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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偷龙转凤-第64章

小说: 偷龙转凤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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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太医告诉朕,老四是被毒死的!”
  
  王总管小跑出殿以后,皇帝一张口就吐出了这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殿内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而徐贵妃则是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嚎得比之前更大声了。
  
  “昨天夜里,老四由南苑回返寝宫之后,先喝了一碗醒酒汤才蒙头入睡,可今早他却连身子都凉了!毒就光明正大地下在了醒酒汤里,一验便知,而且下毒的就是他的贴身内侍,人证物证俱在,一应痕迹完全没有被抹去丝毫!”
  
  说到这里,皇帝气得又摔了一个茶杯——“贼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皇帝其实并不很为儿子的死感到悲痛,而是更在意幕后指使者的张狂——如此堂而皇之地下毒,把皇帝置于何处?!
  
  事实上,说得残酷些,皇帝对徐丞相的忌惮越发深重,他对四皇子也早已“恨屋及乌”了,根本不剩下多少父爱……如果四皇子的暴毙是个精心布置的阴谋,也许查来查去查到最后还真有可能会不了了之!
  
  可偏偏四皇子的死连谋杀都几乎算不上,因为根本没什么“谋”,就是直来直去的买通内侍、下毒杀人——只有这么两个步骤!简直就是直截了当得令人发指!
  
  “而且那个下毒的内侍已经招供了……”皇帝神情莫测地扫视了一圈,“他说,是瑞妃指使他这么干的!”
  
  “啊!”“天哪!”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和徐贵妃的一声尖叫,瑞妃“噗通”一声重重跪下,涕泪在一瞬间流了满脸——“冤枉!臣妾万万没有那样的胆子,更敢指天发誓绝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求陛下明鉴!”
  
  “哼,朕当然不会那般轻信……”皇帝冷笑了一声,当下最有嫌疑的人显然是太子,就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然而便在此时,一个中年太监却是踉踉跄跄地冲进了殿内——“陛、陛下!”
  
  “张伴伴?”皇帝霍地站起身来,正要把心头的疑问和愤怒一起倾泻而出,可那姓张的太监却是抢先说道:“不好了陛下,太子殿下他也、也暴毙了!”
  
  殿中众人一齐色变,皇帝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连声音都骇得变了调,高喊道:“来人!禁卫军!给朕拿下瑞妃老三和公主驸马!快!”
 
☆、第六十一章 困局

  大事不妙!
  
  看看皇帝那又惊又疑、或恨或怕的神情,再看看闻声而入、披甲执枪的禁卫军们;夏侯宣心头一片冰凉:皇帝这是把他们这一系的人都当成叛贼来看了?!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夏侯宣恨不能敲开皇帝的脑瓜子来倒一点儿智商进去:如果他们夫夫俩以及瑞妃和三皇子当真猖狂如斯;敢于光明正大地弄死两个皇子;哪里还会两手空空地站在这儿等着禁卫军来抓?要么就是直接带兵逼宫,要么就让皇帝也来一个暴毙;那才是夺位的正确“姿势”啊……瞧瞧惊呆了的瑞妃和傻愣愣的三皇子,“姿势”明显不对!
  
  然而这却也不是一个笑话,当四皇子和太子接连暴毙;他们这一群人就真的是太“显眼”了——有皇子、有宠妃,有身为将帅的公主、还有能做贤臣的驸马,而且皇子是丞相的准孙女婿,宠妃的母家势力不小,公主在朝野间颇有威望、更与镇北侯府往来密切,驸马本身能力不俗、还有土豪亲戚可以支持钱粮……天哪,这样一想,即使他们都是无辜的,也足以令皇帝生出满心的忌惮了,更何况他们本就最有嫌疑?
  
  “快来人、快,给朕把他们拿下!”
  
