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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父债父偿-第31章

小说: 父债父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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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韬慌忙上前引路,同时不忘低声提醒:“这地牢肮脏潮湿,还请宫主担待。”
  江东篱恍若未闻,只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牢房中,正在承受痛苦折磨的少年身上。
  他才刚走到门口,还不曾走进牢房,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等到走进去后,便发现那股血腥气又浓了些,同时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跃入眼帘。
  江东篱刻意不去看那些兀自沾染鲜血的狰狞刑具,只瞬也不瞬地看着刑架上昏迷的少年。
  只见他双手被分开缚在铁制的十字型刑架上,原本美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指此刻肿得像萝卜,显然被拶指夹过,一身白衣更是被皮鞭抽得稀烂,现出伤痕累累的纤瘦身躯,那羊脂般细腻莹白的肌肤此刻血迹斑斑,遍布着各种伤痕,看上去十分可怖,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刑具留下来的。
  江东篱看着眼前如同被弄坏的布娃娃般残破的人,脑海中忽然掠过他与自己亲密时那白皙漂亮的身体,和那肌理细腻弹性极佳的肌肤,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自己正在暴殄天物的感慨。
  心中这么想着,江东篱情不自禁地看向少年低垂的脸。
  只见秦逸一张俊脸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眉间那颗鲜艳的朱砂痣此刻竟然失去生机般黯淡。他秀眉紧蹙双目紧闭,羽扇般的长长眼睫低垂,轻轻覆在眼睑上,并时不时轻颤一下,脸色神情是隐忍的痛苦,仿佛昏迷中也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折磨。
  江东篱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秦逸,只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根尖针狠狠刺穿,猛然间疼了一下。
  一旁的何韬见江东篱脸色阴沉,心中不免忐忑,连忙吩咐属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醒少宫主?”
  两名属下连忙低头应是,然后弯腰去提地上的水桶。
  ——刑堂里叫醒正在受刑人犯的方法有很多种,泼冷水已经是其中最人道的一种了。
  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泼到秦逸身上,他立刻身子一颤,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待得双眼能对准焦距后,他便一眼看到沉着脸站在不远处的江东篱,那双被酷刑折磨得有些失神的桃花眼顿时亮了起来。
  江东篱漠然地看着秦逸张开双眼,问道:“怎么,还不肯说出九阳洗髓丹的解法么?”
  秦逸沉默不语,只用一双漆黑漂亮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盯着江东篱,眼中缓缓地升起一层薄雾来,那张苍白绝美的脸上满是凄楚无辜的神情,看上去愈发脆弱无助。
  片刻之后,秦逸低低地、充满委屈地开了口,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颤音道:“父亲,您别罚逸儿了好么?逸儿好疼……”边说边迅速地看了旁边火炉上烧得通红的烙铁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恐惧之色。
  江东篱看在眼中,只觉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慌忙别过头去不看秦逸,然而那种心疼的感觉却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片刻后,江东篱听见自己干涩平板的声音响起:“今天到此为止,明日再接着审。”
  秦逸闻言知道他已心软,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抓紧这转瞬即逝的良机,急切地道:“父亲,你别丢下逸儿,逸儿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你别走,逸儿好怕……”
  江东篱耳中听着他那充满惊惶的声音,眼前看着那张凄楚无助的俊脸,只觉越发心烦意乱,一时间竟怎么也无法硬下心肠不顾而去。然而要他就此反口放人,将以往种种过节一笔勾销,却一时间无法做到。
  何韬在一旁观颜察色,看出江东篱内心已有些松动,连忙在一旁求情道:“宫主,少宫主既然已经答应说出九阳洗髓丹的解法,还请宫主网开一面重罪轻罚。这地牢阴暗潮湿,少宫主受过刑讯身子太弱,恐怕抵受不住,万一生了重病可就不妙了。”
  江东篱正自犹豫不定,闻言便顺水推舟道:“既是如此,你便命人将他带回……带到我房间去。”一语出口,自己也是一怔。
  他本拟命何韬将秦逸送回他自己房间的,然而话到嘴边的那一瞬,竟然鬼使神差地改口让人将其送到自己房间,好像刚才那片刻间他的舌头不听自己控制了一般,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话已出口也不好再改口,只得暂且如此处理了。
  江东篱回到自己房间,吩咐侍仆大好热水备下伤药,静候秦逸被送来。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便见秦逸被两名侍卫扶着一步步走了进来。
  何韬手下的人事先得过嘱咐,下手极有分寸,他身上的伤看着虽可怖,却都是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因此尚能自己行走。
  秦逸被搀扶到外室,便由江东篱身边的侍仆扶到榻上,为其除去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清颜色的衣物,然后用湿毛巾细细擦拭伤口,再洒上上好的伤药。
  那伤药乃是药堂秘制,效果虽然极好,洒在伤处却颇有些痛楚。秦逸若咬牙强忍,也能令自己不发出丝毫呻、吟声,然而,他转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内室后,却放任自己大声呻、吟起来。
  
