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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傲然随君心作者:火狸-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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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凛南王宫大殿之上,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他不是做不到,他能杀了殿上所有人,甚至,假如他愿意,只需用毒,便能杀了无数百姓。
    他也许不会那么做,不会那么冷血,这不过是要挟,是吓唬人的话,但——谁敢赌?
    肖虎和温如风赶到大殿之外,看到听到其中的对话,相顾愕然,温如风看到肖虎担心的表情,肖虎只是摇了摇头。
    “觉得奇怪吗?”肖虎望着里头,说话之间也透出几分恐惧,“我说过,这就是雾楼楼主,在结识鹰帅之前,独处时候的楼主,这翻云覆雨手……翻覆的可不光是内力真气。”
    这番气血涌动足可令人燥乱,每次楼主使了翻云覆雨手,便如入了魔,想必是翻覆起了当年的恨,心底的怨,也是这翻云覆雨手,借着毒物,夺取了当年上了山头来寻衅的,那百多个江湖人的命。
    肖虎以前不知道君湛然心底的怨恨是什么,而今已知道了。
    只不过,不知夏国的皇帝,知不知道?鹰帅,又知不知道?
    这仇与恨无从消解,不露,不是不在,而是愈埋愈深,直至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春日,大雾,凛南王安嘉身体抱恙,将余下兵权交予客卿,夏国永盛帝的四皇子,当今平康皇的皇帝,君湛然,又名煌湛。
    雾楼楼主君湛然,便是煌湛。
    当年昭告天下,在宫乱中不幸丧生的四皇子煌湛。
    北绛也得到消息,很快,关于君湛然身份的消息便传到了南宫苍敖的面前。
    “这是宫里传来的信,鹰帅——”北绛大将敖卫递来一张纸笺,掩不住面上的惊异,“君楼主他竟然是……”
    南宫苍敖一眼扫过,知道上面所书为何,猛的把手攥紧,君湛然皇子的身份已露,煌德再无顾忌。
    湛然。
    眉头一皱,南宫苍敖不禁担心起来,身在凛南的君湛然会如何?隐藏的秘密,那充满痛苦和血腥的过去,被至亲背叛的痛楚,被放弃和被泥土掩埋的记忆——
    全数都被掀起,就像一道结痂的伤口,里面的伤口不知是愈合了,还是早已蚀入骨髓。
    而这时候,他却不在他身边。
    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竟不在他身边。
    湛然他一个人,会怎么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喧嚣尘上

