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宣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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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雪一直淡漠的眉头微微蹙起,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桐威看着二人怪异的相处模式,突然道:“你们是一对吗?”
凌风一愣,“是,又如何?”
“为什么他变成了鬼魂?”
“……”凌风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是我少有的,绝对不能问到的雷区。”
桐威耸肩,“那你的雷区范围挺广,很容易被踩到。”
凌风也不多说,只道:“说回正题,你愿意答应吗?”
桐威看了一眼达纳特斯,“有人似乎不愿意我答应。我想提个问题。”
凌风和达纳特斯都看向他,“什么?”
“我答应会如何?不答应又会如何?”桐威挑起眉头,“这对我来说,有什么损失?”
达纳特斯一时说不出来,凌风却道:“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真的?”桐威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觉得这个答案是否定的。虽然他也找不出原因,他甚至不知道那个石头究竟存在不存在。
“如果那石头这么灵,我倒也想跟它许个愿。”桐威笑了笑。
凌风看他,“你想许什么?”
“比如让这些破事离我远一点?”桐威似笑非笑看他。
凌风尴尬,“……抱歉。”
“你会说抱歉我还真意外。”桐威眨眨眼,“现在我比较好奇你的愿望是什么了。”
如果是以往,凌风并不会说轻易松口,甚至连好兄弟狄冈,他也从未提起过。
可对象是桐威,他想了想,也觉得早说晚说都是说。于是道:“我想让姻雪转世轮回。”
“他不能转世吗?”桐威好奇,“阎王爷太忙了?”
“他比较特殊……”凌风低下头,将最后一口烟深深吸入肺部,然后吐出来,将烟头掐灭,“他是冤魂,刚死的时候还沾了煞气,差点变成厉鬼。地府规矩,厉鬼是要受刑的,它们无法顺利轮回,只能被关在地府最底层一点一点洗脱身上的煞气,那将会是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姻雪因为恐惧逃跑了,长久以来他都在被鬼差通缉追捕,虽然好不容易躲了这几百年,但因为逗留人间的时间太久,已经错过了轮回的时间,如今就算再回去,也只会被关起来接受惩罚……”
桐威懂了,“你不想他接受惩罚,于是想用转生石的力量让他轮回?”
“没错。”
桐威眨巴眨巴眼,看向一言不发的姻雪,“你们感情真好。”
姻雪肩膀一僵,但那只是一瞬,只有靠他很近的凌风感觉到了。
他伸手拍了拍姻雪的手背,仿佛在安慰,又仿佛有话无法言说。姻雪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迷茫困惑,竟是复杂得很。
桐威道:“那他转世了,你呢?”
“我?”
“你不是人类啊。”桐威道:“听说你入魔了?难道你要自杀陪他?”
“噗……”凌风忍不住笑出来,习惯性的又拿了根烟叼上,“你真可爱,这种想法虽然浪漫,不过我还没蠢到要这么做。”
“蠢……”桐威抽了抽嘴角,“你这样找转生石就不蠢了?”
“……”凌风被堵了一下。
“我会看着他轮回,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去找他。”凌风揉了揉眉心,不知是喜还是忧地道:“我们还有约定没有实现。”
姻雪突然站起来,往外走。
凌风并没有追上去,伸手抖了抖烟灰,看向桐威,“你答应吗?”
“我……”桐威想说答应,但不知为何,内心却排斥着。
达纳特斯弯腰将他连同毯子一起抱起来,冷冷对凌风道:“故事说完就走吧。”
凌风苦笑,“人都说死神无情,果然如此。”
桐威一愣,达纳特斯脸色不变,转身抱着桐威往楼上走了。
凌风在客厅里坐着,听见楼上关门的声音,幽幽叹了口气。
“难道非要变成敌人?让我来抢才行?”
拉切西斯在旁边道:“你真的不怕付出代价?”
“不怕。”
“其实……若想他一直在身边,让他入魔不是更好?”
“……”凌风摇头,“我是要赎罪,却不是让他和我一起受罪。”
“入魔会受罪吗?”
凌风抬眸,看着那张精致的洋娃娃的脸,道:“你们神灵最缺什么,知道吗?”
“什么?”
“心。”凌风伸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懂,我在说什么。”
说完,他起身,将烟头掐灭,皱眉道:“我先告辞了。”
“再见。”拉切西斯礼貌道:“很快也许我们就会再见了。”
“你是说……”
拉切西斯皱眉,半响,叹出口气,“他快要想起来了。”
凌风一愣,“现在觉醒没问题吗?”
“不知道。”拉切西斯摇头,“转生石一直是传说里的存在,究竟会发生何事,我们谁也说不了。”
凌风却是若有所思,“达纳特斯如此不想将他暴露在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你想知道?”拉切西斯笑了笑,“何不直接问他?”
“他会说?”
“我只知道……”拉切西斯看向楼梯的位置,淡淡道:“死神界的十贵族,原本是打算找到转生石后,见它彻底毁掉。”
凌风眯起眼,“一群自私的老鬼。”
拉切西斯动了动嘴角,“谁说不是呢?”
