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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与爱同眠作者:蓝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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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饭菜合胃口吗?”
  我点点头。
  “莫寒曾经说,你的口味很淡,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变了,这麽辛辣的味道也能吃。”
  辣,其实我并不能吃,只不过忍习惯了,早麻木了这是什麽味道,只是胃里还能感受到如火般的灼烧。而现在因为药物的作用,我的舌头根本就已经尝不出什麽味道了。我甚至怀疑,即便此刻我想要开口说话,应该也是发不出声音的。
  吃了几口,胃几乎痉挛。我刚放下筷子,逐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你只吃这一点的话,明天绿柳山庄的人就没得吃了。”
  我早没有任性的权力,直把这一餐吃到逐流满意为止。逐流一出门,我给自己灌了一大壶水下去,胃即刻撑得更加难受。灼烧跟胀满,真想痛痛快快地将里面吐个干净。靠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可窗外却传来刺耳的声音。
  声音并不陌生,他们隔三差五就会来这里游玩。
  这是一帮娈童,伏夜从各地搜罗来的,个个长得水灵灵的。伏夜说,他们任何一个都比当年的我出色。
  在这些孩子面前,我甘败下风。因为太过甘愿,伏夜反而不满了,一有兴致就架起我,非得让我学学人家如何伺候男人。我当然学了,只是没有达到伏夜的要求。就算我怎麽努力,应该也无法满足他的吧。
  “柳絮就是柳絮,即便成了阉人,也要勾人男人。干脆直接变成女人好了。”
  “变成女人?哪有那麽容易?”
  “就算他想,他在天的爹娘也不同意呀?”
  “原本以为一庄之主,有多高贵呢,没想到比我们还不如。”
  “有这样的子孙,若柳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恐怕都要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
  为什麽一定要这样讽刺挖苦呢。其实我跟你们并无过节。甚至连正式的碰面都没有过。难道这也是伏夜的意思吗?
  不过还好,不用再忍几天,一切就可以结束了。能够如此“名正言顺”地死去,也算对得起还活著的兄弟了。
  “柳絮,柳絮……”呼喊跟推门声几乎是同时响起,一个侍卫的脑袋很快出现的面前,“教主传唤,快点过去。”




第四节 原来你还可以温柔

  侍卫的耐心并不比小丫头的好,反而他有的是力气,也无所谓什麽授受不清,一把将我拎起来,很轻松就拖出了屋子。
  几个娈童显然也被这一幕惊吓住了,都噤了声。
  幸好伏夜的住处够近,要不我的手脚绝对被侍卫撇断。侍卫把我拖到门前,通报了一声,便将我推进屋子。
  伏夜依然坐在他的宽大的尊椅上,只是此刻房中多了一个人。
  白须白发的,不知道真是年纪够大,还是练魔攻走火入魔的。
  “鬼医,帮他看看。我总觉得他最近不对劲。”
  伏夜冲著白须老者看了看,没有多余的话语和表情。
  白须老者倒够慈祥,过来拉我坐下,按著手腕把了半天脉,又叫我伸出舌头让他看。
  “你最近都吃什麽了?”
  见我不说话,伏夜招了侍卫直接把逐流叫了过来。起初逐流也愣了一下,最後按照三餐的定量一一应了。
  “柳庄主的肠胃弱,平日里还是清淡些好。”鬼医讲得慢条斯理,完全没注意到伏夜听完回复後,那可以杀死人的眼色。
  诊断完起居饮食,鬼医写了方子交给伏夜。
  “柳庄主经络不通,我给他做下针砭。”
  既然要我死,为什麽还要替我治疗呢?
  这下衣服一脱,伏夜的脸跟著绿了,即刻跳了起来,扒著我的身子前前後後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衣服遮挡的地方,确实够触目惊心,我自己都已经懒得去看了,那些地方几乎看不到一块原本的颜色,青青紫紫,有新有旧,明显是被打出来的伤痕。
  而鬼医的落眼点却滑到了那个缺损的部位,这下他的眉头更皱了。
  “这都怎麽回事?”两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我把他们来回看了一眼,爬到榻上,让鬼医施针。
  显然,伏夜不可能就此罢休,一把将我拎起来,狠狠地瞪著我。那样的眼神仿佛是说,他依然关心我,并且爱著我。
  鬼医推开伏夜的手,摸了摸我身上的淤青。
  “这根肋骨断了,幸好没插进肺腑。”江湖上混的人,谁没断根骨头的。鬼医自然是司空见惯,可伏夜的脸明显更黑了。
  鬼医替我接骨,并包扎了。让我这些日子不要乱动,躺著好好休息,等骨头位置稳固了再走动。
  
