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匪石-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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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子书隐愤而离去之后，溯衣一夜辗转无眠。 次日一上午都不曾见到子书隐，他严词拒绝了她的建议，倒不知他打算如何应对。虽然忧心，却也不好打听。 却是下午的时候，皇后派人来邀她与后宫几位娘娘品茶。溯衣想了想，终是去了，带着两个孩子。 内侍领着他们前去，远远的便瞧见了沉香亭中的几人，其乐融融的说笑着。其中一位眼尖的瞧见了缓步而来的溯衣，低声朝皇后说了声，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溯衣拉着两个孩子躬身行礼，“民妇参见各位娘娘。”秦若初和月熠然站在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微弯了下腰小，规规矩矩的浅笑，把月未晞的样子学的十足的像。 皇后搁下手中的茶盏，笑着伸手虚抬了下，“月夫人不必多礼，说来月公子与皇上也曾是同门师兄弟，我们现在也算自家姐妹闲聊，不需讲那些虚礼。” 溯衣面色微僵。她明知如今月未晞与子书隐反目的局面，还在此时刻意提起，分明是给她难堪，其他几人还不定如何厌恶她。定了定神，她浅笑，“民妇不敢越礼。” 其他几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多是不屑，凉飕飕的。其中有两个有些面熟，似乎是从前在宫中见过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比旁人多了几分惊疑。曾经那一段宠冠后宫的历史，多多少少在旁人心中留了些痕迹。 皇后却不再纠结与此，目光落在月熠然和秦若初身上，“这是你的孩子吗？好生俊俏。” 溯衣抿着唇点了点头，“正是犬子。” 身边的一位妃子却接过了话头，“大皇子可不也是极俊俏的，娘娘又何必羡慕别人。” 皇后笑而不语，眼中却因这一句话笑意更浓，伸出去想要拉月熠然去她身边。却不料手刚伸过来，月熠然却机灵的闪开去躲在秦若初身后，双颊红彤彤的，洁白的贝齿轻咬着唇。 皇后的手尴尬的顿在半空，溯衣也没料到，斥道，“然儿，你这是做什么？” 月熠然一脸委屈，大眼睛泫然若泣，低声道，“哥哥说了，男女授受不清。姨姨虽然很漂亮，可是也是女的。” 溯衣哭笑不得，其他的人却在他的话落后都大笑起来，皇后本来尴尬的很，此时面上也浮起笑意，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终究是喜欢被赞美的。 “然儿是吗？你爹爹呢？”皇后微俯了身子，看向他。 月熠然被秦若初瞪了两眼，此时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边，歪着头想了想，“爹爹回家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啊？”皇后逗他。 月熠然答不出来，求救的看向溯衣，“娘亲——”绵绵的音拖得溯衣心中一酸。 溯衣眼神一厉，皇后果然是不让她安生，旋即低下头去笑着对月熠然说，“告诉漂亮的姨姨，爹爹说了，让我们现在外面玩儿几天，他很快就会来接我们了。” 月熠然果然脆生生的向着皇后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皇后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笑道，“月夫人好福气。” “托皇后娘娘的鸿福。” 皇后很快话锋一转，“不过，月公子知道你进宫了吗？本宫担心他到时候找不到妻儿，只怕会忧心如焚啊！” 溯衣在心底冷笑，正待答话，外面却突然响起脚步声，稚嫩的声音高声唤着，“娘亲——” 不是月熠然和秦若初的声音，溯衣下意识的回头，五六个内侍簇拥着一个一身锦袍的小男孩走了进来，那小孩一进亭子就撒娇似的冲进皇后怀中，“娘亲——” “怎么又忘记父皇的话了，要叫母后。”皇后佯怒道，面上却是笑着的。 子书冀在皇后身上蹭着，嘟着嘴反驳，“不，我就要叫娘亲。娘亲，娘亲……” 一转眼看见一边站着的秦若初和月熠然，立马从皇后身上跳了下来走到他们面前，“你们是新来的小太监吗？母后，把他们赏给我吧！” 溯衣面色一沉，两个孩子毕竟不懂太监何意，面面相觑。皇后立刻呵斥道，“冀儿，说什么胡话。他们是你父皇的客人。” 子书冀失望的“哦”了一声，怏怏的转身，刚走几步却又转了回来，兴冲冲的去拉秦若初的手，“那你们陪我玩好不好？那些奴才一点劲儿都没有，我无聊的很。” 秦若初静静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拉起月熠然的手笑道，“对不起，我只陪然儿玩。”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33章 一辈子内疚
皇后的一场鸿门宴被突然到来的子书冀给打断，最后却还是因为几个孩子的闹腾而不欢而散。皇后面上虽说小孩子闹点脾气是正常的，溯衣却在她眼中看出几分不痛快。 秦若初一向和月熠然粘的很，溯衣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却是因此，溯衣突然替子书隐想到了另一个法子。匆匆回到昆阳宫，她便让人传话给子书隐，说要见他。 晚膳过后好一阵子，子书隐才神色倦怠的过来，一进门就瘫在她的软榻上，“你找朕有什么事？若是还是说昨日的那个提议，就不必了，朕不会答应的。” 溯衣起身倒了杯热茶递给他，“自然不是。最近几年，你有没有去看过秦老将军？” 子孙书隐不解的看她，点了点头，“去过两次，他都避而不见，就再没去过。” 这也是常情，毕竟秦论与溯衣的纠葛，加之子书隐对溯衣的态度，他不心存怨念也说不过去，“那你明天再去探望，带上秦若初一起去。” “你的意思是？” “秦若初脖子上的长命锁是当初秦论他们离开时秦老将军亲自命人打造好交给他们的，算是信物，他必定不会怀疑若初的身份。你借此请他指点一二。他虽早不带兵，但军中毕竟还有许多他和秦论的亲信，谁有能力他还是知晓的。相信他若肯松口，要比你在朝堂上浪费口舌要强得多。”溯衣分析。 “只怕未必。”子书隐眼中虽燃起亮光，却还是有些顾虑。 