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在上,始皇在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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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凑到他耳边道,“这边是相公馆,都是男人做男人营生的……”
扶苏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笑道,“那本公子更要进去见识见识。”说完也不顾身后随从的阻拦随手敲了一家门。
门开了,一个脑袋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扶苏一遍,又扫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随从,方才眉开眼笑的道,“这位客人里面请……”
扶苏被领进了一座小阁内,他四处观望了一番,这里虽然不若对面的花楼那般花俏张扬,倒也有几分雅致。只是当看到老板领着一群涂脂抹粉的少年齐刷刷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突然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那刺鼻的香味只弄得他鼻子痒痒喷嚏不断。实在难以忍受之下,他只好开口对老板道,“还有其他人吗?”
那老板道,“客人有何要求?”
扶苏想了下,道,“不要年纪小的,不要涂脂抹粉的,不要说话太吵的……”
这一连串的不要让那老板的脸由红到白一路到黑,“客人你还真挑啊!只是不知道你付不付得起这个价钱。”
扶苏身后的随从怒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扶苏一抬手阻断了随从的话,从袖子中掏出一袋钱放到案上。那老板迅速伸手将那袋子打开一看,脸上立刻堆满笑容道,“瞧我这张嘴,我这就去替贵客安排。”说完转身就出了小阁。
过了片刻,一名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朝他躬身行礼,“卿云见过客人。”而后缓缓走到扶苏身边坐下。
扶苏打量了青年一番,容貌不算出众,但胜在气质高雅清淡,原本的违和感也就去了大半。他不动声色盯着卿云瞧,看他如何动作。
卿云执起案上的酒壶,拿过两只酒盏斟上酒,又端起其中一只酒盏道,“客人初来乍到,这杯酒算卿云为您接风,先干为敬。”说完将那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将空杯斟满。
扶苏看着他喝了酒原
本白皙的面容泛起红晕,不由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卿云,你说这男子与男子之间……该如何行事?”
☆、北驱匈奴(一)
一夜未眠,翌日一大早随从便匆匆前来敲门直呼大事不好。
扶苏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何事如此紧张?”
随从回禀道,“城墙榻了……”
扶苏一个激灵立刻从朦胧中惊醒过来。等他带着亲卫赶到长城边的工地上,才发现蒙恬正带着军士在前边视察。原来昨夜雷电交加竟将长城给劈裂开来,塌陷的城墙竟长达一里之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无人员伤亡。
蒙恬的脸色不好,他负责督造长城,如今出了这种事故,朝堂上若是有人大作文章他的日子就难过了。他跟随嬴政多年,因了不善争斗,只懂得带兵打仗又有一片赤诚之心,方能得嬴政的信任成为驻守北方的一员大将,然而也正因为他圣宠太过朝堂上对他心存嫉妒的也大有人在。
扶苏与蒙恬二人各怀心事,突然一名士卒来报,在城墙边上发现一名哭哭啼啼的青年妇人。两人对望一眼都大感意外,等人被带了过来,扶苏打量了一眼那名女子,头发凌乱,衣衫上还沾了泥土,明明狼狈不堪的样子却遮挡不住她清秀的容颜。
跟在他身后的亲卫队长小范突然冲上前来,激动地喊了一声,“孟姜?”
那原本哭哭啼啼的女子闻声立刻抬起头来,脸上亦是激动起来,“相公!是你吗?”
小范已将那女子搂入怀中,吼道,“孟姜!果然是你!”
那女子也埋首在他胸口,低低的唤着,“相公!相公!”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了片刻,直到扶苏咳咳两声才打算了这缠绵的气氛。
小范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对孟姜介绍道,“这是我大秦的长公子扶苏,这位是蒙恬将军。”
孟姜一一行礼。
扶苏走上前,在小范耳边道,“先把你媳妇儿安顿好,等会乖乖过来给我交待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小范得令,带着孟姜先回了肤施城中。
到了傍晚,扶苏才从长城的工地边回府,小范夫妻已在府中恭候多时。
扶苏令人备了酒菜招呼他夫妻二人,等斟满酒,喝上一小口,他就让小范开始说了起来。原来小范与这位孟姜姑娘青梅竹马,两人成亲不过三日,小范便出发往北地成了修筑长城的民夫。孟姜在家苦等三年,毫无丈夫音信,想到北地苦寒,不知丈夫如今怎样,思念之下便千里迢迢赶
来上郡,谁知昨日去长城边上打听,却被告知民夫中并无此人。孟姜大失所望之下,有人又说,修长城的民夫数以万计不知多少人埋骨城墙之下。孟姜闻言大受打击,以为小范已死,不由失声痛哭,今日又来寻找却被抓了起来,好在总算夫妻团聚,也算皆大欢喜。
小范说完,夫妻二人竟一道跪在扶苏面前,叩首谢恩,直说当日若非公子挑选他当亲卫,自己也许真的就成了那城墙下的一抹冤魂。
扶苏让他二人起身,又一脸戏谑的对孟姜道,“孟夫人,你把长城都哭倒了。”
而与此同时,上郡一带长城坍塌之事已被八百里急报送到咸阳城呈到嬴政面前。当日上朝时,百官闻知此事顿死炸开了锅,一边倒的表示这是蒙恬之过,因将其治罪。
嬴政多方考虑,仍是下了道诏书将蒙恬从上郡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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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儿,母后求求你放过那两个孩儿吧……”
“母后身为秦国的太后却做出如此丑事,还有何颜面替那两个孽种求情?”
