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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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柳公子你的口味……变得这么独特了啊?”“你不会看上了他那两撇小胡子了吧。”无视身后发出的一片惊呼嗟叹,柳乔阳边走边扬眉毛:
子卿,为了你,我可真是万花……额……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啊。回去看你怎么补偿我。(作者为子卿默哀三分钟~)
只是到了陆炳麟的房间,却发现陆炳麟似正和他人交谈,只好先到别处等待。经过一处厅房,一不留神往茜纱帐玉珠帘里那么一瞧。
唉哟,那不是慕成佑慕大统领嘛,怎么着,也学着前任好起这口来了!
此时,左边一个略施粉黛的男倌正在给慕成佑喂酒,右边一个浓妆艳抹的男倌正在给他捶腿,而他则躺在软椅上,正感慨浮生若梦。
柳乔阳毫不犹豫走了进去,揶揄道:“统领好雅兴啊!”
慕成佑闻言立即起身,眼睛往帘外瞟了瞟,才道:“哎呀,柳兄,你回来啦!”说着,挥退两个男倌,问道:“怎么样?可有消息?”
柳乔阳面色变得沉重起来,摇了摇头,又将所遇之事简单讲了讲。
慕成佑听罢,摸摸鼻子,苦笑道:“那你不用去找老陆了,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昨晚就是他在大皇子的宴会上大出风头。”轻声哼了哼:“一曲琴音竟然让雨雪霏跳起舞来了。”说罢,又玩味似的说:“不过,这雨雪霏的舞可真对得起那些传言啊。”
柳乔阳一惊:“什么!就是他让雨姑娘跳起舞来了?这人可不简单。”
“可不是,长得漂是漂亮,可惜是朵带刺儿的花。”慕成佑显然不在状态。
柳乔阳闻言知味儿,邪眯着眼睛道:“怎么?打起他的主意来了?”
“唉~甭提了……”慕成佑唉声叹气。
柳乔阳见状,心里陡然乐开了花,哈!你慕成佑也有搞不定的人了!想起平时他将自己吃得死死的,如今却是这副模样,那心里,简直比吃了花蜜还甜,啊,比嗅了花味还香。
好半天才想起问正事儿:“他什么来历?”
慕成佑叹气道:“宰相李谦的门人,应该和李谦关系匪浅,我看李谦待他似乎特别亲厚,才刚来平阳城,李谦就带着他去了大皇子的宴会。如今暂住在李府。你想找他,到李府就行了。”
慕成佑说罢,用手在脑边挥了挥,似是在赶走什么不爽的记忆。
随即严肃道:“对了,关于子卿的身世有了些线索。那张敬殷张侍郎端的就是个老狐狸,想从他那里套点话没那么容易。然而我爹回忆说,王尘风一案的确是让张敬殷去做的调查,和他一起的,还有他儿子张南宿,此人目前在工部任职。听说是个胆小懦弱之人,从他那里下手,应该比较容易。”
“张南宿?”
这时,精瘦的陆炳麟正巧陪着一人从帘外走过。
慕成佑星辰似的眼睛闪了闪,指着帘外道:“说谁谁到。呐,老陆旁边那个就是张南宿。没想到也是个好南风的人。”
柳乔阳正欲祥问如何着手,突然一阵疾风扑来,纱帘翻飞,珠帘乱晃。
还有震耳欲聋地喊声:“慕!成!佑!你以为你躲到这里我就找不着你了么?”正是平时常跟在慕成佑旁边的小仆。
此时,小仆气红一张俏脸,指着慕成佑正要继续说:“你……”
却见慕成佑眼疾手快,纵身一跃,窜到小仆身边,用手捂着他的嘴,轻声说:“咱回去说。”随即对着柳乔阳干笑两声:“柳兄我们改天再聊~”说着拉了小仆就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乔阳心中的欢乐状态不是用这么多哈能表达的。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趟来南湘馆真是赚大了。慕成佑啊慕成佑,你也有这么丢脸的时候啊!
