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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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站在他身旁的男子。
眉目如画。
波澜不惊。
却隐者疏离。
他们这样并肩站着，却丝毫没有生出隔离来。
寒景语的心里一时卑微到不忍注视他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样的两个人面前生出这没有理由的卑微来，他们是敌人，而她寒景语在很久之前就早已经把自己丢了，不再在乎生死，敌人又怎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其实她又心里一片空明。
卑微？
只是因为她遇见了一眼便走进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那个冷漠高傲。
眼角微佻的。
青衣男子。
也许就像谁说过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把自己变得卑微。
卑微到泥土里。
却开不出那朵鲜艳的花来。
寒景语只是觉得这样风华绝代的人，自己没有办法靠近。
可是为什么却偏偏会有另一个男子。
这样平等的站在他的身边。
“看到了么？前面的那个青衣的和白衣的就是墨宇辰和顾希牧。”身旁的白冉指给她看。
她却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念着他的名字
墨宇辰。
墨宇辰。
为什么你要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要夺走我平静的心。
为什么却又不能给我一个结果。
说起来可笑。
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
明明自己并没有去告诉那个叫做墨宇辰的男子自己的心意，结果似乎并没有写好。
可是。
为什么，就在爱着他的那一刻。
便同时升腾起悲凉的情绪。
认定了这一生她注定不是可以留在他身边的那一个人。
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而那个冷淡疏离的顾希牧却可以这样和她爱的男子平分秋色。
甚至。
他们站在一起。
堪称完美。
第十一章
顾希牧和墨宇辰走在前面，左慕枫和风浅飏跟在后面。
“慕枫阿，你有没有觉得我家主子和你家公子他们其实很像。”
“是挺像的。”他附和。
“我家主子一直都不喜与人接近，却很在乎顾公子这个朋友。”
“我家公子虽是性子清冷，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他的心里也是在意这个朋友的。”
我说你们，怎么这样爆自己主子的料呢？难道想要看某人一张黑脸不成？
左慕枫和风浅飏你一句他一搭的说着话，却忽的听的街边传来声音。
“哈哈哈，你丑死了，看看脸上的泥。”一个小孩子笑着跑着。
“你才丑呢，坏人，我不要和你玩。”另外一个小孩反击。
其他的孩子在一旁起哄。
顾希牧却突然站定。
看着街角嬉戏的孩子，不自觉蔓延出温柔的笑意，连眼神都变得温柔，仿佛要溢出水光来。
墨宇辰回头看他。
看着他还来不及收起来的笑容。
心却细细的疼起来。
那样温柔的笑意。
原来这便是你的希冀么？
希牧。
他就这样静静看他，似乎不忍打扰他美好的笑容，可是心里却在喧嚣着莫名的悲伤。
好想要守护这样的你，这样的笑容。
“希牧。”他柔声唤他，这一刻他似乎越来越接近自己想要找的那个答案。
“走吧。”他稍显歉意。
明明是那么坚定的步伐，他却看得到他的落寞。
“公子，顾公子，接下来我们就去镜湖吧。”
“镜湖？”
“为何唤作镜湖？”
“因为那里风景甚好，却因为地处偏僻，因而平常无多少人去，很静，就叫做镜湖。”
“那刚好，我家公子就喜欢静的地方。”
“你们两似乎很熟？”墨宇辰一语就让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掉。
丢下两个闭嘴不语的人，自顾自走。
这人，要知道没有人家风浅飏，你可是到不了的哟，亲。
顾希牧这一路下来发现墨宇辰其实很毒舌，每次都可以一句话秒杀别人余下所有言语，并且丝毫没有负罪感。
而墨宇辰也发现顾希牧并不是那么安静的人，他也可以突然语出惊人，真真是一语惊人。
于是。
剩下我们可怜的左慕枫和风浅飏，口才没有人家好，只能干巴巴的选择闭嘴，沉默是最好的保护，有木有？
走了数日，终于到了风浅飏所说的镜湖。
入目便是碧蓝的湖水，浓郁的绿色，仿佛这世间便只剩下这两种色彩，那么强烈的冲击着视线神经。
这蓝。
这绿。
来的如此纯粹。
不参杂任何的杂质。
用他们的热烈诠释出一场摄人的惊艳。
这天地。
就在他们的眼里定格成当年的一场回忆。
“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顾希牧喃喃道。
“一邂逅，终难忘？”墨宇辰也念到。
可是难忘的究竟是这景？
还是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看景的人呢？
“希牧，你有没有开始对这外面有一点点的留恋？”
“留恋？”他淡淡笑
“不管是外面的景，还是人？”他忐忑。
“美景看过一次也已足够。”他避开这样的话题。
而他又其实是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呢？
于是，心照不宣的沉默着。
“走走吧。”
“恩，好。”
可是，有些心事它却一直盘踞在心中某一个角落，不安分。
两人却同时停下了。
眼前的那一片漫天飞舞的桃花。
纷纷扬扬。
像一场大雨。
淋湿了过路人的衣。
既凄美，又忧伤。
顾希牧伸出手，看着落在自己手心的桃色花瓣，还带着些许的湿意，眼色琉璃般寂静。
“花再美，也只是瞬间。”
“这世间又有什么可以不是瞬间。”
“希牧，你当真觉得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是瞬间么？”
