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跃升官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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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戎狄的最后一架攻城塔也完了,龙大人,您真是太了不起了。”一根筋的满堆儿大叫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向关下看了看,“哈哈。”我开怀大笑起来,得意洋洋的道:“以后你们别叫我龙大人了,叫我屠狼钦差。”
“屠狼钦差?”雷丰瑜笑着合上奏折,“这小子又让我吃了一惊。”
“龙大人真是给陛下争气,也不枉陛下如此提拔他。”大总管太监安庆,应声附和道。
“他的龙火弹有这般威力,真想知道他那个碉堡又是个什么情形。”雷丰瑜靠在椅子上,摸着下巴,寻思半晌道:“叫龙跃暂时别急着回来,把他那个碉堡,给我建好了再回吧。”
“是。”安庆嘴上应着,心里却暗自叹息,龙大人可真是可怜,别的钦差去边关,最多三四个月,龙大人这一去都小半年了,眼看着就到年关了,边关又苦又冷的,啥时候才能熬到头呀。
视察完碉堡的建造情况,我裹紧身上肥大的军用棉袄,“雷丰瑜这个混蛋加三级。”我第一万遍在心里咒骂着,一边冒着雪哆哆嗦嗦的往回跑。
回到屋里,把沾满雪的棉袄脱下来丢给满堆儿,我就钻进被窝里,缩成一团,“冻死人了。”
锦堂把火盆里的火拨旺了,往我床边推了推,“自作自受。”戎狄兵今年到底是没能攻下卧虎关,第一场大雪落下之时就撤军了,锦堂没什么事情了,就整天赖在我屋里,美其名曰:照顾我。其实是因为我这儿暖和。边关艰苦,火炭是有配额的,我死缠烂打的才让周辉给我多批了些。
“你说我开始时,怎么就脑瓜一热的提出了个碉堡呢?这下被雷丰瑜抓住不放手,在这冰天雪地的边关,熬了一整个冬天,鲁宁手下那一千六百个运粮兵的口水,都快把我给淹死了。哎。”
“行了,天天念也还是这样,不如先睡会儿吧。”锦堂给我掖了掖被子,然后取了几个土豆埋在火盆低下的灰烬里。边关没什么好吃的,只有这土豆管够,所以我们没事就烤土豆来吃,即解饱又暖和。
我闭眼刚眯瞪了一小会儿,土豆还没烤熟呢,崔诚就来了。
“龙大人……”
“刚睡了。”锦堂对他摆摆手,“过会儿再来吧。”
“没事,不睡了。”我坐起来,却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把被子拽起来裹在身上,坐在床上对崔诚招了招手。
“龙大人,您昨天教我的字,有几个又忘了。”崔诚苦着脸的对我说。自从有一次我对崔诚说:‘光靠打打杀杀,是难有大的成就的,要想真正成为高级将领,就得读书识字。’从那以后,崔诚就拿个小本子每天跟在我身后,稍有空时,就叫我教他认字。不过他十八九了,这个年纪启蒙,有些迟了,所以挺吃力,往往头天教的字,第二天就忘个七七八八了。
“嗯。”我估摸着就是这事,从床上下来,跑到书案前,翻出了本册子和一本薄薄的书,然后又跑回去钻进被窝里,把手里的册子递给崔诚,“这个给你。”
“这是……”崔诚打开册子,疑惑的看向我。
我指着册子里的内容对他解释道:“我把常用的字都列在这册子里了,旁边配上了图,你看这个旁边画着长矛的字,念‘攻’,进攻的攻,它下边另有两个小字,是‘长矛’,这样你就能从一幅图上认三个字了,再看这个画着一面盾的是个‘守’字,下边的是‘盾牌’两个字,依此类推,你看看,可看得明白?”
崔诚看了几页,喜道:“龙大人,您这个办法太好了,画得也真好。”
“呵呵,那当然,我是状元咩。”我得意的笑道。
满堆儿羡慕的道:“为这个册子,龙大人可熬了好几个晚上呢。”
“满堆儿,你要是羡慕就和崔诚一起学呗。”我道。
满堆儿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道,“我不学了,我不想当官,明年我就回老家娶老婆了。”
我把手里那本书也递给崔诚道:“这本书,是我从周辉那里找出来的,是本兵法书,写得很简单易懂,你有兴趣也看看吧。”
崔诚看看册子又看看书,突然抬起头来,“龙大人,你要走了吗?”
我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走,现在还没确定,不过戎狄兵撤了,碉堡也建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也快了。”
一霎那崔诚的眼眶就红了。
看着这个即使受伤、流血也不皱皱眉头的大个子,此时一副泫然欲涕的样子,我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会……”
“不知龙大人可在?”这时,屋外有人高声问道。
“在,何事?”
“周将军请龙大人过去一趟。”
“周辉请我去?”
“京城召你回去的折子下来了。”周辉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我本想做些依依惜别的样子,但实在难掩唇边笑意。
“哼。”周辉轻哼一声,“到底是吃不得苦的公子哥。不过,”他话锋一转,“还算是干得不错。”
来此半年,难得听他夸奖,我立刻心花怒放了,觉得这半年的苦,倒也没白吃。
看我得意洋洋的样子,周辉也是微微一笑,拿出个折子递给我道:“看看这个,可还满意?”
