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谪仙-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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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汉人多带有胡人血统。单以血统论,纯粹汉人已经极为稀少了。”
顿了顿,朱浩继续道:“华夏是一个神圣的称谓,但也是一个笼统的称谓。”
宋缺神色平静,一字一顿的道:“原来你是做说客的。”
朱浩自顾着道:“阀主会错意了。在下也有年少冲动的时候。也有观念狭隘地时候,也有热血激情的时候,但是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简单…华夏夷狄并非以血统而论,而是每一个人到底心向何方。”
宋缺目光灼灼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我们有各自的坚持,那么还说什么呢?”
朱浩笑吟吟的看着对方,端端正正的将茶杯盖子缓缓的盖上,起身来摇头叹道:“可惜”
宋缺将茶杯重重的按在桌子上,冷声道:“宋某早将阁下名字刻在磨刀石上。等待与你一决胜负地时机。今天天气正好,为何不选现在?”
朱浩回头看了宋缺一眼,撇了撇嘴道:“你不是宋缺。不是我想象中的宋缺。”
宋缺脸色一沉,沉声喝道:“殿下这就要走了么?”
“宋缺令我失望了,不走还留下来陪一个俗人浪费时间吗?”朱浩耸肩,头也不回的道:“下棋地人多了,有人终究要做棋子。”
“站住!”宋缺一拍石桌,身旁一把造型高古、沉重一场的连鞘宝刀闪电般的落入手中。宋缺倏然起身踏出一步,随即爆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宽敞明亮的客厅仿佛变成了冰天雪地的世界。
朱浩立刻感觉到一股冰寒刺骨的刀意将他锁定,仿佛自己成了一块冰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令自己粉身碎骨。
朱浩忽然轻笑一声,紧了紧手中的太阿剑。微微摇头叹息一声,继续踏出一步。
“现在的宋阀主已经不是我地对手了。唉,事情总是这多无奈。天刀,多么骄傲的名字”
随着朱浩一步步走远,宋缺的脸色越来越冷。冷得令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寒战。可是自从朱浩踏出第一步开始,他就在气势的比拼中落于下风。
刀,是永往无前地。要有破开一切障碍的勇绝方能成就刀道至境。
宋缺身上的气势渐渐收敛,除了渐渐走远的朱浩,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宋缺将握住刀柄地手松开。在朱浩踏出门槛之前开口道:“朱兄留步!”
朱浩一下刹住身形。转过身来,看到面带笑意地宋缺与刚才的冷厉仿若两人。朱浩也报以笑意。道:“阀主请说!”
宋缺道:“岭南地桂花别有一番香味,现在已经开了满园。”
宋家山城里许多地方都种了桂树,各种各样的。现在是八月,更是到处都充满了桂花沁人心脾的香味。
朱浩道:“在下也很喜欢桂花。”
宋缺微微一笑,自顾着道:“也是二十多年前的这个时候,宋某在搁刀听雨堂外的桂树下埋了几坛桂花酒。原以为或许毕生也无起出的机会,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时候了”
宋缺定定的注视对方,道:“朱兄能饮乎?”
朱浩欣然道:“如此幸事,如何能亏了自己的口福?”
“如此甚好!那我们便同去听雨堂吧!”
