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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鬼宅遗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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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生和淇年面面相觑:“那……”
周庭兰似又想起什么,再次放声尖啸:“好恨!好恨!”

骤然,铃铛声四起,数十道红色的线从八方蹿出,紧紧缚住了周庭兰。他挣扎,丝线竟磨破肌肤,磨出条条深红的血痕。周庭兰又复咳嗽起来,咳出鲜血淋漓,他嘶声道:“我恨!我恨的是周子怀,我为伊被缚于此处无可解脱!”
“周子怀?”淇年疑惑地看向淇生。
周淇生面无表情道:“周敬风,表字子怀。”
“我的乖儿,认贼作父!”周庭兰恨声道。他双目凄厉,浑身鲜血淋漓,竟似从恶鬼道爬出的恶鬼一般。
“太公,爷爷他竟害你如此?”淇年似不能接受,瞠目道。
“我曾甘愿为伊献祭于此,自缚为鬼。这一切全是为了伊,为了福房血脉!可伊认贼作父,咒我生魂永困于此,每受恶鬼噬心之苦。”周庭兰挣了挣手臂,那红色的丝线缠缚更深:“所缚我的是缚鬼魄!”
周淇生为淇年解释道:“缚鬼魄是锁住鬼魂的恶咒,生魂无归无灭。”
淇年惊道:“不,爷爷怎么会如此!”
“每人的心内都躲着一只鬼!”周庭兰厉声道,“我已为伊缚于此处八十余年,何须再祭?伊之鬼所心系的是周玉书罢,尔等且需枉死,只为伊复见那人!”

每人的心内都躲着一只鬼。那鬼食心噬骨,那鬼贪嗔怨怒,那鬼痴缠执迷。
终有一日成了心魔,便是翻天绝地,不死不休。
抑或,死亦不休。

第八章  心中有鬼
离除夕越来越近已是农历二十九了,亲戚陆续已至。敬香烧纸络绎不绝,但没有人愿意在周家街留宿,宁肯回到镇上住一夜再来三十这天的族祭。

一早起来,淇年的精神就不好,虽说与祖父并非感情甚佳,但是被太公告知要成为祭品什么的,还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周淇生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待人接物都很有礼,但却难掩冷意。
午饭是草草解决的,周老爷子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来。周淇年便随便挑了点东西吃,又让芳叔给爷爷送饭去。
“哥,我还是不信爷爷会牺牲我……”一边扒着饭,淇年一边期期艾艾含含糊糊地说。
周淇生冷哼了一声,自从昨夜回屋后,他的身上就一直散发着冰冷的戒备。
淇年讪讪地拨了拨菜:“呃,你要不要吃一点?”
周淇生沉默地看着他,看到他浑身不自在,这才说:“不要心存侥幸别信爷爷,淇年,这是我们生在这家族必须背负的命运他是这宅子里养出来的怪物。”

午饭后,来的亲戚便少了,多是等三十这日直接过来。
天气阴沉沉的,冷风卷起飘散的纸钱灰烬,夹杂着枯叶,把前院扫荡得一塌糊涂。芳叔默不作神地整理着供桌,把烧断了的散落桌面的香灰香收拾干净起来丢掉,整个前厅是一股股腻腻的香灰味。淇年坐在厅前的石阶上,托着在腮,百无聊赖地烤火。那是周淇生打扫院子堆起来的纸屑枯叶,被淇年点火烧来取暖。淇生也不理他,兀自整理院子。于是淇年望望阴霾的天空,心下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若说好事不灵坏事灵,便是这种情况了吧。就在接近傍晚的时候,竟然又来人敬香。淇生拖着扫帚去开门,却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淇年望过去,也傻住了。
门前站的正是和周淇生一模一样的那个喜房少年,那个被借走了命气,也叫做周淇生的少年。

