

  还不等烈燚将想法全然理清,他的思绪就被彻底剥夺。滟淏泠的双唇靠了过来,一下锐痛。烈燚原本认为他会吻他,至少从他的动作上看来,这是一个吻。尽管带了些凶虐,不过从本质来说应该与他们之间曾经的亲吻别无二致。

  然而,烈燚还是低估了滟淏泠在放纵之后的失控程度。

  锐痛伴着腥甜的味道,温热的液体流入彼此的口中,不用想也能知道,滟淏泠咬破了他的嘴唇,而且是重重的噬咬,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情面。

  血的味道不仅没有满足滟淏泠,同样也没有警醒他,相反在这股别样的刺激下,失控朝着一个更高的层次升级。滟淏泠的手指钻入了他的衣领,在脖颈间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简单的动作,在这个时候显得威胁十足。

  明知不该,可心跳却正陷入失速流离。

  烈燚抬眼,发现滟淏泠也正注视着他,眼神中全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气势。他没有隐瞒欲…望,也没有隐瞒愤怒,什么都没有隐瞒,就这般清晰到赤…裸的地步。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已经近的不能再进,除了两张脸孔稍稍分开以外,其他部位都死死的贴合在一起。

  或许这本就没有什么该不该的计较,到了今日,也是他烈燚一路默认的结果。

  白凤蝶还在附近,随时都可能过来——

  残余的理智,提醒了烈燚这个事实。想来,滟淏泠也应该是清楚这一点的,既然他一直等在这里,就不会不知道白凤蝶的存在。应该佩服他的胆大妄为么?

  “你,为什么不问?”烈燚几乎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是他自己都没有听过的沙哑,失去了节奏,也失去了控制力。

  “什么?”滟淏泠明知故问,手指上加大了力气,压在他颈侧的血脉上,恨透了他这种转移注意力的行为。

  身体依然贴合,怎么也不愿离开,滟淏泠心想自己大概是着魔了,就连视线,都舍不得偏离半分。在撞破了他与白凤蝶的密会之后,不是应该恨透了他么?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那份背叛,他不也该恨透了么?

  怎么,会如此舍不得?

  从来不曾觉得烈燚如此好看,无论是方才短暂的意乱情迷,还是如今恢复的审度冷静,都好看的令他心悸。大概是拜了那些白梅所赐,散碎的花瓣铺满一地,也落入他的眉间发梢,美丽的有如梦幻。

  唇瓣轻轻挨上,带着无可比拟的小心翼翼,大概是觉得残留的血迹极其不顺眼,便一点一点的舔舐干净。造就这伤口的人是他滟淏泠,如今不忍心的依然还是他,连他自己都觉得行为矛盾的有些可笑。

  “你,为什么不问?”同样的问题,一字不差,语调中已经没有了前一次的沙哑,清冷的声音随着浅浅的呼吸,仿佛一直流入滟淏泠的肺腑之中。

  滟淏泠腾的一下起身,速度比起先前冲过来时也并没有慢上多少。再如何不舍,他还是必须离开他得身边,再如此下去,大概就是真正失控的一幕了。该死的,比起之前烈燚脸上短暂的沉迷,他居然会觉得那副冷静自若不动如山的神情,更加具有诱…惑力。

  致命的,诱…惑力。

  以他滟淏泠的本性,并不会忌讳什么场合时机,就算知道白凤蝶就在附近又如何,借她十个胆子怕是也不敢怎样,最有可能的举动便是装作没有看见。让滟淏泠在最后一刻选择收敛的理由,还是烈燚。

  或许,他本就是他唯一的理由。

  仅仅是唇上得细小伤口,已经让他尝到了伤痛的滋味。倘若真的狠下心彻底伤了他,最终被后悔吞没的人,还是他罢。

  所以,他只能停手。

  第六十七章 明知故问 (1658字)

  随后烈燚也起身,毕竟坚硬冰冷的地面躺着并不舒服。然而相较起滟淏泠的匆忙而言,他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和缓与优雅,就连留在发间的几瓣白梅都没有掉落,淡白的颜色衬着发丝,极为醒目。

  滟淏泠站起后,随之退后一步,只是视线还是不离,没有放过他身上显现出来的任何一个细节。见烈燚双唇动了动,便明白他还有话要说,而他想要说些什么,他也完全能够想象的到。“你不就是想要弄清楚我是不是怀疑你么?”

  过于直白,可是并没有说错。这的确是他想弄清的问题,谈不上担忧,对于自己所做过的事或者说犯过的错误,担忧也于事无补,他只是疑惑。以滟淏泠的为人,怎么想也不像会是轻易放过叛徒的人。

  此时滟淏泠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绷紧的眉间弥漫着阴暗,那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杀气了。“既然如此,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出发前往百图之前,曾看到你在给人写信,那封信……是不是写给白凤蝶的?”

  烈燚笑了,薄唇弯起的弧度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让那张普通清俊的容颜变得有些诡秘起来。说起来烈燚并非不苟言笑的冷酷之人,即使气质尊贵,却也没有令旁人觉得难以接近。但是,此时映在他面容上的笑容,还是特别了些。

  冷冷的讥诮。

  “淏泠——”缓缓的念了他的名字,出口的这两个字似乎也沾染上了那层讽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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