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长草了by吾无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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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打开电筒,调到最弱档,只能勉强照亮下一步的范围。窸窣声在绕弯,绕到了他的身后,他顺势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突然,“擦!”他踩中了什么,狼牙棒一瞬间挥了出去,电筒掉地光束乱晃,他只听见尖锐的吱吱叫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摸索着捡起电筒,找到了死掉的老鼠。这里离他的落点不过两百多米。
“真坑爹。”他嗫嚅着把晕过去的老鼠用绳子绑好装进呆呆给的帆布袋子里。他今天的目标是至少换到两只鸡,大概要二十几只老鼠,其它的动物暂时不作考虑。
没走出几步,一团毛绒绒猛地撞到了他的胸口,他赶紧甩开又是一棍子下去,灯光聚焦一看是只兔子。接下来的路程他保持着这种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运气,据说数量递减的变异动物一只接一只地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撞到他身上。途中他遇到了别的人类,有想换得肉食的普通人类,也有打算把换来的肉私下卖给普通人的植物人。
“换来的肉可以买卖?”他一棍揍晕了两只变异得没了原样的野猫。他旁边的人似乎心情很好,“当然不可以,但是你也知道无论是什么时候,总会有人肯以身犯险赚最大的利益。尤其是现在钱还管用,我们植物人是可以不吃饭菜,但营养水还是要用钱买的。”说完这个人又多了一只变异狗进袋。
孔妹力注意到对方把变异动物绑起来后还用实验室吸管把一种褐色的液体喂进动物的嘴里。“你们给它喂什么?”
“特制麻醉药,你别告诉我连这个都不知道就下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
植物人,另外两个人类,全都停了下来,植物人不客气地说:“你脑子有毛病?连麻醉药都不用是要害死自己?!”
两个人类摇头,各自拖着小铁笼拐进了另一个通道,植物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孔妹力的帆布袋,也要走了。孔妹力及时抓住他的肩膀,“等一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把它们打晕了,不会有事的吧?”
“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植物人可能是看在同类的份上,多留了一下,“是谁教你这些又不教全的?这些鬼东西被打晕之后很快就会醒过来,会变得更丑更凶残,甚至连普通人类都会伤害。我看你也捉不少了,趁现在它们还没醒,赶紧送去笼子那边吧。”
孔妹力一怔,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连忙转身往回跑。他的大帆布袋里有两只猫两只老鼠和一只兔子,全都是完全变异了的,听植物人的意思,这些动物清醒后会因为怒气而变异得更剧烈。特么的简直就是一堆定时炸弹!他在心里咒骂道,连普通人类都会攻击,那植物人类简直就是风暴中心了。
他回到井盖下方,用狼牙棒把袋子略揍了一顿,确保它们会晕得更彻底。来时呆呆说过,死掉的变异动物价值非常低,那天的冰鲜鸡几乎就只是那十只半死的老鼠换来的,而且能换到的肉多少跟变异动物的体型几乎不成正比的。想着至少要给主父阿门和爸妈做一顿丰盛的烤鸡,孔妹力最终还是决定冒险。
他把帆布袋甩到背上,咬着电筒爬上梯子,轻轻一推就把井盖顶开了。他迅速钻出地面,开始拔腿狂奔。运气很好,一到马路边就来了一辆计程车,他没浪费多少时间就顺利来到了笼子门前。警卫们拦下了他,盯着他的脸打量了好一会儿,也不用检查牌子或者什么的就放行了,他也顾不得想太多,一股脑儿冲向室内。
现在大约是中午十二点多,换肉的人还有不少,孔妹力挑了一条最短的队排着,心里却急得想直接冲到服务台前把这些烫手山芋扔出去。就在这个时候,上次接待了呆呆的白大褂发现了他,带着两个警卫晃悠着过来了,“你是呆呆的朋友吧?”
“嗯!”孔妹力一边探头张望队列,一边应道。
白大褂:“你也捉到变异动物了?我印象中你不是本地人,应该拿不到麻醉药的……”
孔妹力猛地转头,“是啊!呆呆那家伙又不说清楚,我现在急得快尿裤子了,兄弟你有没有办法先让我把这些动物扔进笼子里啊?让它们呆在这里也很危险的。”
白大褂笑道:“当然可以啊,既然你是呆呆的朋友,我就做个人情,你跟我过来。”
孔妹力松了一口气,任由警卫把自己的袋子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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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妹力进门后就眼前一黑了,手臂上一支麻醉针。其中一个警卫把他扛起来往里头走。白大褂跟在后面打起了电话:“呆呆?含羞草搞定了,猪笼草好了么?”
呆呆夹着电话靠在厨房门边,磨着指甲看眼前的闹剧,冷冷地回道:“护草使者有点难搞,你再等等。”
曾品紧紧抓着唐家风后背的衣服,不停地颤抖。刚才大家在试吃呆呆新做的苹果派,吃得好好的,呆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叶子吹了几声,接着一切就乱套了。那八个租客抱头嘶吼,扫落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还把桌子掀到了旁边。
曾品瞬间就被吓傻了,幸好唐家风反应快把人拉到自己背后护着,一路退到了房门前。八个人把他们包围得滴水不漏,即便是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唐家风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呆呆不时地吹那片叶子,每吹一次他的头就痛上一分,闻到若有似无的苹果香气,只想放弃理智随心所欲地破坏。他听到呆呆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旋转,敦促着赶快把曾品捉起来送到她的身边。唐家风极力压抑这股不由自主的冲动,猛地开门把曾品塞进了房间里,“锁门!找东西顶住门背!”“哥、哥!”房间里窗帘紧闭,昏暗得像个地下室,曾品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哥……黑,这里黑,我怕。”
唐家风像威武的门神,一肘一踹就放倒了一个男人,侧脸吼:“有哥在怕什么!去把窗帘拉开!”
