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空对烛花红幸福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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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是初五,我将这月发的月例银子收好,还有两匹王爷送的布帛。弟弟大了衣服很快就不合身了,娘也总是穿著补丁叠补丁旧衣裳人更显老相,这两匹布质地不错,花色也素雅,就说是工作勤快打赏的,爹娘应该不会想太多。早早的打发了玫枝出去,我准备呆会就去後园专给货郎开的偏门那里去找王伯。
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爷现在在早朝应该不会过来,而吉言来可是门外就听的到他的咋呼了,所以我只当是玫枝回来了,便头也没回的说道:“玫枝,我呆会有事出去,你自个出去玩吧。”
“小阳……”熟悉的声音,原本应该清亮傲气的语调却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我忙回头,果然,是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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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哥,你来啦……”
我有点手足无措,原来去竹韵轩找了陆大哥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以为曾经的友谊真的不能挽回了,还难过好一阵子,却没想到他主动找我来了
“小阳,你这是要去找王伯吧?我给你娘带了点药材过来,我也用不上,想著你娘身体不是还没完全康复吗,就给你送过来了。”陆大哥说话有点扭捏,手里还拎了个匣子,还是以往他装药材来送我的小匣子。陆大哥一直知道我是王伯是乡邻,每月初五都会麻烦他替我捎东西回家,所以以前每月那时候陆大哥都会叫我过去他那里,拿点药材回家。这是和他闹僵後的第一个初五,陆大哥竟亲自给我送药材过来了。他应该是原谅我了,想要和我和好了吧?我心里激动不已,却又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得当。
“谢谢陆大哥……”我忙上前接了过来,招呼他坐下,手里忙乱得收拾著东西,却不知道说点能化解这尴尬。
“其实,小阳,上次是我太……莽撞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你是贪图钱财。”终还是陆大哥踯躅著开了口,我静静的听著。“後来我回去自己想了想,知道你一定是因为王爷的权势……你定是怕如果拒绝得罪了王爷的话,会对家人不利吧?你瞧我这脑子枉我一向自诩善思,怎麽那时候连这个都没想到?多亏回去後有人点醒了我,这才……也怪我,那时候为什麽想著让你去了书房啊,现在搞成这个样子……都怪我,都怪我!”说著说著,陆大哥用手捶著脑门,满脸的懊恼。
“陆大哥,你本来是帮我啊,怎麽能怪你?而且你一直都是为我好的,我知道的……”我忙上前拉住他。
“小阳,你定不是自愿的吧?陆大哥知道,你是被迫无奈才……我帮你吧,我能帮你的,帮你摆脱王爷,继续过你平凡快乐的生活。你不要我的钱,那我帮你找别的工作,足够你吃饭,你娘看病,你弟弟读书的。”陆大哥急急的拉住我,俊容上满是怜惜与不舍。
“谢谢陆大哥,但不用了。”虽然有点讶异明明身份和我一样的陆大哥又能有什麽方法帮我摆脱王爷,但我仍是淡淡的回绝了。“如果您是在那天之前说这番话,我铁定是答应您,甚至会恳求您帮我的,可现在,不用了……我爱上了王爷,即使是做他的男妾,只要能守在他身边,我是心甘情愿。”提起那个人,我竟不自觉的笑了,那个人的温柔那个人的体贴那个人的疼惜,怎麽叫我割舍的了……
“小阳,你在说什麽……”陆大哥瞧著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只能说是天意了,天意让您帮我进了书房,天意让他看上了我,天意让您在他强纳我的时候出了门,天意让我喜欢上了他……”一切都是天意,就是为了让我和他相遇……
“我知道您似乎也是王爷的……但我不怕让您知道,我爱王爷,如果这样伤害到您的话,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爱他,只有他我无法放手……”我定定的瞧著陆大哥,他也瞧著我,终於他长叹一声,放开了我的手,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忽然站定,背著身子留下句话:“我和王爷,并没有什麽……”
陆大哥的这句话,让我在去找王伯这一路上都记挂著,连和王伯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草草叙了点家常话,问了些家中最近情况便道了别。我不明白,陆大哥说这样一句话究竟是什麽意思?是说他并不爱王爷叫我放宽心,还是说他和王爷根本不是那样的关系?