他却再无言语，仿佛陷入自己经世不醒的梦境里。过了许久，却又自顾自：“这世间许多事，都如这一树桃花，凋零这在岁月的长河里，了无痕迹。”
“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却成了构建我的记忆的筹码，让我的生活有了起伏，怀念有了温暖。有些东西是很难忘却的，直到我生命的尽头。就像你顾希牧，也许会在我的记忆力，一直住下去也未必。”墨宇辰认真道。
顾希牧又似是听不懂他的言语，手中的花瓣滑落，连着他的心也下沉了些。
一直住下去么？
他似有触动，心里的感觉自己说不出来，只是隐隐抓得到的是淡淡的喜欢和感动。
他看他。
他看着那一树桃花，眼里倒映出花色来，认真坚定。
突然转过头来，对着他淡淡一笑。
这笑，却被他无限放大，眼角都带着这一抹柔和的笑意。
心一点点的沉下去，重重的。
温柔几许缘何散，爱恨声声怨。
也许只是偶然宿醉，遇见的己身。
第十二章
墨宇辰和顾希牧之间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又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只是还缺少一个契机。
看清楚这真实的心境。
于是。
选择缄默不语。
不轻易跨出朋友的界限，却在心里早已抛却了朋友的角色。
墨宇辰仿佛每一步都在靠近自己在找的答案，却只觉得这一切太过于不可思议，当初自己只是厌倦那些人的喧哗吵闹，也抱着对顾希牧的好奇，选择约他一起出去，偏偏在每一次细微的接触中，越来越不自觉的靠近他，然后滋生出自己也不了的心情来。
从镜湖离开之后，顾希牧和墨宇辰决定回流枫谷。
墨宇辰始终记得那一日，他踏入了顾希牧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却因这漫山遍野的寂静迷了眼，动了心。
入目嫣红，漫山枫叶，灿烂到极致，却只剩下了寂寞。
那是一种寂寞到极致的景色。
他在这一刻，心里空空荡荡，浮浮沉沉。
希牧。
只想要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言语。
“累了吧，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好。”
墨宇辰跟着顾希牧到了他的住处，简简单单的布置，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明明是该感觉冷清的地方，却因为他在这里呆了无数的日日夜夜，呼吸了十几年，而觉得淡淡的温暖。
“慕枫，你去收拾一下，带墨公子去休息吧。”
“是。”
“希牧。”
“恩？”他看他。
“没什么，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好。”
夜。
墨宇辰静立窗前。
抽出腰间的剑，凝视。
莫失莫忘。
一直以来自己都知道莫失。
却不知道还存在着莫忘。
顾希牧放下手中的剑，沉默。
莫失莫忘。
真的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么？
顺手拿起桌边的箫，刚到嘴边，却心绪不宁，走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月，一动不动。
翌日一早，墨宇辰便起来了，一个人出去了。
墨宇辰久久地凝视着漫山遍野的灿烂明媚的枫叶，突然淡淡地笑了，缓缓地、深深地呵出一口气，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他的眸色变深了些，变得空淡广阔。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不知道顾希牧什么时候走至他身侧。
“看看这美景。”
他转身看他，那人却一脸淡然，唯有他眼角的那一颗泪痣格外清晰，在这漫山的鲜红之中，飘渺迷离，墨宇辰却觉得眼前的人突然变得生动起来，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明明自己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怎样表达，只是一直一直看着眼前的人，失了言语。
他也许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他会看见这样的一个自己。
直到顾希牧转过来看着他，这才有了反应。
不自然的扭过头，莫名尴尬。
“在这里你会住不惯的吧。”顾希牧淡淡道。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这里太冷清了。”他低着头淡淡的笑了。
这个人……这个人啊……
“那么你呢？这么多年一直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很习惯，我怎会不习惯？”
“我？”
顾希牧望着远处，却寻不到他的眼神，只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墨宇辰看着顾希牧的侧脸，心突然细小的疼了一下。
只听那人又道：“不记得自己是从几岁开始就呆在了这里，以前跟着师傅，有师傅在，时间会过的很快，因为总可以跟着他学到很多的东西，背书，练剑，每天似乎都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后来大一些的时候慕枫来了，师傅说以后他会照顾我，后来有一天他就突然消失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他，这么多年平平淡淡，反而更自然一些。”
墨宇辰沉默了，心里刚才细小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无措，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么，你有想过离开这里么？”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