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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奉君侧之十年心-第13章

小说: 奉君侧之十年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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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楚熙然自嘲的笑道,「本宫一向自称妖孽,这个不足为奇。」
  「可知皇上的反应?」
  「说来听听。」
  「皇上盛怒,说他妖言惑众,企图对楚妃不利,当众赐死。」
  「噢?这本宫倒是没有听说。」
  「想必楚妃即使有所耳闻,也会装作不知吧。这个後宫,往往就是知道越少越好。」
  「那今日你的言行又算何?」楚熙然笑著问。
  「楚妃找我又所为何事?」
  楚熙然保持微笑,点头道:「本宫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沈小主果然不负本宫期望,竟是冰雪聪明,一点即通。」
  「楚妃谬赞了。」
  「快要入冬,你也该准备准备了,沈小主。」
  楚熙然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低头随口道,「御花园的梅花,又该开了。」
  於是,那一年的冬,御花园的梅,异常娇豔。
  贺兰若明在那里遇上了无意闯入的沈卿君,为其一首《梅花三弄》而吸引。
  一宠,就是一整个寒冬。到了开春,沈小主被赐封为婕妤,常常可听那御花园中,一声声的卿君,温柔至极。
  
  「主子,冬天都过了,别捂手炉了,小心烫手。」小顺子瞅著楚熙然红红的双手提醒道。
  「是麽?」楚熙然迟疑地看向窗外柳树刚冒出的嫩枝芽,轻声道:「再晚些收吧,怪冷的。」
  「主子……」小顺子想说些什麽,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
  没些日子,沈婕妤那传来了消息,竟是有了龙种。
  楚熙然突然笑了,他似乎看到了容妃和仪妃咬牙切齿的模样,他说:「小顺子,走,咱们得去看望看望沈婕妤,不,这回该是沈妃娘娘了。」
  「主子,皇上圣旨刚下,赐了沈妃娘娘梅妃称号。」
  「梅妃?」楚熙然想起了那一园子粉红色的梅,点点如心头的血,在皑皑白雪中闪动。
  梅妃,那是自己亲手送与了贺兰若明的女人。他还记得贺兰那日回来後,压著他上了床榻,扯了他的衣袍,狠狠进入他的身体,不带一丝怜惜。
  他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抓著他的背脊,一遍遍唤著若明、若明、若明。
  天承国明治六年,也就是在沈卿君被封为梅妃的第二日。
  当朝的年轻天子下旨,赐封慕容昭华为德妃,楚熙然为贤妃,位正一品。因贤妃乃男子之身,不便管理後宫,因此德妃暂掌凤印,代理後宫。
  而母仪天下的皇後之位,依旧空悬。


