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梦(生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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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早饭,陪他读那书本,看着他慢慢试着动腿。梁禄如今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拿着灵心丹就吃,韩臻问起,便答“治怪病的药”。
“怪病可医,怎么还算怪病。”韩臻说。
梁禄摇头,他昨夜被逼着对韩臻说一不二,如今早上起来,师弟又是一副任他差遣的样子,反而让他别扭,只得答:“治标不治本。”
“怎还有如此怪病,医书云一精十血,至珍至重,又不是毒物,师兄这不可泄入的体质当真奇怪,是要治一治。”韩臻一本正经地对梁禄说,他面无表情,梁禄倒有些脸红。
“本是男儿,不可泄就不可泄,治什么治。”他扭过头说。
韩臻摇头:“自古就有一病引多病,师兄体质过分虚弱,想必也与此有关,有病还是及时诊治得好。”
梁禄心里无奈:我也不想生孩子。他也正直道:“师弟说的是,待我有闲,定去寻个医生来看。”
韩臻思了片刻:“药门六馆明日关门清
扫,我可替师兄请许大夫过来。”
梁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明日很忙。此事以后再提。”
韩臻皱眉:“拖得越久,病症越深入……”
梁禄双手把他从身边推开:“师兄要读书,师弟出去练功。”
韩臻被他推到床旁边,他盯着梁禄烦恼的脸色,想自己或许戳到了师兄什么命门。
当日下午,韩臻遍寻药门书房未果,他百思不得其解,到了剑门大堂,他站在方竹面前,问师父天下是否有体内不得泄精之怪症。
方竹站在大堂深处,烛光莹莹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似笑似哭,“小臻……何出此问?”
梁禄看着书,他多少适应了师父的画风,阅读也渐渐变得顺利。腿脚快速利落起来,才能摆脱这个奇怪的师弟,梁禄回想起刚才和师弟在房内的谈话,心中又想起些苦涩的事情。
怪病若想治本,不是没有法子。师父曾为他求得一张换骨血的怪方,上书六种奇物,个个都是天上有地上物的珍宝,有的甚至江湖上连听也没听过。
骨血若换了,整个人也就换了,没有孩子,没有怀胎,梁禄将会是一个和普通人一样正正常常的男人。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当年下山时,梁禄年纪尚小,对很多事怀有幻想,他揣着这张怪方,希望在江湖中能寻到一二。
可惜没有一个朋友支持他,也没有一个情人愿意与他相伴,他们一边对着梁禄怀胎的身体皱起眉头,一边嗤笑这张奇怪而异想天开的方子。
渐渐的,梁禄也就不抱幻想。命该如此,要得到这方子里的东西,个个都难如逆天,得到又如何,不得到又如何,费尽心机得到了,谁又能笃定这方子是真的。
无法治本,如何治本,梁禄心烦,索性继续读书,读到一半,韩臻推门进来,说师父找二师兄有事。
梁禄皱眉,他腿脚不便,师父早不找晚不找,为何这时候找。他从地上慢悠悠站起来,韩臻扶着他慢慢去了剑门,到了大堂,韩臻守在门口,让师兄扶着墙走进去。
梁禄踏进大堂的瞬间,方竹从高堂上拍案而起:“孽徒,又给为师□门庭!”
“啊?”梁禄扶着门口的石狮头站着,一愣,他眨眨眼,“师父你说……说什么?”
方竹喝着茶,低头看着水面飘着的一片茶叶,“死性不改……”
“不是,师父,我……”
“你大师兄虽能干,但为人愚笨贪婪,你……就不提了……小臻是我药王谷最后的希望。梁禄,为师饶你一次,你不但不改,反而错上加错!”
“师父,徒儿没有对师弟做过什么出格之事,你不要听他们胡说……”
“听谁胡说?你认为小臻会欺骗为师?”
梁禄正脸色苍白地辩解,听方竹这句话,他
脸色一暗,“谁……谁?”