淇生手里的扫帚握不住,直直地摔到了地上。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不是没有想过见面,但却没有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那个少年显然也是吓得不轻,手里的袋子都没拿稳,供香与纸钱散落了一地。
周淇年哑口无言地立了半天,走过去替喜房的淇生拾起他的供香纸钱,轻声道:“先进来吧……”
那个穿着亮色羽绒服,时常一脸笑意的男孩懵懵地走了进来,这才结结巴巴道:“我,我叫周淇生,是今天替爸爸来敬香的。这,这位是……”
福房的这位淇生显然心情不好,月白长衫衬得他脸色发青。他只扫了弟弟一眼,便默不作声地往内院去了。
周淇年无法感受到周淇生的心情,但是想来应该是复杂得很。于是他轻而易举地纵容了自家哥哥不礼貌的行为,笑着对喜房堂哥道:“那是我哥哥,他,呃,显然也被吓到了。”
于是这位堂哥虽然面上难掩好奇,但还是挠头干笑道:“真是吓人,我和他长得可真像!”
淇年也不多话,引了喜房的周淇生到前厅祭拜。但是心烦意乱他显然没有发现,芳叔脸上的阴霾竟比临时退场的周淇生更甚。

掌灯时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芳叔摆出碗筷,周淇生还没有出现。
“芳叔,你说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反应这样强烈?”一夜没有睡好又受到惊吓的淇年简直头疼欲裂,可是此刻他还要担心自己的兄长。
芳叔看着他,目光又似没有落在他的身上:“错了错了,都错了……”
“什么错了?”淇年疑惑道。
芳叔叹气:“你爷爷果然是周玉书一手教出来的,心思竟这样深。”
“芳叔?”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错了,他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吃过晚饭,淇年心里还一团混沌。很快明日就是族祭的日子了,这宅内的大鬼小鬼都无需考虑,但爷爷究竟是什么心思呢?太公说的话可以信吗,自己是不是该逃跑?一路心思混乱,但淇年还是拢紧了怀里的食盒。虽说淇生靠着命气而活是鬼胎不怎么需要进食,但也不能不进食吧,淇年还是给他带了点心果品。
行至内院门外,淇年愣住了。他突然感到一阵可怕的阴冷,不是冬季的寒冷,他能轻易分辨,这是宅院内游灵身上的寒意。

“淇生?淇生?”周淇年怯怯地喊了两声,却无人应他。
虽然心内恐惧,但淇年还是咬牙走进了内院。才走了两步,周淇年就愣住了,他看见自己的行李被丢在天井的这头。小桃立在天井沉沉的水波上,忧心地看着东厢房的窗子。而西厢的窗上,吊死的三姨太也显身了,她的面目并无狰狞,却是有着淡淡的哀伤。甚至连花寒方,那个撞死在前厅的青年也立在回廊柱子后的阴影里。
周淇年满心惊惧,但却也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自己的哥哥一定是出事了!
他刚踏出一步,便听到东厢房了嘶哑的声音:“别进来!走,你走!永远忘记这里,忘了我……周淇年,你快走吧!”
“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淇年喊道,又惊又急,差点带上了哭腔。
“我不是你哥哥!”周淇生咬牙切齿,声音里饱含了痛苦,“不要叫我哥哥!”
“这,这是怎么了?”淇年心下着急,想要跑进内院,却被天井上的小桃制止了。

西厢里穿来一声沉沉的叹息,那是周庭兰的声音:“都被骗了,淇年。伊不是福房的孩子,今天下午的那个囝仔才是。”
这话恍如一道惊雷劈中了周淇年,他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心内似不敢相信,突然明白了。那个生活在阳光下充满了笑容的少年,他才是福房的周淇生,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他夺取了别人的命气,夺取了别人的身份与家庭,他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不知道真相,没有痛苦。而这个从小被锁在阴宅里长大的孩子,才是贡献出生命贡献出一切的那个人!他喊了这么久哥哥的周淇生才真正是喜房那个可怜的孩子!
周淇年的心里感到了巨大的落差与刺痛。这不公平!这对淇生是何等的不公平!他这些年的孤独与隐忍、他默默期盼来的兄弟本来都不属于他,这一切都该属于另一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代替他却幸福地生活着,夺取了他的一切,却对他所有的痛苦毫无所知。
“哥哥,求你见见我,”淇年感到自己流下泪来,“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是你保护我,是你在乎我……不会变,你就是我的哥哥……求求你,见见我,不要赶我走!”
“快走!”周淇年的声音冷酷而压抑,“看样子周敬风要的是周淇生做祭品祀,他死后,我也该消失了。但是你不一样,快离开这里,不要牵扯进来!”
不是我?祭品不是我?周淇年不知该感到恶心还是该松一口气。原来爷爷辛苦保护的长孙,只是为了拿来做祭品?!