他们两人谈事情是将其余人全部屏退的。宋鲁、宋智、宋师道、宋玉致以及寇仲等人都在外面伸长脖子往里面瞧。原本还担心两人会打个天昏地暗不可开交,没想到只有宋缺熟悉的气势忽然爆发了一下,就渐渐弱了下去,而后就没了生息。寇仲当然是不担心自己老师的,毕竟宋缺再厉害也只是个凡人。而他的老师是能将天下第一高手宁道奇都打得抱头鼠窜的人物,纵使宋缺再厉害,也是一盘菜而已。感觉到里面宋缺的气势变化,寇仲更是心中大定。一年多来,他的精神力已有小成,自然比其余人更加清楚里面的状况。那一下分明是宋缺吃了亏。宋玉致等人更是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是自己老爹一下将威震四海的朱浩给打趴下了还是反过来了。不过不管哪样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结局。朱浩要是伤在了这里,岭南就是再远也要遭受隋室的打击。这样也只是令渔翁得利而已。
众人心中忐忑,宋玉致看寇仲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禁问道:“寇仲你知道里面的情形吗?”这一问将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寇仲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干咳两声,见宋鲁的小妾柳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立马觉得招架不住,一张脸顿时垮下来,嬉皮笑脸的道:“大家不用担心啦,阀主和老师没有打起来。”
“没打就好,没打就好!”宋鲁闻言顿时送了口气。柳菁笑骂道:“小仲乱说,阀主和殿下是在谈事情哩,怎么会打起来呢?”
寇仲赶忙道:“对对,菁姨说的对。是我说错了,他们定然谈得正投机,偶尔切磋切磋也属正常。老师经常说习武之人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博采众长,互相印证、互相进步。敝帚自珍只会令习武之人一代不如一代,终会使武学走向没落。”
听到寇仲的这一番见解,众人各自面露讶色。本是圆场的话也能说出这般道理,也足见寇仲的高明了。更难得的是这样的见识却是世之少有的。
宋智眼中精光一闪,称赞道:“寇将军说的好。朱将军不愧兵法大家与武学宗师之名,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教出你这般杰出的弟子!”
寇仲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赧然道:“智叔过奖啦!”宋智很少主动与他说话,此时一反常态的称赞令寇仲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意思。
宋鲁也看了宋智一眼,同样一脸笑意的赞道:“早在当年就看出你和小陵绝非池中之物,现在在殿下门下,早已经一飞冲天,非昔日吴下阿蒙,以后更是前途无量。”
比起宋智突然的抬高,寇仲觉得宋鲁的称赞要诚恳亲切多了,此时更是嘿嘿笑道:“寇仲再怎么也不会忘记当年我们落难时候鲁叔相护之高义的!”
宋鲁大笑起来,口中不停的说“好”。外堂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宋师道犹豫了一下,还是趁机小声问道:“小仲,傅姑娘怎样了?”
寇仲脸上笑意一僵,颓然道:“娘回家乡啦!我们托人给她的信件也一直没有回音。”
“哦,这样啊”宋师道不自然的笑了笑。
寇仲忽然望向里面,喜道:“老师和宋阀主出来啦!”
众人顿时将目光移向内堂。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看到朱浩与宋缺两个携手出来,有说有笑的称兄道弟,令外面的众人眼珠子掉了一地。宋缺专注刀道,待人接物都带着刀的特性。外在表现就是极为冷淡,即便是真正的关心家人也从不会表现在脸上。以至于他的子女对他又敬又畏,当成一座遥不可及的高山一般。像今天这样热情的招呼别人,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见到。
宋缺不等他们说话便开口道:“我与朱兄去听雨堂饮酒,不用等我们了!”然后就与朱浩谈笑之间走出大堂,直至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才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又吹风了,这鬼天气,浩子感冒啦。。。不过看到书评区有书友建议我将向雨田在现代社会的生活写成番外,浩子是没这个时间啦,哪位书友有兴趣可以写写,到时候贴到外传里面。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二百九十五章 … 搁刀听雨