方竹严词厉色:“小臻今日来问为师,男人缘何有体内不得泄精之怪症。”
他说完,梁禄脸色又变了,他哆嗦着嘴唇,心里直骂自己多嘴多舌,顺带着对师弟也恨了几分,“师父,他只是一问……”
“谁人无事,会问出这种问题?”方竹瞪着梁禄说。
梁禄百口莫辩,正是焦急时,身后竹帘被人轻挥开。
“师父,是韩臻的错,与师兄无关。”
梁禄回头,就看见韩臻扑通一声跪在自己脚底。
方竹气得把茶杯在桌子上一放:“胡闹!”
韩臻抬头:“韩臻鲁莽,实是关心二师兄病情,在药门不得解,才来询问师父……”
方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对着韩臻一向发不出脾气,这是他的爱徒,就和当初对梁禄一样的爱。梁禄边看着师父在座位上憋气,一边低头瞅着跪在自己身边的韩臻,他垂着眼睛思量片刻,还是闭上嘴不说话。
待方竹把他们都赶出来,韩臻扶着他慢慢从剑门大堂的楼梯上往下走。
梁禄玩笑似地想,师弟这么在意他的病情,不会是想与他在床榻间玩个彻底。可他看着韩臻认真的表情,这念想在脑中一转,顿时就消散了,反倒有几分感激。梁禄有些不知所措地冲他笑,“师兄只随口一谈,师弟如此关切,真是让人心暖。”
韩臻听他说话,手无端抖了一下,又抬头看他:“可惜师弟愚蠢,至今也未寻得答案。”
梁禄摇摇头:“有些答案,师兄寻了一辈子也未寻得,若是每个都非要寻得,活得岂不太累。”
韩臻不言语,带师兄一路回了竹舍,关了门,他在门后紧抱住对方,“能寻得一个便是一个,韩臻……不忍师兄痛苦。”
不忍他痛苦,便日夜激发热气与他相伴,从入谷到今天,差不多已坚持了三月有余。
这骄傲的小师弟,怎么忽然说话这么动听起来。梁禄无端有点感动,或许正是因为师弟年纪尚小,才得以跟他说出这番话。就在他沉默间,韩臻又扶着他的头吻他,梁禄闭着眼睛,虽然没有迎合,但也没躲。
13
13、旧疾 。。。
似乎从那日起,梁禄就没再见师父对自己如何笑过。
他心里多少清楚这原因,可要去向师父解释,又未免太自找难堪。本就不是他的错,师弟对他好,可那些厌他恶他的人当年与他相爱时,对他也是很好的。梁禄晓得自己现在如何低贱,所以他不去猜师弟的心思,免得猜错,又给自己落下一个更落魄的笑柄。
而韩臻,初始几日是始终陪在师兄身边的,只是师父时不时唤他,他一开始会拒绝,后来推拒不得,干脆去见了师父,而且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在师兄身边待了几日,白日里伺候他衣食住行,偶尔帮他揉腿,到了夜里两人同被而眠,经常是由玉龙而始,折腾半夜,梁禄落得一个大汗淋漓的结果,韩臻待他睡了,才轻轻下床,自行消解口。
梁禄在床上躺了十多日,腿是终于能下地了。韩臻站在床对面,拉着他的手慢慢后退,梁禄便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跟上去,那尖刀的毒是由腐肉蚀血的降虫草制成,梁禄腿上的皮肉,就和重新生了一遍没什么区别。
“还疼不疼?”韩臻边拉着他往门外走,边抬头问。
大半个月的朝夕相处,梁禄对师弟如今是抱着一股熟悉却又微妙的感情,他笑,笑得特别开心,“不疼,是师弟的医术高明。”
韩臻当即愣了,随之也笑,扶着梁禄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不疼就别走了,再多走,怕是又要疼了。”
梁禄摆手:“让师兄多走走才能好得快些。”
他说着,以为韩臻会让开,谁知韩臻一个高个子就堵在跟前不动,梁禄抬头,眨眨眼看着他,“师弟?”
