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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怎么办-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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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了。现在韦尔卡还不愿出嫁,等她稍微习惯一些,不知不觉地就会愿意了。也可以吓唬吓唬她……只是要合时宜!现在只能等待过个时刻来临。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也是在等待。但是被她那健全的理智否定过的,认为韦尔卡正在准备结婚这个想法,对她仍然富有诱惑力。除了韦罗奇卡的言行外,一切都证实了她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你瞧那求婚者对她已经是服服帖帖了!求婚者的母亲一连抗争了三个来星期,但是儿子凭着他的房产权把她击败了,她也开始屈服了。她表示希望跟韦罗奇卡认识认识,然而韦罗奇卡没有去看她。最初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想:要是她处在韦罗奇卡的位置上,她会做得更聪明些,一定去看一下,可她再一想,才明白不去看要聪明得多。啊,这个狡猾的东西!果然,过了两个星期左右,安娜·彼得罗夫娜借口瞧瞧装修过的新住所,亲自登门了,她神情冷冷的,客气中透着股尖酸味。她刚说了两三句刻薄话,韦罗奇卡便回自己房里去了。在韦罗奇卡没走的时候,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并不认为她必须走开,而认为应当用刻薄话来回敬刻薄话。可是她一走,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就明白了:对,走才是上策,让儿子骂她去,这样更好!又过了两个星期左右,安娜·彼得罗夫娜再次登门,这次她没有找什么借口,直接说是来看望的,她也没有在韦罗奇卡面前说刻薄话。

时光荏苒。求婚人送了些礼物给韦罗奇卡。礼物由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经管,当然也像安娜·彼得罗夫娜所送的那块表一样,被她扣留了,不过她没有都留下。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把其中一些不大值钱的交给了韦罗奇卡,说是过期的抵押品:应当让求婚人看见,他的礼物中至少有几件是在姑娘那里。他看见了,就会相信韦罗奇卡已决定答应他,要不然她不会接受他的礼物。可是她干吗又要拖延呢?他自己明白,同时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也指出过:因为她要等到安娜·彼得罗夫娜被完全驯服……于是他就加倍起劲地调教他的母亲就范,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少乐趣。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再干扰韦罗奇卡,反而总是讨好她。她厌恶他们像狗似的对她阿谀奉承,因此尽量地少跟母亲待在一起。当韦罗奇卡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她几乎整天待在那里,母亲也不敢再进去了——没有人去惊动她。她有时准许米哈伊尔·伊凡内奇进她房里,他跟她在一起,竟像小孩一样听话。她叫他读书,他就像是预备考试似的,十分用心地读。他从阅读中获益很少,但是多少也得到了一点。她尽量地利用谈话去帮助他,他也觉得谈话比书本好懂。他有了一些进步,虽然进步不快,也不大,可毕竟还是有了进步。他对待母亲也比从前讲点礼貌了,对她只是一般地加以管束,而不再悉心地进行调教了。

这样过了三四个月。这其间有时休战,有时很平静,但总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由于等待着痛苦的降临,韦罗奇卡的心仿佛要停止跳动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米哈伊尔·伊凡内奇或者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便要强迫她答应,因为他们不会永远忍耐下去。如果我想编造富有刺激性的冲突,我就尽可以给这段情节安上一个极为夸张的结局,而实际上不可能有这样的结局;如果我想设置个悬念吸引读者,我也不会现在就开始声称,从来也没有过此类事件发生。我写作时从不耍花枪,所以我预先说明,不会有极为夸张的冲突,情节结束时没有暴风雨,也没有雷鸣和电闪。