溯衣蹙眉，“孩子现在只认我，我若是不让他认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虽然有些不忍，却也没有法子。 子书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 “多谢夸奖。”溯衣回敬。不免有些恼怒，说到底，他也不看看是为了谁？ 子书隐笑着凑近，“朕可不可以理解成，你铁了心像要留在朕身边，所以才会如此迫切的阻止月未晞前进的脚步？” 溯衣面上一红，“我只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什么意思？” “如果时永年输了，月未晞的结局由我决定。”她迎上他的眼睛，缓缓地说。 他的面色瞬间黑沉，“朕想知道你给他的结局是什么？”语气中怒意森然。 溯衣撇开脸去不说话。子书隐伸手扳过她的脸正对着他，眼中有两簇火焰，“你帮朕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心底突然无比的恐惧，如果真像自己猜得那样，该怎么办？ 溯衣依然沉默，紧抿着唇，不断颤动的眼睫却无声的诉说着她的紧张。 子书隐狠狠的甩开她的脸，咒骂了一句，大步的向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冷寂如冰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冰的溯衣忍不住颤了下，“朕会当作不知道。即便是朕输了，即便是朕再也没有能力留住你，朕也要让你一辈子对朕内疚，一辈子觉得欠着朕。” 唯一一次，他没有追问。因为他预感到，那个答案恰恰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如果，如果她帮自己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只是因为觉得亏欠自己，只是为了到时候能够毫无负担的离开，他该怎么办？ 即便知道是这样，他也不愿意从他嘴中亲耳听到。 他只是不懂，为什么她明明爱他，却那么坚决的选择月未晞，即便是他们有孩子，即便是他爱她绝不比月未晞少。
第34章 御驾亲征
第二天溯衣正在用午膳，子书隐抱着秦若初兴冲冲的进来，满脸笑意。却是秦若初一看到她，就挣扎着从子书隐身上跳下来撞进溯衣怀中，“娘亲……你是不是不要初儿了……” 溯衣一见他这个模样，顿时心疼的紧，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做的是否对，他还这么小，突然让他接受自己的身世，会不会太残忍。一把抱住他，安慰道，“娘亲不会不要初儿的，初儿永远都是娘的好儿子。” “那初儿不要离开娘亲……不要住到秦府去……”秦若初仰着笑脸哀求她，长睫毛上都是泪水。 溯衣惊愕的看向子书隐，他是不是擅自答应了什么，害得秦若初如此不安。子书隐摇了摇头，笑着开口，“秦老爷子想让他回去住，他当场就哭开了，朕没敢答应。”他可是见过月熠然对秦若初的粘乎劲儿，若是他把秦若初送了回去，月熠然只怕会讨厌他一辈子，他可不想沦落到这种地步。 溯衣点点头，转向秦若初，“娘亲一定不离开初儿，好不好？” 秦若初这才破涕为笑，从溯衣身上滑下来去拉一边的月熠然，半日没见，两兄弟很快就躲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溯衣问了子书隐用没用过午膳，见他摇头便让人又添了副碗筷，盛了碗饭递给他，问道，“成了？” 子书隐笑着接过饭，筷子好兴致的在书中玩了一圈，“嗯。你猜那人是谁？你也认识的。” 溯衣停了筷子略一思忖，眼睛亮了亮，“吴伯颜。” 子书隐点头，“秦论辞官后，他就禀了朕甘愿去军营做了个小小的先锋。听秦老爷子的话风，他成长不少啊！” 溯衣还记得当日模模糊糊对他的印象，总是不苟言笑的，和秦论却有些交情，听了子书隐的话，可见他是个极重义气的人。这种人虽好，战场上却只怕会太过义气用事。蹙了蹙眉，“副帅你打算用谁？” “简聿。他以前是郑亲王的人，朕在四年前的那场兵变中从郑亲王手中救出了他的妻儿，他后来就投靠了朕，是一员虎将。” 溯衣苦笑了下，两个义气用事的人凑在一起，还不定如何呢？子书隐扫到她的神色，皱了皱眉，“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朕打算御驾亲征。” 溯衣惊得嘴里一口饭没能咽下去，梗在喉中，咳得满脸通红，半晌呼吸才渐渐平复，“你一定是疯了。” 子书隐笑了笑，因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责怪还有担忧，“不用担心，为了你，朕也会好好活着的。” 溯衣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一瞬间又红了个透，“瞎说什么。” 子书隐却一脸正色的搁了筷子，隔着桌子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溯衣的手颤了颤，本能的往后缩，却被他紧紧地握着不放，“溯衣，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吧！”
作者题外话：抱歉。。子书今天更迟了。。。 逛街逛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稍后还有一更。。字数会多点的。。。
第35章 不敢承诺
溯衣心中一动，却突然想起皇后，她说起子书隐时目光中的神采她是懂的，“我们？你和我永远不可能是我们不是吗？你还有江山，还有后宫，还有皇后和子书冀，这一切你都不可能不管。你永远远都是皇后，而我不想和她们一样仰视着你。” 子书隐却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恼怒，眼睛却蓦然亮了很多，“如果朕能够为你抛开束缚，你能为朕抛开对月未晞的歉疚吗？” 溯衣颤了颤，“你该知道我对未晞并不只是歉疚。”她害怕他此刻这样期盼的眼神，因为她不能给他任何承诺，她无法保证面对月未晞哀伤的目光时自己是否还能全身而退。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那样的月未晞，总是会想起哥哥送她上入宫的轿子时的眼神，有种痛彻心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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