  一年复一年,没有人知道岁月的流逝到底能在一个人的心里头刻下多少痕迹。
  就像楚熙然常觉得贺兰的呼吸就在耳後,一次又一次,温温热热,可那人的真心,却无处可寻。
  又或者,就像贺兰若明常觉得楚熙然的笑还是一如往常波澜不兴、漂亮异常,可他那双永远见不到底的深眸里,却不带一丝温柔。
  是不是真的被时间磨损而流逝的东西再也追不回来了?
  红颜未老恩先断。
  楚熙然重复著,一遍一遍,笔墨的痕迹在纸上龙飞凤舞,潦草却好看。
  不管心里怎麽想,楚熙然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依然必须紧紧握著贺兰若明给予的宠幸,因为这是他的护身符。
  只是,两人的话越来越少,那人一来常常说不了两三句话,就抱著他压在床榻上厮混一宿。他不懂为什麽贺兰若明会迷恋自己的身体,明明一样都是男子,绝不如三千粉黛来得柔软香媚。
  其实贺兰若明自己也不懂,可每次抱著楚熙然,闻著他身上干净而熟悉的香味,就忍不住想揉进他身子里确认他的存在,似乎这样就可以抱上一辈子。
  只是他知道,他做不到。因为越演越烈的後宫事变,已让他从对他的骄纵渐变成了腻烦,他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楚熙然,笑得冷豔无情,杀人跟捏死一只蚂蚁般随意。
  这一年发生太多事。
  仪妃失宠了,唯独还有一个皇子撑著皇上对她微薄的关怀,只因她当众骂了贤妃,楚熙然。
  还有王美人的惨死,她是德妃和贤妃明争暗斗下的牺牲品。除此之外,数不清的妃嫔,大到昭仪,小到一个更衣,只要是他沾过宠过的,总会因各种原因消失或者死亡。
  看著楚熙然没心没肺的笑,贺兰第一次发觉,爱一个人的同时也可以恨一个人,他爱他曾经的善良和迷糊,恨他如今的冷血与算计。
  可是他忘了,把他置於後宫的人是自己,他也忘了,大婚那晚他说过会保护他,结果只是扔了他在这泥沼中自生自灭,他甚至忘了,是他自己说的「朕可以宠你、纵你、喜欢你,可是,朕不会爱你」的话。
  一句不爱,哪怕淡了远了,却已经埋在了楚熙然炽热的心中,生生将那狂热浇熄。
  楚熙然早死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肉体,为著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努力站在可以和那个一身龙袍的人并驾齐驱的位置上。
  楚熙然知道摔下来是迟早的事,却不知道那一天来得这样快,快到还来不及收拾自己早就碎掉的心,就什麽都没了。
  
  天承国明治七年,那是个落叶的秋。
  当今皇上的大皇子,也就是已失宠的仪妃所生的皇子,死在了一剂「牵机」之下。
  仪妃疯癫,成天在她的承干宫疯言疯语,说是那个妖孽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当她张牙舞爪的扑到楚熙然身上,长长的指甲在楚熙然脸上留下一道不深的痕迹,说著:「贱人,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
  楚熙然从那一刻知道,自己完了。只是,彷佛是谁,冷冷的在他耳边说,「楚熙然,失去个孩子换你的死,本宫觉得值得!」
  没想到这几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长门宫。楚熙然笑得泛出了泪,看著院子里生长在一片杂草中的夕颜花。他自言自语著,错在盛开,终究是,错在盛开。
  风起的那日,大火漫天,长门宫的红,烧透了半边天,楚熙然看著飞奔而来的贺兰若明,笑了。
  楚熙然并没有打算烧死自己,所以,只是院子的那片花没了,长门宫原本残破的宫墙焦黑成了一团残窟。於是他回到了他的永和宫,开始了所谓的幽禁。
  贺兰若明来看过他一次,或者还有几次,只不过他正好昏迷所以未知。
  他第一天清醒的时候,贺兰就在他身边,没有拥抱也没有安抚,他只说了句:「如果死能换回我的皇子,你去死,我不会拦著你。」
  「不是我。」他知贺兰未必信他,一双沾了血腥的手是没有资格辩解的。
  「我会查。」贺兰没有再看他,走得很干脆,只是转身後咳出的血,在袖口下掩藏。
  
  「皇上,您都三日没休息了。」小林子凑了上去,担心地看著贺兰。
  「有事?」贺兰看到小林子手上的摺子,抽了过来就翻,扫了一眼,顿时五雷轰顶,手脚冰凉。
  「终是来了。」贺兰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帝王该有的从容与镇定,他问:「人呢?」
  小林子无奈道,「都在御书房等著皇上呢。」
  「走。」贺兰捏著摺子的手紧了紧,似是恨不得撕了那东西,却最终还是松开了。
  宫里刚出事,宫外就跟著联名上书,也许这是一个连环套,冲著楚家来的。可是这一切,本就是他等了许多年的不是?
  只是他等了那麽久,却不知道这一切来的时候,自己真的会痛。
  