  江东篱在屋内翻着一本书,耳中听着秦逸特有的略带软糯的呻、吟呼痛,只觉心一揪一揪的,不自觉便把全部精力放在外面的秦逸身上,手中的书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过了半晌,他终于听不下去了,把书一摔大步走出去,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不就是上个药,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再叫把你重新送回刑堂去。”
  秦逸见他口气虽严厉,双目中神色却颇为柔软,知道他言不由衷,心中不但不惧,反而有几分得意,一双发亮的桃花眼斜瞅着江东篱,不无委屈道:“逸儿真的很痛嘛。父亲好狠心,竟然真让人刑求逸儿……”
  江东篱被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一瞅,顿觉心跳漏掉一拍,连忙勉强自己转过头去,冷声道:“痛也给我忍着。你逼宫囚父罪大恶极,只让你受点皮肉之苦已经是重罪轻罚了,又有什么可埋怨的?”心中却不自觉地回味着方才秦逸撒娇时的软糯声调,只觉心中某处被他的声音撩拨得痒痒的,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
  秦逸闻言低下头去,双眼却时不时偷看江东篱一眼。
  被那双桃花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江东篱心中有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得,只好板着脸道:“上过药后就去把九阳洗髓丹解药药方写出来。”
  秦逸闻言连忙点点头道:“逸儿遵命。不过这解药炼制起来十分繁琐,而且火候必须掌握好,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父亲不如待逸儿伤好后,遣逸儿去药堂炼制解药,也好让逸儿将功补过。如果父亲不放心的话,可以派药堂的老人监视逸儿。”
  江东篱闻言略一思忖,便点头同意了。
  秦逸好歹是一代神医萧灵柩的亲传弟子,由他来炼制解药自然比其他人更有把握。相信秦逸也不敢捣鬼,毕竟现在局面已经被自己完全掌控,他如果聪明的话,自然能看清形势,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然就算他捣鬼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解药是给黑衣侍卫和诸位堂主服用的,就算真的有问题,顶多牺牲一个人便能查出来。
  这时两名侍仆已经秦逸全身上下的伤口尽数处理完毕,然后两人躬身对着江东篱深深一揖,齐齐退到门口。
  江东篱立即转身回内室,临走前淡淡瞥了秦逸一眼道:“好好养伤,莫要乱动。”
  虽然他的语气与往常一般冷淡,秦逸却从中听出了些许关怀的味道心中不由一阵窃喜,暗想能得到江东篱的关切与心疼,自己这顿刑法挨得也算值了。
  江东篱又回到房内,重新拿起先前丢下的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只好举步走出内室。
  这时秦逸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他接连受了数个时辰的酷刑,自是元气大伤疲惫不堪,一旦周遭安静下来,便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昏睡状态。
  江东篱见他只着一件单薄绸衫,薄被被踢到一边,身子冷得有些微微发抖,便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轻轻拿起一旁的薄被帮他盖好。
  秦逸若有所觉,口中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翻了个身脸朝外继续睡。
  江东篱看着那张格外甜美的睡颜,以及那苍白失血的精致唇瓣,心中不由微微一动,一时间竟有种想要弯腰吻下去的冲动。
  不过他自制力极佳,很快就克制住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只是伸出右手轻轻为秦逸整理了一下枕边略显凌乱的青丝,然后转身大步走出门外。
  江东篱前脚刚走出去,秦逸便悄悄地张开双眼,那双墨玉般漆黑的桃花眼中悄然掠过一丝混合着得意和狡黠的神情,唇角也悄悄地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看来自己所料不差,男人果然渐渐对自己动心了呢。
  
  江东篱缓步来到练武场,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后,天色便渐渐黑了下来。
  他信步走回房间,只见侍女珠儿侍立在门口。
  珠儿见到江东篱走过来,顿时双眼一亮,立刻走过来躬身行礼道:“启禀宫主,晚膳已备好,是宫主移驾去膳堂呢,还是送到房间里来?”
  江东篱本习惯去膳堂,不过考虑到屋内还有秦逸这个伤患,便开口道:“让他们把晚膳送到我房间吧。”
  珠儿领命而去。
  江东篱则走进房间,转头有意无意朝榻上扫了一眼,只见秦逸仍旧睡着。
  江东篱想了想,到底没有走过去叫醒他,而是走到桌边,端起侍女刚倒好的雨前龙井一口口轻抿着。
  这时侍仆们一阵忙碌,已经在外厅里布置好了晚膳。
  江东篱站起身来,正打算走过去叫醒秦逸,却见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睁开一双惺忪睡眼,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边以手掩嘴打呵欠边含混地道:“要开饭了么,刚好我也饿了。”说完下床找鞋子。
  早有伶俐的小侍女快步走上前服侍他穿衣洗漱,然后搀扶着他走到桌边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老爹对小逸的喜欢不是突如其来毫无缘由的,具体什么原因以后会详细解释~PS:下章是吃肉~




39

39、吃肉 。。。 
 
 
  秦逸还是早上时吃了点清粥小菜,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
  江东篱见他手指受过拶刑红肿不堪弯曲不便,特地命一名侍女站在他身旁服侍他用膳。
  秦逸坐在桌前,鼻端嗅着一股股扑鼻的肉香,眼前是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顿觉食指大动,遂伸手指向桌上一道红烧蹄髈道:“我要吃这个。”
  侍女低声应了句“是”,正打算伸筷去夹,忽听江东篱道:“这个不许吃。”
  秦逸愕然抬头,只见江东篱神情漠然地看着他,淡淡说道:“你有伤未愈,不能吃这些油腻之物,以免伤势反复。”说完用筷子尖指了指秦逸面前的红枣山药糙米粥道:“喝点清淡的药粥,对你的伤势大有益处。”
  秦逸闻言,一张俊脸不由得垮了下来。
  他自幼家贫,三月不知肉味是常有之事,因此长大后对于肉类有着热切的嗜好,几乎称得上无肉不欢,如今却不得不被迫吃素,顿时满心不爽。
  不过看到江东篱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今晚无论如何休想吃到肉了,当下只好闷闷地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就着侍女递过来的汤匙喝起淡而无味的药粥来。
  一连几天,秦逸在江东篱的严密监视下都只能喝粥吃素,半点荤腥都沾不到,嘴里淡得几乎要淡出鸟来。
  到了第四天中午,秦逸一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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