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荫by:流水无情-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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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看向任自在:“这小子怎么办?”不知为什么,他对凌烈怀着一种莫名的恨意,尤其不愿意让这少年跳入河水中,跟“他”死在一起。
任自在看了一眼远处的打开的坟墓,道:“谁知道那鬼地方还有什么机关,先留着这小子,或许有用。”
坟墓之中似乎没有机关了,从一条石阶下去,里面豁然开朗。正当中摆放着一具棺木,想来那里面就是西门海天的尸体,自然是谁也没有兴趣观览。
四周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嵌着一盏油灯,没有人点火,那灯是自己亮起来的,油面上放了一层白磷,迎风就着。灯火映的四下里亮堂堂的,却是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脸上的兴奋转为诧异,渐渐又变为失望。任自在和魅影对望一眼,魅影走到一面石壁前,用手轻敲了几下,石壁上传来空洞洞的回音,用力一推,石壁上出现一道门,吱呀呀的向后敞开去,一间密室呈现在眼前。
任自在笑道:“你倒是对这些机关熟悉得很。”他本是无心之言,见对方没有回答,心中忽然一动,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不过没有时间给他去细想了,密室的门完全打开,里面的珠光宝气顿时耀花了人眼。珍珠、玉器、珊瑚、宝石……见过的,没见过的,想到的,想不到的,这里应有尽有。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深深吸了口气,人言昊天门富可敌国,果然不虚!
任自在当先走了进去,但他没有看珠宝。以他的身份,比起珠宝,更有吸引力的是昊天门的绝世武学。
没有命令,但是其余的众人已经开始动了——在宝物面前,很少能有人不动心。一个人动,带动了一群人,
谁也不甘心落后,谁也不愿比别人少拿一些。怕碍事,兵器都扔在一边,此时唯恨自己少生了两只手。原本负责提着凌烈的大汉,也禁不住诱惑,将人摔在地上,加入了抢夺宝物的行列。
坠地的痛感让凌烈悠悠转醒,还弄不清眼前混乱的局面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背影先跳入他的眼帘。
瞳孔迅速收缩,任自在!
就是他害死了无伤,这个卑鄙的小人,恶贼!
就算死,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狱!
瞅着众人不备,从地上摸起一把钢刀,慢慢爬起了身——
恶贼,你受死吧!
“砰啪”两声,凌烈被踢中胸口,再次重重的摔了出去。
“小子,还学不乖!”任自在大步走过去,拎起凌烈,左右开弓打了他两记耳光。
凌烈两边嘴角被打的肿起,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着他。
任自在被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这个小子眼里闪烁着一种野兽般的光芒,让他竟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不,不能再留着他!
心里很快想到了解决这个麻烦的方法,嘴边勾起一丝狞笑。任自在一把揪起凌烈的头发,将他拖出密室之外,来到外面的棺木前。
“你既然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了你吧。嘿嘿,让你们祖孙尸骨埋在一块,也算是我的慈悲。”说着,任自在一把掀开了棺盖。
忽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凌烈奋力挣扎起来。“放……开,你这天杀的,我要杀了你!”
身体被死死按在棺木中,紧接着眼前一黑,棺盖又重新被盖上。一股陈旧的霉味儿混合难言的臭气扑鼻而来,中人欲呕;手一动,仿佛就能碰到骨骸!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凌烈拼命拍打着棺木,可是外面传来敲打封钉的声音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哈哈,你就乖乖呆在里面吧。”
脚步声慢慢走远,每一声都让心头一寒!
手慢慢松开了,泪水涌了出来。
无伤,无伤,我只想跟你死在一起,难道这也成了奢望?
为什么?我们要遭到这样的对待?为什么你那么善良却要葬身河底?为什么我没做坏事却要得到这样的下场?不是说天道轮回吗?怎么永远也轮不到恶人头上?
从未有过的强烈恨意洪水一般弥漫上来,瞬间吞没了凌烈。
不,我不要死!无伤的仇还没有报,爹娘的仇还没报,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我要报仇!
我凌烈对天发誓,只要我能活着,一定要把所有害过我们的人全部揪出来,一个也不放过,一个也不轻饶!
既然天不能行道,我来替天行道!就算再艰难,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就算死了到了地狱里,我也变成厉鬼,来讨尔等性命!
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57
花落花开,转眼间一年过去了,人世间的变幻有如浮云苍狗,瞬息难测,而江湖更是如此,新的来,旧的走了,有许多默默无闻的新生的门派崛起,也有许多曾经辉煌的门派衰落下来,终于淹没,留下的,不过是几声感叹,一点谈资,付与江湖上的闲人们。
“听说了吗?黑水门的铁老英雄前不久遭了暗算,整个黑水门都被灭了,连总坛也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一家小小的酒楼上,两名江湖客打扮的男子正边喝酒边谈着闲话,内容自然不离江湖纷争。说话的是坐在左手边的一个微微发副的中年男子。
另一个年纪更长一些的男子道:“怎么会没听说?这可是头等大事,江湖上都纷纷扬扬的传遍了。”
“哎,这已经是第四宗了。才不过半年时间,先是荥阳青帮,接着是四威镖局和圣火教,如今又轮到了黑水门,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门派?现在都成了一堆废墟。老哥,你说这几宗案子可有什么关联之处?”
