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冷宫的那个打脸狂魔-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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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命有人去刺杀韶冬,他与小壮壮或许会死在混乱中。
所以,就算韶冬没说那些话,他已经在考虑怎么样才能带着小壮壮安然地退出皇宫的。苦于身边有可用之人,却不敢用。
他正静静想着,韶冬忽然动动腿,也不睁眼,含糊地喊了冷,然后咕囔着阿痕二字划拉着身边的兽皮褥子,紧紧抱住还翻身死死压住才没了动静。
祝痕随着韶冬的这一抱又一压,脑仁一抽,疼的他捏起拳头,深深地吐了口气,又吸了一大口夹带着细雪的冷气,才压下再揍一顿韶冬的暴虐。
直到吉利抱着上朝穿的龙袍跑来,喊起韶冬,他才目光平静对视上韶冬的。
韶冬枯坐了一夜,想了也很多,临近天亮才肯闭上眼假寐。心累身也累,就这么睡着。
睁眼竟然能看到祝痕,眼睛亮的惊人,一边速度更衣一边咧嘴对着祝痕傻笑。
只是傻笑,没去问祝痕考虑的怎么样,穿戴齐整后又拼命地搓手,搓了半天才敢去拉祝痕。
祝痕的手很和上次感到的一样冰,韶冬皱起眉,将本吉利递给他的手炉塞到祝痕手里,拢拢他的披风心疼道:“怎么就这样出来了,走,先回屋。”
韶冬见祝痕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拉着回屋,心中狂喜,忍不住搂住祝痕,撅嘴就啄了口。甜的他笼罩在面上的阴郁一扫而光,眉飞色舞地连连对着吉利打眼色,让吉利晚点再来催。
收回目光时,忽地一凝,落在祝痕原先站立的雪地上。那里有一双脚印特别的深,连边缘都化为雪水,又重新凝结,剔透成冰碴。
祝痕究竟站在那里看着他有多久了?
韶冬拉着祝痕的手一紧,灼灼地望入他眼底。见他眼无波澜,也无情绪,又紧了紧彼此的手,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还是你自己进去吧,我去上朝了,等会再来看你们,能留饭吗?”
祝痕不语,慢慢地抽回手,继续往里走。
韶冬站了会,心里慌的不得了,还是硬着头皮快步离去。
他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厚颜到了极点,甚至无耻。但已经到了这种境地,别无他选……当初宁愿背叛祝痕也要当皇帝,一开始以为只是为了仇恨,为了家族,报仇才是目的。
现在仔细想想,或许就是已经沦陷在祝痕给予的用心里。知道总有一天会身份暴露,性别暴露,无法想象只差一步就能登天的祝痕会如何收回感情,他会如何被赶出宫。
自此落入尘埃,再无任何机会靠近已站在巅峰的祝痕……
行为是思想的直接表达,深究下来,原来他从那么早就开始害怕失去祝痕。
但为何偏偏就是这么愚蠢地选择了祝痕最不能接受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情感?
韶冬面无表情地坐上龙椅,听着底下臣子的七嘴八舌,当年睡在雪地里等死的彻骨寒冷再一次席卷全身。
☆、第四十八章
一散朝,顾凛见韶冬又火急火燎地要走人,赶紧长腿一伸,就这么堵在屏风后。
不过就韶冬居高临下的独特眼神,一瞧见,赶紧扯嘴笑,“陛下,好久没叙叙旧了,为臣想你想的紧。”
韶冬无情地收回视线,手指一拨,将顾凛拨到身后。
顾凛赶紧跟上,隔着一步远的距离,从问候韶冬身体开始,一直问候到韶冬特地为小韶臻挑的小雏马。
说的是流利流畅,不带喘口气。
韶冬本来就一夜没睡,祝痕的事早就塞满了他脑子,现在被顾凛这么一闹,表情都要炸裂。
沉着脸不再步行,选择坐御撵。
顾凛又是咧嘴一笑,扶住御撵的抬扛继续狂轰滥炸。
韶冬最后不得不停下御撵,终于开了金口。
“说!”
顾凛昂昂头,得意写满脸。“陛下,有空了?”