梁禄久待在房间里,如今出了门,阳光一照,整个人都透着股病态却耀人的苍白,落落白衫,丝丝墨发,一点红唇,韩臻低着头望着他,半晌,他似是知羞,闭上眼讪笑一声,身后无人,他忽然抱住面前人的腰,在师兄的惊呼声中把他带回房间里,俯身压在自己那张木床上。
梁禄曾以为,自己这辈子是断然不会再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可他却在这十多天的耳濡目染中接受了韩臻胡闹似地亲热,以至于师弟有一点苗头,他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师兄的腿好了,师弟就不能再整日叨扰师兄了。”韩臻说,带着一丝克制的笑容,“不过师父已同意,我可与师兄继续同住,所以……”
梁禄看着他不吱声,韩臻俯身吻了他一下,“今后仍是这般清苦日子,师弟若有何不周之处,还望师兄海涵。”
梁禄渐渐摇头,“师父怎么能同意?”
韩臻笑:“师父他老人家通情达理,自然同意。”
梁禄还想再问,就被韩臻封了唇。他知道在师弟面前拒绝和挣扎是无用的,梁禄本不是知床上耻的人,只是面对
的人是自己的小师弟,他难免不适应。可这些日夜过去,再不适应也该适应了。从山下回来之后,两人就没再真正行过那等口口之事,往往都是借助玉龙或是师弟的手指,梁禄身体敏感,碰一下就反应极大,而韩臻也是聪明,一两次摸透了师兄最敏感的地带,以后每次都重视着那处,不消多少工夫,师兄就会软软地躺在他身边浑身颤抖着任他为所欲为。
这对于梁禄来说也是种快乐并羞耻的事,或许只有做了师兄,才知道被师弟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感觉会是何等的难以接受,更何况是梁禄如此高傲的一个人。
不过梁禄有一个优点,就是他认命。命该如何,就是如何。他在这落魄时遇见师弟,被玩弄也是一种命。他抗拒不了,索性便不抗拒……
“幸好师弟只是年纪小,其他倒是极成熟,生得一表人才,端得英姿飒爽,外人面前是少年才俊,对自己还算尊敬,在床上,也令人刮目相看……”梁禄心里把师弟评价一番,只是想想,他反而脸红了。
药王谷说是谷,其实只是山中一块小小的低洼平地。方竹在江湖中寂寂无名,慕名而来的弟子多半是冲着当年擎真大师的名头。人不多,小门小派,在这山里倒也和乐。
林中不时有鸟儿在头顶飞过,方竹难得出了一次剑门大堂,他站在后山的一角,手里握着佛珠,低着头喃喃自语,不多时,一只鸟儿从空中忽地飞下,亭亭落在他肩头。那鸟蓝头白身,一尾青羽,口中叼着一管小竹筒。方竹抬眼,伸手把竹筒从鸟嘴里取出,去了盖子抽出里面的纸条,细细展开,他看了一眼,似是早已料到信中的内容,随手正要塞回去。
“梵烛长老这回可是又要拒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笑,方竹脸色一变,待回过头时,已恢复了微笑的表情。
“顾掌门居然亲自前来,方竹好大的面子。”
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一身朴实无华的青衫,手里握了把银白色的剑。男子冲他一揖,方竹便看清了那剑身上坠着的一块莲型莹玉。
“宝剑疏明。”方竹道。
被称为顾掌门的男子一笑:“故人之物。”
“长老不必多疑,良青此行是独自前来,只为得长老一个答案,丝毫没有逼迫长老的意思。”
方竹摇头,冷笑一声,“顾掌门千里迢迢而来,怎么肯空手离开。我方竹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只是年纪大了,关于某地某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