“这是?”我狐疑的道。那折子是蓝底带朱红色花纹的,看这样子该是外放官员给皇帝的奏折。
“你来之前,雷丰瑜那小子就发过来手谕,让我就你在边关的表现,呈份折子给他,如今这折子已写好,只等你一走,就送进京,状元郎先给我品评品评写得如何吧。”
对于周辉会怎样评价我,我还真是很好奇,于是接过折子打开细看,看着看着我不禁嘿嘿的低笑起来,“不知周将军竟是这般好文笔,嘿嘿,真是文采风流、妙笔生花,甚好,甚好。”
“你小子回京要是升了职,可别忘了请我喝酒。”周辉笑道。
“当然,当然,一定,一定。”我嘴里应承着,心里却暗叫一声:又是一个老狐狸。一文钱不花,还卖给我好大一个人情。
“收拾东西,咱们终于能回京了。”从周辉大营出来,我就直奔运粮兵的营地,宣布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鲁宁道。
“太好了。”众官兵道。
“呜呜……”众人抱头痛哭中。这群京城来的少爷兵们,真是受够了。哎。
我的马车没了,回程只能和众人一起骑马而行,这天我骑在马上,只觉浑身的骨节都冰冷酸痛得厉害,头脑昏沉,眼前阵阵发黑,“鲁宁、鲁宁。”我哑着嗓子呼喊鲁宁。
“龙大人,您怎么了?”鲁宁听到动静摧马靠过来,见了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觉得难受的要命。”接着就眼前彻底一黑,昏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三骑快马踏破夜色,迅疾的马蹄在钦差的临时营地外停住,当先一名骑手身材高大,背负一柄长剑,他从怀里取出一块金色的腰牌,丢给把守营地的哨兵,“叫你们指挥使出来。”
牌子沉甸甸的,借着月光一看,那腰牌上写着‘大内’二字,哨兵虽没见过这种牌子,但大内还是知道是哪里的,心中惊疑,急急对同伴交代了一声,就奔营中跑去,稍倾,鲁宁大步奔了出来。
“骆大人。”鲁宁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龙大人怎样了?”骆子长问道。
“烧还没退,人也昏迷着,真急死人了。”
“快带我们去。”
一个从当地请来的大夫,正守在龙跃身旁,一见风风火火冲进帐来的四人,吓了一跳。
不等他开口,骆子长首先喝道:“出去。”
那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
见那人退出帐去,骆子长退至一旁,垂手而立。他身后的两人脱下身上连帽的黑色大披风,露出真容来。竟是当今的德宗皇帝雷丰瑜和太医院院使王莲江。
“陛下。”鲁宁惊得脸色都变了。
雷丰瑜对他挥了挥手,“你去外边守着,不许放任何人靠近。”
“臣遵命。”
雷丰瑜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龙跃的额头,手上滚烫的温度让他皱紧了眉头,近距离看着龙跃的样子,更让他心里一阵难受。半年不见,龙跃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原本还有些丰盈的脸颊,彻底塌陷了下去,苍白的双唇干裂脱皮,一头长发暗淡枯黄的散落了满枕,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雷丰瑜甚至忍不住想要把手伸到他鼻下探探鼻息,以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但实际上他真的这么做了。
“陛下?”王莲江轻唤一声。
雷丰瑜刹那回神,发现自己差不多是脸贴着脸看着龙跃,而手正抚在龙跃的唇上。
雷丰瑜掩饰的收回手站直身子道:“他怎么样了?”
王莲江把手从龙跃脉门上挪开,“龙大人是累着了,再加上他身体底子又差了些,寒邪便趁虚而入,以至来势汹汹。”
“可有性命之危?”
“这烧要是能尽快退下来,就不妨事了。”
雷丰瑜点了点头。
王莲江不再多言,低头着手救治龙跃。
雷丰瑜守在一边,等着王莲江施为,但眼睛却一直静静凝视着躺在床上,昏迷中的龙跃,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自收到鲁宁的飞鸽传书,得知龙跃高烧昏迷起,心中就说不出的一种慌乱,匆匆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适,并交代陈起明和高丰年给自己打掩护,就带着骆子长和王莲江昼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
此时看着病中的龙跃,心中那种慌乱还未平复,却又参进了自己也说不清的一些情绪,除焦虑、担心外,甚至还有种久别重逢的淡淡喜悦。
目光从龙跃脸上缓缓转到他搭在床沿上的那只手上,喜悦中又泛起了酸楚;这双曾写下绝世锦绣文章的手,此时伤痕累累,上面尽是水泡、老茧,还有些许烫伤留下的痕迹,这半年来显是真的吃了不少苦。雷丰瑜不禁微微苦笑,暗想:这小家伙,这些日子来,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了。
随即狠狠心又想,要想成为一代良臣,这样的历练是不可或缺的。
堂堂的德宗皇帝,就这么着,在时苦、时辣、时酸、时甜的轮番纠结中度过了一整晚。
所幸他们一行出来的虽急,应急的药物备得倒是不少,再加上王莲江一手家传的金针绝活,天蒙蒙亮时,龙跃的烧总算是退了些,病情也稳定了下来。
雷丰瑜看了看神情甚是疲惫的王莲江,挥了挥手道,“你先去歇会儿吧,这里我守着。”
“子长,你也去吧。”
待等王莲江他们退了出去,雷丰瑜坐到龙跃的床边,执起龙跃的手,“我现在真不知道你是聪明是傻了,叫你去边关历练,没让你真的去玩命,那么多人跟着你,有什么活,让他们去做就好了,看把好好的一双手弄成这样。”
嘴里抱怨着,雷丰瑜从王莲江的药箱里找出瓶治外伤的药,小心的给这些伤口都清洗上药,用绷带包扎好,然后又解开龙跃的衣衫,想看看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处。
入目是惨白的肌肤和骨瘦如柴的胸膛,轻叹一声,细细检查一遍并无伤处,雷丰瑜给龙跃把衣服重新穿好,“这半年来辛苦你了,但边关之事乃是重中之重,你既有这方面才能,少不得要你多操劳操劳,以后我会补偿你的,高官厚禄自不必说,我要把你培养成我天语的肱骨之臣,将来随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