宋缺从门后提出一只小铁铲,在搁刀听雨堂外一株枝繁叶茂的桂树下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桂树粗壮虬结的树干,感慨道:“昔有吴刚伐桂之事,每一斧头下去都能砍出一个巨大的缺口,但一将斧头收回来,桂树被砍的地方就立即合拢了。年年岁岁,吴刚连一株树也伐不倒。”
宋缺指了指不远处一株足有十丈高、如同鹤立鸡群的桂树,那巨大桂树旁边还有一株更加高大、只剩下干枯树干的枯木,上面还有雷火浇注的痕迹。其余的桂树都是围绕着那株最高大的桂树而生。繁密的枝叶遮天蔽日,树叶下星星点点的小黄花喷发的香气浓的像是升腾起了一层氤氲一般。
宋缺道:“所以宋某小时候就曾对着桂树练习刀法。当时我心气高,第一个对象就是院子里最高大的那一株。桂木坚韧、愈合能力极强,小时候宋某经常将刀卡在树干上,崩坏了无数把刀。后来也是八月之时,宋某静坐桂树下参悟刀道。而后醒来,一刀带走了那桂树干上一圈皮,自以为刀道小成。那株最高大的桂树慢慢枯死。后来天降雷劫,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老人说这院子里两株桂树早已活了无数年,与剩下的这一株一雄一雌,这片桂林都是它们繁衍而出。后来那雄树枯死,这桂林果然没有再生出一株桂树。”言语中颇有些唏嘘不已。
看着剩下的这棵三人合抱也抱不住的老桂树,下面根须虬结,像一只巨大的爪子牢牢钉在地上。朱浩可以想象当年的宋缺那一刀的风采。宋缺就是宋缺,他说的一刀,绝不会是一式刀法。能在九刀之约中一刀破去宁道奇千记鸟啄,与一刀破开桂树树皮的情景应该是极为相似的吧!
宋缺收回目光,向前走去,又在一株很奇特地桂树下停了脚步。之所以奇特,并不是因为它特别高大或者繁密。而是因为它长得极为端正笔直,除了顶端繁密开散的枝叶之外,高达三丈的主干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分支。要知道桂树应该是属于灌木类的,分枝性极强,自然生长的话绝难长高,更分不出主干。这一株笔直的桂树在整片桂树林倒也算是一道奇观了。
“就是这里了。”宋缺微微一笑,拿起铁铲开始铲土。朱浩在一边看着,倒也是惊讶。铲土的活他当然干过,不过高高在上的宋缺那双习惯握刀地手来铲土。真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
“是不是很奇怪?”宋缺头也不回的道。
“有一点。”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地事总要自己解决。”朱浩对宋缺的印象有了改观。至少现在的宋缺是一个凡人,而不是他印象之中那个遥不可及的、孤傲并高高在上地“天
“宋兄说得对。在下受教了。”
说话间,宋缺铲出一个土坑,露出下面地窖里泥封已久的酒坛。宋缺露出一抹笑意,将里面的酒坛提出来。搜书网轻轻的放到一边,然后又细心的将土坑填平。一切做好了才拍拍手,抱起还带着泥土的大酒坛子笑道:“好了!”
“当初埋下这桂花酒的时候,宋某才二十多岁。自以为刀道已成,便挑战当时的第一用刀高手霸刀岳山,经历人生第一次苦战,将之打败。现在想想,岁月无情,已经三十年了。”
朱浩到道:“宋兄的刀道不也因为这三十年的洗练而更加精粹,达到至境了吗?”
“什么至境!”宋缺嗤笑一声。随即落寞地道:“哪是什么至境?说是瓶颈差不多。刀道永无止境,最怕的就是止步不前。朱兄不是说了,宋某也是一个俗人吗?”宋缺侧头一笑。
“那是我故意激你的。”朱浩坦然笑道,“当今世上,又有几人可堪入宋兄法眼?”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到了搁刀听雨堂前。宋缺将酒坛放在小几旁边,盘坐在矮榻上。拍开泥封,尘封已久的浓郁酒香带着醉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融合着桂花恬静宜人地香味,更是令人酒虫翻动。就是不会饮酒之人也会食指大动。
“有风香十里。无风十里香。好酒好酒!”朱浩兴奋的赞道。
宋缺望向屋外稍有些阴沉的天色。道:“秋雨将至,这搁刀听雨堂倒要名副其实了。”
“此情此景。不是更祝酒兴吗?”
宋缺为朱浩斟了一杯酒,忽然道:“朱兄崇敬史上那些英雄?”
朱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