  伴随着皇帝惊恐交织的喝令声,禁卫军们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以反折双手的方式擒住了夏侯卓和齐靖安,而对“身为女子”的瑞妃和夏侯宣则是稍稍客气了几分,只是横枪相拦,尽量不触碰他们。
  
  “陛下!”瑞妃看着横在眼前的刀尖,心乱如麻,哭喊道:“我们真是冤啊!幕后黑手这是想要一箭三雕啊!”
  
  “住口!”此时此刻,皇帝的心比瑞妃还要乱上好几倍,耳边更是嗡嗡作响、太阳穴也一突一突地疼着,令他狂躁不安——用力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皇帝目露凶光、语气阴沉道:“朕自会下令彻查整件事,在真相明朗之前,朕不想再看见你们,更不想再听见半句花言巧语!”
  
  说到这里,皇帝环视了一圈,在几十道或震惊或呆滞或怪异的目光中,既决绝又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下令道:“禁卫军,把瑞妃、三皇子、长公主和驸马都押到内廷西阁去,着一百人队严密看守,阻隔一切消息往来,待朕后裁!”
  
  瑞妃微微张了张嘴,似是还想再说几句,可夏侯宣却是在被禁卫军押着转身的刹那间暗暗扯了扯她的袖子,瑞妃立时会意,闭口把所有的喊冤话语全给倒咽了下去。
  
  夏侯宣的动作做得隐蔽,别说皇帝没看见,就连挨他们很近的禁卫军也没几人瞧见,可偏偏却是让正巧抬头的二皇子夏侯垣看在眼里,他的目光顿了顿,而夏侯宣也正好看向他,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擦肩而过……
  
  内廷西阁是一座被空置了多年的院落,院里荒草凄凄,殿中阴暗破败。
  
  一路被森严的禁卫军队伍押送至此,瑞妃一方面觉得她的心掉进了深渊里,另一方面则感觉到颜面尽失……入宫伴君近廿载,她聪明谨慎,总是赢多输少,可今天却被可怕的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落到这样一个糟糕的困局里,真教她惊骇交织。
  
  “究竟是谁……居然玩出了这么大的手笔?!”
  
  当禁卫军们堪堪退出西阁正殿、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四人,瑞妃便咬牙切齿地开了口,话里虽是带着疑问的味道,但更多的还是痛恨、惊惧和茫然失措。
  
  相比之下,夏侯宣就镇定得多了,此时他正为齐靖安揉捏着胳膊、活血舒筋呢——方才那些粗暴的禁卫军们并不懂得“怜惜”他可怜的驸马,险些没把齐靖安的手臂给掰折了,令夏侯宣很是不爽与心痛,所以他栓上殿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怀他的驸马,至于他那同样需要关怀的母妃和哥哥嘛……排队等着呗。
  
  然而,夏侯宣尚未开口回应瑞妃,夏侯卓倒是先来反问了自家母妃一句:“太子大哥和四弟出事,当真与你们没有半分关系吗?”
  
  “当然没有!”瑞妃顿觉一股闷气堵在了胃里,另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阿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怀疑你的亲娘和胞妹造反叛乱么?!”
  
  夏侯卓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复又挺直了腰板,忿忿道:“既然你们没做过,那我多问两句又怎么了?我只是不想糊糊涂涂地背个天大的黑锅,有什么错?!”说着说着,他越发激动了起来,低吼道:“母妃!这些年来,你瞒过我多少事……以前我从来不问,那是怕你敷衍我、平白伤了母子感情,可这一回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我还不应该问个清楚吗?”
  
  瑞妃瞪大了双眼,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继被自己的皇帝丈夫打成叛贼之后,素来闷闷挫挫的大儿子也来气她,她这是犯了太岁吧?!
  
  见瑞妃无话可说,夏侯卓反而越说越起劲了,还摆出了一张嘲讽脸冷笑道:“先前母妃你一声声喊冤,可有想过我的心里憋了多少冤屈?在父皇和其他人的眼里,你、我、妹妹和妹夫都是所谓的‘三皇子一系’,要抓就一起抓了……可在我们中间,我这个三皇子算个屁!”
  