哈!哈!可是,话说,这酒钱……他还没付呐……
切……就算这也值了!
☆、第七十七章 琴笛合鸣 (2160字)
“唉……”一声叹息,遗落在风里。
在子卿隐约知晓自己身世,开始对自己在柳府得到的幸福感到不安时,唯一没有怀疑过的,是乔生黏上来的温暖。
无望的感情,孤寂的心情。在那段寂寞惶恐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是乔生天真的笑颜。
那是子卿想要一辈子守护的东西。
可是伤害他的,为何偏偏是自己呢?
子卿看着自己的手,那双灵巧白皙的手,很秀气,月白如玉般晶莹。
此刻却在不停地颤抖。
子卿敛定心神,控制了抖动的手,
控制不了的,
是他的心。
那个白衣公子的暗示,是否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如果乔生就此离去,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原谅自己?那是自己造的孽,必将背负一生。
一个孩子口无遮拦的话,最真实,也最伤人。
真的就那么恶心吗?
问己,问心,问苍茫天地,
情深几许,奈何不容?
可笑,可悲,可慨叹惘然,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灵秀的指尖轻轻滑上琴弦,一勾,一挑,时断时续,无端韵自成。千重悲,万重伤,唯借琴音话凄凉。
忽而,几声清音随风而来,响在琴音将起未灭之际,悠悠游游,点起琴韵意无限。
子卿心思微动,恍入幻梦,继续抚琴,直诉心曲:
云无心,鸟无意,徒自怀忧,孤独寂寞愁。
对方笛声紧随,凄惶伤怀:
叹浮生,若梁梦,孑然一身,来去不落痕。
子卿心中感怀,情之所动,合着幽幽笛声,拨动琴弦:
情何物,惹痴狂,谁解其味,未尝心已碎。
笛音声声,相辅相成:
没人知,无人晓,不着方寸,无情自带伤。
两人互不相见,琴笛之音却已成一体,琴忧笛之怨,笛泣琴之诉。一指之间,琴收笛止,陡然无声,万籁寂静,只余妙韵风中留。
子卿立即想要起身相请,来人已经走近。真是那天在宽山遇到的公子,依旧一袭淡雅白衣,清冷秀致。
如果说那天对他还半信半疑,如今已然卸下了心防,犹自感叹两人默契无间的合鸣,得之我幸!得之我幸也!
白衣公子玉笛横握于腹,欣喜道:“原来阁下就是柳子卿柳公子,久仰久仰。难怪那天可听出在下的笛外之音。”
子卿脸颊微带红晕,赶紧道:“不敢不敢。还没请教公子您尊姓大名。”
“呵呵”白衣公子轻抚耳发,回答到:“江南沈园沈洛殊。”
“你就是沈公子,让雨姑娘再次跳舞的沈公子!我早该想到~原来公子不仅笛韵天成,还弹得一手好琴,刚才真是让公子见笑了。”
沈洛殊闻言轻笑起来:“哈哈哈,柳公子自谦了。听公子弹曲,指法虽简单,然而琴音中自有灵秀之气,音随情动,真是绝妙。而我却是薄情之人,断然奏不出灵动之曲,只是技法繁复了些。嗯……我猜公子学琴应该不久。”
子卿点头称是,暗自感慨此人的聪慧敏锐。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来,便面色沉重地问道:“沈公子,不知可否告诉在下那天在宽山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沈洛殊淡然一笑,他的笑很好看,也常常笑,然而多半是轻笑,嘲笑,讥笑,如今他只是淡然一笑,让子卿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沈洛殊时那倏然的笑,很美,却很厉。淡淡的,雅雅的,然而却让人觉得险,觉得傲。
“既然是公子关心之事,沈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突然冷厉地看向子卿问:“你可知我为何只暗示你们,却不当面点明?”
“我们正有此疑惑。”
“只怕当面说了,你们都不可能活着离开!”
