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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灭世审判-第65章

小说: 灭世审判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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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我,救救我……”看见老于,那个男人眼里亮起光,向他伸出手。
  
  那只手臂像是不甘离开的恶鬼,紧紧地缠上老于。
  
  “救我啊!”
  
  末引:
  
  丛嵘觉得自己真是不要脸。
  
  每次都是偷偷跟在徐明宇后面,看着他和那个穷酸老头嘻嘻哈哈,只看到自己心里泛酸,才想到回家。可一回家,对着空空的屋子,他心里却更落寞了,总是不自主地回想起那两个人快乐的笑脸,。
  
  这天,他还是照旧,跟在那一老一小后面。看着他们乐呵呵地捡起一个又一个空瓶子,很容易满足。
  
  切,丛嵘不是滋味地看着徐明宇捡瓶子。那个笨蛋捡个破烂都做不好,要是我去,一定能捡的比他更多更快。然后,然后那个老头,也会那样冲他笑,摸摸他的脑袋吗?
  
  这么发着呆的丛嵘,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跟踪已经暴露了行迹。徐明宇和老人一转过身来,就看见他愣愣地站在街角。
  
  “丛嵘!”直到徐明宇一声大呼,才把他喊过神来。
  
  丛嵘想转身就跑,但是又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小娃娃。”那个捡破烂老头却突然对他说话了。“小娃娃能不能帮个忙,帮爷爷递一下你脚边的易拉罐?”
  
  丛嵘低头看去,果真脚边有一个空可乐罐。那一刻,他心里简直是要乐得开出花来。
  
  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一脸不情愿,捡起来递到老人手里。“喏,给你。”
  
  老人接过罐子,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下他的头。
  
  “乖,好孩子。”
  
  那脏兮兮粗糙的手,丛嵘本应该是嫌弃的。然而不知为何,他竟忍不住要落下泪来。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对自己说一声好,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摸过自己了?
  
  他没哭,却看着老人倔强道:“我也来帮你捡,我一定捡的比那个笨蛋还多!”
  
  老人笑了,发出像破旧漏气的风箱一样的笑声,笑得脸都皱在一起,更像是一块抹布了。
  
  然而丛嵘却觉得,他从没有见过比这张笑脸更好看的笑容。直到很年以后,他更是下定决心,要永远保护这一抹笑容。
  
  为此,宁不惜一切。 




65

65、第九审·白夜(六) 。。。 
 
 
  引:
  
  陈秋菊从大山里出来;去了帝都上大学;即将毕业。
  
  徐明宇初中毕业后;读了个中专;正在愁以后的出路。
  
  丛嵘今年刚刚大三,准备考研;前途还渺茫。
  
  除了他们三个外,还有很多钟余义赞助的学生。他们有的已经上路;有的正在路上。其中有人会出人头地,有人平平淡淡一辈子,还有人继续回到老家的黄土地;放牛养娃。
  
  钟余义呢?他是看不见这些了。
  
  他给了孩子们一个读书的机会,可不代表孩子们全部都能有出息,甚至很多学生到半途就放弃,白白浪费了那血汗换回来的钱。
  
  钟余义是不知道,知道了,他会介意吗?
  
  顶多笑一笑吧。
  
  好比给这世界一盏灯。
  
  若有一天,灯被人吹灭了,它怎么去在乎周遭的暗呢。
  
  它自己都不再发光发亮了啊。
  
  ……………………………………………………………
  
  丛向天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脑袋闷闷地痛,太阳穴猛地跳动着,激疼。
  
  不过他很开心,一点不介意这些。因为他没死!
  
  那狗娘养的小兔崽子要害了他,但是他命大,还活着。丛向天心里快活,又狠狠咒骂。这一次一定要那小兔崽子好看!让他们那一帮人,再也翻不了身。
  
  “醒了?”
  
  老于推门进来。
  
  “找熟人帮你洗了胃,没什么大问题。算你命大,还没来得及消化那些东西。”他搬了张椅子坐到丛向天身旁。
  
  在深夜的小巷,捡到一个中了化学毒剂的中年人,作为记者的新闻嗅觉让老于没有把人送去医院,而是拜托了熟悉的私家诊所的医生帮忙。
  
  也亏这人命大,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什么后遗症。
  
  “你……”丛向天看向老于,他对自己昨晚抓住这人的衣袖还有点印象。“你救了我,好,我会报答你的!等我有了钱,我会回报你的。那些害我的人,我也要让他们后悔!”
  
  老于心里不屑,看着这个穿着破大衣的男人。这样落魄,一看就是成天买醉的没出息的男人,能有什么钱,扯淡呢?
  
  “你别不信!我马上就能有钱!”
  
  丛向天看见他的表情,激动地挥舞着手。“不仅要有钱,我还要让所有人知道那帮人的真面目!让他们后悔!”
  
  “那群狗娘养的小畜生……”
  
  丛向天还在骂骂咧咧,老于却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他很失望。原本会以为捡到一个秘密回来,没想到只是一个精神有问题还怨天尤人的疯子。
  
  这样的人,每天去大街上逛一圈都能捡回来不少。呸,浪费时间。
  
  就在他准备推门出去时,丛向天却正好低低骂了句——钟余义那老混蛋。于大记者那颗本来准备远离的心,立刻就飞奔回来了。他嗖嗖地坐回丛向天床边,笑眯眯地问。
  
  “大兄弟,你刚才是不是提到钟老了?”
  
