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加料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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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中走了出来,跨向亭中。偷天二鼠不禁色变,已知中了暗器,但不知何物,急忙中阻气闭住穴道,右臂蓄势待敌。
皇甫炎含笑道:「老朽此次劫镖,意在向邓严晓星讨回昔年一场过节,再则此物於老朽有莫大用处,二位既然得手,老朽绝不愿强行索取,此物譬如瓜果之生,摘者不适於口,於二位已有何取焉?」说着又是一笑道:「老朽以掌中明珠向二位换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吕鄯淡淡一笑道:「皇甫当家,此物吕某亦有大用,何不待吕某用过後交回邓严晓星,阁下再行出手劫取也还不迟。」
皇甫炎神色一冷,沉声道:「二位中了老朽的绝毒暗器天蜈针」说着面色一变,脸朝亭外喝道:「让他们过来。」
珠光映照下,亭外不知何时多了七个手执兵刃皇甫炎手下高手,各守方位封住草亭,只见人影纷纷疾闪,风雪茫茫中掠出病金刚孟逸雷及辽东三鸟,怒容满面跨入草亭。孟逸雷冷笑道:「两位为何言行不一,将金鹰镖局暗镖窃去了?」
吕鄯面上一热,赧然笑道:「吕某有不得已苦衷,日後定然明白,即使我俩不出手,今晚暗镖必不能保全,待吕某与皇甫当家印证後再说如何?」
皇甫炎哈哈狂笑道:「二位绝动不了手,老朽那天蜈针厉害无比,二位虽然强行封闭穴道,但天蜈针在两个时辰後即化,慢慢渗入肌肤,使全身筋络逐渐麻木僵硬而死。」
吕鄯冷笑道:「暗算偷袭,岂能算得英雄行径,此物并不在吕某身上,皇甫当家岂非枉费心机心?」
皇甫炎冷冷一笑道:「有两位在还怕此物找不出麽?看来两位敬酒不吃吃罚酒,莫怨老朽心辣手黑了。」
陡然偷天二鼠双掌一出,同施一招「推波助澜」劈向皇甫炎胸前。皇甫炎面色一变,单掌封接迎出。两股暗劲方接,轰然大响,皇甫炎双肩撼摇,偷天双鼠却倒出一步,喉头发甜,眼中金花乱涌。显然双方均施展了十二成真力,但二鼠却被「天蜈针」伤,妨碍了真力不能匀聚,威力与平时一比无疑相差悬殊。
皇甫炎哈哈大笑道:「两位孤注一掷,无异自速其死,奉劝二位,连领老朽去往藏处将此物取出,决以掌中明珠相赠。」
蓦地,亭外诸匪徒发出惨嚎,纷纷倒地气绝毙命。皇甫炎面色大变,暴喝道:「是哪位朋友,何不现身出见?」
只见树丛中走出蒙面少年,一步一步向草亭走来。病金刚孟逸雷及辽东三鸟均目露惊异之色,瞧出这少年虽以纱巾蒙面,但从看上去辨识出是同住天祥客栈的严晓星。皇甫炎亦瞧出严晓星年岁甚轻,目露骇然神光。只听严晓星用生硬水冷语声道:「皇甫当家何不高抬贵手,放开金鹰镖局这趟暗镖,如蒙赐允,在下不胜感激。」
皇甫炎不禁一怔,猛然哈哈宏笑道:「老朽生平吃软不吃硬,就凭朋友这两句话,本应放手卖个人情,无奈朋友伤了老朽两名手下,这笔债该如何清结?」
严晓星道:「暗算皇甫当家两手下之人并非在下,被在下惊退,但昏夜之间,恕在下无法辨识此人貌相来历。」
皇甫炎目中精芒一闪道:「这话老朽如何能信?」
严晓星淡笑了一下,探囊取出一物,道:「就凭此物,皇甫当家应该相信在下之言是实。」
皇甫炎凝目望去,只见严晓星手中是一只木球,面色骇惊,渐转肃然。这时偷天二鼠及病金刚孟逸雷、辽东三鸟倏地面色严肃无比。只见皇甫炎抱拳躬身道:「原来少侠是神木尊者传人,令师可好。」
严晓星正欲恭言,忽瞥见吕鄯目中泛出忧急神光,心中一动,微笑道:「皇甫当家请不必多问,就凭神木尊者当年信物,皇商当家不知可否卖个交情。」
