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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长笛一声人倚楼-第6章

小说: 长笛一声人倚楼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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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谢点点头,接口道:“其实我没怎么在那里住过,我爹爹……”话说至此,他突然想起,沈宅本是从林非的父亲手里抢来的,要是没有这段往事,他和林非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林非显然也是想起了他二人不尴不尬的关系立场,沉默了一会儿,握住沈谢的手,问道:“那宅子也有这么豪华吗?我都不曾见过。”
  “没这么豪华,更像个家。”沈谢一下子觉得是自己害得林非连个像样的屋子都不曾住过,林青山家大业大,一夜间大厦倾颓,若不是自己,林非也该被人叫一声林少主,断断不会沦落到不得不接受仇人的保护、独闯江湖的地步。他不会算账,从来想不到抱怨爹爹,只把罪过都算在自己身上。
  苏宅格局严谨,气派优雅,仆从举止不凡,接待两个小孩子也一丝不乱,很给面子。苏慎行站在垂花门后,笑吟吟说道:“林公子、沈公子,请随我来。”
  沈林二人跟着苏慎行进了耳房,果然是一屋子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书籍和瓶瓶罐罐,甚至还有一架梳妆台,一人高的水银镜子闪闪发亮。
  “这本来是一对儿,怎么就剩一支了?”林非先不去看书,走到梳妆台旁翻拣抽屉,摸出一支手掌大小的峨眉刺,随手耍个花样儿,淡淡问道。“还有一支,林姐姐当见面礼送给我了。”苏慎行向腰带上一抹,解下一个象牙扇套递给沈谢,说道:“我给改了一下。”
  沈谢接过来看时,见是把原来的手柄磨掉,加深了三棱开刃,表面不知道涂了什么,乌沉沉如一抹湖水,新换的手柄是旧象牙,根部还带着血痕。“这玩意儿到了夜里就看不见了,用的时候一点风声都不会带起来,一捅一个血窟窿,止都止不住。”苏慎行伸手夺回,眉毛一挑,得意得很。沈谢心道,这般残忍手段,果然当得起那个“毒”字。
  “你拿出去可别说是毒仙的旧物。”林非冷冷发话,“她没这么变态。” 
  他已经翻遍了梳妆台,拣了一个小册子和一根金箔剪成玲珑草虫花样的簪子,向苏慎行道:“这两样是我爹爹妈妈的事物,剩下的都是林是的东西,
  你们留着罢。”说着,把册子揣进怀里,簪子丢给沈谢,又笑道:“沈大哥,你帮我翻翻这里的书,看哪个不顺眼的就挑出来。”
  


    ☆、8

  沈谢答应了一声,转身检视离自己最近的一排书架。林非过来拉拉他袖子,轻声道:“那我先去跟苏谨言打个招呼,一会儿就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苏慎行,故意大声说:“苏家的好茶叶我那里可没有,你快抓紧尝尝罢。”
  沈谢一听,忍不住笑道:“知道啦,你快去快回。”
  毒仙留下的书籍大多是抄本和古籍,甚至最流行于世的《本草》也是宋刻版。沈谢瞧了,深深感佩,林家到底曾经是望族大家,单是这些书籍纸张便不是凡人能搜集来的。林青山是个鬼才,自创的奇异方子不计其数,林是也不是等闲人物,从她留在林青山手记上的批评删改便可看出此人大有青出于蓝的意思。沈谢翻着翻着,竟翻出一本诗集来,落款里林青山和林是几乎各占一半,其中不乏唱和之作。沈谢不解风情,瞧不出好坏,只见了“秋风”“冷月”“大漠”“游子”之类的字眼便觉得应当是好诗。这一类诗作几乎都是林青山的手笔,林是笔下写的不外乎杏花春雨,少年情怀,更兼有一两句“东风无意递杨枝”之类的艳词,看得沈谢脸红心跳,越发觉得毒仙不如林青山胸怀开阔、为人正直。
  他拣了半天,挑出跟医药无关的册子和林是格外批红加点的书籍,整整齐齐地摆好放在一边,看林非还没回来,便随便抽了一卷《本草》看着玩。
  苏家的产业根基在杭州,自然少不了好茶叶,沈谢终于等到伺候在一旁的丫鬟把功夫茶收拾好,端了小小的一盘递上来,一凑近便觉得香气味扑面而来,十分提神。他对苏家心怀警惕,又不好明说,便笑道:“我不懂功夫茶,请姐姐示下,这茶该怎么品?”
