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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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作了个握拳的姿式,在当空挥了一下,似有无穷怒气,只是这“否则”之后,却不知说些什么。
白如云倏地往起一站,那动作是十分震怒,连一旁的南水北星二人,都不由惊得后退了一步,以为主人定是要出手了!
可是白如云,他真是一个个性诡异,令人难以琢磨,分不出喜怒哀乐的人。
他站起来,只是在这厅内踱了一转,背负着双手,他低着头,一步步,用着沉重的步伐走着。
旁边诸人,都可清楚地听到,他双手互扭着,而发出了格格骨响之声。
虽然他脸上蒙着一具人皮面具,可是依然可看出,他脸上肌肉,在激烈地颤抖着,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像是在强忍着内心的愤恨!
南水和北星;都不由互相对看了一眼,他们知道,此时白如云才是真正地在愤怒中,一时都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龙匀甫见状;不由笑了一声,脸上带出一丝不屑之色。
这动作为白如云看见了,他马上停止了脚步,慢慢抬起了头,用着深湛的双目,注定在这年轻人的恋上,良久才冷冷地道:“龙匀甫,我问你,青萍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跑到我这里来要人?”
龙匀甫不由脸红了一下,但他不甘示弱地向前走了一步,哼了一声道:“伍青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姓白的,这理由够了吗?”
说着他剑眉微微向两边一挑,冷笑了一声道:“白如云,按理说,你抢走了我的妻子,又伤害了家岳,在哪一方面,我都不会与你干休的,可是……可是,我很敬重称是一路汉子,何况伍小姐既无任何伤害……”
他咬了一下贝齿,接着:“只要你把她交出来,再略微向东岳伍老前辈,略表一下歉意,我龙匀甫看在你我同同武林道中人,也就算了……白如云!你是聪明人,你看看这么做可好?”
一旁的金风剪伍天麒,他心中早有此怠,只是当着龙匀甫却不好意思出口,此时一听龙匀甫居然自己这么说了,不由心中大慰,满以为这么屈就,那白如云或许就会赏自己这边一个全脸了。
当时闻言之后,忙在一旁,插口道“白如云、老夫却是十分钦佩你是一个英雄!……”
不想他这一句话方说完,就见这孤僻的青年,仰面一阵大笑,声震屋瓦。
这阵笑声实在太可怕了,笑得他几乎流出了眼泪,龙匀甫本由又惊又怒地瞪视着他,一时弄得其名其妙,心中正在狐疑,白如云的笑声已经停止了,他人也转到了二人身前。
他伸出一指,几乎快点到了龙匀甫的胸上,用着冰冷刺骨的口吻道:“龙匀甫!”
说着他回过了头,看了伍天麒一眼,又喊了一声:“伍镖头,你们都听着,我现在告诉你们,伍青萍不在我这里……”
此言一出,二人不由大吃了一惊,相继脸上都一阵变色,伍天麒不由叱道:“什么?你……你不是把她带上山来么?”
白如云依然冷冷地,用着方才未断的语气,接下去道:“可是,不管她在不在我这里,你二人都已经激怒了我,今日你二人,既踏入了我这归云堡之中,就令你们来得去不得!”
这几句话,他说得字字如斩钉截铁一般,由他那洁白的细齿之中吐出,更似有无穷寒意。
龙匀甫俊目一张,厉声叱道:“白如云,很好,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我本想为你留些债面,既然你立意刁难,如不让你见识见识,谅你不知我龙匀甫是何许人也,现在废话少说,白如云你就赶快划下道儿来吧!”
白如云用那双冷芒灼灼的阵子,扫了这年轻人一眼,心中也不由甚为钦佩对方胆色,因为这些年以来,就从没有一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过的。
他冷冷地点头道:“好!”
金风剪伍天麒,倒不在意马上的交手了,他满心惦念着青萍如今的消息,当时不由抖颤着嗓子道:“什么,你说我女儿不在这里了,她在哪里?你说,你快说!”
