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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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芋哪能容百里巽风这样揶揄他,一巴掌招呼上百里巽风的胸膛,“好哇你个大逆不道的臣子,玩笑开到圣上头上去了,还敢取笑我家莫芜,两罪齐下,说,该怎么罚你?”
“罚自是要罚,”百里百里巽风眼底坏笑,一把擒住莫芋的手,侵身上去,“就罚小的伺候夫人好了,小的功夫了得;包夫人满意……”
“呀,百里巽风!”只来得及听莫芋一声惊呼,再往下,两人躲到被子底,什么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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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莫芜拔腿就跑,莫芋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哦,我去找一个白衣公子。”莫芜嘴里含满了食物,他呜呜解释几句,嘴一抹,又要往外冲。莫芋手还在他袖子上,猛地一带,六个月的身子一个踉跄,急得他一时火大,冲莫芜吼道,“跑什么跑,毛毛躁躁的,索命啊!”说着揉揉腰,站起来扯过莫芜,“哪儿都别去,陪我花园里走走。”
莫芜跟在后面一脸委屈,“哥,你脾气怎么变大了啊?不出去就不出去呗,凶个啥……”
莫芋回头看他,有点不相信,“我脾气变大了?”
“嗯!”
莫芋心下别扭,我原来就这脾气啊,倒叫弟弟说性子变差了,脸上老大不爽,又转过头站住,“你找什么白衣公子?”
莫芜走路一阵风,莫芋猛一停脚害他脚差点打结,好容易刹住,才避免了两人鼻子相撞的悲剧,莫芜没好气道,“哥!”
莫芋瞪他一眼,“我问问还不行啦?”
“哎呀我没说这!”
“那你说什么?”
“我就……”莫芜被他一堵,顿时住嘴,“哎呀算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心说,我就说你现在风风火火咋咋呼呼,像个爆火山,哼!
莫芋看他半天看得一脸莫名,老觉得莫芜跟以前不一样了,昨夜百里巽风说他喜欢多想,他一琢磨想来想去非但理不出头绪,整天胡思乱想倒把人弄神经了,干脆甩甩脑袋,招莫芜到跟前来,“扶着我点,我觉得身子沉。”
莫芜听话上前,兄弟俩相携慢慢走着。莫芜瞧他哥,大半年不见,莫芋脸圆了,身材也丰腴不少,王妃的待遇果然不一样,想着眼睛往下一溜,瞧见莫芋圆鼓鼓的肚子,眼下秋高气爽,几件衣服罩不住那肚子,莫芋怕勒肚子,不系腰带,觉着冷就多套件开襟短褂,莫芜好奇,“哥,肚子大了是什么感觉?”
“重,累。”
“还有呢?”
“没了。”
“不是吧,娘不是说怀我们的时候很幸福么?”
莫芋瞧他,“我并非不幸福,只是唾手可得太容易,将来总要付出代价。”远处飞鸟扑棱着翅膀一逝而过,深秋将至,落叶金黄,他仰望彤云,眼神一直延伸到很远,“一别南方,不知何时归鸿返航。”
“哥?”
莫芋收回视线摆摆手,“我累了,扶我过去歇一歇。”
“哦。”
二人凉亭坐定,莫芜自告奋勇要给莫芋按脚,莫芋笑道,“我脚早肿了,不是你按就有用的。”
“哥你脚为什么会肿?”
“怀孕就会浮肿的,”金莫芋手搭在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还有呕吐,嗜酸。”他看莫芜笑了一下,“以及坏脾气。”
莫芜抿着嘴不说话,他乖巧到立马明白哥哥的意思以及对此迅速做出反应,怀孕的人喜怒无常,哥哥心情已经不好,他不可以再惹他生气。
“你说要去找一位白衣公子是什么缘故?”莫芋问他。
“我昨日上京,蒙这位公子搭救,觉得他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提到白衣,莫芋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哦?京城里竟有你的旧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好久了,”莫芜卖力地捶着腿,“有十年了吧,久到我都记不大清他的样子了。”莫芜出神的看着园里的花,想起那张英俊的脸,眼前一阵恍惚。
那年也是深秋,浮梁山上红叶漫天,他偎在父亲怀里,看那青衫少年持剑而立,广袖猎猎,山风呼啸,少年如墨黑发迎风乱舞,临崖纵身一跃而下,父亲覆住他的眼,他却看见了少年嘴边凄美的笑容,今生今世,脑海中隐隐不灭。
昨日那白衣公子,眉宇间早已湮没当年的壮怀激烈,只有嘴角那一抹似有还无的微笑,将他心底沉睡多年的惊艳唤醒,棱角弧度,天衣无缝般重合。
莫芜抬眼,看莫芋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起身到房里拿了件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日上三竿,阳光渐烈,莫芜眼中有亮熠熠生辉。白衣胜雪佳公子,许不过当年仗剑青衫意气少年。
莫芋醒来后,三令五申不许莫芜出门,莫芜乖乖应诺。百里巽风见状称奇,说没想到莫芋这张牙舞爪的恶霸纸老虎,发号施令竟有人买账,莫芋得意的叹气,“我这个弟弟,是乖巧过了头啊!”
莫芜乖巧不假,但乖巧之人自有他不听话的法子,莫芜不当面惹莫芋暴跳如雷,只在接下来几天里跟下人们打得热乎,然后在莫芋午睡的时候,找个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偌大的京城,他要上哪找这一面之缘的人?
凌靖仇坐在案前翻阅供词,他两指拈住一页快速翻过,又匆匆扫了两眼,便合上案,“没了?”
