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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鬼月怪谈-第9章

小说: 鬼月怪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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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醴都城内,木桂花坊。
  小月季正踮着脚想把一盆金线花往柜台上放。
  金线花的枝叶勾动了挂在风铃中间的那一颗小小的银色珠子,使得风铃“叮铃铃铃铃铃”地响了起来,好不吵闹。
  路过店面的妖鬼们都被这杂乱的铃声吸引了注意力,一看是小月季正努力用那踮了脚仍不足一尺的小身板把一盆三尺有余的花往两尺高的柜台上放,立马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月季立马就不乐意了。
  ——花妖也是有尊严的!
  于是她立马就把那大块头的金线花放到了一边,叉着腰气鼓鼓地大喊,“你们、你们笑什么啊!”
  笑声顿了一顿,小月季得意地扬起了头。
  下一刻,比之前更多、更响亮的笑声在这条街上响了起来。
  小月季脸上一红,挥舞着小肉翅扑棱棱飞进了店铺里头,再也不肯露面。
  ***
  沈离刚循着铃声走到一半,那声音便断离了踪迹。
  于是他停了下来,又站在大街上皱着眉头发愁。
  ***
  木桂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请的小帮佣闹脾气不肯上货,那也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她弯下腰,将那盆金线花轻轻松松地放到柜台之上,
  枝桠勾动风铃,击出清脆声响。
  她伸出手,将那长长的垂线勾起,伸手取下了那盏风铃,想要将其收进房中。
  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嗓音。
  “请问——那个风铃…能让我看看么?”
  ***
  少年正是沈离。
  正值他苦恼之际,那铃声又短促响起,竟像是就在不远之处。
  于是他环顾搜索,便见有一檀衣女子正伸手取下店前的一盏风铃,像是要拿去什么其他的地方。
  他心中一急,没多想地开口询问。
  ——全然不顾自己口袋里没钱的事实。
  ***
  木桂被他叫得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望去,瞳孔轻轻一缩,心里的惊愕与喜悦顿时多得快要溢出来。
  ——多少年过去…竟又能在这醴都城内…见到他了…
  她惊喜不已,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对方的神情,见他懵懂不语,显然还未醒转,心中便又多了些许寥落。
  沈离见她神情复杂,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又轻声问了一遍他的问题。
  听得他的声音,木桂终于是回过了神。
  于是她微微低头,递出那一盏伴她多年的银色风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郎君若是想要,这便当作相遇之礼,送与你吧。”
  ***
  沈离愣愣地接过了那盏风铃,那好心的檀衣女子像是躲着什么似的,略略行礼后便飞快地走进了店铺的里间之内。
  那垂得最长的银色石子颤动了一下,渐渐溶进了沈离的掌心里。
  ***
  …
  ……
  沈离觉得,他变成了一盏风铃。
  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制作出来,然后挂在了木头制的椽子上。
  陪伴着那个名为“木桂坊”的小铺子,年复一年。
  直至久远。
  ***
  他正陷入风铃状态兀自愣神,就有一点寒凉钳住了他的手腕。
  沈离茫然回头,就见巫尝在他身后,眼带寒芒,嘴角下沉,显然是动了真怒。
  他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巫尝身上的那股子寒意实在是太沁人,由不得他不抖——然后说:“嗨——”
  那个“哀”的尾音还没发完,便有一股暖流从他们相接触的部位流进了沈离体内。
  ***
  ——银光大盛。
  ***
  整个醴都城内都被这股子银光给包裹了进去,于是万物避走,而那群修为不高的妖鬼只能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处于最中心的巫尝却全然不动。
  他感觉到了一股极为熟悉、已经几百年不见的清冷之意。
  从那凌人的银光之中幽幽传来,一阵强过一阵。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被银光充斥、耀眼夺目的透明灵体。
  一如他这数百年来,所幻想的那样。
  ***
  就在巫尝的手碰到发光灵体的那个瞬间。
  “哧”地一声,漫天银光化作齑粉,星星点点,在空中闪烁不定。
  而沈离也已然不是那个白衣黑裤的短发少年。
  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衣,一头青丝及地,双手拢在袖间,身型颀长,自有风骨。
  ——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雅韵味。
  ***
  他轻轻睁开了眼。
  双瞳如墨,深不见底。
  ***
  “巫尝,”其声清冷如许,有如皓月照雪,“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夜·无常(上)

