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在上,始皇在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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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剩孤家寡人……”
他大吼一声,郑姬、扶苏、赵姬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他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留在原地,动弹不得。
鲜红的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在地上汇聚成河,如洪水一般飞快的涨起来。红色的水没过他的脚、膝盖,胸口……直至灭顶……接踵而来的又是令他熟悉而恐惧的窒息……身子终于可以活动,他拼命的划动四肢,想要摆脱这种痛苦的折磨……
“陛下!陛下!”耳边传来中常侍的呼唤,嬴政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銮驾内。
原来他竟是梦魇住了!他张开手,干净无垢,没有沾染半点血腥,可他却总觉得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围绕着自己。
“陛下,太医将药汤熬好了。”中常侍小心翼翼的服侍他。至从嬴政出海后归来,原本跟在他身边的卢生也不见踪影,陛下也绝口不提此人,只下令即刻赶回咸阳。他跟在嬴政身边服侍多年,虽然嘴上说不出,但也敏锐的察觉出陛下至从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
嬴政嗯了一声,接过呈上来的药汤一口饮下,接着问了句,“前面到哪了?”
中常侍答道,“前面该是进了巨鹿郡,今夜陛下可去沙丘宫歇着。”
嬴政又嗯了一声,也许药汤起了作用亦或是车辇晃晃悠悠的令人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困意又爬了上来。
等他再次清醒来时,却发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中常侍却没有如常的出现在他跟前。这种反常的现象令他心生警惕。
他伸手掀开车帘的一角,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借着月光他能看到车外跟随的侍卫全是一张张的陌生的脸。
长长的出巡队伍已经望不见踪影,旷野上似乎只有自己这一辆车驾。
发生了何事,他心中已然明了。
车门开了,有人走了过来。
“陛下,可醒过来了。微臣久候多时。”
“赵高!”嬴政望着那人志得意满的脸,哪里瞧得出平日在自己跟前半点卑躬屈膝的模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朕!”
“这还得多谢陛下的好习惯。每次出巡都弄出四驾一模一样的马车,直叫自己人也分不清陛下在哪辆车上,臣这个为陛下驾车多年的中车府令才好方便行事。”
“你!”嬴政只觉得胸口一热,一口血喷了出来。
“陛下,这毒发的滋味好受吗?”赵高瞧着他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嬴政只觉得胸口跟火烧似
地痛,一拨下去又是一拨。“原来是你!”他咬着牙,瞪着赵高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你何时给朕下的毒?”
“陛下宫里的香炉……”
“那香料朕令人查过绝对无毒!”
“香料是没有毒,但是加上陛下每日一碗的药汤就成了剧毒,久而久之……无药可解……”
“你!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做?”
赵高挺了挺胸膛,神色傲然的道,“家父长安君成蛟。臣的母亲曾是长安君府中的侍婢,甚得长安君宠幸。其后长安君被吕不韦陷害而死,臣的母亲也被莫入隐宫。臣幼时母亲就常常教导臣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终有一日要夺回属于家父的一切……”
嬴政听完他一番话,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想不到当年吕不韦费尽心机咱斩草除根……还是有落网之鱼……”
他感慨完,话锋一转,“这么说胡姬、丽姬之死也是你所为?”
“这要怪就怪扶苏公子!”赵高答道。
“哦?”嬴政挑眉道。
赵高继续道,“他太敏锐,臣行事时被他发现蛛丝马迹,臣怕他会顺藤摸瓜坏了臣的安排,只好杀人灭口……”
嬴政听完他的话一时无语,心里却百转千回不是滋味。他一直以为胡姬、丽姬之死以及自己中毒皆是扶苏所为,原来是自己错怪了他。
赵高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笑着说道,“若非陛下一颗心都放在扶苏公子身上,也不会给了臣可趁之机。”
嬴政被他如此一激,猛地咳了起来,血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朕真是后悔没有听扶苏的话杀了你!”
赵高越发得意,“臣还要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一切都再清楚不过。
上林苑,扶苏故意拿箭射赵高,就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自己不明所以还警告他不要妄动,扶苏仍是提醒自己注意赵高……而自己呢……难怪扶苏会夜闯骊山……那孩子一定是生他的气才会如此冲动。中毒后,扶苏扮成卢生给自己治病,再次提醒自己不要用熏香,却被他当做居心叵测不怀好意之人……
扶苏对自己最后的话……父皇小心……是要自己小心赵高吧。
自己竟然还亲手把刀插、入他的心口……
嬴政平生从未后悔,此刻想起扶苏却觉得心如刀绞,悔恨非常。手紧紧握成拳,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赵高,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究竟意欲何为?”
赵高突然拿出一份空白的竹简摆在嬴政面前,一字一句的道,“还请陛下下诏立十八皇子胡亥为太子!”
嬴政突然笑了起来,“朕有一十八子,论能力、论资历怎么也轮不到胡亥,便是朕写了这诏书,你又如何令满朝文武百官信服?”
“胡亥公子品性纯良,聪明睿智,假日时日必能有所大成……至于如何令满朝文武信服,臣自有办法,只是陛下恐怕看不到那日了……”
“好!好!朕可以给你写,只是赵高,便是朕亲笔所书若无玺印又有何用?”
”陛下,你莫要诳臣,传国玉玺如此贵重之物陛下会不放在身边?
