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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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朔一惊,飞身上前抓着饕餮,“是不是真的?!”
饕餮看看秦朔,舔舔嘴,桀桀怪笑,“原来他们是你的养父母啊?难怪,果然是沾有补天后裔气息的魂魄,味道特别好。”
“不!”秦朔怪叫一声,双眼瞬间赤红。那两个人虽然是他的养父母,但对秦朔呵护备至,犹如亲生儿子。更何况有道是“生娘不及养娘大”,那两人将秦朔健健康康的养到十八岁,秦朔怎可能不痛心!手中现出莫邪剑,就要向饕餮刺去!
“小朔!”凌旭抛出一支墨黑的东西,随即瞬间移到秦朔身边环住人,手盈金光,抹向他额头。秦朔要灭魔没问题,可是他现在正处于心神失控之际,若此时灭魔,反而会被魔物同化。凌旭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金光逐渐散去,秦朔昏倒在凌旭怀里。
凌旭心疼地亲亲他额头,冷冷地道:“敖泽,再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他看得出敖泽其实完全能打倒饕餮,只是想知道真相的迫切心态让敖泽没有马上动手。
此时凌旭身上爆发出的磅礴威压,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弯下身,受伤的饕餮和睚眦更是趴了下来。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仍旧在天上悬停着的炫歌煜舞,只听它们说:“蒲牢、睚眦,你们应该接受太子拜吾主为师之事了吧?”
蒲牢和睚眦,勉强爬起来,“我等自当追随太子。”蒲牢在赶过来之前,早已从炫歌煜舞的传话中得知事情的缘由,但由于九子对于主家太子拜两个修为不算高的人为师都甚感不满,于是想到这么一个挑衅的法子,结果他们只成功挑起两人的怒气,没想到居然要承受这么恐怖的威压。
威压之下,比起他们,敖泽和敖炅还能站着已经好很多。再加上,此时立在他们面前的,被凌旭温养而成的笛影,蒲牢和睚眦自知无法匹敌,只有承认凌旭的地位。
敖泽点点头,冷笑着拿出一条绳子般的东西,“这是敖炅拼死带回来,我父王的主筋脉。我也让你尝尝被龙筋困扎的滋味!”手一扬,绳子向饕餮飞去。
饕餮转身想逃,却对上敖炅凛冽的杀气,“哪里逃!”
敖炅现出原形,一团火球向饕餮迎面而去。
饕餮狠心牺牲一只手,挥开火球,吐出一团黑雾,缠上敖炅,扭扭身想潜进土里,谁知,“想补充力量?想去求助?太天真了。”凌旭一手抱着秦朔,一手抹着干将,殷红的血沿着剑刃蜿蜒而下,荒芜的土地充满罡气,让饕餮无处可逃,“招出你的主人来!”
龙筋趁机将饕餮牢牢困扎住。
敖泽惊道:“师尊!”这还是拜凌旭为师以来,他第二次喊师尊。
凌旭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前,“快说!”
饕餮笑起来,“你还不够资格觐见我主!”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逃走。
“想走?!”凌旭拔起干将,一剑将饕餮的一对犄角削去,趁它痛呼,想要将剑刺进它头部——
“师尊!”敖泽大叫!
“凌小子,住手!”一条紫色丝带迅速飞过来,缠住干将剑身,巨大的拉扯力,让凌旭刺不下去。
另外四把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空中出现四个凌旭很熟悉的人。
高山流水向凌旭抛出一个没有盖子的青铜鼎,穆笛织女在一边说道:“凌旭,饕餮是龙之子,杀不得!我们教你如何将饕餮封印至此鼎之上!”
凌旭收起干将,将昏迷的秦朔交给炫歌煜舞照看,飞身凌空接过青铜鼎,朝饕餮笑,“你不是喜欢吃么?就让你吃个够!”