心不在焉走路的下场就是还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把人给撞了。
“呀……”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痛呼出声我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撞著了人,还是个小女孩,也是因为她太娇小,看上去就7、8岁的样子,我才没有看到她就这样撞到了一起,她跌在了地上。
“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没伤著你吧?”我忙蹲下身把她扶起来,想检查她的伤势。按理说我走的不快力道应该不大,即使她是个小孩子也不会轻轻一撞就如此疼痛吧,而且如果她真这麽娇气就不会只刚才被撞著的时候叫了一声就再不出声了。我撩开她的袖子,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伤了骨头什麽的,可只看到大片青紫的痕迹,有些痕迹很深,有些则已渐渐淡去,新旧伤痕交叠在细白的手臂上狰狞的攀附著,这绝对不是一撞之下就有的伤痕。刚才她之所以会叫出声来,定是我和她那一撞碰到了旧伤口。
我心中不忍,是何人如此狠心能伤害这样一个小孩子?她的娘亲都不过问的吗?我抬头,想看看这个出现在王府的小姑娘是谁,问她爹娘在哪里好去责问这些做家长的怎麽如此不负责任。却发现她竟是个见过的人,她的爹娘我也是识得的。
上次去我住处准备给我个下马威的三位女眷里最为厉害的一位就是这小姑娘的母亲,她的父亲,自然是尊贵非凡的端木睿宇睿王爷了。那时候她跟著母亲来我处,躲在她母亲身後,不说话只用眼睛望著我,看著似乎怕生,可那双眼睛里却更多世故老成,不像一个才7岁孩子的眼神。那时候就很好奇这样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还向吉言打听来著。
吉言说那是王爷唯一的孩子,叫婕妤,母亲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也是因为和那位王爷的心上人相似而被纳了进来,虽然给王爷生了个女儿,可同样没有名分,她母亲自然非常生气。如果当初生的是个儿子说不准她就能母凭子贵能成为王爷正式的夫人,即使是侧室也好,可偏生是个女儿。自古女子便无才是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个女儿是成不了大气候的,自然也无法获得王爷的重视。所以婕妤的母亲将自己无法得宠也没有名分地位的错处都归为没有一举得子,把自己的怨气都撒在这可怜孩子身上,稍有不顺心的便以打骂管教。王爷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算的上疼爱,但毕竟不是自己最爱的女子生的,而她母亲的功利心又太强,再加上王爷本就公务繁忙也没有时间多关心这个女儿,所以这个可怜的孩子只有在父亲去他母亲处时能得到点母亲父亲的疼爱,别的时间则多是在训斥中度过的。听得吉言这般描述,回想当初父亲对我的冷淡与漠然,让我对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怜悯。
“小妹妹,我带你去抹点药,伤口就不会疼了,好吗?”我压下复杂的心情,努力挂出笑脸,对小女孩说道,可小姑娘只是快速的把袖子扯下,眼睛里还挂著泪珠瞧了我一眼便使劲挣扎,我怕伤了她忙放开手,我才松手她便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看著如受惊小兔般逃离的婕妤,我心疼这孩子,同时又好嫉妒好怨恨她的娘亲。这个女人能和王爷共同孕育骨血,为什麽她却不珍惜?这个有著王爷一半血液的孩子,应该被视若珍宝般疼爱著,为什麽她的娘亲却能对她如此冷淡与苛刻?如果我能拥有王爷的孩子,我定会疼爱他更甚自己的性命。可我永远也不可能,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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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著。在王府里做这没名没份,没地位也没尊重的妾室竟然已经有两年时间了,17、8岁青涩稚嫩还有点傻气的我也终於长成了年近20的弱冠青年,曾经不太明显的男性性征也慢慢成熟起来,我的声音开始低沈,我的喉结开始明显,我的身材开始拔高,连胡须也逐渐茂盛起来,虽然还不至於过於浓密,但也得注意及时刮剃,否则给王爷看到,定会倒他的胃口的。吉言老笑话我怎麽比女人还在乎自己的脸,说男人有点胡子怕什麽。他哪里知道我的苦衷,他明明只比我小岁余的,可现在仍然是漂亮的容颜,纤细的身材,毛发也仍旧稀疏,一副雌雄莫辨的样子。他在任何时候见到王爷都可以泰然自若的用他那美丽的脸蛋面对,可我不行,我本来就不漂亮如果连原本还有一点点的王爷心爱之人的味道都失去,成为一个长相普通,身材壮硕的男人的话,我还有什麽可以留下王爷的东西?
可无论我怎麽在乎自己的外表,怎麽努力保留那一分的味道,王爷对我的兴趣仍然是逐渐消退了。这两年里,王爷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好怕他把我完全的遗忘。
每次他想起我,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总是挂上最灿烂的笑容,奉上最香醇的茶水,顺从回应他的求欢,甚至有时候我还会主动的偎进他怀里,用我认为最煽情的动作诱惑著他,抛却羞耻丢弃自尊的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於他至少还有那麽点吸引力的。每次情欲结束後,我总爱搂著王爷的腰,窝在他怀里才能睡去,可每当我半夜惊醒时,身旁却早已没有了人,即使那榻上余温尤在,床褥凌乱,可原本填满我身边空位的身体却已然离去,只剩桌上一盏红烛,那微弱的火光摇曳著,将这不大的房间照得昏昏暗暗一如我心。我总是得将身体蜷成一团,紧搂著棉被才能复又睡去,常常醒来时,眼角总有未干的泪痕。我所有的情绪只有在睡梦中宣泄。
我是个男人,即使再没出息也是个七尺男儿,我怎麽可以和女人一样用泪水去宣泄自己的委屈、苦闷与伤感?我不能,无论我多爱王爷,无论我对那个得到王爷爱的女子有多麽的妒忌,我也无法表露。我不可以撒娇,我不可以嗔怨,我也不可以嫉妒。我除了默默奉献自己的爱,什麽都不可以。
我终究只是个替身,新鲜劲儿过了也就什麽都不是了。近几个月王爷甚至是没有踏足我这里半步,连路过也不曾,我是真真的被遗忘了吗……可我依旧痴痴的等著,将我那不大的住处里外收拾的干净清爽,自己也开始注重外表,穿著打扮也讲究起来,只怕如果哪天王爷突然来临,我可不能用丑陋的脸去面对他。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
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
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读这柳永的词,总是心中无端添凄凉。我对王爷也是那一夜後方生情愫,後来的交好,让我更是情根深种,无可自拔。王爷在身边的时候,只觉时光飞逝,王爷离去的时候又觉这一切的美好都随他而去。我竟也成了一株依附著王爷生存的菟丝花。
但曾经以为的那些美好也不过是我的一相情愿罢了,那样的爱怜,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从来不是给我,我只是用自己的身体享用了别人的幸福。我也有努力争取过吧,可过多的在乎只把那个人往更远的地方推去,徒增厌恶罢了。
王爷对我的兴趣淡了,对别的人的兴趣也淡了,因为他的心已别有“系人处”。这两年里王爷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