这位老镖头忍不住赤红着脸皮,向前迈进了两步,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一霎时,也正是白如云怒不可遏的时候,每当他二人提到青萍一句,就像是一日利刀,刺进了他的内心一般,他不由猛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满口紧咬着银牙。
忽见他用手在那细瓷的盖碗之上一按,金风剪伍天麒和龙匀甫不由一阵惊心。
原来那高有五寸许的细瓷盖碗,被白如云这种一按之下,竟自齐口全部没陷在桌面之内。
杯口竟和桌面一平如水,那杯内尚有大半杯香茗,仍然是一滴没有外溢,桌质原系上好红木,这种红木木质极坚,普通刀剑砍上,也不过仅留浅浅痕迹,而白如云仅这么轻轻一按,竟能臻此,这种内家神功,怎不惊人已极?
就连龙匀甫也不由看得面色一变,暗忖这白如云,果然功力高不可测,自己量人度己,此一行也实难操胜算,但他也是一时英杰,自信自己师门十数年苦功造就,也不见得就不如他。
当时虽然心中惊骇,仍能装成一副轻松的样子,唇边微微带出一丝冷笑之色。
遂见白如云,抬起头,朗声对着伍天麒道:“老头儿,你休再向我提起伍青萍,否则我打碎了你的头……”
他的话,就像是有无比的威力,顿时惊得伍天麒一怔,金风剪伍天麒,往昔是何许声望,金风剪镖旗所过之处,不论大江南北,水旱各路豪杰,无不敬畏三分,那是何等声咸。
想不到今日自一见这冷面无情的白如云之后,自一开始,就对他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法畏之态,对方那双冷湛的眸子,只要一注视自己,伍天麒竟会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的确!这老头儿确实在他手中,是吃够了苦头了,他确实知道这年轻人一身的功夫,可说是自己生平仅见,如今虽然有龙匀甫在侧,还是心生畏惧。
尽管这龙匀甫一身功力,耸人听闻,已到了高不可测的地步,但是,到底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识过,而白如云,那可是自己尝过味道的!
伍天麒想到达里,不由从脊椎骨里,向外直冒凉气,因此白如云这一句打碎他的头,确实吓了他个不轻,他不知如何,竟后退了一步。
龙匀甫不由心中奇怪,暗忖道:“这位伍老爷子是怎么了怎会被白如云一句话,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不由侧目看了伍天麒一眼,金风剪伍天麒被龙匀甫这么一看,不由老脸一阵通红,一双浓眉往上一跳,勉强仗胆冷笑了一声道:“白如云,你休得猖狂,今日老夫到此,也正为的是来会一会你,看看你别后三月,又有什么惊人进展,徒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益?”
其实他自己才是真正言不由衷,外强中干,这几句话说得他额角都冒了冷汗。
在他说话之时,白如云一双光亮的瞳子,始终注视着他,因为他脸上紧蒙着那张人皮面具,所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由他双目之中,却可看出他此时处于极度错综和复杂的情绪之中。
终于他咬了一下下唇,发出了冷冷的声音道:“南水北星掌灯侍候!”
二小一齐躬身答了一声,“是!”
白如云也缓缓由位上站了起来,他依然用着冷冰冰的口吻道:“此时天已将近子时,待子时一到,炫极星出,后山归鹤亭先见星芒,我们正好借着星光,一较身手,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
伍天麒尚未答话,龙匀甫已朗声应道:“全凭尊便!”
白如云星目旁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由一陈紧咬满口细齿,心说:“你休要如此卖狂,等一会我的要好好领教你一番,看看你有什么出奇的本领!”
思念之间,商水北星二人,已各自掌灯来近,白如云霍地一转身道:“带路归鹤亭。”
南水北星二人,各自口中答应了一声:“遵命!”
