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溪梦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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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片刻後,古溪凤麟看了眼身边的记守春,最终在王座上裁定,“既然闵仁王说情,便免了给事中藐视君威的罪名,只革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听到君王这句话,殿中少部分官员松了口气,其中包括了莫凡,许夔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因此事遭罢黜,不免可惜;大部分却是面露讶异,闵仁王左右圣上的能力,似乎超过了沧武王。
“朕和沧武王一致认为,闵仁王心肠慈悲又胸怀大才,今日特命闵仁王助宰相一臂之力,使庆州新法骤行天下。”顷刻之後,沈甸甸的皇命於金殿中响起,既言明了闵仁王受当朝天子和沧武王殿下的重视程度,也为朝中两年来的新法斗争一锤定音。
新法派的支持者们热血沸腾,反对党的大臣们垂头丧气。
“臣领旨。”座中记守春欲拜,却被古溪凤麟当众扶起,淡淡说了声,“闵仁王可免礼。”
这下子,狐狸精似的京官们彻底转醒,闵仁王的地位,要与手握军权的沧武王平起平坐了。
“谢皇上恩典。”记守春垂下眼神,表面不动声色。
“朕命枢密院副使向容任新法督察,於诸新法,若有抗命违逆者,格杀勿论。”皇座上古溪凤麟再出一道诏令,锐利的鹰眸中阴戾如魔,却是能容纳天下的气魄。
“微臣遵旨。”跨出一步,向容雷厉风行的领命。
这时那厢古溪凤卿也下了圣旨,“《市商法》早已颁发,可本王却听说,各州郡仍有官吏暗中勾结茶商、盐商贩卖盐茶,敛取暴利。而以往民间走私官盐、官茶的盗匪逐日猖狂,气焰嚣张。”略停之後,虎目亲王古溪凤卿眼射寒光,“传本王口谕,官府私卖者,流放充军。武装贩卖者,格杀勿论。”话中字字!鞳,沙场画戟一挥莫敢不从的亲王少帅,指点起江山同样不含糊。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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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前世倒影
下朝後,记守春走在兄弟俩的中间,只觉得身边气氛有些僵冷,开口道了句,“古溪凤卿,刚才我并非有意拂你的意,只是……”
“只是不忍看忠良枉死,我说的可对?”古溪凤卿站定,心里倒有几分欢喜,对方竟有心先做解释,“宅心仁厚,慈悲心肠,即便身在朝堂,你倒也不负江湖中的声望。”心情不错的沧武王,打算放过爱人一马。
“只这一次,我们算是允了。”那厢古溪凤麟却不依不饶,揽著记守春的腰身,神情冷酷话语无情,“守春,只要是敢伤你半分的人,落到了我们手中,他便不得升天!这话,君无戏言!”
思绪流转过,记守春只跟了句,“你们何必如此得维护我?”
“你心里该清楚的很,我和皇兄都是极其自私的人,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我们已经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们不为你撑起一片天,谁能护得你平安喜乐?”古溪凤卿抬手搭在了记守春肩头,力气而又温柔。
这还真是奇妙,他天生没心没肺,没想到在遇著记守春後,却是想方设法的为对方掏心掏肺。男人心里想到。
或许真是上辈子欠了对方。风流寡情的沧武王,看著爱人柔笑。
那厢的记守春没有答话,古溪凤卿便侧头望向了游廊外的天空,无风无云,天晴如水,照的人心底无限的敞亮。
“你想去宰相府吧,我们和你同去。”犹如记守春肚子里的蛔虫,那厢古溪凤麟幽幽道了句。
才从先前古溪凤卿的一番话中回过神,记守春停在了原处,朝身边的古溪凤麟缓缓施礼,“皇上、沧武王殿下若是为了一个闵仁王弃政事於不顾,恐怕会落人口实。”
见美人挣脱了怀抱,古溪凤麟倒也不生气,负手而立,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你就这麽关心我们的名声?”
“凤麟、凤卿还记家清白的大恩,守春自当报答一生。所以守春也决不愿因为自己,而给两位引来非议。”记守春於这厢有礼,字字都是真心话。
“非议?”古溪凤麟冷哼出声,不仅不领对方的情,而且还开始耍无赖,“谁要是真敢多说一句,我便割了那人舌头。”
看来比起普通人,皇帝老爷耍起无赖,真是狠毒九分。
再次把爱人霸道的搂进怀中,古溪凤麟的寒眸里冷飕飕一片。
“既然守春担心我们背上昏君庸君的骂名,便听守春的吧。”凤卿王爷在这时竟表现出了意外的知情达理,只是那抹异常温和的笑意,有点儿藏奸的味道。
“我只半天就回宫。”记守春心中自有分寸,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也罢。”既然心上人都做出了让步,古溪凤麟也只得妥协,吩咐了声,“守春,我准你去宰相府半日,但你得让禁卫军统领段江枫陪著。”
得了天子口谕,素来不喜坐轿的记守春,乘了匹御赐的白骢往相府行去,在他的身後,跟著群禁卫军。
“我在乡下的时候,段首领可是奉命监视过我不少时日?”手里拉著缰绳,马蹄嘀嗒响,记守春冲身後的段江枫随口问道。
“微臣不敢。”那厢段江枫赶忙策马上前,口气恭敬,“圣上、沧武王挂心王爷,才命微臣日夜暗中保护。”
那两个人主,对自己还真真不是一般的上心。记守春心中讥诮,却并非是冷笑。
既然开启了话头,性情豪爽的段首领便也快人快语,“王爷,下官粗人一个,还望王爷莫笑。下官眼见新法风暴已刮了两年,力度之大更是史无前例,却看不透,莫宰相此番力排众议的变革,为的是什麽?”