韶冬眼带鄙夷,似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没空,你可以滚了。”
顾凛顿时垮下脸,撸高手臂将一片青紫的伤处戳到韶冬面前哭诉道:“陛下,您怎可以如此不体恤对您忠心耿耿,功劳比天大的本将……”
韶冬立刻打断,“是少将军,孤还没封你为将军。”说着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顾凛这小子的幺蛾子多了去了,就那么丁点大的心眼,竟然睚眦必报地害他背着顾凛套的黑锅被祝痕揍了无数次。要不是祝痕肯揍他也算里理了他,他非得弄死顾凛不可。
在不然也让顾凛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爹还健在,做个靠山足矣,再多要求必然天崩地裂,天昏地暗,天寒地冻,天怒人怨,天愁地惨……
顾凛顿时想起之前阴韶冬阴的太嗨,竟然没有接到任何惩罚。瞬间寒毛倒立,头皮发麻,一蹦三尺远地抱头嚷嚷,“说好不带歧视好好待我的,说好没有负担照顾我一辈子的,说好……”
还没等顾凛说出第三个,韶冬已经脱下上朝特用的厚底靴狠狠地砸了过去。
顾凛被砸的三魂少了七魄,直挺挺地仰躺在地上,双眼翻白,老半天都回不了神。
韶冬居高临下地看了几眼,淡定地穿回靴,毫不犹豫地走人。
吉利左看看右看看,好心地留下一件黑狐披风,将顾凛从头蒙到尾,还用惋惜的语气安慰了会,“顾少将军,劝您一句,能死的千万要出来作死,陛下的心情就靠你了。”
死尸状的顾凛双目狰狞:……我不过是来说说祝倾似乎怀孕了,还差点咬死祝岐,都来堵了三天了,怎么就这么曲折磨难!还让不让人开口了!
还没到冷宫,韶冬就下了御撵,一脸严肃端正地走入冷宫,颇有谁胆敢来阻拦他来蹭饭,他就灭了谁的气势。
好像是他想多了,祝痕的那些人只是偷偷地观望,没有一个靠近。靠的最近的就是御膳房的大总管正腆着圆鼓鼓的肚子,往新搭起来的灶炉那边赶小羊羔。
小羊羔眼睛湿漉漉的,不住嗅着空气细细地咩咩叫着,就是不愿意往前挪一步,急的大总管的胖脸上爬满了汗水。
韶冬木着脸,擦身而过,刚几步又忽地停下,“小羊找母羊天经地义,还是不杀生,做点蒸乳好了。”
御膳房的大总管不机灵也不可能爬到这个位置,只稍微楞了下,就想到小主子还小,主子肚里可能又有了,这位见到羊崽子起了善念。
看着也挺有人情味的,怎么就做的出夺了救命恩人的皇位这种事?
大总管擦了把汗,让人将小羊牵回去,带回鲜乳,他自己则去挑最新鲜鸡蛋。
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自从小主子开始长牙,主子都会亲自来做这道蒸乳哄小主子吃,那他是怎么知道小主子能吃蒸乳还挺喜欢,不杀羊羔也不会有事?
已经走到内殿的韶冬挑眉看着蹲在门槛处的小娇娇,见它耳朵动来动去就是没让开,忍不住伸指一弹。
小娇娇猛地跳起,一边举爪挠耳朵,一边炸起全身的毛,喵嗷喵嗷地冲韶冬发怒。很快一串急跑的声音自里面响起,圆滚滚的黑团子跌了出来。
“喵嗷?”
韶冬瞳孔一缩,赶紧弯腰去捞,没捞着,还是小娇娇接住了小壮壮。
小娇娇看上去已经习惯了小壮壮时常会摔出门槛,一声不吭地摊平在地上,任由小壮壮趴在它身上,出奇的安静,完全没有面对韶冬时的焦躁。
韶冬摸摸鼻子,人不如猞猁他肯定是不会说的,赶紧去抱小壮壮,当什么也没发生。
刚要碰到,肩膀就被按住。
“让他自己起来。”
韶冬若无其事地回头,一脸的严肃,“听你的。”其实他已经紧张的同手同脚了。
祝痕瞥了眼韶冬的手脚,轻轻地嗯了声,才对小壮壮招招手。
摔倒的小壮壮好像对自己摔倒感到很好笑,抱着小娇娇笑个不停,过了老半天才肯起来,一把抱住祝痕的小腿,仰头喊了声爹。
祝痕弯下腰,也没说小壮壮将一身白狐袍子玩的脏兮兮,神色平淡地拉上,一起慢慢往里走。
慢吞吞地与小壮壮一问一答。
“今天欺负谁了吗?”