  青草泥土的气味混合着人血,在南宫苍敖的铠甲上留有赭色的痕迹,从看到这封书笺起,他就没有再说话,就连平日里那无论遇到多么艰难的困境都随时挂在嘴角的那一抹潇洒弧度也不见了踪影。
  豪气风流的气度,而今却变成了几分担忧和几分焦急。
  “事情竟是这样,君湛然便是当年夏国的四皇子,这事鹰帅想必早就知道了。”敖卫不露声色的打量南宫苍敖的表情。
  “他的事我岂能不知。”南宫苍敖没有不认,把手里的纸笺递回去,“这事非同小可,煌德闻讯定会有所反应,如不是眼前战事紧迫――”
  算算时间,这消息传至这里,当已发生了十多日,一咬牙,狠声说:“要不是这场该死的仗,我眼下应该在他身边才是。”
  该死的仗?敖卫闻言不禁有些不悦,“如凛南和我北绛当初约定,鹰帅应当在此助阵,况且开战至今已有这么多弟兄亡命沙场,鹰帅你这而今就为了这……”
  “我知道我在沙场,也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人,还用不到你来提醒。”南宫苍敖一摆手,挑了挑眉,“但你可知道这个消息关系有多大,他那个人,一旦发起脾气来又会造成什么影响?”
  他看着敖卫,敖卫茫然摇头,虽然知道他话里所说的那个人是指的谁,却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在旁人眼里,他也许是寡情的很,实则――”说到这里南宫苍敖却停了下来,敖卫好奇心已起,忍不住想追问,看到的却是南宫苍敖似温柔又似忧虑的神情。
  即便是在交战之时,也不曾见过这个男人这样的模样,那个君湛然到底有何种魔力,竟叫同为男子的南宫苍敖如此心心念念,牵挂不已?
  “他那个人……”南宫苍敖竟然叹了口气,“他其实并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坚强,他不过是伤了心而已。”
  他的语声低低的,望着远处的目光不知是看向哪里,“不过是个伤了心的孩子罢了。”
  有人伤了他的心,便让他怀了恨,生根发芽至今。
  “如果只是个伤心的孩子,鹰帅何必为他担心,孩子能出多大的事,你不在,也有其他大人看着。”敖卫的话里有明显的嘲弄调侃的意思。
  南宫苍敖忽然发笑,“谁说他是孩子,他只有在我眼里才是个孩子,对别人,他可冷酷的紧。”
  要是让君湛然听见还不知会怎么冷笑,怎么报复南宫苍敖这番话,但敖卫听了只是哼了一声,“他叛国而去,又伙同他国征讨亲兄弟,这君湛然也许未必有鹰帅你眼里的那么好。”
  上扬的鹰眸忽然一厉,仿若冷箭射来,敖卫心底一惊,却听南宫苍敖别有深意的说道,“他是否有我眼中那么好与旁人无关,也根本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无论他好与不好,一旦惹怒了他,就连我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话音徐徐,隐约透着危险,叫人难以猜透话中之意,这话里的担忧却已是显而易见。
  “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来?难道杀来这里不成?要他真的来,我北绛倒也欢迎。”不以为然的笑,敖卫扫了一眼周围,笑意随即敛了下来。
  “鹰帅与其担心联系你的君楼主,不如想想眼前,该如何救我被困的兵马。”
  就凭眼前这些人要与夏国一拼恐怕力有不逮,而今扎营于此的并非北绛将领中的精锐,在南宫苍敖加入战局之时,北绛便已处弱势,有大队精兵被困山中,这段时间以来,敖卫他们便不得不迂回避开夏国的锋芒,暗中图谋救人之法。
  “要救人,为何不去问问你们帐中的高人,既然能令你们与夏国交战至今而不败,此人该有不小的能耐。”因为敖卫质疑君湛然的为人,南宫苍敖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不过别让我与此人联手,我从不与藏头露尾之辈合作。”
  暗中指点北绛的所谓高人,至今为止不曾露面,南宫苍敖这句话也有刺探之意。
  敖卫面色尴尬,顿时不再说话,索性连话茬都不接,好似没有听见似的,也不再提君湛然。
  他不提,南宫苍敖却不能不想,站在临时搭起的帐前,他身后摊开的是交战布阵的地形图,心里想的却不是眼前的战事。
  他走神的如此显而易见,以至于敖卫竟能很轻易的从这个笑容轻快放肆不羁的男人脸上看到心焦和怜惜。
  没错,就是怜惜,就好像如他说的那样,那个人称鬼手无双的君湛然似乎在他眼里真的就只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人疼惜,时刻陪伴的孩子。
  可是天知道,那个人哪里需要人怜惜,在江湖传言中那根本就是个寡情冷血之辈,所谓鬼手无双,若不是有一双鬼神之手,能取人性命如无物,能操控暗器于无形,他怎会有这么个称呼!
  君湛然,煌湛,在那个关于夏国皇室的消息一经透露之后,天下诸国定当马上派人去查探此人身份,生平往来,事无巨细,所能查到的一切相关消息,此刻恐怕已到了几国君主的手中。
  怕只怕,君湛然此人城府大深,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让人无从查起,但要说对他最为了解的,兴许还是眼前的――
  “敖卫,在想什么?”突然的问话打断了敖卫的思绪,他抬眼便看见一双犀利的眼,在这双眼睛面前,似乎什么都不能隐藏。
  敖卫莫名的心里一慌,别开目光,“我在想,那明日就按照此前的计划,你带人打头阵,先去救援……就是地图上的此地,小心这里,这里叫临天谷,地势险恶……”
  指着地图,敖卫开始说起明日的安排,他说的很慢,南宫苍敖自始至终都在看着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似乎能把人看穿,让他几度都分心讲错。
  与此同时,君湛然已得了凛南的兵权,准备暗中出兵夏国书/楿尐 腐手打。
  这个消息无人知道,当日在早朝的大臣在退朝之后便绝口不提早朝上发生的事,有人的家眷无意中提起,问到今日早朝如何,便看到家中大人一下从椅子跳起来,连连摇头,一脸忧心忡忡外加惊骇莫名的表情。
  君湛然几乎是用抢夺的方法,从凛南的安嘉王手中得到了余下的所有兵权,这已令凛南走到了灭国的边缘,这个时候,只要阑东或是西溯出兵,便能轻易拿下无兵无将的凛南。
  安嘉王当然不愿意冒这个灭国的风险,来帮君湛然报仇。
  但他不愿又能如何,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为了报仇而几近癫狂的男人杀了他、杀了他朝上所有大臣?
  他是可以死守兵权虎符,不交予他,但君湛然说出那番威胁的话语之后,又看着他对他说――
  “你今日把兵权给我,他日我便还你一个凛南,再送你一个大夏。”
  这话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可笑,但偏偏,安嘉王当时笑不出来,朗朗的话音在殿上沉沉传开,他怔怔的注视着这个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的年轻人,注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竟真的开始考虑这句话的是否可能成真。
  他真会送予他大夏?只要能保住凛南就不错了。
  一定是涅盘的作用,他最后,居然点了头,交出了另一块虎符。
  而今,君湛然带着兵马离去,留下凛南百姓和一干大臣,还有他这个已无能为力的君王,他才发现,自己竟做出了这样疯狂的决定。
  安嘉王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他还知道,自己兴许等不到南宫苍敖将胜利带回的那一天,但眼下,因为君湛然,一切又成了未知之数。
  不成为保住凛南的一代明君,便成为遗臭万年的罪人,安嘉王已做好如此的准备。
  当年,春,君湛然带兵马离凛南,计划召回恶鬼,连同手下暗卫,连同数万兵马,奇袭大夏。
  就在他往夏国进发的路上,关于他的身世已传的如火如荼,就连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当年的宫内秘闻,引来各种猜测。
  至此,雾楼楼主君湛然,被指有叛国之罪的这个江湖人便是当年永盛帝之第四子,是那个传闻早夭的四皇子一事,天下皆知。


    第一百七十七章 遭变

  夏国王宫,议事大殿。
  “陛下,关于前线战事――”大臣的语声踌躇,殿内静默的气氛异常可怕,没有人敢向座上君主确认传言的真假。
  虽然不敢,却由不得人不去猜测,若不是真的,王座上的君王何以会有这般难看的脸色?
  但倘若是真的,那眼前的王座,岂非――要换个人来坐?
  还能活着站在这个大殿上的人,都不是蠢笨之人,没人会自寻死路,想寻死的人,都已如愿以偿的去了,留下的这些,都还想好好的活完下半辈子,所以谁也没挑不该问的来问。
  平康皇没有接话,殿上静的落针可闻,大臣们甚至都不确定他是否听见了刚才的话,只看到煌德阴沉的脸色比之冬日霜雪犹有过之。
  终于,座上君王开了口,“先不去管边关之事,自有皇子会处理。朕且问问你们,你们都知道现在外面在说什么?说朕陷害手足,说这皇座上坐的本该是那君湛然……简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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