  四百年前,沈离还不叫沈离。
  他叫白黎,是道君座下首徒,也是最出色的弟子。
  他是一名鬼修。
  ***
  那个时候,巫尝还只是一条被人活生生虐死的大黑狗,怨气难消难解,化成厉鬼后为祸一方。
  白黎某日因事路过当地,没费多少工夫就把这只乱来的家伙拘进了袖子里带走。
  ***
  狗这种生物呢,天生特别容易相信人。
  但是一旦对人类完全丧失了信心,就会黑化到另一个极端。
  白黎拘了它七七四十九天,黑狗仍然是一副怨气冲天的德行,一点愿意好好沟通的意思都没有。
  同门的师弟师妹都劝他把这家伙送去孟婆那里喝汤算了。
  但那时候的白黎是个老好…额,老好鬼。
  他看黑狗的灵性出众,不忍心把它丢回畜生道里轮回,只天天收在袖子里,有事没事就跟他聊个天什么的——嗯,当然基本上都是白黎在说,而黑狗要听不听。
  ***
  这样的日子过去得很快,道君座下的鬼修也越来越多。
  白黎成了辈分老高的师公,黑狗也戾气渐消,总算是愿意跟随他修行一些简单的法门。
  黑狗灵性悟性皆是一流,加之与白黎相处了数百年的时光,眼界之广非寻常鬼修可比,是以修炼上的进境一日千里,没用多久就能自行压制戾气,再不需白黎在旁护持。
  白黎见他能自行修炼无碍,便很是放心地去闭他早几百年就该闭的关了。
  ***
  又是百年过去。
  白黎悠悠醒转,洞府周遭布下的重重禁制顷刻化作齑粉。
  他走出那片道君划下的洞天福地,眯着眼看向头顶那一片霁蓝的天空。
  一袭黑衣的青年正自彼方山头踏空而来,面容平和,姿态沉稳,却是像极了…白黎平日里的模样。
  于是白黎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仅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还暴露了左边脸颊上深藏不露的小小酒窝。
  “久别经年,郎君竟已有了化形之力。”他朝着对方行了个揖,“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没有名字,你可以继续叫我大黑。”对方并没有回礼的意思,只是挽着袖子站在他的对面,一双乌黑的瞳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或者你也可以给我起个名字。”
  “黑者,可作乌也。”白黎思索了片刻,便有了决断,“你又出身南康之郡,不若化乌作巫,便叫巫尝吧。”
  “不跟你姓么?”黑衣人的面色有些古怪。
  “跟我姓做什么。”白黎哑然失笑,之前做出的那一番君子风度立马就丢到了一边,“而且,白尝这个名字也太难听了点吧。”
  黑衣人微微地勾了勾嘴角,沉吟片刻开口道,“那便叫巫尝吧。”
  ***
  巫尝成了白黎座下的第一位弟子,侍奉一点不差,修行一日千里。
  白黎的那些师弟师妹齐齐前来恭贺师兄这几百年的水磨工夫做得划算,种种付出之后,终于换来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大徒弟。
  白黎总是笑着谦虚,转身又通过“让巫尝倒茶”和“指点巫尝修炼”这两件事来向众人显摆自己收了个多好的徒弟。
  巫尝也总是没甚表情地配合着他的种种小心思,将“好徒弟”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作者有话要说:  白黎随手涂:D
  

  ☆、第七夜·无常(中)

  巫尝确实是个好徒弟。
  他勤劳、踏实、谦虚而且聪明,很多事情就算白黎不吩咐,也能干得妥妥帖帖。
  于是白黎干脆将相关的杂务都交给了他,自己则专心修炼——道君前些日子提了个六道轮回的概念出来,想要独立于主界面地另辟一个供鬼怪存活转世的界面,需要大量的鬼修来打下手,白黎则是被他抓着的第一号壮丁。
  白黎习惯了师父的种种奇思妙想,也知道他定有能将其实现的手段,便只听他吩咐地努力修炼,以期能在今后的捉鬼路上轻松一点,不要被人反打一记,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
  然后一百多年过去,那个名为“地府”的世界渐渐建成。
  白黎也被冠上了个白差的称号,每日每夜地去捉拿那些自缚于地、不肯脱离的鬼怪。
  大多数时候,巫尝都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捉鬼或是其他,感受他那华丽无匹的手法,和自沉稳中跃然而出的灵动。
  而在小部分情况下,若白黎认为以巫尝的实力足以拿下这只鬼怪,便会吩咐巫尝出手,而自己则呆在一旁旁观外加护法。
  他们这一黑一白出去的时日多了,乌差的叫法也渐渐在地府里兴了起来。
  等这个称呼辗转传到了道君的耳朵里,这位常年不着四六的祖宗大笔一挥,就书了一枚乌差的牌子给巫尝——这边算是官方承认了。
  白黎为此还特意去找了一趟正在凡间当皇帝快活的那位道君老爷,以巫尝“修行不足,难以自保”为由想让他收回这副身牌。
  “难以自保,那你就要保好他嘛。”皇帝陛下挥了挥手,并不怎么当回事,“只是块牌子而已,以前你们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别担心。”
  ***
  当差的日子是辛苦的。
  当差的日子也是新鲜的。
  白黎和巫尝行走在这世间,见识了形形□□的生灵模样。
  钟情书生的女鬼、自命高洁的花妖、才华横溢的士子、化作蟋蟀的孩童、窃取他人皮囊的白骨…
  行程中所见识的种种不凡令黑白两差颇有所得,心境上渐趋有成。
  ***
  他们捉了好几百年的鬼。
  于是盘踞在世间的种种通天恶灵日渐消弭,乃趋于无。
  ***
  变故发生在鬼王“毒力”的最后一击。
  那是这世间最狡诈和最强大的一只鬼王、汇聚近万年的修为所击出的最后一击,目标直指境界较差的巫尝。
  ***
  巫尝没有想过,白黎会为他挡下这一波攻击。
  他知道白黎是个好师傅,也想过或许有一天自己会要为白黎而献出什么,包括这身修为和具魂体。
  但他从没有想过,居然会是白黎为他而倒下。
  ***
  “别担心。”中了一击的白黎却只是微笑着靠在身后的碎石上——那攻击对灵体的伤害极大,不过须臾,他那向来无尘无瑕的灵体便有了裂痕。
  巫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老早就想试试轮回转世是怎么回事了。”白黎轻松地说着,自胸前蔓延而开的裂纹很快就延伸至了嘴角,使得他这个笑容立马变得狰狞了起来。
  ——这并不是一句骗人的话。
  在看过了那么多的生老病死、人生无常之后,就连巫尝也是有过一丝这样的想法的。
  但绝不是这样的试发。
  巫尝只觉喉口干涩发紧,疼得说不出话。
  于是他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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