曾品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挪到了窗边,窗帘一开光明满屋。他连跑带爬地扑回门上,“哥,我、我拉开了!你也进来。”唐家风视线中一片模糊,剩下的四个人晃出许多虚影,仿佛千军万马,他笑道:“哥在帮你赶跑坏人,没空!你把门堵牢了。”说完,硬撑着扑上了右边的一个男人,几拳揍倒,赶回来踹飞一个意图闯门的,人砸到桌角,晕死了过去。
还剩两个,他背靠着门,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汗顺着下颌落下,溅起小小的水花。他计算着自己现在的体力,忽然拔枪冲厨房门口连开两枪。呆呆一个侧滚就躲了过去,她从沙发后站起来,“你真的太难缠了。”
唐家风扬起下巴,笑得像个街头混混,“臭□,宰了你就行了吧,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他妈的用片鸟叶子就想控制爷?”呆呆拍了拍宝蓝色小西装外套说:“你现在还能跟我的人对打已经很了不起了,只是,作为普通人你还能撑多久呢,我倒是想看看。”她一声冷笑,再次把叶子贴到唇上,今天她没抹唇蜜。
尖锐的哨声穿透耳膜,震荡着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脑神经。已经晕过去的男人们微微抽搐,还能活动的那两个抱着头跪到了地上,唐家风单手压着脑门低声咆哮,一拳砸到了墙上。哨声持续了很久,两名租客耳朵里流出了血,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地上。唐家风咬得牙齿咯吱作响,额头脖子和手臂上全是暴突的青筋,他死死地瞪着呆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啪,手枪掉到了地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开始转身,朝向曾品藏身的房间的门。“臭□你到底要做什么!”
曾品的耳朵一直贴在门板上,外面的打斗声没了,他正要开门去接他的大哥,被突如其来的咆哮震了一下,他缓过劲来,呆呆地呢喃:“哥……”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呆呆把叶子握进了手心,踩着毛绒绒的拖鞋走到了唐家风的身边。唐家风恨不得能一把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但他的手脚根本不受控制,能说话也已经很勉强了。
呆呆摸了一把唐家风的手臂,“你也挺适合送去研究的,可惜他们现在不需要普通人类。来,把门打开。”她稍一用力,就把唐家风的手送到了门把上。
唐家风目眦欲裂地瞪着自己的手,恨不得早一步砍掉它。它就像不是长在他身上的,顺应那个女人的指令,张开,合拢,拧动。弟,算哥求你,别开锁。他近乎悲怆地在心里对曾品说。然而,门锁咔嗒一声,开了。曾品的脸随着门的移动而逐渐完整,他看到了自己,眼睛亮了,露出了一个有点白痴有点可爱的笑容。唐家风看到一双手擒住了自己最珍视的人往外拉,那个人想要抱抱自己,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被推到了呆呆的身边。那个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后被呆呆一针扎到了脖子上,在他面前摔到了地上。
唐家风的愤怒是无法言喻的,剧烈得他近乎失去理智,他强行挣动手臂。呆呆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继而把另一支针扎到了他的手臂上,一支不够又补了一支……
……
孔妹力醒来之后忍不住犯了一会儿恶心,他稳了稳心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连忙跳下床。这是一个白色的监牢,从墙壁地板到栏杆都是刺眼的白。他能透过栏杆看到旁边的病床和病人,栏杆之间是坚硬的玻璃,于是他也只能够看看而已,他试着走了几步,才发现脚上拴着脚镣,两指粗的铁链尽头没入墙壁里头,他扯了扯,坚若磐石。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抬头到处看,他不用想也能确定这里肯定有监视器。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一整排牢房的对面是另一排牢房,整整两排几乎都是满员的,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就在他寻思要往哪个方向比中指的时候,走廊尽头传来了轮子滚动和鞋子踏地的声音。铁链让他没办法走到栏杆前,他干脆趴在地上,托起了腮帮子。两个白大褂,在病床两侧,警卫在后面辅助,六个人一起推了一张床进来,还正正就停在了孔妹力这个房间的对面。孔妹力一拍地板,“喂!你们搞什么!我没犯罪你们凭什么拘留我!”
几个人彻底把他当透明,只顾把病床上的人送进牢房,上脚镣,然后心满意足地推着空床出去。全程跟没听到孔妹力乱吼乱叫似的,孔妹力简直怀疑他们都是聋子。
牢房里恢复安静,静过了头,让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孔妹力在这种轻微的嗡嗡声中想事情,想着他家黑萌萌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丢了,想着自己即将会面对什么——看过那么多电影,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白大褂加神秘机构等于人体实验,鉴于他们没杀死自己,可能还会是**的。“**……实验,妈的,用想象就觉得痛死了啊。”他开始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里摸索,寻找一切可用的东西。这时,他对门传来了带着哭腔的闷哼,他的动作一瞬间就顿住了:声音太特么熟了,该不会是……
对门的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强烈的白灯让这个牢房亮如白昼,孔妹力看清楚对门的人之后一拍脑门,“我去,真是这小子!”
曾品醒来了,房间很亮,让他安心不少,但当他能清楚视物的时候,却又慌了。幸好对门及时响起了熟人的声音,“曾品,看过来!”曾品看到了孔妹力,学着对方的样子趴了下来。
“没力,我们……这里……”曾品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