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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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大片尖锐刚猛风力,在一阵呼啸声里扑体而来,恍惚间看见海无颜一只肥大的衣袖迎面扫来,对方像似施展的“铁袖功”,然而却较“铁袖功”要灵活得多。在猝然拂起的衣袖影里,一连拍出了三片掌影,一中二偏,一奔前胸,两挂双肩。
朱翠这才知道厉害,一惊之下,反身倒弹,施展出全身之力,娇躯一挺一弹,再次拔起了六七丈高下,随着她开合的双腕,活似一只凌霄巨鹰,陡然间循着一棵插向当空的巨松上落了下来。
松梢上起了一阵子剧烈的摇颤,然而落身其上的朱翠,就像是双脚粘在了树梢上一般地结实牢靠,一任它上下左右乱动乱颤,却休能使她移动分毫。
海无颜脱口赞了声:“好身手!”
三字出口,身子箭矢也似地直射而起。
朱翠身子向下一沉,松枝跟着压下来,可是尽管如此,挟附在海无颜身上的巨大力量,却似乌云盖顶般地直循着她当头猛力压了下来。
“咔嚓!”一声巨响,松树齐腰被折断。
两条人影奔向松下坠落。
朱翠一身轻叱,身子已快速盘过来,陡地斜身切进,用“琵琶手”掌背向外,一掌直向海无颜前胸挥过来。她性急之下,惟恐落败,这一掌确是称得上劲猛力足,然而却万万想不到,对方海无颜眼前所展示的身手,正是为了对付不乐岛的不传手法“醉金乌”所特构的奇招异式,其微妙之处也同于“醉金乌”之“异曲同工”,正所谓“实中有虚,虚中有实”。
朱翠一招挥出,待到功力撤出后,才忽然警觉到情形有异,果然招式走空。这一瞬,她再想抽身,哪里还来得及,猛可里随着海无颜的一片袖影,随着那股子袭进的强大力道,朱翠整个身子陡地反弹了出去,“扑通!”坠落地上。
朱翠一个旋身再次纵起,一声娇叱,飞快地扑过来,面前的海无颜好端端就站在面前,朱翠进身挥掌,一正一反,直射对方两肋。
然而妙在对方那种掩饰的身式,显然又是假的。
朱翠双手挥出到一定的距离,霍然觉出不对时,却已再次地发觉上了当。和前一次一样,依然是慢了一步。
乍然间,海无颜的双手已结实地叼祝糊的双腕。
朱翠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奇大的劲力由对方双手传出来,随着这股劲力,她身子不由自主又摔了出去。“碰!”一声,撞在了一棵树上,树身一阵大颤,落下了大片松针。
朱翠脸色一阵子发白,只觉得全身发痠,差一点连眼泪也落了出来。偏偏面前的海无颜,并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表情,只是站在原处,微微含笑地看着她。
海无颜的这番表情,情不自禁再一次地激发了她的好胜决心。
像是箭矢般地,朱翠第三次纵身过来,两只手施出“太阴分骨”手法,直向对方的两肩上切下。然而,明明看见的人影,临到头来却又像是走空了,朱翠一连上了两次当,这一次不甘再次上当,急切间抽招换式,临危一瞬间,把身子拧了过来。
海无颜的身子像是一阵风般地袭过来了。
四只手掌,偏偏又触在了一块。像前次一样,猝然间扬起了一大股弹力。
朱翠这一次虽是极力抗衡,兀自犹不住一连后退了四五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说不出的一腔急怒,迫使她想跃身站起,哪里知道才站起一半,肩头一阵发软,却已被海无颜双掌搭上。
朱翠才站起一半,身子晃了晃,由不住“扑通”一声又坐了下来。说不出的一阵子急羞忿窘,一时热泪盈眶,挣了一下,却没有把对方的双手挣脱,反倒是对方那双感觉上绵软的双手,却似有千钧的力道迫使她再也休想异动。