饕餮哈哈大笑,“以你的修为,竟敢将我封印?!真是天大的玩笑……什么?!”话音未落,饕餮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被那个鼎吸去,他拼命挣扎,然而,他越挣扎,龙筋就越收紧,鼎的吸力也越大。良久,鼎口出现一个着张开大口,没有了犄角的饕餮雕刻。
一开始,那个雕刻还不停颤动试图挣脱,但是底下青铜鼎的吸力却让它无法逃离。鼎与雕刻之间的拉锯战,过了好久才平息,青铜鼎紧紧吸附着饕餮雕刻,直到完全融合为一体。
眼看着青铜鼎平静下来,凌旭再次召出干将,走到睚眦面前,“说,是不是真的?”
在恐怖的威压面前,睚眦也倔不起来了,呐呐道:“真的。但是补天后裔的威力太大,即使能力被封印着……因此饕餮根本无法消化那两个魂魄,将那两个魂魄塞在一个地方,后来被我偷偷带出交给椒图保护着。”
“哦——?”凌旭没想到脾气火爆的睚眦会这么有想法。
睚眦尴尬道:“是大哥千叮万嘱,甚至给了个提醒的玉简。因此得以不误事。”当得知饕餮在利用它的时候,真的很愤怒,幸得赑屃送的玉简发出的凉意令它醒过神来。
“交出来!”
一旁的蒲牢道:“请大人见谅,为保护他们,并没有带过来。”
凌旭思索了片刻,说了个地址,“我在此等候,希望不要骗我。”
“不敢!”蒲牢与睚眦急忙保证,然后向众人施礼离开。
向穆笛、织女、高山、流水道谢并目送他们带着铜鼎离去,凌旭带着众人向刚才说的地址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赑屃(音bì xì);螭吻(音chī 吻);蒲牢(音pú láo);睚眦(音yá zì);饕餮(音tāo tiè);
☆、第二十二章 黄粱
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黑暗,偶然响起的奇怪响声,令秦朔寒毛倒立,不由叫道:“谁在哪里?”
然而,他的声音仿佛被什么阻挡住一样,瞬间便再无声息,周围一切仍然黑暗,只有那响声愈发响亮,越发接近。
秦朔害怕起来,拔腿就想跑,可那响声却是如影随形。突然,他的脚像是勾到什么,整个人扑倒在地,那响声趁机追了上来,在他耳边呱噪,震得他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秦朔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房间,有什么东西使手背隐隐作痛,身边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阿朔,你醒了?”
秦朔转头看去,吃了一惊:“妈?!”坐在身边关切地看着他的人,竟是早已亡故的养母华卿。……奇怪,他怎会如此不孝,认为养母华卿早已不在人世的?
华卿疼惜地揉了揉他脑袋,“傻孩子,爸妈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你怎么会这么傻?”探探秦朔的额头,“快退烧了,幸好不严重。”
秦朔也摸摸自己额头,又碰碰华卿的手,确实是比较热,想来是发烧昏倒了,若被那个人知道,一定很心疼。——咦?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想起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是他,而不是她?
看秦朔沉默,华卿以为他还闹别扭,好言好语地说:“爸妈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也会担心你会过得不好的。方绪那臭小子这几天也是担心得不行,天天跪在家门外。爸妈也看开了,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秦朔瞬间明白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原来他向养父母出柜,养父宁垣十分生气,将陪着自己出柜的对象暴打一顿,自己也被赶出家门。自己和恋人一起跪在家门,恳求养父母的谅解,谁知自己一个不注意,被寒冷的天气打倒,感冒发烧至昏迷,被送进医院。
“妈……”他刚开口,门外就传来怒喝,“给我进去!”
一个容颜疲惫憔悴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进了来,看到秦朔醒了,又高兴又担忧地握起他的手:“阿朔,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说着,转向秦朔的养父母,“伯父伯母,不关阿朔的事,是我将他带上这条路的!请罚我吧!”
