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染尘埃-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指轻轻触着画卷,一时间寂寂无声。
忽的听见门外敲门之声,急急放下画卷,原是店小二沏了茶来。
那店小二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画卷,惊叹道:“公子,你和你娘,那简直是像绝了。”
染尘靠着门,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娘?”
那店小二笑道:“你看这画卷发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总不可能是你同胞的姊妹吧。”
染尘收了一脸的疑惑,挤出一丝微笑,淡淡道:“小二哥好眼力,心细如尘啊……”确是再也没有了语言,只愣愣的目送那小二哥退出了房间。
第49章
爹,娘,尘儿找你们去了……
眼看又是一年中秋,月色朦胧,却隐不住完美无缺的轮廓,白冷星矗立在无极门的庭院中,任那月亮在云层中穿梭着,暗了又明,明了又暗。
“定国将军才死了几日,太子殿下就下令彻查他,如今抓住了不少把柄,尤其是他私吞军饷的那一笔,如果被查到,无极门必受牵连。”桑柔端着药,双手奉到白冷星面前,蹙眉说道。
白冷星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说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他们已经做好了要把无极门连根拔起的准备。”
桑柔仰头看着天上的月色,心中涌起几分酸楚,随即将药端至白冷星的唇边,柔声道:“把药喝了,再去赴约吧。他不是狠心之人,未必下的了手。”
白冷星端起药,浅浅抿了一口,随手将药碗一扔,桑柔心里一阵惊慌,一个俯身想将一碗接起,却被人生生的在背上点了穴道。
“你……为何?”桑柔微微侧过头,问道。
白冷星不语,缓缓将桑柔抱起,步入房中,放置在垫着锦缎的软榻上。目光缱绻的看着他,却沉默不语。
“公子……解开我的穴道……”桑柔看着白冷星,一脸无奈。
白冷星起身,负手背对着桑柔道:“我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奸诈小人,无需你白白为我送命。”转过身子,凝视着桑柔道:“当初我将你从洪水中救起,收入无极门培养,无非就是因为你长的有几分像染尘,你也不是愚笨之人,这一点也早该清楚。”
桑柔虽然早知其中原委,可是今日听白冷星如此亲口说出,尽有说不出的痛楚,只觉得心口被人活活挖开了一般,痛的无法呼吸,已是泪流满面。
微微叹息,桑柔自嘲道:“我桑柔算什么东西,自然无法与高贵的染公子相比,你将我留在身边,只因我长的像他;就连那日欧阳子恒刺我一剑,也是因为这张脸才留了我一命!不是吗?”
白冷星低下头,指尖轻轻触碰桑柔含泪的眼角,一时间心中欠层浪起。却用冷到不能在冷的语调说道:“你自然是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也没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凭你这样脸,在陌菊轩再做几年头牌也不成问题!”
“你……”桑柔气急,却不知如何应对,全身穴道被制,只能无力的靠在榻上。
白冷星低低一笑,唇角弧线凸显,忽然低下头,吻上桑柔的唇,舌尖长驱直入,狂野而放肆,完全不顾身下人的反抗,狠狠的掠夺。单手解开桑柔身上单薄的衣物,手指瞬间向敏感处进攻。
桑柔本想运功冲破穴道,被他如此行径,原本运了一半的功力又四散了开来,疼痛从身下传来,桑柔痛的蹙起了眉头,尽然连呐喊都忘记了。
像是要发泄自己所有的欲望一样,白冷星在桑柔身上疯狂律动,他咬着牙一次又一次挺进桑柔体内的最深处,眸中燃起欲望的火焰,全然不顾身下人不可遏止的颤抖和无助,在他的体内留下自己最后的狂野。
桑柔痛的哼不出音,只有指甲断裂的声音,和发白的指节中凄凄流淌出来的血水滴落地面的滴答声。
吱呀一声,门关了起来,白冷星消失在夜色中,留下衣衫凌乱的桑柔,和满榻的狼籍。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回首看了看那关满了黑暗的房间。心中莫名的坦荡了许多。
桑柔,你以为在药里面放蒙汗药,就可以骗过我吗?这是我与他之前的事情,任凭是谁,都无法插手。
======================
快马加鞭,一路驰骋,赴死之人,恐怕只有我白冷星才能如此从容吧。
白冷星淡漠的脸上露出几丝苦笑,十年的经营,换回来的,就是今日的毁于一旦。
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
抚上胸口的吉祥制币,白冷星感慨万千,早知今日,当初我会不会说出真相,不去冒认了染尘的身份,不去享那齐人之福?
思前想后,却还是只有同一个答案,我白冷星,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
五里路,不过两柱香时间,白冷星去觉得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他收缰下马,心中平静万分,一步一步走进那破庙之中。
十年之前,破庙相遇,成就一段兄弟情谊,十年以后,仍然是破庙之约,又会是怎样的恩断义绝?
“你来了?”染尘柔声道,声音婉转如夜莺。白色面纱掩面,一袭白衣在月光下翩然飘动。
“你……”听闻染尘怪异的声音,白冷星愕然。却没有多言,只是呆呆的看着染尘,眸中似有不舍。
长剑直指自己的下颌,白冷星淡淡一笑,抬眸道:“染尘,你确定你要杀了我吗?”
