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黄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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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有好有坏,他与胡亥之间很明显是孽缘。
孽缘所产生的暧昧情感已经蒙昧了他的理智,所以他才会对胡亥有牵挂、有愁思。
那时濮阳先生说的很平淡,淡的让赵高觉得自己仅仅是个被宿命所玩弄的傻子。
「在想什麽?」胡亥看著赵高略微分神的眼眸,哑著声音开口:「不舒服?」
赵高鼻子一酸,伸出手臂来拥著胡亥的後颈,他说:「我好冷……」这不是谎言,但感到寒冷的又岂是身体而已。
胡亥仔细凝视著他,彷佛要将赵高的灵魂洞穿,但下一刻,他的眼神又恢复一贯的戏谑与轻浮。
他用力揽起赵高的身,阳具一下一下沈沈撞击著。
如果肉体在交合的过程中可以让对方明了自己的心意,那麽赵高就会知道他身上这个人对他无比执著──执著千年的执著。
可惜,一切事与愿违。
赵高紧紧环抱住胡亥的手在胡亥睡著後缓缓地挪动著,那细长的手指沾著白色的药粉从胡亥的後颈一直摩擦到背脊,又回到胡亥的腰上,就像是从来都没动过。
胡亥的呼吸还是平稳的,心跳也是。
赵高却觉得他的心已经停了。
秦始皇三十六年末,嬴胡亥结束巡察长城的任务回到咸阳城,与赵高一同面圣,胡亥提议将长城以西辽东一带再增设郡县以利管制,皇帝几经思量,批准,於是秦朝便由原本的三十六郡增加为四十郡。
这日,皇帝大喜,在宫中设宴,大肆庆祝。
☆、22、远贤
宫宴,集天下珍馐与美酒於一堂。
皇帝端坐上位,酒酣耳热,身边陪著美丽的宠妃,十分快活。胡亥与赵高坐於席上左位,迎面正是大公子扶苏、丞相李斯与上卿蒙毅。
四周香烟缭绕,笙歌一片,皇帝对其爱子胡亥赞道:「吾儿此行辛劳,赐酒!」
胡亥起身,满是骄矜的目光扫过扶苏後,到了皇帝面前变得谦卑有礼,他持起青铜酒爵,缓缓道:「谢父皇。」
「甚好!」
皇帝一连赏赐财宝,美女无数,更不忘中车府令赵高,赐其新宅一座,黄金千两,仆役五十人,赵高谢过,仍一派卑下的姿态。
扶苏冷眼看著,身旁的蒙毅早就不自主在扶苏耳边窃窃私语,「好一招以退为进,公子胡亥先前从不干预朝政,如今频频献策,想必与赵高有关。」
「低声。」扶苏轻叱,在面对胡亥不经意投来的视线时带笑颔首,若无其事。
蒙毅默默坐回席上,却是眉宇深锁,内心十分不快。
二更一过,夜色更深,这时候皇帝已然微醺,但兴致依旧高昂,只见歌舞之後,宫中内侍敛色奔来,对皇帝禀报道:「皇上,徐太医派人回来啦。」
皇帝喜形於色,忙道:「快宣!」便急不可耐地翘首顾盼。
歌舞退下後,一名身著戎装却精神委靡的将士跪下晋见,高呼万岁到一半,皇帝就开口道:「徐福呢?尔等此番出海可有斩获?」
「徐御医他……」那将士神色紧张,本畏畏缩缩不敢再说,被皇帝一瞪,只得惶恐著道:「徐御医他寻得仙岛蓬莱,命百工在当地落脚,连日来皆与当地居民捕鱼、农耕,最後……最後说是不回来了。」
众人突听「磅──」的一声巨响,原来是皇帝大怒,拍桌而起,大吼著:「混帐──」
那将士马上把脸垂的更低,浑身发抖,丞相李斯见状上前道:「皇上息怒,且听徐太医是否还有其他话说。」