跟在男子身后进来的宁垣哼了声,“我若罚你,阿朔一定又要伤心难受了。你要对他更好,不然……哼!”
男子连忙坚定道:“我一定会的!”转头高兴地对秦朔,“阿朔,太好了,伯父伯母承认我们了!”
秦朔笑笑,心里却没半点高兴,他对这个男人没多少印象,总觉得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一点也不重。
“傻瓜!一定是刚醒来,精神还不太好。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陪着你。”男子看他笑得勉强,自顾自地替他找台阶。
男子一句傻瓜,让秦朔脑海闪出一个温柔的男人,满眼深情地唤他,“小傻瓜……”可画面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可口中还是喃喃地唤出深深刻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旭哥……”
方绪高兴地应道:“素素!”一把拥着秦朔。素素是他对秦朔的昵称,秦朔可是反对过很多次了,依然无果。
被拥着的秦朔不自在的挣开,他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怀抱,内心深处觉得应该有个更加温暖更加舒适的怀抱,可那是谁的?
可无论有没有想起,秦朔还是出院了。然后在双亲的默认下,与方绪交往。尽管秦朔隐诲的对方绪说过,自己一病之后,对一些往事不太记得清,但方绪却表示他并不介意重新开始。
秦朔不得不承认,方绪待他很温柔体贴。然而每当方绪想与秦朔有亲密接触之时,秦朔都十分抗拒。
方绪委屈地说:“素素,我知道你没准备好。可我们是情侣,总能讨一个吻吧?”说着就要吻下来。
“汪!”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犬突然在旁边吠了声,然后给方绪敬了泡浓茶。
方绪一脚踹在狐狸犬身上,“滚一边去!”眼内露出丝丝戾气。
狐狸犬哀叫一声,弹出很远,躺了在地上动弹不得。秦朔急忙用力推开方绪,跑到狐狸犬身边查看,口中抱怨道:“我知道方绪你怕狗,可你也不能这么对苗儿啊!”除了刚醒来那次口误叫错人,秦朔在那之后都是是直呼方绪姓名。
而这狐狸犬是某次他们约会回来,秦朔与方绪分开后遇到的,当时这狐狸犬又瘦又脏,还有皮肤病,跟在秦朔后面不肯走,一直跟他回到家。常言道:“自来犬是福。”再加上看这小东西如此可怜,秦朔和宁垣夫妇也不想将它赶走,就这么养起来了,秦朔还给这小狗取名苗儿——对,这是只母犬。
可与秦朔一家人将苗儿当宝贝不同,方绪却是十分怕狗。他说是小时候被一只狗咬到进医院,从那时起就对狗十分的害怕。为照顾他的感受,秦朔每次在方绪来拜访之时,都将苗儿锁在笼子中,放到方绪看不到的地方,也在约会前注意不粘上苗儿留在他身上的毛。
而这次,因为宁垣夫妇到国外演出,秦朔怕苗儿寂寞,也就没锁起它。谁知道它就来捣乱了——老实说,秦朔十分感激苗儿的捣乱,他自知再拒绝方绪,必定会惹对方不快,苗儿的出现又受伤,可是给了他拒绝的籍口。
秦朔只顾查看苗儿,没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方绪眼中掩饰不住的狠戾,只听到他语气温柔的道:“对不起,我只是急了,苗儿要紧么?”
秦朔摇摇头,“不知道,我要送它去看医生。方绪……”秦朔转头对上方绪堪堪收起狠戾的双眼,愣了愣,想到对方怕狗,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行,我还是怕。何况一会儿要是对着几十只狗,”方绪夸张地抖了抖身子,“还是算了。我回去等你电话?”
“好……抱歉,方绪。”秦朔觉得经过自己多次拒绝,方绪还这么体贴,自己真是不该。
方绪想走近揉揉他头发,可看到秦朔怀中的苗儿,还是放下手走了。在秦朔看不到的地方,方绪狠狠地捏紧拳头,“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医生,请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