  那丫鬟甜甜一笑,果然端起一个牙签筒子似的小杯子,教他先闻香,再品茶,如何如何。沈谢紧盯着她动作,见她果真喝下去了,才学着样子尝了一口。这茶闻着是一股子寒香,入口却如品铁锈,震得人口腔发麻,等这麻劲儿散了,方觉得满身都通透着芬芳,说不出的畅快淋漓。沈谢顿时陶醉,也顾不得警惕不警惕了,端着茶盅久久嗅着,心神傲游天外,如在梦境。
  也不知什么时候,林非已经站在眼前,沈谢一惊,赶忙站起来,说道:“我把挑出来的书都放在那里了……”伸手一指,足足半人高的一堆东西,林非走过去翻了几本,一下子笑出声来。沈谢微微尴尬,却不想林非跳上来抱住他叫道:“你真是我姐姐的知音,把好东西全挑出来了!”然后回头向跟进来的苏谨言笑道:“林是要是活着,肯定更愿意嫁我沈大哥。”
  沈谢被这么一闹,反而更加尴尬,好像自己真抢了人家老婆
  似的,连忙像苏谨言道歉。苏谨言理也不理,淡淡说道:“这些是苏夫人的东西,你们不能拿走。”林非一下子急了,提高了声调道:“可是苏慎行说了凭我带走——你别一口一个苏夫人苏夫人的,她要不是身受重伤,不得不依附于人,怎么可能和你结亲!”
  苏谨言听了这话,脸一下子黑了,再也不能保持风度,怒道:“快走!谁许你们进来了?”林非立刻跳起来,叫道:“你宝贝弟弟一掌下去打得她内功散尽,逼得她不得不顺从了你,不然谁要嫁你这伪君子!为了救你她连命都搭上了,你倒好,因势利导把她的东西都变成了你的,名利都给你占全了,你装什么贞洁烈妇!”
  沈谢听他们越吵越凶,快要打起来的架势,知道应该劝住,却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烧得厉害,连带着全身都不自在,听林非声色俱厉地讨伐苏谨言,却只听出了他不该管一个男人叫贞洁烈妇的口误。他意识到方才那个茶水有问题,很是懊恼,头脑却止不住得越发迷乱,朦朦胧胧听见什么人劝住了苏谨言,又吩咐了人把沈谢挑出来的书籍都包好,再送林非出去,便慌忙跟上,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客栈。
  林非早察觉他不对,却也不说破,回到客栈后,也不管那些东西了,一叠声催人送水上来,替沈谢擦脸擦身子,一面柔声问道:“你在那里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沈谢本来迷迷糊糊的,给热水一激,突然清醒了一下,感到全身的热流都汇聚向小腹,又向浇了油的火把似的,直往上冲,耳中一阵轰鸣,模模糊糊想起在市井之间不小心偷看的下流图画,只觉得画中人物都换做了自己和林非,又想不通为什么会是和林非,满心都是烧得不成样子的迷茫,于是不由自主握住林非手腕,说了一句“喝了一盏功夫茶”便不能再言语了。
  林非被他突然一拉一拽,整个人站不住,直摔了上去。沈谢只觉得一个温软的身子撞进自己怀里,恰好这身子又是自己朝夕陪伴、全心保护眷恋的人的,顿时觉得此事光明正大,一个翻身便把林非裹在身下,心里只觉得又着急、又美妙,说不出的奇异滋味。
  他慌乱之中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身下的人挣扎得厉害,一撞一蹭之间,撩得他越发不好受,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不自觉的使出了锁喉的手段,一低头,咬上了对方肩膀,只觉得好像又喝到了功夫茶一般,满口涩涩的铁锈味儿混着说不上来的香气,要不是还勉强知道自己嘴里叼着的是个人,真要一口咬下来全吞进肚子里去。
  沈谢这般力气身手,若是换了个人,也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偏林非
  也算半个练家子,见挣不过,趁沈谢全身颤抖,手上劲道略松的时候,膝盖一曲,一个“金钩带月”顶了回去。这一招本是女孩儿家防身用的,应情应景,虽然林非力气不大,又没想当真伤了对方,但沈谢到了这个时候,哪里禁得起这样一下子,登时疼得脸色灰白,颓在一边动不得。
  等他悠悠转醒,只觉得手臂上酸酸涨涨的,低头一看,满手都扎了针,林非坐在边上,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沈谢登时想起之前对林非的心思,一下子羞得无地自容,闭上眼睛,尽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去。
  “沈大哥……”林非也窘迫万分,叫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你要是……好了……我就替你把针撤了吧?”