子卿面色突变,震惊道:“谁怕我们知道真相?你是说……”
沈洛殊却兀自把玩玉笛,一派云淡风轻:“哼!只要细瞧地上的碾痕就可看出,那些马车里,根本就没有辎重!”随即讥诮道:“什么山贼,肯定是内贼。”
“那你又如何知道家弟乔生无碍?”
沈洛殊嘲笑道:“那些人将尸体弃于河中,无非为了制造全部伤亡的假象,好掩饰哪些人还活着。只不过很不巧,偏偏让在下于下游处发现了几具下级军士服侍的浮尸,却没有一具军官的尸身,更没有小孩子的尸身……所以,这件事必定和军官脱不了关系,而你们要找的人,应该还活着。”
子卿沉吟道:“那……”
“找出始作俑者,应该能得知令弟的下落。”
乔生果然还活着,子卿心里微微宽慰,赶紧感激道:“子卿多谢沈公子相助。”
“哈哈哈”沈洛殊轻狂一笑:“柳公子不必多礼,沈某愿意合盘脱出,只缘公子是个妙人,让人心折,不知将来可否有幸欣赏到如蝴蝶恋曲那般享誉全城的表演。”
子卿微笑道:“子卿必定尽力而为……对了,公子是江南人士,不知为何来平阳?如果有什么子卿能帮上忙的,还请尽管开口。”
子卿如今也常常笑,他的笑总是浅浅的,微微的,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还有看向乔阳时,甜蜜的,温柔的笑。
沈洛殊轻轻抚过耳发,望向远处一株花期已过的枯梅,幽幽道:“寻仇而来。”
子卿神色一凛,忙问道:“不知沈公子与何人有仇?”
只见沈洛殊那张俊美得简直可以用不可方物来形容的脸,忽然变得凄而厉:
“疾风堂!”
啊?子卿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第七十八章 无心亦心 (1892字)
“不知……是何仇恨?”疾风堂三个字像坚冰刺入子卿心中,这难得的知曲知音之人,就这般无缘么?
沈洛殊轻笑起来,似一缕江南暖风,所过之处雪融冰销:“今天来拜访柳公子,本是为着赏风弄月,怎么说起这不雅之事来了……真是该打……还望柳公子别往心里去。”说着,用白皙的手指抚了抚耳发:“不过如今柳公子心系令弟之事,想必也无心情与在下谈论风月……”
子卿歉笑道:“让沈公子失望了。”
“哪里,是沈某来得不是时候,惟愿柳公子解了心愁,他日能与你一起游湖泛舟,品茗谈曲儿。”
“一言为定。”子卿欣然点头道。
“敬候佳音。”沈洛殊拱手道别,转身看向一边回廊的廊柱,嘴角浮起一抹讥诮,再道:“柳公子,告辞。”说罢,径直离去。
柳乔阳讪笑着从廊柱后面露脸出来,自言自语道:“好敏锐……”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躲在那后面。”
柳乔阳摸了摸头,无奈道:“这沈公子架子太大,我上丞相府找过他几次,都闭而不见。刚才听他竟然跟你细说,怕扰了,才没露面。不过……竟然是官府监守自盗……我得赶紧联系徐长铭,等他回来再做打算。”
子卿点头同意。
“子卿……”柳乔阳突然低头认真地看着子卿说:“我不愿你和那个沈洛殊深交,这个人很危险。”
“你是指他要向疾风堂寻仇之事吗?”子卿了然,随即微微笑道:“你们那些恩恩怨怨,仇仇杀杀的,我不懂。然而,他的笛音,我听得懂,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你呀!”柳乔阳坐到子卿旁边,戳了戳子卿的额头:“你当他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提疾风堂?话是向着你说,却是说给我听的。他昨天就受命于朝廷,誓要肃清疾风堂一众。如今,玲珑斋是疾风堂最大的主顾,他定是疑心了玲珑斋与疾风堂的关系。作为玲珑斋的少主,如果我是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