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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事如风-第12章

小说: 往事如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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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了。”
  看着水梓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屋子,男子回身来到床沿边,低下身,抚摸躺在床上的孩子细嫩的脸蛋,喃喃自语,“希望还来得及。”
  他不是渡世救人的菩萨,他是曾被世人称作恶魔的药师。为什么要救这个孩子呢?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月苦笑不已。
  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是他好不容易才从着魔状态复苏过来。那场内战,他杀人成疯,战争结束后他还是无法遏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是君佐用东武的咒法束缚了他,在密室躺了两年,出来后他已经没有要杀人的欲望了,但同时他开始了一段不见天日,禁闭在自己院子的日子。
  那时月十九岁,三年前的那场反帝派发起的战争,他成就了一段神话,而他为此也付出了整整两年的时光。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才六岁,当然是不会记得这些东西了,但我还记得的。”月哀伤地皱紧眉头。
  他把滑过肩的长发撩到一边,用湿毛巾擦拭火殇的额头、脖子。
  刚刚醒来就害怕那样的自己,杀人时的感觉还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那样的感觉。那种快感,看到血花飞溅,沾在衣服上,人绝望时的表情,都让他无法抑制地颤抖。但内战一结束,帝君就推行仁政,他成为百官争议的对象。虽然他是站在帝君这边而杀了无数的反帝派的人,但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君佐救了他一命,特意请来了东武的巫师,使他成眠,对外界就宣称他已经死了。然后以一个不喜欢见人的月使的身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火殇,这个小小的人儿,抓着他的手,讨巧地笑着,用甜死人的声音说:你好漂亮。可是为什么眼睛里都是伤痛的灵魂?
  如此尖锐的问题,月回答不上来。
  就听得他说:不要紧,我会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不要难过。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会承载上这些东西,可火殇没有说错,他是在害怕,不是杀人的恐惧,是对无人问津的日子的恐慌。
  “明明只是个什么叫孤单都不懂的孩子,怎么讲话都一套一套的?”有点责怪的语气,与此相反的是男子脸上悲伤的表情。
  大人的争斗,为什么要扯上无辜的孩子呢?
  所以才会这么憎恨这个世界!将他抛弃的父母、族人,因为他惊人的才能和好奇的眸子,就被残酷地认定是个祸害。那时他才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就被送进帝夜军的铰链场。在那里,只有有能力且够心狠的人才能存活下来。对于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无人道了!
  是对这个世界的憎恨使他活了下来。之后遇到了前任帝夜军上将,一个整日笑呵呵的男人,是他教会自己如何报复那些伤害他的人,如何惩罚这个没有人性的世界?
  “我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认清了人性的真面目,你也应该身有体会吧?早点憎恨这个国家的人吧!”
  月自言自语的时候,水梓一直躲在门外。
  主人憎恨着这个国家的人,他早就知道。这个男子最疼爱的是种在院子里的千辛万苦从世界各地搜罗而来的奇花异草,还有已经不能算是人的药人。
  他讨厌人类到了连自己都厌恶的地步!
  觉得很难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呢?但看到这样的主人,水梓感到非常不好受。
  如果早点有人能像火殇小公子那样发现主人的孤单就好了,那么他的主人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他会是个正常的富家公子,过着衣食无忧、幸福快乐的日子。
  水梓推开紧闭的房门,将空水桶搬进里屋,又合上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见到他用身体挤开门,陆续将一桶桶热水倒进一个到他腰的水桶。
  直到水过了水桶的一半以上,水梓再次靠近屏风后的床铺。
  听到人靠近的脚步声,月回头,冷着脸,淡然问道:“都准备好了?”
  “是的,主子。您需要的药草也都已经采摘齐了。不过……”男子看了看男子两眼,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月低声喝道。
  应该问吗?虽然知道如果自己再次提出来关于是否真要将小公子做成药人的事,主人是一定会生气的,但还是有些担心。
  看到水梓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感到很烦躁,俊美男子松松衣领,把长发又撩到另一边。
  “主人,感到热了吗?我去给您端盆冷水洗洗脸。”说着,水梓人就往外面走。
  “回来!”他大喝道。
  少年戛然止住脚步,缓慢转身,怯怯说:“主人?”
  他怎么就养了个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在身边呢?供他吃、供他穿、还担心万一他这尴尬的身份被发现了怎么办?要知道,这个国家的人可以接受药人,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承认像水梓这种人的存在!
  越想越火大,拿起手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朝着少年站立的方向扔了过去。“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可,主人……”开始还希望能求得主人的原谅,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但主人的脾气他了解——他是要生气还是高兴,你都不要问他理由!可在看到月冷然的眼神时,他就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得乖乖转身准备离开。
  水梓经过屏风时被男子叫住,“顺便去底室那里给我找两个药人过来。”
  难道自己连药人都比不上吗?果然主人喜欢的只是那些非人类的东西。可他?罢了!水梓,像你这种半吊子的身份已经给主人添了很多麻烦了,作何还要勉强主人呢!