皇帝直眉怒目,想不久前他令太医徐福前往海上仙山求取长生不老药,任其携带童男童女三千人,随行护卫上百人,百工数十,声势浩大乘船远航,船上更有预备好的三年粮食、衣履、药品和耕具,无一不备。
「徐福难道已寻得长生不老药!」皇帝惊愕地问,料想这徐福恐怕是想私吞。
那将士也吞吞吐吐的解释道:「这卑职不清楚……」
「不清楚?那朕留你何用!」皇帝怒不可抑,大呼:「拖出去砍了!」
「饶命啊!请皇上饶命──」
「请皇上暂且留下他的性命」此际,赵高立马建言道:「徐福罔顾天恩,在仙山自立为王,下官拙见,皇上应该将徐福擒回咸阳严惩。」
皇帝沈沈呼出一口气,愤然道:「赵爱卿是要让他带路?」
「正是。」
皇帝对长生的追求之甚,朝中大臣无人不知,赵高此言委实让皇帝心思动摇。
然而本来旁观无言的大公子扶苏却突然出面制止,一付凛然正义,道:「父皇,长生之法只是虚幻,所求无门,那徐福想来是因为怕父皇怪罪而不敢回朝,若父皇仍执意派兵前往仙山,也只是虚耗国力,请父王三思!」
「大哥这话说的不对。」这话刚说完,胡亥就接著道:「若徐福此行未果,自然得回宫中与父皇请罪,父皇睿智仁德,难道还会冤枉他不成?只怕是徐福有私心──」
「十八弟,你莫要再以此言蛊惑父皇,自古以来,便无真正永恒之性命,一人一世之英名,又岂是介怀在长生不老上!」
胡亥突然拱手一揖,愧然道:「大哥教训的是,臣弟实在太过愚钝,才会希望父皇长生不老,希望父皇永远统领本朝上下数百万人,唉,看来大哥您对治世之见解实在比臣弟还要透彻。」
「你──」
皇帝猛然大喝:「都给朕住口!」
扶苏双眉绞紧,没想到胡亥伶牙俐齿,明知道长生不老是皇帝的想法,偏偏说成是本朝天下万民的想法,他劝皇帝不要偏执,倒显得像是自己在教皇帝做事了。
蒙毅在旁也知公子扶苏居於下势,他抱拳想开口,却被皇帝一口喝退。
「都休要多言!」皇帝看著眼前争执不休的儿子们,心里却早就打定主意,责令道:「若让天下百姓知道朕无视徐福在外自立,朕还有何天子威严!朕必伐之!」
胡亥笑著,「父皇英明,矫往勿纵──」
於是皇帝一改怒色,保持镇定,眼神从胡亥身上移到扶苏,又显得有些凝重。
蒙毅抓紧机会道:「大公子扶苏也是为了皇上著想,过於焦急,请皇上原谅!」
「大公子对皇上之赤诚,有目共睹。」赵高上前一跨步,却对皇帝禀告道:「只是大公子阅历尚浅,下官斗胆直言,皇上若肯让大公子加以磨练,他日大公子必是我秦朝栋梁。」
「哦?赵爱卿有何良策?」
赵高对扶苏与蒙毅瞥了一眼,谦卑道:「蒙家代代深受皇恩,如今蒙恬将军更是我朝戍关大将,其人刚毅茁绝,明理正义,若大公子能得蒙恬将军之教诲,远比其他徒有虚名的良师教导来的有益。」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不假思索便道:「赵爱卿所言甚是。」
语罢,将那自蓬莱报讯的将士暂且关押,皇帝的宠妃便以醉酒为由劝皇帝移驾寝宫。
月色当空,舞乐渐渐撤下,席上的佳肴早就凉透。
扶苏见赵高寥寥数语便将自己逼迫到边关去,内心无比痛恨,只在这略显清寂的宴上对其弟胡亥道:「引狼入室,十八弟可千万别自己先被吞了。」
「这种琐事就不劳大哥费心了。」胡亥笑著虚应,任凭扶苏拂袖而去。
等一切閒杂人等都退去,只剩几名服侍的宫女来来去去走著,胡亥才回头看著赵高,很是欣喜地邀功道:「老师,你瞧我怎麽样?」