第01节

谁都知道,在以前,如果一个卑劣的家庭里有了一个出色的姑娘,事情会是怎样收场。人家强加给她的夫婚夫是她所不喜欢的大俗人,他本来就没有多大本事,而且越来越没出息,但是他死乞白赖地缠住了她,对她百依百顺,居然慢慢变得凑凑合合,不好不坏了。姑娘最初不肯嫁他,可是逐渐地习惯于对他颐指气使,并且她相信,要从这么一个丈夫和这么一个娘家中选择其一,两害相权,还是丈夫害处小些,所以她就成全了她的爱慕者。当她最初饱尝了没有爱情的婚姻的苦果时,她感到厌恶。但是丈夫对她百依百顺。“习于相忍,就会相爱,”她终于变成一个平平常常的好太太,即一个自身素质不错,可是流于世俗,活在世上只是混日子的女人了。从前出色的姑娘们的下场是这样,从前出色的小伙子们也是如此,他们也都变成了活在世上只是混日子的好人。这是早先的情况,因为那时正派人太少。从前这种人大概好比早先种的庄稼:“棵棵穗子分开长,彼此不闻说话声。”可是不论男女,都不能一辈子独身生活却又不凋姜憔悴。他们或者委靡不振,或者就与世俗合流了。

现在越来越常见的却是另一种情况:正派人跟正派人开始相聚一起。既然正派人的数目年年增加,那么他们相聚一起的情况怎么不会越来越常见呢?往后这势必非常的普遍,再往后就不会再有别种情况了。因为所有的人都成了正派人。那时候会是很好的。

韦罗奇卡觉得现在就很好。因此我要谈谈她的生活(是在得到她同意的情况下),据我所知,她是最早能够把生活安排好的妇女之一。最早出现的事情具有历史意义。第一只飞来的燕子最使北方居民感兴趣。

自从下面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她的生活才安排得好起来:

韦罗奇卡的小弟弟该准备进中学了。父亲请同事们给找一名收费较低的教师。一位同事给他介绍了医学院学生洛普霍夫。

洛普霍夫来上过五六次课以后,韦罗奇卡和他才相互见到。他和费佳待在住所的这一头,她在另一头,在她自己的房里。后来由于医学院考期临近,他把教课时间从早晨改为晚上,这样他每天早晨好学习。他晚上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他们全家在喝茶。

沙发上坐着认识的两个人:学生的父母。母亲旁边的椅子上是学生,而稍微远些的地方有个陌生人,一位身材高高的、苗条的、褐色皮肤的姑娘,黑头发,一头浓密的秀发。”他想道),黑眼睛(“眼睛也美,甚至是很美”),一张典型的南方人的脸庞(“好像是小俄罗斯人①,也许还不如说是高加索人。挺不错的,脸也很美,就是神情很冷漠,这可不像南方人了。身体很好,如果人们都像她这样子,我们学医的就可以减少些了!是的,她那红红的脸色看起来很健康,胸脯挺宽,它与听诊器素来无缘。她要是进入社交界,一定引人瞩目。不过我对她并不感兴趣。”)——

①即乌克兰人。

她看了看走进来的教师。这位大学生年纪不算太轻,中等身材或者比中等身材略高些,长着深栗色的头发,相貌端正,甚至算得上是漂亮,样子倔强而果敢。她想:“长得不错,大概是个好人,就是过于严肃了”

她想到这儿时却没有再加上“不过我对他并不感兴趣”这一句,因为根本不存在她对他是否感兴趣的问题。关于他,费佳难道对她不是讲得够多的了吗,她都听烦了。“姐姐,他是个好人,就是不爱讲话。姐姐,我告诉他您是我们这儿的大美人,姐姐,可他说:‘呃,那又怎么样?’姐姐,我就说:大美人可是人人都爱呀。他却说:‘只有没头脑的人才爱呢。’我说:难道您不爱?他说:‘我没有闲工夫。’姐姐,我就问他:那您不想认识认识韦罗奇卡吗?他说:‘就是不认识她,我也有很多朋友了。’”费佳刚刚上完第一课,就喋喋不休地讲了这许多话。他后来讲的也是诸如此类的话。只是又作了种种的补充:“姐姐,今天我告诉他,不管姐姐您到什么地方,大家都看您。姐姐,他说:‘啊,那很好嘛。’我问他:您就不想看看她?他说:‘总会看到的。’”或者后来又说:“姐姐,我告诉他,您的一双小手多秀气,姐姐,他却说:‘您很爱聊天,难道不可以聊聊别的更有意思的事?’”