就见他二人,各自往下一矮身躯,倏地腾身而起,这种起身之势,二小几乎是同一个势子。
二人上肩水平不动,仅靠一双足尖点地而起,所用轻功,更是白如云平日所授的一种极上的轻功,名唤“燕双飞”,是特地教授二小同时腾身的一种招式,施展出来确是别有风采。
最妙的是,二小手中各持着一杆白罩宫式纱灯,翠绿的灯杆轻轻挑着。
而北星南水二人所着服式,又是色泽式样都是一样,再加以身形高矮亦相仿。
此时这一同腾起,肩腰肘足,几乎都一式样,手中纱灯也是举伸得姿态一样。
乍看起来,就像是两支银箭,突地划空而起,手中纱灯,就像是两点金星,倏地凌空而起,先不论二小这身轻功,只是这份绰约风采,已不由令金风剪伍天麒和龙匀甫二人暗自感叹,俱都不由暗想道:“这白如云果真是一罕世奇人,只看其手下区区小僮,竞能有此功力,他本人就可想而知了!”
南水北星二人,各人都是左手轻操上衣下摆,右手平持纱灯,以“燕双飞”的绝招腾身而出,似长虹贯日也似,往那一贤厅入口大门前一落,不待吩咐,已“唰”的一声,分至左右。
手中灯向前略为伸出,把门前左近,照耀得光亮十分,乍看起来,二人就像是两具木偶似的。
白如云就在二小身形才一下落的霎那问,已自如飞虹射斗似的,候地腾身而起。
二小方一落下,白如云却头也不回的,穿门而出,身形可说是快到了极点。
金风剪伍天麒和龙匀甫,在人前自然也不甘示弱,伍天麒一双大袖向后霍地一挥,整个人身,就像一支利矢似的水平射出,紧随着白如云身后,翩然而出,龙匀甫却是心恨二小在自己面前存心卖弄,有意给南水北星一点颜色。
只见他侧身拧肘,不见其双肩有一丝下沉,人也如穿云归鹤似的,疾穿在下风门之前。
脚尖一点地面,不由对着两侧的南水和北星晒然一笑道:“有劳二位小兄弟掌灯侍候,龙某多谢了!”他说着话,双手微微往前胸一合,遂倏地向两下一分,洁白的一双水袖已自挥出。
别小看了他这种看来漫不经心的动作,可是在这位丑丐宗雨的传人手上施展出来,却是别具威力了。
南水北星二人,心中正自吃掠,这少年何故对自己二人如此多礼!’
谁知一念未完,就觉迎面袭来,一股极大的劲风,几乎令人为之窒息,同时那风力之中,更抉着无比劲力,一时就像两柄铜锤也似的,劈胸猛击了过来。
二小虽各有一身功力,只是因为完全在无意之中,另一方面,龙匀甫这双袖上的“拔云见日”功夫,也确非二小所能敌得住。
故此就见南水北星二人,各自口中“啊呀!”了一声,俱都“通!通!通!”一连后退了五六步,各自都觉得心血上涌,一阵面热,那阵迎面罡风,几乎逼得二人喘不过气来,同时二人手中所持纱灯,在龙匀甫双袖一挥之下,已全部熄灭,人也摇插欲倒。
二小各自拿桩站稳身形,方欲开口说话,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白如云竟自去而复返。
白如云身形向下一落,一双大袖,竟然倏地向两下一分,口中轻叱了声:“没用的东西,点灯去!”
北星南水二人竟在白如云这一分手之间,各自不由自主,被一阵疾风,硬给退出了一丈四五,身形旋转得如同风车也似。
待那股劲力突一消失,二人也自一跤倒地,俱都惊怔得脸色一阵发青。
他们知道,白如云又发怒了,俱都不敢再发一声,各自由地上爬起来,对看了一眼,至一旁重新点灯去了。
龙匀甫此时含笑负袖而立,他知道白如云双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