骤然,小桃发出了一阵尖利的鬼啸。
周淇年转身,看见自己的祖父微笑着站在院外。他的脸在灯笼的光照下显出诡异的神色来,身体隐没在夜色中,但是银色的发垂至地上,竟如妖魔一般。
“离开?一个也别想!”随着老人嘶声喝到,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被推进了内院。
亮色的羽绒服,本来总是带笑的脸上此刻惊骇异常,他在彤彤的光影中打量了一下这小小的院落,惊声尖叫起来:“鬼啊!!!”


 “鬼?”周老爷子嗤笑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鬼呢,只不过你见不着罢了。就比如说,你的心底,也藏着一只鬼。”
“你,你说什么?”这位正牌周淇生有些狼狈地站直身子,但却依旧不敢直视那妖异的老人银发垂地的族长。
“呵呵,我倒是想起来了,”周敬风注视着他狰狞笑道,仿佛能看透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你还不知道吧,我的乖孙。你,也不是人啊!”
“你,你,你胡说什么!”这位真正的福房周淇生有些畏缩,转向周淇年道,“这位族弟,你的手机可有信号?这,这老爷爷怕是疯魔了。”
周淇年有些悲哀地注视着自己的亲爷爷和亲生哥哥,最后,他平静地对那个惊恐的青年他哥哥说道:“我不是你的族弟,我是你的亲生弟弟。”
“咦,你开什么玩笑,”周淇生苍白的脸上硬是扯出一个局促的笑容,“我家中只有我一个小孩,爸妈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周淇年倔强道:“你是我的亲生哥哥,出生时便是死胎,爷爷改了一个孩子的命格,让你取他的命气活到了现在。可是你,完完全全地夺走了他的一切,让他背负原本应该属于你痛苦过了这么多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被害者……”
“够了!”楼梯上传出一声呵斥,那个喜房的孩子依旧一袭月白长衫,缓缓地走了下来。他的脸愈发惨白,竟像没有活气一般,双目也深深陷了进去。不过短短一个下午,淇生就好像耗尽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形如垂死之人。
两人接近之后,命气竟被更多地夺取了么?
“哥哥!”周淇年大骇,一把扑上去抱住他,“你怎么了?哥,你还好么别吓我!”
淇生没有扒开赖在他身上的少年,只是直直地注视着另一个周淇生。“终于见面了,”他笑道,苍白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本来我以为自己亏欠你良多,可是没想到,是你,欠了我!”
正牌周淇生细看之下这垂死般的人原来真和自己一模一样,于是心下不禁信了几分。但是这怪力乱神的事往往还是让人难以接受,他摇摇头,却只能艰难吐出一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淇生轻轻笑了,胸腔微微颤动。抱着他的淇年感觉到他的体温在降低,恐惧在一瞬间汹涌起来。
“哥哥,哥哥……”淇年握住淇生的手,竟已是没有热度了。他抬头看他,只见红色灯笼摇曳的光影中,淇生连头发也白了,似乎连最后一点命气都要耗尽了。
那边,正牌周淇生被眼前诡异的影像吓住了,他能感觉到那股生命力流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暖融融的、澎湃的、令人惬意的力量。“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他只能喃喃着这句话。

周老爷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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