“你,放手!”嘴里叫着,反手一撩甩,撩着了对方的肥大衣袖,用劲地一扯,“嘶拉”一声,扯下了一大片来。自此她娇嗔迸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忽然揽住了面前的人下躯,失声痛位了起来。
海无颜直立在她面前的身子一动也不动,显然落按在她肩上的一双手掌,此刻已失去了力道。
朱翠紧紧地抱着他,却是哭成了泪人儿似的。多少怨恨、无奈、伤心一股脑地发泄在面前这个人身上,紧紫地抱着他的身子,那张淌满眼泪的脸就贴在他腿上。
“你厉害……你凶,我打不过你总好了吧?”仿佛自她懂事以来,还不曾这么伤心过,也不曾这么失态过,设非是在她私心倾慕的人跟前,她也万万不会有这番真情流露……
面对着朱翠的一番真情流露,海无颜蜘蹰了。他那双沉郁的眼睛,缓缓垂下来落在了朱翠身上,眼神里,流露着一番激动,以他的强大,自有一番超乎常人的心理与克制功力,然而,这并不能说他是“无情”。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抬起,落在了朱翠头上,缓缓地溜过了她乌油油的秀发,最后停在她的肩上。“记住,”他富有男性磁力的声音道:“你是一个公主,万人敬仰的‘无忧公主’,是不该随便落泪的!”
“我……我就是要哭……我不希罕这个公主。”忽然她仰起了脸孔,紧紧地握住了海无颜的手,无限依恋爱慕地把他的手贴在脸上,那只白手立刻为她的泪水染湿了、
海无颜苦笑着摇摇头,示意她的幼稚,却又有几分怜惜,他像是忽然有所憧憬,苍白却英俊的脸,变得麻木了,泛有星光的那双郎目,也黯淡了。
“海……”朱翠仰着脸看着他,泪珠儿淌个不休:“答应我,别离开我……
海无颜另一只手缓缓地再次抚溜过她的秀发。
“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真的?”朱翠终于绽开了笑靥:“你也这么认为?”
海无颜微笑道:“我的眼睛和别人一样能够辨别美丑,何况你是……”下面的话,被他吞在肚子里。
朱翠忸怩着晃了一下身子:“干吗只说一半话,叫人家心里瞎猜疑!”
海无颜淡笑道:“我要说的是,你是一个当世罕见的美人儿,很少男人能够不为之动心的。”
“哼!”一抹笑靥掩饰着她斜过的眼波儿,那张脸立刻烧红了。含着无限娇羞,她偷偷地打量着他。
“你骗人!”说了这句话,她再也没有勇气接触对方的那双眼睛,粉脸飞红地垂下了。
海无颜想说什么,嘴皮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然而无论如何,面前的朱翠,确实已使他动心了。
对他来说,感情曾经痛苦地折磨过他,他也曾经一度坠入过爱河,只是自从不乐岛败北归来,负伤之后,他却像似变了一个人,感情非但不能再使他快乐,却反倒是他逃避的对象。因此这多年以来,江湖上才会对他编织了许多传说。事实又如何呢,这是一个隐秘,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又难以启齿的隐秘,为了这个隐秘,他不得不远离昔日的恋人,甘受着对方以“负心”、“无情”见责,“沧海无情”这四个字贬语,也正是由此而起。
多年来,他于极度沮丧之下,那颗心确已“古井无波”,然而毕竟他并非真的是个“无情”的人,正因为他的“有情”,所以才会在感情“更上层楼”之时,不得不有所顾忌,而显示出他的“无情”。自此以后他就不曾再涉及任何儿女之私了。
直到此刻,这一刹那,通过那双深邃但沉郁的眸子,他友爱地打量着眼前的朱翠,似乎霍然使他警觉到自己那颗古井无波的心,竟然会有些波动了。心里,一阵子发慌,下意识地他往后退了一步,一向沉着的表情,亦不禁现出了一些异样。
朱翠警觉地看着他,正所谓“心有灵犀”,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海无颜微微摇了一下头,转身走到一边树下坐下来;
朱翠跟过去:“你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又发作了?”