“政儿……你如此狠心……将身边之人都杀光……母后也不在了……你真可怜……再也不会有人爱你……”
“寡人,寡人……朕本就是孤家寡人,就算只剩下朕一人又如何?朕是秦王,以后还会是这天下之主……”
“……”
“父皇,您真可怜……坐拥天下又如何?民间百姓不过因了权势而畏惧你,朝中百官亦是利益所趋而屈从于你,没有人是真心爱戴你……”
嬴政陡然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似乎从扶苏离开咸阳去了上郡之后,这样的噩梦几乎夜夜缠着他,折磨得他苦不堪言。或许这仅不是一场梦而已,也是他刻意去遗忘的过去。
侍从见他醒来,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跪在榻前恭敬的将药碗呈给他。嬴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接着宫女们拿着朝服鱼贯而入,是的,又该到上朝的时辰。
侍从见他面色不佳,出言劝道,“陛下若是身子不适不如……”
话未说完就被嬴政挥手打断,“朕无碍。”
说话间宫女们已替他换好了朝服,带上通天冠。嬴政出了寝殿上了銮驾往朝宫而去。
似乎谁都不曾留意寝殿内一角的熏炉上烟雾缭绕,正散发着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朝议的主题依然是如何处置蒙恬,不少大臣都上言说长城之所以会塌陷,正是因为蒙恬玩忽职守,应该重罚处之。嬴政面上虽不置可否,其实心中对这些臣子所奏之言嗤之以鼻。蒙恬在北边驻守多年,对匈奴的战法十分熟悉,若是处置了他,谁给他守北边驱逐匈奴。
等散了朝会,殿中的龙案上已堆满了竹简,他随意翻了翻,不过都是些老生常谈让他尽快责罚蒙恬安抚人心。
他手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疼得愈发厉害。
侍从见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的挑出两份竹简,“这两份是关于长公子的……”
“念。”嬴政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长公子扶苏遣散府中侍妾,独宠一男……娈……还有一份是扶苏公子亲自上书……”
“不必念了!”嬴政突然站起身拂袖而出。
嬴政的脸色冰冷的吓人,出了宫门一路走过,沿途的宫人侍卫都跪下恭敬的向他行礼,那颤颤巍巍的模样落入他眼里只觉得越加心烦。听说后宫里最近又新进了不少美人,也许那些单纯可人的女孩子能让他的烦躁烟消云散。
“月儿弯弯分外明,孟姜女丈夫筑长城,哪怕万里迢迢路,送御寒衣是浓情……”
等他顺着歌声走过去,才发现长廊的尽头一名宫女正在唱着歌,他不动神色的站在一旁细细听那名宫女所唱的歌词,直到最后歌声停下。
那宫女见到嬴政脸色不若其他宫人那样害怕,难得不卑不亢的躬身向他行礼,“参见陛下。”
嬴政挥挥手让她起身,开口问道,“你唱的是什么?”
那宫女答道,“这是北边流传的歌,说的是一名妇人千里寻夫的故事……那名女子在长城下哭了三天三夜,老天终于感动,长城塌陷,她也终于见到自己的丈夫……”
嬴政听完宫女所说的故事,难得展露笑颜道,“这么说长城之所以会塌陷是被这孟姜女哭倒的?”
那宫女抬起头,盈盈目光中透着诚恳道,“回禀陛下,奴婢刚入宫不久,不敢期满陛下……其实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早已传遍民间……“
嬴政脸上笑容更胜,感叹道,“好个孟姜女!还有谁敢说朕的大将军蒙恬是有罪!”又转身对身后的侍从道,“扶苏的上书在哪?”
侍从不由讶然,刚才嬴政听了扶苏的
消息还一脸不喜,如今竟和颜悦色起来还主动要看长公子的上书。好在他受扶苏所托那奏书一直随身带着,如今正好用上,连忙从袖子中掏出来呈到嬴政面前。
嬴政的目光扫过他面上,最后落在那份竹简上,淡淡的哼了一句,“扶苏的手伸得倒是长。你念给朕听听,看这不孝子又来给朕添什么赌来着?”
侍从抬手抹了把额上冒出的冷汗,这才展开竹简念起来,“儿臣在上郡三年,除肤施外,榆林等各县经常被匈奴人侵扰,烧杀抢掠,……儿臣也曾多次去修筑长城的工地……皆有数人因为过度劳作而亡,三年来埋骨城墙之下的人数以万计,故儿臣以为城墙只能防得住人,却防不住人心,若我大秦一直能国富兵强,胡虏自不敢侵我国土半寸……”侍从一边念着一边偷偷观望嬴政的脸色,见他并无怒意,反而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又接着念下去,“……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之。儿臣请战匈奴,愿为父皇驱逐匈奴七百里,直叫胡虏不敢南下而牧马,将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嬴政听完后突然仰天大笑,“好个叫胡虏不敢南下而牧马,将士不敢弯弓而报怨!”脸上多日来的烦躁竟一扫而空,又变成那个豪情万丈的始皇帝。
侍从见状知道扶苏这一把赌赢了,偷偷在心里说,扶苏公子,你可吓死老臣了。
☆、北驱匈奴(二)
秦始皇三十三年,嬴政决定再次北巡,这次出巡的队伍从咸阳一路东行至碣石刻石记功,又经右北平、上谷、雁门、云中等郡,到达最后一站上郡。
上郡治肤施,下辖榆林,高奴,阳周等县,郡守程宪一大早便带着大小官员前往肤施城外迎接圣驾,此刻正一脸紧张的盯着远方,直到飘扬的黑色旌旗出现在视线中才舒了口气,终于来了。
侍从替嬴政掀开车帘,他的目光扫过跪得满满一地的官员却未见那人踪影,心底泛起一丝失望,但面上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句,“长公子何在?”
郡守抬起头,拱手作答,“昨日接到急报,匈奴突袭我榆林一带,长公子连夜带着人马前去抵御匈奴。”
嬴政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只下令进城,车驾一路直奔扶苏的公子府。
扶苏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