  「皇上,楚氏一族勾结外贼证据确凿,还请皇上即刻下旨捉拿。」
  「皇上,楚氏一族拥兵自重,是天承的灾难!」
  「皇上,楚氏一族早有叛变之心,皇上千万不可有妇人之仁!」
  「皇上,一念之仁,国家危矣!」
  「皇上,先皇和列祖列宗都看著您哪!」
  「皇上,天承百年基业啊,皇上!」
  「还请皇上即刻下旨!」
  「请皇上即刻下旨!」
  「皇上皇上皇上……」
  「传朕旨意,查封楚氏将军府,捉拿楚氏一族押入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御史三法司会审。」
  圣旨,一旦下达就不能收回,皇上是金口之言,皇上是一言九鼎,皇上是驷马难追。贺兰若明静静闭上了眼,他想到了那人在大火中凝视著自己的眼神,那样深的怨著,又是那样深的痴缠著。
  他看到他张口,几乎没有声音的,低低一声,明明离得那麽远,明明被侍卫拦得近不了身,明明眼前有越发浓烈的黑烟。可他仍旧听得到看得到,那一声「若明」,震得人心碎。
  大火中,他见到了他的笑,一如初见时,透明而温暖。可是,终是要负他的,哪怕是从一开始的演戏到慢慢变成真心,也依旧无法改变这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结局。
  
  忘了已经是多少日,不再被人过问的永和宫,彷佛已经代替了被大火烧残的长门宫,成了那月亮上锁著三千情愁、冰冷而幽怨的广寒宫,寂寞萧条。
  「主子,回床睡吧,都入秋了,您这样会冻病的。」小顺子看著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楚熙然,心口慌得猛跳。
  「小顺子,第几日了?」
  「回主子,十一日了。」
  「十一日呐,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戏了。」楚熙然自嘲地笑了。
  「主子,或许皇上正忙帮主子恢复清白,查清真相呢。」
  「罢了,查不查有分别麽?这双手上也有几条人命,还说什麽清白?笑话!」楚熙然在月下仔细看著自己柔亮葱白的手指,年少时练剑遗留下的老茧已渐渐褪去,这哪还会是一个带兵杀敌的双手。
  「主子……」小顺子话未完,却在看到门口站著的人时,傻了,「皇、皇上来了!」
  「守在外面,今儿个夜里谁都不准进来。」
  「来了?」楚熙然走近贺兰若明。
  「嗯!来了!」贺兰若明拉起楚熙然的手紧紧攥著。
  「怎麽了?」楚熙然发觉贺兰的手竟是冰凉,甚至微微颤抖。
  「想你了。」贺兰把脸埋在楚熙然胸口,像个撒娇的孩子,近乎执拗。
  「你啊!」楚熙然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湿润,「不管结果如何,我只求,若将来我家人发生了什麽事,还请皇上看在我陪著您这些年的情分上,给他们留条生路走。」
  贺兰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番话,一思量,原本的怜惜又成了心疑,忽然问道,「楚熙然,这麽些年你的深情到底是真是假?是为了家人故意讨好,还是真的心里有我?」
  楚熙然心一冷,才明白到这分上,这人终究还是不信自己,只能笑著垂下眼不回答,却反问道:「那皇上呢?」
  「罢了,不说了。」贺兰若明只觉得心灰意冷,而原本软下的心又再度冷了下来。
  可如此聪明的皇上,怎能看透,这被层层封锁的永和宫如何可知外面的世界早已变了天?楚家的大难,到楚熙然醒悟时,已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痛。
  那一晚,贺兰若明宣布在御书房过的夜,可唯有小顺子、小林子、楚熙然,和他贺兰若明自己知道。
  永和宫的那晚,是如何在喘息迷乱中,迎来了未来无数的疼痛和血泪。紧紧相缠的身体,彼此贴近到没有一丝缝隙,而被汗水湿润的眼角,彷佛是无声控诉的泪。
  月儿也掩到了云後,藏起了朦胧,不忍看这一切。月儿说,我也有情,只是我的情是那镜花水月。可现在,我连那镜花水月,都不期盼了。
  
  天承国明治七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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