海无颜摇摇头,像是触动了他无限伤怀:“翠姑娘,哦,我这么称呼你好不好?”
“当然好。”朱翠脸上流露出无比的喜悦:“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我讨厌公主这个称呼。”
“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来!”他拍了一下身边的树干道:“坐下来歇歇吧。”
朱翠点点头,半羞半喜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猜我今年有多大了?”海无颜眼神隐隐透出一种伤怀。
“噢,让我来猜猜看。”一面说,她偏过头来,着实地好好打量了他几眼:“你看上去苍白、憔悴,但是年岁并不大,我想,只不过二十几岁吧?”
海无颜摇摇头,冷冷地道:“你真的这么认为么?不错,我因为身上一直背着这个致命的内伤,这几年来确是憔悴多了,事实上我也并不太年轻了,我已经三十八岁,转眼就四十了!”
朱翠怔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他一下,半笑地摇摇头:“我不信。”
“我又何必骗你呢,你今年多少岁了?”
朱翠一笑,两只手往胸前一抱:“也让你猜猜看!”
海无颜道:“我猜你十八岁了吧!”
“哼,把人家想得这么小!”朱翠眼睛白着他:“我今年已经二十二了#恒算看吧,我是属小龙的,咦,你是属什么的?千万别属猪,脏死了!”
海无颜情不自禁地被她的稚气逗笑了:“真不巧,我倒真是属猪的,被你猜中了!”
朱翠“唉呀”一声尖叫,笑得前仰后跌,笑了好一阵子她才收敛住,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柔情万缕地在海无颜身上转着:“信不信,我已经有很久没这么笑过了,尤其是我妈和弟弟……”一刹那,她却又触及了淡淡的伤感,默默地垂下头来。
海无颜道:“有关你母亲与弟弟的事,我想你无须为他们担心,以我判断,他们若能在不乐岛安身,确是比任何地方都来得恰当,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却也是急不来的,你理应往宽处着想,不要再愁着了!”
朱翠默默地点着头,一双含着泪的眸子,缓缓地视向面前人,心里一时也想不透,何以面前这个人,对自己竟能产生如此大的安抚作用,原本不宁焦躁的心,常常在他三言两语之后,即能得到镇定,敢情是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已种下了他的影子,莫非对他已是“情有所钟”了。一霎的警觉,使得朱翠芳心大大摇动了一下,一双瞳子再次向面前海无颜注视过去。
憔悴、冷漠、苍白,尽管是这层层障碍,却难以掩饰他本来的英俊气质,深邃的目神,早已不只一次显明了他的内在菁华。这种气质,正是朱翠所心仪的,只是在过去的岁月里,她却不曾遇着一个,她的高傲越加地使她孤立,而博得了“西山翠冷”这个亦雅亦谑的称呼。
“海……兄!”朱翠终于鼓足了勇气:“我能了解你多一点么?”
海无颜黯然地笑了一下:“是关于江湖上那些无聊的传说?”
“难道那些传说都是假的?”
“不,”海无颜有些气馁地道:“有很多都是真的!”
朱翠点点头,凝视着他:“我只想知道号称‘燕子飞’的潘幼迪,我对她实在心仪已久了……”
“潘幼……迪……”三个字由海无颜嘴里吐出来,就像是有人在平静已久的水池里,抛下了一颗石子,自此泛起了层层涟漪,海无颜原本深邃的眼睛,更像是着染了一片雾霾,越加地深不可测了。
朱翠一笑道,“告诉我一点关于她的消息好不好?”
海无颜摇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朱翠道:“这是说她失踪了?”
海无颜道:“一个人岂能在天底下失踪、当然她还活着,因为,她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