年长男子沉吟道:“要说起来,凶手的手法倒是有些相似,都是先灭门再放火,只是这几家分落在四处,相距甚远,平时各行各的事,互不联络,说到关联之处,我还真看不出。”
微胖男子冷笑道;“许多事情咱们外人是不知道的,他们私下里做过什么事,得罪过什么人,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不管怎么说,现在江湖上人人自危,尤其那些略有些名气的门派,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天灭顶之灾从天而降。”
年长男子不住摇头:“哎,江湖上这些年来可着实晦气,这四个门派声名虽然响亮,却还不算什么,就连中原武林三大家,昔日何等的辉煌?
现今如何?昊天门不用说了,只怕连死者的尸骨都已湮灭不见。才不过几年的时间,连降龙堡也完了,前些日子‘断肠剑’赵老哥从那里回来,据说连杂草都长得一人多高了。现在就只剩下凤凰山庄依然屹立不倒,不过,看这情形,要完蛋也不过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们两人只顾自己谈话,却没想到自己的话都被别人听进了耳朵里,更没注意到,当说到“连降龙堡也完了”的时候,靠窗那一桌背对着他们的男子手一颤,茶碗落在了桌上,茶水几乎撒了一身。
他突然站起身,来到这两人桌前:“二位兄台有礼,小弟有一事不明,想向二位请教。”
那两人正说得起性,全没料到会有人出来打扰,都不觉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这人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袭宝蓝色衣衫,身材颀长,面貌俊雅,站在那里宛如玉树临风,自然而然透出一派清华高贵之气,让人不敢小觑,却是从没见过,不由问道:“咱们……认识?”
青年男子笑了笑:“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相见,也算有缘,不如就由小弟来做个东,大家畅饮一番。”扬声道,“小二,这两位客人的饭钱算在我的账上,另外再添几个菜,一壶好酒。无伤,你也来吧。”后面一句话,却是对他原来那张桌上的同伴说的。
他抽了张椅子,扶了同伴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俨然主人公一般,一瞬间,主导了局势。
两名江湖人为他气势所慑,忙拱手道:“不知阁下要问什么,我兄弟不过是无名小卒,所知实在有限。”
“鄙姓萧,这位朋友姓……吴,想向二位兄台打听打听降龙堡的事。”
那年长男子是老江湖了,向来以为人精细见称,见这青年温文尔雅,而他的同伴年纪似乎稍长一些,身形极为消瘦,温和恬静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苍白,微蹙的眉心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怜惜,显然是有病在身。这样的两个人,实在与刀口上舔血的江湖沾不上边,问起降龙堡,就有些诡异了。
看出他在疑惑什么,青年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二人不是武林中人,不过略略会些功夫防身罢了。只因常在降龙堡一带走生意,这才格外关注。这一年多,我这位朋友生了一场大病,这生意也就断了,我们此次出门,正是看看那边的行情,但不知降龙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微胖男子是个口快之人,一听这话,连忙挥挥手:“我劝二位还是回去吧。降龙堡呀,早就败了!死的死,跑的跑,人都光了。”
58
此言一出,那青年脸色顿时惨变,失声道:“什么会?他们……”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伸过来,轻轻按住他的手,坐在他身旁的消瘦男子以眼神示意他保持冷静,自己则回过头来向对面狐疑的两人解释:“我们兄弟最大的客源就是降龙堡,是以听到这个消息才感到格外震惊,二位勿怪。但不知降龙堡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在短短一年间就败落了呢?”
他的语气轻柔平淡,听起来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那微胖男子道:“哎,说来话长,总之,是降龙堡家门不幸,出了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两位有所不知,降龙堡的老堡主早在一年前他的大寿前期就被人害死了!”说到这里,话音微顿,等着有人接腔。
果然对方问道:“凶手是什么人?”
微胖男子却不急着回答,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一拍桌子,宛如说书的拍案一般:“本来大家都说凶手是在他们堡里做客的凌公子,这位公子就当年大名鼎鼎的昊天门的唯一传人。当时由降龙堡发出缉拿凌烈的武林贴几乎传遍了江湖,人人都骂这小子恩将仇报,心地歹毒。哪知事情发展到后来,峰回路转,出人意料。你猜怎样?这位凌公子居然是被嫁祸的,真正的凶手其实是降龙堡的大公子任自在!”
消瘦男子轻轻“啊”了一声,脸上微微一动,却仍淡淡的问道:“这倒奇了,忤逆弑父,古来罕有,大家又是如何知道凶手令有其人?”
“所以我才说着姓任的家伙禽兽不如,可惜了任老堡主一世的英明!说到查明真相,那还真是多亏了凤凰山庄的聂庄主!这位聂庄主跟任老堡主的关系最为要好,任老堡主被害时,他也正巧在降龙堡做客,他老人家心思缜密,任自在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他,当时他就觉得任老堡主的死因有些奇怪,一直在暗中探访,终于发现了任自在的诡计。
“他知道任自在正在四处捉拿凌公子灭口,便带人赶去搭救,可惜,晚了一步,虽然救出了凌烈,降龙堡的二公子任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