“没。喜欢。”
“小娇娇呢?”
“没。乖。”
“要不要学字?”
“……”
小壮壮没有回答,大眼忽闪,无辜地看着祝痕,无声地说着他不想学。
祝痕没再问下去,带着小壮壮去洗漱了。将小壮壮洗的白白净净,又换了身舒适的棉袄小衣与小裤,直接抱上案头,画起画来。
几笔勾画,一只黑白色的猞猁跃然纸上,骨架舒展,姿态慵懒,一双兽瞳更是活灵活现。
小壮壮兴奋地扭扭肥屁股,指着纸上的猞猁说,“喵嗷。”
祝痕在一旁添上一行从一到五的字,“学五个就把小壮壮也画进去好不好?“
小壮壮抱着肥手,双眼亮闪闪,故作矜持地点点头。
只是这么普通的一幕,韶冬竟然看的眼角泛光,他眨眨眼,又眨眨眼,取来另一支毛笔,蘸上墨汁也在上边写了两个字,韶臻。
“这个学会了,我们就去吃蒸乳好不好。“
小壮壮本来还好好的,看了眼韶冬写的字后竟然撅起嘴,一脸的不情愿,再多说,直接就含着泪水给你看。
韶冬慌了,赶紧去抱小壮壮,又是让他骑脖子,又是举高高,才重新逗乐了小壮壮。
不过小壮壮看到这张纸后又开始瘪嘴,没哭,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这样的情况,自然没法继续学字,幸好晚膳很快就上来了,韶冬总算松了口气。
他带小壮壮时,小壮壮还是个只会喝拉撒的小崽子,只要喂饱他,及时换尿布,半刻不离地抱着他,基本上也没什么事。现在看来,不花点心思去了解他,还真的没法懂他的想法。
祝痕的解释是他字写的太大,小壮壮认为没地画小壮壮了才会这样。
韶冬笑了笑,表示并没有在意。走之前亲了亲吃完就困的小壮壮,在原本的画上添了几笔,多了个小团子与两个大人,还郑重地盖上了他的印鉴,然后留给了小壮壮。
走出冷宫时,他吐了口气,心里其实很清楚,小壮壮不高兴是因为要多学两个字还没好处,祝痕没有像之前那样耐心地教导只是不想让小壮壮学韶臻二字。
看来祝痕还是想离开这里,所以干脆不教韶臻的真实姓名……
韶冬迎着冷风深深地吸了口气,既然知道了祝痕的心思,他也得更加努力,外加小心了。
☆、第四十九章
祝倾确定已怀孕,应该是关在地牢之前的事。
顾凛清楚这不可能是韶冬的孩子,但孩子无辜,按身份也算是祝痕的小侄儿,于是好吃好穿好用地伺候着,恨不得一天喂十顿,几乎将她当成了祖宗似地供着。
可能是怀了孩子,祝倾白痴疯癫的症状减轻了不少,顾凛放心不少,时常会陪祝倾出来晒晒太阳,走动走动。
但这始终不是个事儿,天天堵韶冬又都没一次是好好说话,还为此负伤累累。
顾凛心痛的不想再信韶冬所谓的只是暂时将祝倾关在他府里,回头就找个好地方,绝对还能娶房媳妇等鬼话。
说不定这本来就是韶冬挖的坑,现在他跳进去了,哪会让他出来。
顾凛对着太阳,死死地捂住自认为能帅的炸裂苍穹的脸,痛心疾首地终于明白过来,他又被韶冬坑了。
果然智商和外貌是不能共存的,谁让他长的让人嫉妒,包括已经要成仙的韶冬。
还没等他摆好伤痛欲绝的自恋表情,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彻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