  沈谢只想说你赶紧一针扎在我死穴上算了。
  林非撤去金针,赶紧又退回到原来坐的位置上,红着脸说道:“你现在觉得怎样?”沈谢闭着眼,低声道:“没怎样——你,你没事吧?”“我没事。”林非立即接口道,“你喝的茶里下了药——苏谨言那个老混蛋!”
  沈谢知道自己被下了见不得人的药,听林非这样说开了,心中愧疚羞惭的情绪便少了几分,咬牙道:“你呢,你不是要毒死他么,怎么他还活着?”
  “这才几天功夫,你还真跟我一条心啦。”林非笑道,“下毒没那么容易,他要那么容易就死了,还做不做苏少主啦。我这次可下了血本,用了我爹爹留下的方子——你只知道我姐姐叫做‘毒仙’,却不知道我爹爹才是真的高手,跟他一比,林是做出来的那点东西,也就配叫个耗子药。”
  沈谢第一次听见林非这样贬低姐姐,不由得好奇,做起来认真听他继续说道:“苏谨言真不要脸,我都把话说开了,他还给你下毒。这一次你中的毒其实也挺厉害,也幸亏他又懒又笨,不会改方子,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给你解毒。”
  “我不是……我是中了毒?”沈谢越发好奇,“还是你爹爹留下的毒?”
  “不是,是林是留下的。”林非笑得有些贼:“这叫‘鸳鸯煞’,是在烈性的□里埋了一道普通的耗子药,教人做鸳鸯做得最快活的时候毒发。那种时候谁还来得及查原因找解药啊,自然是去阴曹地府再做鸳鸯啦。要是遇到非要憋着的,一口耗子药捂在肚子里——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还不如风流快活一场再死呢。所以这叫做‘鸳鸯煞’,林是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想出来的主意,怕我爹爹骂,就只告诉了我。”
  “这也忒狠了点!”沈谢不由得惊呼,“那么怎么解毒呢?”
  “她又
  不怕这种事,下手自然狠了点……”林非嘿嘿一笑,说道:“还能怎么解?把毒引导出体外不就好啦。但是谁会在那种时候给自己来一针啊,所以也就是我能一边给你扎针一边……”
  他说到一半,突然满脸通红,闭口不言,沈谢伸手往被子里一探,也不由得面上发烧,倒头便装死。
  他二人本还计划在杭州多盘桓几日,把唐远私下交给沈谢、号称是“十年前没送得成,一直寄放在老张那里”的银子用完再回苏州,可这一来,两个人见了面都不知怎么说话才好,大眼瞪小眼的,还同居一室,都尴尬紧张得坐立难安,勉强停留了几天,便打包起行李,叫了马车往苏州去。
  路上也是无话可说,只翻看带来的书籍。沈谢细细品味,不由得感叹世间竟能有这样的智慧手段,真真不知道该说是奇思妙想,还是人心险恶。他看了几天书,觉得始终不说话也不大对劲,便招呼了林非一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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