  因为这个伤,伏夜没有让我再回到花园。
  “絮,你恨我是吧?这样也好,总比被你忽视来得好。”
  闲来无事,伏夜总会绕到我榻前,用他那双黑灿灿的眸子看著我。而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看著他,眼中一片空白。他不许我乱动,所以没有他的命令,我连上茅房都不敢。
  有些时候我很迷惑,自己到底怕他什麽?
  比起当初,他现在对我真的很好。我几乎都不用吃什麽皮肉之苦就能安安乐乐地过完一天。
  伏夜的眼神有些时候很深沈,深沈中甚至带著伤痛。比如此刻,他剥光了我的衣服,为我换了药,眼睛就一直停在那个缺损掉的部位。
  那个地方真的很难看,我自己看了都会做噩梦。所以我可以完全忽视它。想那些宫中内侍,都是如何看待自己身体这份缺憾的呢?
  “那个时候……一定很疼吧?”伏夜看著,并不看我的脸。
  其实那个时候早没感觉了,反而是之前因为欲望的充血,让这东西疼痛不堪。一刀下去,反倒轻松了。
  “对不起……不知道你会倔强到如此地步。”
  我还记得当时醒来时,看见伏夜的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似了,成了暗紫色。这份爱,到底被我扭曲成什麽样子了?他的疯狂与残忍总是带著血腥和杀戮。最初这些只是对著那些与我相干的人,後来直接对准了我。
  後来我明白自己终究逃不过他的掌心,所以我服从了,但面对他时,我没有表情,没有语言,甚至没有任何感觉。终於可以为所欲为的他,却并不满意,总希望我能在他身下叫出声来。所以每次他都很粗鲁,即便是痛苦的叫声也好。後来一个大夫告诉他,我的经脉受损,反应是会比正常人迟钝些。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他的话,因为我早就没有感觉,即便是痛感都很模糊。
  看完伤口,伏夜轻轻合上衣服,将我抱回软软的被褥间去好好休息。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哥,在我需要时,给我最温实的怀抱。不知为何,原本宽和的心情慢慢地没了。总觉得自己想错了什麽。