☆、二十九
当天夜里,桐威做了个梦。
说是梦,但这个梦又太过真实。梦里的自己似乎知道很多事,脑子特别清晰,内心也没有任何困惑,但却有一股无法磨灭的悲伤感,那么孤独那么寂寞。
他的视角一直在变化,一会儿是山川河流,一会儿是茂密森林,有荒山野岭中一座寂静破庙,屋顶上坐了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看见他,瞄了一声,转身跳下了屋顶。
一会儿又有很多人在说话,他们穿的衣服各自不同,有拍古装戏一样的长袍罗裙,也有民朝时期的中山服,人们的脸不断从面前飞过去,有的高兴,有的凄苦。
桐威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固定在某个座椅里,不断接收着一帧一帧从眼前跳过的画面。
像被洗脑,又像被催眠。
那些画面杂乱无章,也没有固定的顺序,不一会儿眼前突然黑了下去,这种黑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桐威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是醒着,还是继续在梦中。
黑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完全没有变化,直到突然有光斜斜投出来,但那并不是阳光的光芒,带着点火焰一样的橘色,又有些无法分辨的石灰色,淡青色和紫色。
这光芒很淡很浅,不仔细看,其实会被忽略。直到黑暗完全退去,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灰茫茫的世界。
漫山遍野都是石头山,没有一颗植物,土地是常年干裂般的深褐色,灰色的石头山一簇挤着一簇,一叠重着一叠,山的尽头,是黑色、灰色、橘色相渲染的天空,奇怪又让人觉得紧绷的颜色。
桐威觉得自己仿佛在往下落,视角从远处的天空收回来,低头往下,逐渐靠近的石头山,让桐威下意识惊恐:会不会直接摔上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视角一晃,停住了。
一只大手在视野的一端,大概是将桐威接住了,但这一点让桐威觉得很奇怪。
男人看上去十分高大,因为被捏在掌中,无法看清男人的样貌,平行的视角里,男人精干的腰身,古铜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起伏。他没穿衣服,让桐威有些不敢直视,目光正晃来晃去,突然男人将他抬了起来。
那张脸一出现在视野里,桐威忍不住大叫起来:“啊!!”
“桐威?”身体被不断摇晃,桐威睁开眼,先是迷迷瞪瞪看了达纳特斯半天,随后突然啊的一声坐起来。
达纳特斯跟着他一起坐起来,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房间里没开灯,因为有达纳特斯在,桐威稍稍安心,他赶紧道:“我做了个梦!”
“恶梦?”
“也不是……”桐威摇头,“我看见……”
咦?
上一秒还十分清晰,清晰到甚至让人分不出是不是梦境的世界,此刻突然消失了踪影。
桐威睁大眼,费力地想着,“我看见……看见一个人……很熟悉的……”
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桐威着急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内心因为这种本该记住,却忘记了的恐惧占领,他皱着眉头,“我本来记得……很熟悉的一个人,很熟悉很熟悉,就在我们身边的!我一定还经常看见他!”
可样貌,轮廓,名字,不管是哪一个,都无法想起来。
就连倒退着回忆,梦里做了些什么,看见了些什么,一点痕迹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桐威焦躁的抬手锤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等等。”达纳特斯拉住他,安慰道:“也许只是一个恶梦而已,想不起来就算了。”
“不是恶梦!”桐威大声的反驳,在寂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响亮,带着些沮丧和愤怒,“我说了不是恶梦!有点像是……回忆什么的……”
达纳特斯微微蹙眉,“回忆?也许是梦到以前的往事了?”
桐威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也许吧……”
“可能是梦到你父亲或者母亲了。”达纳特斯将他搂过来,轻轻拍了拍,“别太在意。”
就算在意也无济于事。
桐威疲惫的闭上眼,不到一会儿,又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日西西弗斯来的时候,看见桐威蹲在花园的石台上,叼着一只棒棒糖,神情困惑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他走过去,跟着他一起蹲下,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桐威没什么精神地道:“在想事情。”
“思考人生?”
“不是。”桐威有些厌烦地皱眉,随即转头看向男人,“你们有办法看到别人的梦吗?”
“梦神可以。”
桐威一下睁大眼,“他在哪里?”
“这个……”西西弗斯笑了笑,“别人的梦里吧?”
桐威疑惑不解,西西弗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是个喜欢八卦的家伙,有偷窥癖,只有在别人的梦里,才能找见他。”
桐威失望地哦了一声,将棒棒糖咬碎,嘎嘣嘎嘣地嚼。
西西弗斯见他眼睛下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问:“没睡好?做恶梦了?”
“不是恶梦,只是梦到很多事,觉得很重要的……但醒来却不记得了。”
西西弗斯没说话,他站起来,直接朝客厅里走去。
桐威看了他一眼,本想跟上去,可随即又没了兴趣,干脆坐在石台上继续望着远处发呆。
西西弗斯从客厅找去厨房,达纳特斯正在做下午茶的点心。
花茶在旁边散发出清香,阳光倾泻从窗口洒落下来,达纳特斯围着围裙,挽着袖子,露出白色衬衫的袖口,修长的手指正将一只苹果屑成小兔子的样子。
西西弗斯抱起手臂,靠在门框上看他,“你好像很习惯这种生活了。”
达纳特斯并没有回答,他将挂在上方的小型收音机关掉,悠扬的小提琴曲戛然而止。他回头,淡淡道:“有事?”
“有点。”西西弗斯走进来,拿了一只小兔子苹果放进嘴里,“你知道他在做梦吗?”
“青春期少年都做梦。”
“别敷衍我。”西西弗斯眯起眼,“他要觉醒了,对吧?”
达纳特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