嬴政捂着胸口,勾起唇角道,“你也知道朕一向行事小心,玉玺自然放到最安全的地方。你偷天换日将朕换到这辆车上,玉玺却留在原来的车上,你若要还须得回去寻才是。
“你!”赵高瞪着他,双眼快冒出火来。
交锋这么久,终于让他吃了次憋。嬴政居然大笑起来,只是这一笑又引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血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他伸手捂住嘴,对赵高道,“中车府令还不速速去拿回玉玺,不然等朕归天,这诏令可就没了……”
赵高被他这么一说,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怒气沉沉的转身对四周的侍卫道,“好好给我守着!”下完令,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嬴政的目光闪了闪,手伸进袖中,摸到藏在袖中的短剑。
赵高走到半途,终于想到不对劲,又调转马头匆匆赶回去。
夜色下,孤零零的车驾边倒着是十几具侍卫的尸体。
他翻身下马,缓缓走到车前,迟疑了一会,陡然伸出手一把推开车门。
哪里有人?空荡荡的车厢内只有一石鲍鱼摆在那里仿佛在无声的嘲笑他。
☆、一石鲍鱼
这条去上清山的山道吕雉已走过无数回;此刻她牵着她的小黑驴在山道上悠闲的走着,时不时回过头偷偷瞄一眼驴身上坐着的人。
那人身着华丽的黑衫,虽然衣襟上有些凌乱不堪,但仍不能减少这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威仪,即便是骑着黑驴他也是挺直着身板仿佛是骑在一匹骏马之上,丝毫不影响他卓绝的风姿。
吕雉咋咋舌;对他道,“我叫吕雉;你可以叫我阿雉。”
骑在驴身上的人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被忽视了……吕雉松开牵着毛驴的手,走过去拉着那人的袖子道;“喂!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好不好?我不能老这么喂啊喂的叫你吧?”
驴身上的人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前方的眼睛转到吕雉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上。可惜吕雉毫无所觉,居然还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驴身上的人紧绷的脸终于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依旧没有出声。
吕雉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松开抓住他的手,发出一声尖叫,“啊!我的干鲍鱼没了!师父肯定会怨念死我。”叫完后,她的目光在驴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那人身上,“既然你是我用一石干鲍鱼换回来的……我就把你交给师父吧!还有……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你是谁吗?那我叫你小鱼好不好?”
驴身上的人脸瞬间黑了下来。
吕雉毫无察觉,还兴奋的叫了两声,“小鱼!小鱼!”
驴身上的人索性偏过头,继续无视她。
吕雉见他依旧没有回应,遂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叫小鱼?那我叫你小虞可好?师父常常说,安不忘虞,经世之所同……”
那人听了她的话,身子猛然震了一下,终于开了口,却是重复着吕雉的话,“安不忘虞……好个安不忘虞……”
“咦?你喜欢我叫你小虞?吕雉惊喜的道,却见那人身子晃了晃往一边歪去,从驴身上跌落跌在地上。
吕雉急忙走过去将他扶起,却发现他脸色发黑,嘴唇乌紫,嘴角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这是中毒很深的征兆。
吕雉连忙掏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那人口中。
那人似乎感受到口中的清凉,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吕雉手中的药瓶时脸色又变了变,似乎想要开口,然而很快他的身子就不停的抖动起来。
“小虞你怎么了?”吕雉焦急地问道,“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拉着那人的衣襟晃了晃,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给常人服用冰菱花所制的药丸须得内力相
助,她抬手翻掌运起功,将手掌贴在那人胸口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那人的体内。
注入的精纯内力让那人渐渐平静下来。吕雉见他面色稍有缓和,但仍然昏迷不醒,心知不好不敢再做耽搁,遂将那人扶了起来放到驴身上,半点不敢拖延的赶着小黑驴就往上清山上而去。
山顶上的木屋里,师父正在替扶苏包扎伤口。那后背的一刀扎得太深,虽然伤口缝合又用了上好的药,然而过了这么些天,那深褐色的狰狞伤疤依然清晰可见。
“这次若非师父夜观星象,发现你的本命星泛红,乃血光之兆……若是晚到一步,你便……”
扶苏笑了笑,“扶苏谢师父救命之恩。”
师父叹了一口气,问道,“怎会弄得如此惨烈?”
扶苏的神色不由一黯,却是不愿再多透露只言片语。
师父见此已心如明镜再追问也无意义,遂转移了话题,“真是奇怪了!你师姐和为师一道去渤海,为师让她去海边捞点鲍鱼做成鲍鱼干带回上清山,不知为何过了如此之久还不见人影?“
扶苏听到吕雉的名字时脸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这才说起吕雉吕雉便到了。
“师父!师父!” 吕雉连连疾呼,声音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师父与扶苏二人对望了一眼,皆是一脸惊奇。扶苏跟着师父出了木屋,却见木屋前的空地上不知何时躺着个黑衫人。
吕雉蹲在黑衣人身旁,眼里全是担忧。等见到师父出了木屋,她连忙跳过去拉着他的手扯到黑衫人的跟前,“师父!你救救他吧。”
师父皱了皱眉,道,“阿雉,你怎可随便带外人回上清山。”等他一眼看清地上那人的脸不由愣在那里。
扶苏早已抢先一步冲了过去将那人搂进怀中。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嬴政,他的父皇即便是中了迷药无法动弹、即便是被自己压在身下,那人的眼睛里也从来没有软弱与屈服。
他伸出手,颤巍巍的手指在嬴政的迎香穴探了探,呼出的气已经相当微弱。
“师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