  “好了哥哥,”眼看着瑞妃给他的大儿子气得脸都充血了,夏侯宣终于开了口,淡淡道:“事已至此,我们除了和舟共济还能怎样?要不然你就出去对那些禁卫军们说……请他们把你这个三皇子殿下当个屁给放了!然后再去找父皇,请他老人家也把你当个屁给放了,如何?”
  
  夏侯卓一下子就噎住了,用一种好似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的妹妹——刚刚他是在心情激荡之下才脱口说了个“屁”字,自觉已经很粗豪了,可他貌美如仙的妹妹呢?如此平静、如此淡定地说着不雅的话……而且驸马就在旁边啊!在丈夫面前表现得如此粗豪真的可以吗?
  
  这样一想,夏侯卓思维发散,忽然觉得表哥幸而没娶他这彪悍的妹妹啊……咳,总而言之,夏侯卓满心满脑都是无语,再也吐不出半句怨言了,难得酝酿出来的强硬气势也已完完全全地泄掉了。
  
  随着夏侯卓的偃旗息鼓,西阁的正殿内恢复了安静。直到这时,他们四个人才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破败腐朽的、令人生厌的气息环绕在周围,深刻地提醒着他们当下不妙的处境。
  
  半刻后,瑞妃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在这破败的殿内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全不顾那上面厚厚的灰尘。坐定以后,瑞妃也再不想去理会她那非但帮不上忙、反而还会给她添堵的大儿子了,只看着夏侯宣,目光灼灼,语气肯定,道:“你已经想到法子来破开这个困局了,对不对?别卖关子了,直说罢。”
  
  夏侯宣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背着手转过身去,看着紧闭的殿门,又透过殿门上的破洞看向守在殿外院子里的禁卫军们,“母妃真是高看我了,当前情况不明,我能有什么破局的办法?且看看吧,应该很快就会有变故……当变故出现的时候,机会也就来了。”
  
  瑞妃蹙眉,“还会有变故?今天的变故已经够多的了……”说着她霍然抬首,“究竟是谁在幕后搞鬼?!”
  
  夏侯宣不答,又飞起一脚把皮球踢了回去,“母妃以为呢?”
  
  瑞妃半眯着眼,看了看夏侯宣那透出几分高深莫测的背影,再看看神情很自然、目光始终黏在夏侯宣身上的齐靖安,哼了一声,“郑妃?老二?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可若不是他们,难不成是徐老狐狸搞的鬼?也不对吧,这些年来,他们父女俩在老四身上费了多少心血,真要抛个弃子出来也该是舍了老五才对。”
  
  不错,夏侯宣默默地点了点头,瑞妃的判断跟他大体上差不离,而有了这些信息,他已经对幕后黑手有了猜测了,甚至可以说是锁定了目标,然而瑞妃却仍在苦思冥想……呵,足可见幕后黑手的这一招“灯下黑”玩的有多妙了。
  
  便在此时,齐靖安忽而俯身下趴,以耳贴地倾听了片刻,然后就面色凝重地低叹道:“开始了……”
  
  同一时间,殿门外的院子里陡然骚动起来,“噗嗤噗嗤”和“噗通噗通”的声音接连传来,随即就是惊呼、怒喝和惨叫——
  
  负责看守夏侯宣等人的禁卫军百人队竟是自相残杀了起来,某些人倏尔偷袭了他们身边的同僚,而且是毫不迟疑地痛下杀手!
  
  从殿门的破洞窥见这一幕,夏侯宣当即回身把齐靖安拉了起来,嘱咐了一声“顾好自己”,然后就三两步地走到瑞妃身边,仅用一只左手就提起了她旁边的一张重量不轻的实木太师椅……
  
  “这是做什么?!”瑞妃和夏侯卓母子俩的神情都是如出一辙的茫然,但不同于夏侯卓仍旧呆呆地坐着,瑞妃马上站了起来,十分机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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