皇甫炎心头一凛,道:「老朽怎敢不遵神木令。」当即取出两粒丹药递与偷天双鼠,道:「此乃天蜈针解药,望二位见谅。」
严晓星又道:「今晚之事,在场诸位不得泄露半点风声,在下希望在场诸位日後仍然健在武林。」在场诸人都是老江湖,哪还听不出严晓星弦外之音,均感凛然震惊。
皇甫炎抱拳一揖,道:「老朽尚要召集手下速返原处,以免风声外泄,少侠保重,日後容再相见。」身形穿出亭外,冲空腾起疾杳。
严晓星向偷天二鼠抱拳笑道:「望二位将暗镖璧还金鹰镖局,在下不胜心感。」说时身形疾闪出亭外,杳失在漫天风雪、沉沉夜色中。
吕鄯忙唤道:「少侠暂请留步。」
孟逸雷忙道:「这位少侠孟某已知,暗镖暂由二位保管,我等将计就计引开群邪注意」说着低声向二鼠密语。
吕鄯道:「老朽遵命。」双双扑出亭外而去。
孟逸雷与辽东三鸟亦返回天祥客栈,佯装一脸懊丧之色,放开风声暗镖已为偷天二鼠窃去,除了传讯总镖头邓严晓星外,慢慢查访二鼠去向下落,再行设法索回暗镖别无良策。觊觎暗镖凶邪,今晚均参与天祥客栈劫镖,亲眼目睹二鼠抢出门外,并与群邪格斗并负伤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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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载途,茫茫一片银白。严晓星控着一匹黄骐,正行在茫茫云野中,忽闻道旁发出一声呻吟,忙勒住丝缰,目光四巡,发现一具躯体倒在道侧一株秃树旁,半身已为雪掩埋,忙一跃而下,分开那人埋身厚雪扶起。只见那人是一乾枯瘦小老叟,气息微弱,忙道:「老丈醒醒。」眺目四望,只见距道旁不远隐隐现出一幢茅屋,屋顶升起一缕炊烟,暗道:「送至人家先用热汤喂服,看这老丈似为冻饿交加倒在路旁,只需饱食後方可渐渐复元。」他略一沉吟,将老者伏在马鞍上,牵着马匹一步一步走向茅屋而去。
一扇破旧木门虚掩着,严晓星唤道:「有人在麽?」
只听一个宏亮语声答道:「少侠请进。」
严晓星矍然一惊,只见屋内闪出病金刚孟逸雷,笑容满面,目露冀求之色。接着又纷纷闪出辽东三鸟,神态虔敬恭谨。伏在马鞍上老者霍地挺身而起,屹立於地。孟逸雷含笑道:「孟某绝无恶意,少侠请进一叙。」
严晓星道;「原来孟大侠在云龙山草亭中,已识破在下行藏。」说着人已往门内走去。
屋内立着偷天双鼠吕鄯姜大年,笑道:「少侠别来无恙?」
严晓星神态从容,微笑道:「两位前辈好?」
偷天二鼠忙同声答道:「不敢,少侠请上坐。」
一张方桌上已摆设鸡鸭鱼肉,并暖着一壶酒,严晓星知他们有意引自己上门,微微一笑,泰然往下首板凳上坐下,道:「在下年幼,请序齿而坐。」
须臾,那倒卧雪中老者走入,孟逸雷为严晓星引见道:「这位是淮上隐叟祝秋帆,隐居於此,是祝兄设计,不然无法引少侠上门。」
严晓星忙抱拳躬身道:「拜见祝老前辈。」
祝秋帆连声谦让,催诸人就座,吕鄯道:「咱们武林人物,不必执泥俗套,就依少侠之言吧。」
祝秋帆往厨下走去,端出一大海碗牛肉滚汤,热喷喷地香味四溢,笑道:「馒头就牛肉汤,白酒就红虾,其味无穷。」
酒过三巡,吕鄯道:「少侠昨晚此举无异救命大恩,不知少侠可否赐告来历姓名?」休看严晓星年岁甚轻,却极有知人之明,他瞧出吕鄯等人均是义薄云天的汉子,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遂不隐瞒,将自身来历说出,毫不隐瞒。
祝秋帆大惊道:「原来少侠竟是威震西北道上紫霞庄主严大侠後人麽?唉,看来老朽等应该重出江湖,为少侠查觅仇踪」
严晓星道:「这个在下不敢。」