  ……
  
  殡仪馆一大早就开门,王晨很准时地来上班。
  
  然而当他推开存放钟余义遗体的房间时,竟发现早有人在这间屋子里。
  
  那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黑漆漆的眸子,在晨光照不进的屋子里显得有些阴森吓人。这人竟然是丛嵘。
  
  “丛先生。”王晨没有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只是淡淡打了声招呼。
  
  丛嵘眯了眯眼,似乎是在适应门外透进来的光线。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件大事,又像是做出了某个举足轻重的决定。
  
  他问王晨。“今天……有没有什么消息?”
  
  “消息?东边的国家还在闹造反,白菜又降价了,歌后被曝光有私生女,门口的二黄昨天咬伤了一个人。”王晨漫不经心地说着。“还是说,你要问的不是这些,而是别的什么?”
  
  他那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重重砸在丛嵘心上,几乎把他惊得跳起来。丛嵘眯起眼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的殡仪馆工作人员,最后看着王晨弯腰扫地,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他自嘲自己多心。
  
  “当我没问吧。”向屋外走去,丛嵘看着东边那刚刚升起没多久的太阳,定定望了许久。
  
  “今天的葬礼呢?”王晨在身后问他。
  
  “照常举行。”丛嵘低声道:“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王晨看着他陷入晨光中的背影,许久才出声。“那可未必。”
  
  与此同时,通宵熬了一夜的老于正处于绝对的兴奋中,他抓着丛向天的胳膊问:“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没有证据!”
  
  “证据?”丛向天冷哼,“就算我老丛说的不算数,那些记录都还在呢,你只要一查肯定都能查到。”
  
  “对!查档案!”老于兴奋道:“当年的档案一定还有!”
  
  “于记者。”丛向天在他背后,看着他鼓捣的模样。“你说的话,可算话?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可是下了大决心的啊。你总要给我些回报吧?”
  
  老于抬头,看着那脸色青白,眼中却不减贪婪的男人。心里厌恶,嘴上却笑道:“你放心吧,等这个新闻值钱了,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
  
  “不仅要这样!”丛向天狠戾道:“我还要让钟余义身败名裂,让那害我的小兔崽子后悔莫及!他不让我活,我就让他的好爷爷死了也不得安心!”
  
  丛向天说这些话时面容扭曲狰狞,颇有些疯癫。他眼中具是恨意与贪妄,那双眼睛浑浊污秽,旁的东西都入不了眼。
  
  看着这个疯子一样的人,老于不知为何想起了钟余义那干干净净,一笔一划写下的字迹。怀里藏着的那本记账本突然变得有些烫人,老于莫名地失了几分兴致。
  
  “放心吧,不会少你一分钱。”他对丛向天说完,推门而出。
  
  老于狠狠抹去自己心底的那一丝不忍,这个新闻必须得发。哪怕因此而得意的人是丛向天,是那个他都厌恶无比的小人。但这又怎样?为了生存为了温饱,有时候就得依靠这种小人才能赚大钱。而像钟余义那样的老好人,往往都是活不久的。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就是世道。
  
  都快是半个世纪前的事情了,情报很不好查。老于在报社和各个档案馆吃了整整一个早上的灰,翻了几十本老资料。才查出些微的线索。时间紧迫,他来不及休息,立马就赶了过去。
  
  这是郊外的一块地,有些偏僻荒芜。风景算是不错,却没有什么旅游价值,一直没人来开发,倒也是难得的清静。
  
  但是,老于今天却要来扰了这份清静。
  
  从车上下来,他沿着石板小道绕了进去。视线中,渐渐能看见一处旧屋的轮廓。看模样是上世纪初的建筑,虽然砖瓦已经剥落不少,漆面也早已失色,但是不难看出这曾经是一户颇有威势的人家。
  
  然而现在却是人去楼空,徒留这岁月消逝后的空屋。
  
  老于看见这空房子,也叹了口气。是啊,都过去半个世纪多,当年的人谁还会在这呢?
  
  “娃仔,你找谁?”
  
  一个阴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把老于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
  
  可这一转身,他才更吓了一跳。站在他身后的竟然是一个可怖可怕的鬼怪!满脸深沟,眼珠泛白,身体扭曲。
  
  不,仔细看,却发现原来只是个头发牙齿都掉光,伛偻着身子的老人。因为实在是太老了,这副外貌让人看得生出一股惧意。
  
  人活到这个岁数,怕是和尸体也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吧。
  
  这不知岁数的老人又问:“娃仔,你来找谁啊?”
  
  “我、我来找这家人。”老于愣愣巴巴道:“老大爷,你认识这家人不?”
  
  老人随着声音侧了侧头,老于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竟然是瞎的。他看不见老于,只是听见了响动才知道有人来了。
  
  这个老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老屋附近,他在等谁?他等的人来了没有?
  
  心里想着这些,老于对于这个老头有些害怕起来。都已经是这副身躯,这样的岁数,如果他还是真的日日在这空屋等人,那心里的得是有多大的执念。
  
  “认识?”老人随着老于的话重复,“我认不认识?嚯嚯……”
  
  他发出可怖的笑声,瞎眼里突然流下一行浑浊的泪。“怎么会不认识呢?我每天每天在这里,等了多少年。我怎么会不认识?”
  
  他咳咳地笑完,问了老于一句话。
  
  “娃仔,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姓钟的人?”
  
  末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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