第五节 插柳

  这一夜下起了蒙蒙细雨,湿濡的空气拽著人们深深沈入梦里。伏夜却在半夜的时候,起身帮我掖了掖被角,深怕我冻著的模样。
  “睡不著吗?”
  一听见他的询问,我赶紧闭上了眼睛。伏夜叹了口气,热热的气流不经意间喷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你听,雨声,多美呀……”伏夜似乎不甘心,从後面拥著我,不轻不重,他总是知道什麽力道会让我觉得舒服而又没有压迫感。
  我睁开眼,看著朦胧灯光下,那扇未曾关闭的窗户,也不知道是刻意留著的还是被遗漏下的。
  细碎的雨声传了进来,就像情人间的私语,密密麻麻砸在心间,将感情渲染得更加澄澈。
  “明天,我们去插柳条吧。明年就可以看见新的柳树了。”
  绿柳山庄也有这样的习俗,一到春天遍插柳条,到了初夏,还可以看见满庄漂浮的柳絮,如雪花般。
  如果感情只有爱或者恨,或许就简单多了。我不会容许自己爱上他,因为他有足够让我仇恨的理由。想必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一直都在给我制造更多的理由去恨他。而现在,他似乎想要改善一下这只有恨的关系。
  他一直陪著我说话,尽管听不见一点回应,直到我开始迷糊,他才住了口,依然轻轻地搂著我,又给我掖了掖被角。
  翌日一大早,他就抱著我,让侍卫撑了伞去池塘边插柳。他一根,我一根,等我插好,他就在我旁边插下。两根细弱的柳条在微微风雨中一起摆动,倒显出几分亲昵来。所以我又蹲下将柳条拔了出来,插得离他远一点。他有些生气,捏起我的下巴,瞪了我半天,最後不依不饶地又把自己的柳条移了过去。
  这次我没有再动,真再动的话,他定要发怒了。到时倒霉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
  “衣服都湿了,回去吧。”
  我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大房子,於是便指了指那间小屋。正对池塘的窗口还开著,从窗口望过来一定很美。
  他没有拒绝,抱起我,直接去了小屋,打发侍卫们守在外面。他帮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自己也把湿濡的外套脱下来,挂在屏风上。搬了一张软榻放在窗边,他把我安置好,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著我。
  他的眼神好温暖,试图点著这丛被风雨淋湿的火柴。
  我侧过头看著窗外,看著被细语滋润的花草。清风抚摸过草间,让它们顷刻柔顺服帖。
  不知何时,他的手也抚上了我的脸,手心热热的,熨烫著冰冷的肌肤,传出几分温暖。
  伏夜从来不是一个会压制自己欲望的人,所以很快他就虚覆上我的身子,掰过我的脸,让我不得不正视他。
  其实他真的长得很不错,可为什麽会喜欢上我呢?或许是那些日子山间风雨太大,吹乱了他的思绪,也凌乱了他的情感。
  他不敢碰著我断掉的肋骨,还尽量不牵动我的上半身。这样的距离,倒让我把他看得更清楚。他的脸会因为欲望而布上红霜,会因为快感而沈醉迷离,会因为满足而沈溺……看著他不断变幻的脸色,心里其实有些高兴的。对他而言,或许我的价值就在於此吧。
  可是等他做完的时候,恢复的神智却瞪著我的眼睛,慢慢冒出了怒火。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怒火之後就只剩得悲凉,仿佛这让他很受伤甚至是感到绝望。他把头埋进我的脖子,双手依然撑在两侧,不让自己碰到我的伤处。
  脖子很快被滚烫的液体沾湿,或许此刻,对他来说,只要伸手轻轻一个抚摸就能安抚他满心的伤痛,可是我却做不到。任他哭够了,重新抬起头来,黑著一张脸爬起身。他外套也没披就出去,不知道干嘛,只听见门口侍卫嘀咕的声音。
  俄而,他又回来了,後面还跟著几个侍卫,只是他没有进屋,而在窗台下折腾著什麽。等他折腾完了,纵身跳了进来,这下他身上更湿了,不仅湿而且脏。伏夜干脆脱掉衣服,从柜子里翻出不知何年何月存放在这里的衣服,随便穿了,这才搂起我,自己也爬上软榻。
  几个侍卫依然在窗外忙碌著。看著我询问的眼神,伏夜笑著道,“你还记得曾经教我做的竹筒饭吗?”
  竹筒饭?小的时候很喜欢折腾的东西。一个竹筒或大或小关键要够新鲜,在里面塞上各种食料,用绿色菜叶包了,扔火堆里慢慢煨。不过一刻锺,就能吃到清香怡人的可口饭菜。
  可是刚吃过早饭,为什麽这个点上做竹筒饭?
  伏夜的行为有些时候就像一个孩子,太过随心所欲。此刻他就只顾搂著我,吩咐著窗下的侍卫。
  “你要不要看看他们做得对不对?”
  我摇摇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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