「少侠提及,尚未知令尊遭人暗害。」祝秋帆神色庄重道:「令尊是老朽多年旧交,皆因老朽隐居淮上,武林之事甚少耳闻。」
吕鄯诧道:「此事吕某亦未有耳闻,如不出所料,主谋者必心怀叵测,三两年後武林定有巨变。」
祝秋帆忽向严晓星正色道:「乾坤八掌伏建龙此次以退隐之身重出江湖,虽说是为代令尊复仇查觅主凶,但其神态暧昧,一切安排似有可疑」
严晓星诧道:「什麽可疑?烦请前辈赐教。」
祝秋帆长叹了一声道:「伏建龙改名许南兴隐居大名,以富绅自居,似未有妻儿家小,此可疑者一;倘说赵振藩在死前那秘笈已为人窃去,而赵振藩却死在他府内,此可疑者二;少侠投奔於他,接待冷淡,更末真心传艺,大年夜竟未赶回大名,此可疑者三。最令人起疑的是,那晚南天三魔、崆峒七煞郑、酆都双判投柬约在三更见面,索取那本秘笈,他竟末现面,令秦琪只身对敌,老朽心想秦琪死前才知受愚,但悔已莫及,伏建龙留在府内,而匪徒来报乾坤八掌伏建龙在千里之外正做震惊武林之举,若非预谋,岂能如此巧合?」
严晓星面色微变,道:「莫非伏建龙与先父之死有关?」
祝秋帆领首道:「老朽有此疑虑,」接着长叹一声道:「那隐居在伏府中之无名老叟,与少侠有传艺之德,无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他为何不收少侠为徒,恐另有隐情,谅无名老人已知少侠大仇是谁。」严晓星默然不语。
祝秋帆忽笑道:「我等何能引起少侠不快,此次少侠投师恐非一年半载。」说着在严晓星面前斟了满满一杯酒,擎杯相敬,接道:「祝少侠一路顺风,艺业有成,大仇得报。」
严晓星缓缓起立,一饮而尽,凄然笑道:「在下恭谢诸位前辈指点,感激犹来不及,怎敢以为忤,那无名老前辈待在下恩深如海,倘老人家纵有所知而隐忍不言,恐有不得已苦衷,在下以为忧者,却是那雁荡奇人邬先生,恐不得其门而入。」
诸人不禁动容,吕鄯太息一声道:「雁荡奇人邬先生我等均不知其名,其实少侠就凭这只神木令便可召合武林,歼灭大仇。」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要手刃大仇。」面现毅然之色。
病金刚孟逸雷一翘拇指,道:「少侠豪气,令人心折,那晚在云龙山草亭惊退百足天蜈皇甫炎,虽说仗神木令之助,但非少侠过人智慧焉能奏功,好,我等暂不提此事,只求少侠在此稍作羁延如何?」严晓星惊问其故。
祝秋帆笑道:「老朽等绝无恶意,只求少侠赐允。」严晓星略一沉吟,当即应允。
这晚辽东三鸟离开茅屋赶往江都,这趟暗镖算是到了地头。翌日清晨,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提出愿以小巧之技相授,略以报德。淮上隐叟祝秋帆精擅点穴之技,亦愿传艺,严晓星大喜,一连三日,严晓星获益良多。就在第三日傍晚,辽东三鸟赶回,祝秋帆下厨烹治一席丰盛酒菜,与严晓星饯行。
食用既饱,严晓星突然感血行有异,四肢生出胀裂感觉,心中大惊,突然祝秋帆疾如电光石火,伸指点在严晓星将台穴上,严晓星眼中一黑,昏睡过去。
第二日清晨,严晓星睁目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空灵无比。淮上隐叟祝秋帆、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病金刚孟逸雷、辽东三鸟郑上燕、梁镇北、徐化义等人均含笑立在榻前不远处。严晓星矍然坐起,惊道:「祝前辈,这是何故?」
祝秋帆飘然走前,道:「少侠,此次辽东三鸟所保的暗镖共是三件,其中两样价值连城珍宝,在我等武林人物眼中无异尘土,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