染尘握紧了手中的剑,忽的朝前一刺,那剑气流转,眼看就要刺入白冷星的颈下,忽然停了下来,一脸的冷漠道:“杀不杀你,去年的重阳我就已经定了,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白冷星依旧云淡风轻,嘴角却微勾出一丝笑意,释然道:“我的一切,本就是你的,如此死在你的剑下又何妨,你动手吧。”说着,闭上了眼睛,一副慷慨赴死状。
染尘娴熟的手腕一翻,那长剑便回到剑鞘,唯独漏了一截,仍在剑鞘之外,转过身子,染尘冷冷道:“你我兄弟一场,我若就此杀了你,岂不是残害兄长,背信弃义的小人。”
说着将腰中长剑拉出一截,在手腕处划开一道口中,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流淌,染尘抬起那被割破的手,举到身前,看着那血液一滴滴的滑落,喟然道:“十年前你我歃血为盟,今日也算一个了解,从此以后,我染尘与你白冷星再无瓜葛,今日,我便是来取你性命的。”
剑饮了血,又重回了剑鞘,染尘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放在掌中,凝视了多时,终于开口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忍心你身首异处,这里面是毒药,你自尽吧!”
接过染尘手中的毒药,白冷星依旧嘴角含笑。
“素闻圣教杀手染尘,剑出鞘必饮血,素来是一剑封喉,从来不给敌人任何机会,原来,你也会心软?”
他转头看着染尘,那原本平淡了脸上,写满的哀怨。眸中似是一滴泪,将要滴落,却又牢牢的嵌在了眼里:“这是什么毒药?”
“极乐……”染尘淡淡答道,不含任何表情:“不会很痛苦,圣教第一毒药,从来都只是给那些为圣教立过功劳,而又伤重无愈的人用的。死时毫无痛苦,只是昏睡,然后凭药力将服毒者有生之年最想完成的一个愿望激发出来,在梦境中为服毒者达成愿望,直到元气尽散,魂魄飞离,人便在这种快乐的顶端死去。”
“呵……”白冷星笑了,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带着哀伤的笑容,却又如此释然。
闭上眼,染尘隐去心中澎湃,一字一句道:“快点上路吧。”
白色瓷瓶被打开,那无色无味的液体,尽数灌入喉中,瓷瓶摔落在地,白冷星的身体,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倾斜,跌倒。
染尘上前,伸手搂住了白冷星,一滴泪从眸中滑落,滴到怀中人苍白的脸上:“原谅我……原谅我……”
白冷星痛苦的看了一眼染尘,抚上自己的胸口道:“……我只求你能……原谅我。”用力扯下挂在胸口的吉祥制币,轻轻放入染尘的掌中。
“这个制币,是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不要……不要再给其他人……”白冷星深吸了一口气。
染尘接过制币,默默点头,心中想起与他的那两年相依为命的时光,只觉得眼角微微湿润;可是才一闪神,偏偏又想起那一段被他囚禁逼婚的日子,又觉得恨意萌生。
忽的,一把剑抵住了自己的后颈,冰凉的剑刃泛着寒光。染尘微微侧头,冷冷道:“你信不信我一招之内,就能把你打倒?”
身后的人冷笑一声:“信,不过在你出招之前,我也已经将剑刺入了你的颈下。”
“那你想怎么样?”染尘冷冷问道。
“拿出解药,放你离开!”桑柔一脸平静。
“无药可解……”染尘低下头,看着已经昏睡中的白冷星,淡淡道。
“那你就得死!”手腕一翻,剑锋在染尘的后颈划出一道血痕,血顺着纯白衣物,一滴滴滑落。
染尘依旧低着头,声音轻柔飘渺,仿佛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
“无药可解,并不代表非死不可……”他底下身子,捡起落在一边的白瓷瓶子,说道:“这里装的,是毒婆婆的毒药,不是圣教的毒药。”
桑柔扔下手中的剑,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及白冷星的鼻息,问道:“他会死吗?”
“不会……但是他会忘了你……也忘了我。”染尘起身,侧首望着破庙外的天地,决然道:“带他走吧,去一个远离是非,远离纷争,远离欲望的地方,永远都不要回来。”
夜色越来越浓,马蹄声渐渐远去,染尘跌坐在地上,抬眼却正好触及那微微歪倒的观音像。
月下的观音,正满目慈悲的看着自己。
佛说,众生平等,为何独独要我染尘,尝尽这千般苦,万般难?
第50章
滴答滴答的雨顺着绿色琉璃瓦慢慢下滑,凝聚成一颗颗清澈的水珠,倒影着天地万物,落入地下青石板中,万物瞬间化为碎屑。
整整几日,都是这种阴郁的没有一丝阳光的天气。女子伸出芊芊玉手,推开雕花的窗户,一阵水汽扑面而来。
远远的,只见一袭红衣迎风,阴冷的庭院里顿时多了不少生机。
紫衣女子迎风扬起手绢,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雨幕:“司徒大哥……”
司徒炎自是仰头一笑,一双眸子更是笑的如桃花一般,完全不把站在一旁的染尘放在眼里,向楼上的女子大方的送出一个媚眼,说道:“海棠,许久不见,我存在你这里的花雕酒,可被人偷喝了?”
女子掩嘴一笑:“谁敢喝你的花雕酒啊,还不是在我那柜子里好好的藏着么?”娇滴滴的把窗户掩上,留给司徒炎和染尘一个优美的背影。
这是一个女子的香闺,茉莉花香四溢,紫色的纱羽扎在圆形的拱门之上,面前是一个蜀绣的屏风,上面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