  退出房间,水梓往留置药人的底室走去。
  这底室就造在现在火殇躺着的房间的下面,打开一扇草药间的门,他没有从门口直接走进去,而是拐个弯,从隔壁一扇窗的下面墙壁移开一个阁门,纵身跳了下去。
  轻飘飘,安全着地。水梓直起身,拍掉空气中沾染上的药粉,这些撒在空气中的药粉都是有毒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外人的进入。虽然底室建造得已经够隐秘了,但为了防备那些功力高强的人,就算能进来,也不一定能平安的出去。
  搁置药人的房间又在底室的最里面。男子一直往里面走,走到一道石墙前,他伸手在一盏用来引路的油灯后面扭了一下,石门应声而开。
  门一打开,水梓就感到了不对!这里面应该是黑暗一片才对的。药人根本就没有人的意识,他们也不需要光线。平时都是他下来给他们食物的,说是食物也只是些为了维持他们体力的药水或药丸不罢了。
  好象有人在他之前就来到这里了。“谁?竟然敢闯月公子的地方!给我出来!”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方,只有回音应了他。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用特冰冷的声音说:“真吵。”
  这种抱怨性的语气,好象他才是那个乱闯他人地盘的人?这么熟悉的声音,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是你!舒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舒然,是月在铰链场认识的同伴。水梓有见过他几次。
  “月箪竹那家伙呢?怎么没见他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主人的名讳!”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主人在任月使之前的名字,就算是上将,都不曾听他叫月这个已经尘封的身份。
  听水梓这样讲,对方应该是笑了笑,然后用很冷的声音说:“这个名字我叫了十多年,可没有人管过我应不应该。”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水梓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从袋子里拿出点火子,“嗖——”这间石屋一下子亮堂起来。
  “找主人不需要特地到这里来吧?还有,你旁边躺着的谁?”
  他走在两排床铺的中间道上,时而察看一下药人的手臂,时而给另一个遮上床单。那个叫舒然的男人就站在最底端的一张床铺旁,阴影笼罩了他的脸,只看得到男人像猫般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眼睛,梦魇般可怕。
  男人只是举起手,水梓就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侍卫。能从铰链场走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些经历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事情的让人畏惧的人。主人也是这样,你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睛,经常会露出吃人的模样。
  有点害怕,但还是迟疑地接近了那个沉没在黑暗中的男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没有值得人留恋的东西。”粗略检查了一下,数量没错,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找两个能帮得上忙的就行了。
  想赶快离开这里,如果当初他也是这样如期成为一个完全的药人,那么现在他就不会这么悠闲地走在这里了。
  舒然指指他身边的床铺上躺着的人,用低压的语调说:“这里适合藏人。”
  “啊?”他的话搞得水梓一楞楞,完全不明白他是在说什么。“这可是最危险的地方了。你从进来的途中早就不知染上多少种毒药了,而这里安静躺着的药人,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最可怕的危险。而且,像这种没有灯光到处都是毒药的地方,实在不适合藏人啊!”
  “你话真多。”男人还是冷冰冰的一语中地。
  他扭头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叹气,“没人想得到最好。”
  男人的话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水梓无法了解,也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没有多大关系的人,而且还是个危险的人,他还是和这个人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水梓挑了两个空闲了很久的药人,这些药人就像玩偶,放久了也会坏的。做个药人可不容易,他虽然不是药师,也没做过,但凭借他差点就成为药人的经验上,还是有点知道的。要选取合适的原料,就是童男童女;需要一大堆非常稀有的药材;光这样还远远不够,药师的能力、耐力、体力,一样都不可缺少。
  这就是为什么北岛有很多药师,但很少有药师是能从善如流地使唤药人的。只有进了这里,他才知道,药人做成功了,可有些药人是很难控制的。主人无论是才华、能力、药师的资质都是高人一等的。
  “磨磨蹭蹭的在做什么?找两个药人有这么麻烦吗?平时都白养你了!”男子清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石道里。
  主,主人!
  少年一听,立言变色。
  他疾步冲到门口,没错!正是那个极少出门,以嗜血闻名的北岛帝夜军四使之月使。
  “真不知道最近你都是怎么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要磨蹭到这个时候。”男子斜着眼狠狠瞟了男子一眼,微有愠色。
  他走过男子的身边,走进石屋,在光线中看到了那个鹰眼男人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子。
  突然,里面传出一阵突兀的笑声。接着,男子灵优飘扬的声音响起,“真是稀客呢!最近我是遭了什么运,一个个平时都是千金难见一面的大人都往鄙舍跑?”
  闻言,舒然移开身体,恭敬地曲身,“有劳了,也只有你能帮忙了。”
  在舒然身后躺着的正是那个不经上将许可,擅自离开帝夜军的男子,那个比风还随意的男子,那个叫做墨随风的男子。
  
                  十二:转机(下)
  “真是想不到啊!你小子竟然有这偷天大胆,连风使都敢掳掠?”男子拉过这个地方唯一的一把椅子,很不优雅的一屁股坐下。然完,还不忘对站在石门口的少年下命令,“去端些酒和小菜来!舒大爷可是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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