因为对方这番话,记守春侧目,在这个武夫身上,似乎一切都是可以放到阳光下的坦荡磊落,於是人有了眼缘,话自然就多了,“《均税法》、《市商法》、《减俸法》、《减役法》、《绢帛法》,这五项新法无非是想将各级官吏捞取民脂民膏的渠道打通,这渠道通了,天下的财富便能源源不断流进国库,达到最终富民强国的目的。”单凭一人之力,便可洞穿时弊,并顶有效率的给出一个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记守春忍不住赞叹,“在我看来,莫宰相慧眼如炬,简直不似凡人。”
段江枫略有所思的点著头,将记守春的话消化了一通,又记起这位王爷在乡间祭拜家族时也曾说过──“守春此生定会追随祖父在天英灵,做不凡之人”,便又问道,“王爷,下官好奇,王爷所谓的不凡之人,是种什麽样的人?”
“临大节而不可夺,是为不凡。”记守春送去一记浅笑,心中却不无悲凉,真正的忠烈者却时常不得报,一如他们记家。
知晓家族的事情是对方心中一道碰不得的伤口,於是也算读过些书卷的段江枫便举例另外一户,“就如祝氏三子?”
祝氏三子,三百年前的三个临大节而不可夺的亲兄弟,为了真实记录下历史,这三个史学大家付出了血的代价,最终先後惨死在了君王宰相的迫害下。
“确实。”记守春勾嘴笑笑,心中却是奇怪,似乎他每次读到、听到那三个史家兄弟的故事时,胸口就像堵著一口闷气,半天缓不过来。
“多谢王爷赐教。”见闵仁王有些意兴阑珊,段江枫只当对方有了倦意,知趣的退到了後边。
一行人来到相府的时候,莫凡早已领著群臣於府门前恭候,“闵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免礼平身吧。”从马背上下来,记守春一双青眼里的盈盈笑意,便投给了立於群臣之首的莫凡,而那厢宰辅迎向青年的丹凤眸里,也是同样的春风送怀。
江湖日子里的知交情意,於和平岁月中沈淀,温润而隽永。
各司其职的大臣们得了闵仁王命令,继续各自忙活,莫凡则领著记守春往府内走去,边走边问,“这三日来,两位主子没太为难你吧?”
莫凡口中的为难,指的自然是情事。
因为有古溪凤麟把男妃玩到半残的先例在,所以即便这话说的有些犯上,但为了好友,莫凡也还是得问上一问。
记守春脑袋转得很快,嘴上却暧昧其词,迎风送笑,“为难倒是没有,却是待我好得叫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嘲弄,莫凡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守春,在我看来,他们待你倒是真心的好,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瞧著,也不若他们这般。”
“那你与向容,又怎麽说?”不意外宰相会为君主们美言,记守春很是智慧的拨开话题。
☆、第十六章 一声皇娼
被这一反问给噎著,莫凡手里握成拳头,抵在嘴唇间装咳嗽。
记守春看了好笑,也不继续追问,只举目环视府中人等,修订新法的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著,所以宰相府里随处可见官员们从一个房间疾步如飞的走到另一个房间。这时青年的脑子里面已经有了办法,转向莫凡说道,“莫凡,不如将这宰相府中的墙壁通通拆掉,让官员们置於一大屋中办公,既能方便了日常讨论,提高办事效率,又可让官员们互相监督,不寻空偷懒,岂不是一举两得?”
寥寥几句话,却是打破数百年弊病的革新,这让那厢还在装糊涂的莫凡心生敬畏。
“王爷大智,微臣定会尽快将相府的结构给改了。”莫大国相不由多看了身旁好友几眼,心里越发觉得,好友长著一颗不似凡人的脑袋。
莫凡对什麽人,就装什麽样,在他这个守春弟面前,几乎就从来没有个正形,记守春拿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笑笑。
“守春,能否帮兄弟我一个小忙?”在一处曲径通幽的游廊上,高挑的莫凡捧上了那张比狐狸精还妖冶的脸蛋。
“嗯?”记守春蹙眉,心里警惕,无事谄媚者,非奸即盗,而且对方还是他难以对付的莫凡。
“能不能替我配点……药效不是很烈,不伤身的春药?”难得永远叫人猜不透心思的莫大宰相,居然也会有脸红的一天。
被对方这话给惊到,记守春挑起了眼皮子,压低嗓音,道,“莫凡,你莫非是想……奸了向容不成?”
“谁受谁攻,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人为,这不能叫奸,不过是智取而已。”那厢莫大国相哼唧,下巴骄傲的一抬,整一个妖孽贻害千年。
记守春听这话听得目瞪口呆,深切体会到了人以群分,当朝宰相和当今的天子、王爷,就是同一路子的祸害。
而莫宰相想起前天晚上还被向容做的抽泣连连,口中再出狠招,势在必行,“守春,我莫凡这一生只这一次求人,你当真不愿帮上一把吗?”
被他这麽无节操的一逼,相对厚道的记守春只好诺诺,同时与粘著自己的男人隔开一点儿距离,“我配好了,便叫人送到你府上。”
嘴上答应了,记守春心里却是忐忑,不知道这忙他到底有没有帮错。
“守春,我先替许夔之谢过你今早的救命之恩。许夔之他生性耿直,人又十足的执拗,认准了死理,十头公牛都拉他不回,你多担待些。”说起正事,莫凡也恢复了正经模样,语气诚恳,讲的都是肺腑之言。
“无事。忠臣,本就不该枉死。”廊下慢步,记守春负手而笑。
和同样心怀天下,又默契十足──你还未道出上半句,他便能打出哑谜谜底的好友走在一起,记守春倒也放松,和莫凡在偌大的相府里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