大理寺监里的狱长垂手站在堂下,脸上肌肉一阵紧张抽搐,“没,没了。”
凌靖仇盯他半晌,只不做声收回眼,“重审,我不要这种揽罪的废话。”
狱长没动,好半天犹豫道,“大人,刑都、都用遍了,他死、死不开口,我没……没办法……”
“是吗?”凌靖仇懒懒的开口,好像下属不得力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只是眼中阴翳渐浓,“给我把人带到刑房里,我要亲自审。”
狱长暗自长吁一口,松松被汗水浸透的拳头,“是,小人这就去办。”
“慢……”凌靖仇走下来,抬起狱长的下巴,“把他送来后,你也不用走了。”
狱长脸上一阵疑惑,随即明白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求大人放过小的,放过小的啊!小的还有妻儿老小,全靠小的薪俸过日子,离了小的她们也活不了啊大人……”
凌靖仇看他涕泪满脸,竟也一时心软,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跟过去了,来人!五十大板!拖走!”说罢抬脚走了出去,狱长凄厉的喊声越来越远。
沉重的锁链发出令人恐惧的蛮横声响,鲜血淋漓的犯人只稍稍抬了抬眼皮,便笑了起来,“凌大人,都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您还亲自跑过来一趟,不麻烦吗?”刑房门开,一双藏青色的官靴踏了进来,地上污秽横流,那双靴子踩在上面,步步沉稳,带出一个个血脚印停在犯人身前。
“宁大侠豪气干云,义薄云天,是凌某眼里为数不多的英雄,只可惜朝廷有令,抓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被称为英雄的宁大侠冷嗤一声,并不觉得被凌靖仇抬举是件多么光荣的事。
“宁大侠人中龙凤,对兄弟义气果然看重,如此严刑拷打仍紧咬牙关,实在令凌某佩服,只不过……”凌靖仇顿了一下,转身向后走去,“不知道儿女情长,能不能叫宁大侠英雄气短哪?”
宁志轩猛然抬头,眼睛睁大,“姓凌的,你抓了宛心?”
话音刚落,门后一阵嘈杂,有兵卒架了一个女人进来,凌靖仇一掀官袍,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两人。
“给你们半刻钟叙旧。”
那宁志轩瞧宛心模样,已是睚眦俱裂,对着凌靖仇破口大骂起来,“姓凌的!你个狗日昧良心的王八羔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狗日的下地狱也别想投胎!你不得好死!”
凌靖仇一瞥眼,笑道,“我不得好死不要紧,关键的是您不能死,您要是死了,我就加倍折磨她。”他眼神一递,狱卒便搬来刑架将宛心绑在上面。
“所以,咬舌刎颈什么的,您三思。”
宁志轩怒气当胸,恨不得将眼前道貌岸然的这人千刀万剐。
凌靖仇一挥手,狱卒拿铁钩架在宛心锁骨上“您想好了说,错一句,”他嘴角狰狞一笑,“我就穿了她。”
“当年云娘夷中贩盐,最后一道是经谁的手?”
宁志轩将头偏向一边,“不知道。”
“啊……”只听一声惨呼,宁志轩回头,愕然发现宛心胸前一片血红。
“凌靖仇你……”
“我说了你错一句我就拿她开刀,”凌靖仇走到宛心面前,见这女人的眉眼竟有几分像云娘,“云娘当年贩盐最后一道是经谁的手?说!”他手起钩落,还没等宛心呼痛,那锋利的弯钩已深深扎入她另一边锁骨中!“说!”凌靖仇暴喝,“不说我扒了她!”
不等宁志轩回答,他一把摔过铁钩,将宛心的外衣撕开,宁志轩再也忍不住,痛心干嚎了起来,“我说,是莫季起!莫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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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啊……”恐惧袭来,莫芋猛然睁眼,一坐而起。窗外阳光明媚,一束光透过纱帐打在锦被上,光斑悠然晃动,莫芋眯着眼,恍然发觉是梦一场。
丫鬟竹桃推门而入,“少夫人,你醒了。”
莫芋点头,抬手一抹,脑门上全是虚汗,他掀了被子下床,竹桃赶忙扶他,“少夫人,喝点红枣羹润润胃吧。”
莫芋咂咂嘴,果然寡淡无味,就跟竹桃说,“一小碗,煮多了给莫芜送去。”
“是。”竹桃应声退出去,一会儿,端着碟精致景泰红棠小碗进来,莫芋接过,小口小口的吃着,“竹桃,莫芜喜欢这红枣羹么?”
“禀王妃,莫芜少爷不在房里。”
莫芋心里一抖,“去园子里找找。”竹桃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连声应着吩咐下去,过了半晌下人回报,莫芜果然不在府里。莫芋一吓,景泰碗从手上脱了下去,“嗙!”一声脆响,摔成几瓣。
“快找找去!快找找去呀!”莫芋眼前一黑,梦里骇人的景象不自觉浮现出来,莫芜哭着喊救命,爹……爹上了断头台!
“夫人!夫人!”竹桃扶住昏过去的莫芋,发觉他腿间一条红线蜿蜒向下,吓得大喊,“来人哪!快喊大夫!大夫!”
“莫季起。”
莫老爹下意识回头,多年没有人叫自己的本名,忽然在牢里听到,一时间倒有些陌生。
“莫季起。”
声音再次响起,一道黑影逆光显现了出来。莫老爹费力瞧去,只隐约瞧出来人一身二品皂色官袍,面容则完全隐在黑暗中,透着神秘恐惧。
一股寒意蛇一样爬上背,莫老爹转过身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听说,你还有个儿子?”来人渐近,靠近牢门时蹲了下来,火把跳动,一张含笑俊逸的脸被映照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