凡是应该知道的有关姐姐的一切情况,教师都从费佳那儿知道了。他制止费佳谈论家长里短,可是你怎么能阴止一个九岁小孩向你泄露秘密呢,如果你不把他唬住的话?即使你来得及在他说第五句话时就打断他,那也太迟了,因为小孩总是开门见山,不用开场白。教师听到在关于各种家事的讲解中穿插着这样一些有头无尾的话:“我姐姐有个求婚的,挺阔!妈说那个求婚的是笨蛋!”“妈尽讨好那求婚的!”“妈说的:姐姐很机灵,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求婚的!”“妈说的:我狡猾,韦罗奇卡比我还狡猾!”“妈说的:我们要把那求婚人的娘赶出家门去。”等。

两个年轻人在了解了彼此的这些情况后,就没有多大兴趣再相互认识了,这是很自然的。不过眼下我们只是知道从韦罗奇卡这方面来说是挺自然的。她老练的程度还没有达到想用心计来征服“这类孤僻的男人”和“驯服这只熊”,再说她也顾不上那些,只要人家不来干扰她,她就满意了。她好比一个满身创伤、筋疲力尽的人侥幸能躺一下,把折断的手臂放安稳,让自己不感到腰疼,她怕动弹,唯恐关节痛老病复发。她还有什么心思去结交新朋友呢?何况对方也是年轻人。

的确,韦罗奇卡是这样的。那么他呢?照费佳的话判断,他是个孤僻的人,他满脑子尽是书本和解剖学标本,对于一个医学院的优秀生来说,这两样东西是愉悦心灵的最大乐事,精神食粮中的美味佳肴。或许费佳在诬赖他吧?

第02节

不,费佳没有诬赖他。洛普霍夫确实是个满脑子尽是书本和解剖学标本的大学生。是什么书呢?从玛丽娅·阿列克谢夫娜对他的藏书目录的调查中,我们就会看到的。至于解剖学标本,如果还没占有这方面的足够的知识,就不能当教授,而洛普霍夫正期望着当教授。因为我们看到洛普霍夫听了费桂介绍的关于韦罗奇卡的情况以后并没有真正地了解她,由此推论,要真正了解洛普霍夫,还必须对费佳介绍的关于教师的情况加以补充才行。

就经济状况而言,洛普霍夫是医学院中极少数不靠官费维持生活的旁听生,他们还能维持温饱。而大多数学生何以为生,生活得怎样,那当然只有天晓得,人们是无从了解的。但我们的小说不想来描写那些无法糊口的人们。因此,关于洛普霍夫所处的这种不体面的境况也就一笔带过了。

况且他的困难时期不长,三年左右,甚至更短些。进医学院以前,他过得还是挺宽裕的。父亲是梁赞的小市民,照小市民阶层来看,生活是富足的,就是说,他一家人不光是星期日能喝上肉汤,甚至天天都有茶喝。他还能勉强供儿子进中学,儿子从十五岁起就自己在外面教点课,减轻了他的窘况。要供儿子上彼得堡念书,父亲的财力是不够的,可是在彼得堡的头两年洛普霍夫每年还能从家里收到三十五卢布左右,同时他在维堡区警察分局一个派出所作为临时雇员抄写公文,从那儿几乎也能拿到同样多的一笔钱。只是在这个时期他还较为穷苦。而巨那也是他自己的失误:他本来考取了官费,但是由于他吵了一次架,结果只好自立谋生,勉强糊口。当他上到三年级时,情况开始好转。派出所的副所长请他去教家馆,后来他又找到一些别的家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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