赵高故作正经,「除了冠冕有些歪,身上有酒气,其他的都挺好。」
「能得到老师的赞赏,学生不胜荣幸。」胡亥凑近了些,窃笑道:「就不知老师有没有什麽奖励给我?」
赵高往後退了半步,悄然在周遭盼望一番,才压低声音道:「奖励自然是有,只是下官有些醉了……」
「圣人曰,天下无难事。」胡亥笑著解释,便马上对旁边的内侍道:「本公子今日要在宫中住下。」
内侍道:「公子是要回永安宫吗?」
永安宫正是胡亥迁出咸阳宫前在宫中的居所。
「当然。」
「奴才领命,现在就让宫女们去准备。」
秦始皇三十七年初,大公子扶苏领命往西辅助大将军蒙恬抵御匈奴,此行离开秦朝首都後,已注定这才华横溢、为国为民的皇室长子永远不可能回乡。
作家的话:
☆、23、金人
永安宫中的静寂昭示著许久不曾有人拜访的冷清。
胡亥首先屏退左右来人,才在这凄凉的宫里对赵高表现了他的急不可耐。
赵高一如往常的迎合,直到衣衫半褪,胡亥已然被欲念搞的神智不清,他就趁机在胡亥的耳边呢喃,等他的身体自胡亥怀里抽离,他对胡亥低声道:「其实下官还想跟你求件事。」
胡亥重新搂住他,声音沙哑,「说──」
「下官想去见识一下皇上设置十二金人的地方。」
闻言,胡亥的脸从赵高的颈窝间挪开,迟疑片刻,问:「怎麽突然想去那?」
赵高只是笑道:「想很久了,只是不敢提。」
胡亥默然凝视赵高的眼,也不知在思考什麽,却压根没有拒绝赵高的意思,只是体内欲念勃发,最後只得苦笑道:「现在?」
怀中的男人点了点头。
「好吧。」胡亥满脸为难转过身,语气里彷佛带有责备的味道,「快去快回。」
胡亥从不在情欲摆动时停手,但赵高却一点也不意外。他马上穿戴好衣物跟上。
为此,他已谋划很久。
自从那日与濮阳先生会面,赵高便藉故在天水城滞留七日。
整整七日,赵高不断撩拨胡亥的意念,承受那妄为过後的求索无厌,尽管在激情过後他总会唾弃自己的不堪,但长久以来的折磨已让他几近於麻痹。
这种日子再过下去还有多久呢?
赵高在心底用不同语气劝著自己,才稍稍冲淡一些愁绪,竟忽然听见胡亥在他颊边软语著:「子尧,子尧……」
「你、你怎麽──」那名字就像闪雷劈醒了他的理智。
胡亥凝望赵高的讶然,脸上的欲望被七分诉求般的哀伤所取代。他说:「这是你的名,对吗?那天……那天我听见他这样喊你。」
赵高内心不自主徬徨起来,虽然胡亥嘴里没提到谁,但这世上除了姬丹又有谁会这样喊他?
「我也想这样喊你!」胡亥赌气般在赵高的躯体上蹭了蹭。
「不行。」提起姬丹,那些国仇家恨不禁憬然赴目,瞬间浇熄所有狂妄的欲念,面对胡亥孩子气的举动,赵高意外保持强硬的坚持,「他的生命已走到尽头,他什麽都没带走,但我欠他的,我将会全部偿还给他。」
那些属於他们过往的回忆与证据,都将随著肉体的灭亡归於尘土。
何况那声声以子尧开头的亲切呼喊是多麽地纯粹,他怎麽能让这名字在这仇人之子的嘴里被喊出来?
胡亥露出不解的神色,他问:「我不能喊你子尧?」
「不能。」
「不能?」
赵高决然道:「你不能。」
胡亥呆了呆,看似被赵高坚决的眼神所说服,心中却满是惆怅,又不能说出任何反驳的只字片语。
他怎麽了?他根本不容许有人比他更了解、更接近他心爱的男人,所以他应该要强迫赵高接受他的渴求,并从身下这具美丽的躯体上索要更多的补偿。
但是他没有。
他竟接受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