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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雾都孤儿-第46章

小说: 雾都孤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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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近来打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凯尔司?”大夫讲完之后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先生。”凯尔司先生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也没逮住小偷什么的,或者认出哪一个强盗来?”大夫说道。

“没有,先生。”凯尔司先生非常庄重地回答。

“哦,”大夫说道,“真是遗憾,因为你办那种事情非常令人敬佩。请问,布里特尔斯怎么样了?”

“那孩子很不错,先生。”凯尔司先生又恢复了平日那一副恩人的口气,说道,“他要我向你转达他的敬意,先生。”

“那就好,”大夫说道,“看见你在这儿,我又想起来了,凯尔司先生,就在我被仓促叫来的前一天,遵从你家善良的女主人的请求,我办成了一桩对你有好处的小差事。你到这边来一下,好吗?”

凯尔司先生十分庄重并略带几分惊奇地走到那边角落里,荣幸地与大夫进行了一次短时间的低声会谈。谈话结束,他频频鞠躬,踏着异常庄严的步子退了下去。这次密谈的主题没有在客厅里披露,但很快就传到了厨房,因为凯尔司先生直接来到厨房,要了一杯淡啤酒,摆出一副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高贵气派宣布说,鉴于他在这次发生未遂盗窃案时的英勇举动,女主人深为满意,特地在本地储蓄银行里存进总数为二十五镑的款项,供他个人取用生息。一听这话,两个女仆举起双手,眼睛一齐往上翻,猜想凯尔司先生不知道该得意成什么样子了。凯尔司先生把衬衫褶边扯出来,连声回答说:“不会的,不会的。”并表示如果她们注意到他对手下态度傲慢的话,一定要告诉他,他会感谢她们的。接下来,他天南海北谈了一通,不外乎举例说明他虚怀若谷,这一番高论同样得到了赞许与赏识,而且被认为是独出心裁,深得要领,大人物成天挂在嘴边的话也就这样。

楼上,当晚余下的时光在笑语欢声中过去了。大夫兴致很高,哈利·梅莱一开始好像显得有些疲劳,或者是心事重重,不管怎么样吧,他到底还是架不住可敬的罗斯伯力先生的好脾气。大夫谈笑风生,妙语连珠,回忆职业上的若干往事,又讲了一大堆小笑话,将他的幽默发挥得淋漓尽致。奥立弗认为这些事真是再滑稽不过了,笑得前仰后合。这显然使大夫深感满意,他自己也笑得死去活来,并且由于共鸣的作用,哈利也几乎可以说是痛痛快快地笑起来。他们的聚会在此时此地再欢乐也不过如此罢。夜深了,他们才怀着轻松而又感激的心情去休息,在刚刚经受了疑虑与悬念之后,他们确实需要休息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奥立弗一醒来就感到心情好一些了,他满怀希望和快乐,开始了每天清早的例行公事,这种心情已经多少天不曾有过。鸟笼又一次挂了出来,好让鸟儿在老地方歌唱。他竭尽全力,又一次采来最芬芳的野花,想用鲜花的艳丽换取露丝的欢喜。几天以来,哀愁似乎已经占据了这个心急的孩子那双忧郁的眼睛,不管看到什么美好的东西都笼罩着一层阴云,这种忧愁已经魔术般地烟消云散。绿叶上的露珠闪出更加晶莹的光泽,微风伴着一支更加美妙的乐曲从绿色的叶片中间飒飒穿过。连天空本身也好像更蓝更亮了。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心境产生的影响,它甚至会波及外界事物的形态。人们看到天地万物和自己的人类同胞,大叫一切都是那样阴暗、消沉,这并非没有道理,但这种阴暗的颜色只是他们自己带有偏见的眼睛与心灵的反映罢了。真实的色彩是十分美妙的,需要的是更加清澈的眼光。

值得一提的是,并巨奥立弗当时决不至于没有注意到,他的清晨远足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哈利·梅莱从第一天早晨遇见奥立弗满载而归以后,忽然对花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在插花艺术方面表现出了很高的鉴赏力,把小伙伴远远抛在了后边。然而,尽管奥立弗在这方面略逊一筹,但他却知道上哪儿才能找到最好的花。一个早晨接着一个早晨,他们一块儿在这个地区搜索,把最娇艳的鲜花带回家。露丝小姐卧室的窗户现在打开了,她喜欢芳醇的夏日气息涌进室内的感觉,让清新的气流帮助自己康复。不过,在那一扇格子窗里边,每天早晨都插着一支特别小的花束,这束花曾作过精心的修剪,上边还带着露水。奥立弗不禁注意到,虽说小花瓶定时换水,可凋谢了的花从来就不扔掉。他无意中还发现,每天清晨,大夫都要外出散步,只要一走进花园,必定将目光投向那个特别的角落,意味极其深长地点点头。就在这些观察之中,时光飞逝而过,露丝的病情迅速好转。

尽管小姐还没有完全走出房间,晚上不再出去,只是偶尔和梅莱太太一块儿在附近散散步。奥立弗倒也并不感到日子难熬。他加倍努力,向那位白发老绅士请教,自己刻苦用功,进步之快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就在他埋头用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万万想不到的事情,使他产生了极大的恐慌和烦恼。

他平日读书是在别墅背后底楼的一个小房间里。这是一间标准的别墅房间,格子窗外边长满茂密的素馨与忍冬,一直爬到窗顶上,到处弥漫着袭人的花香。从窗户望出去是一个花园,花园的便门通向一片小围场。再过去就是茂密的草地和树林了。那一带没有别的人家,从那里可以望得很远。

一个景色宜人的黄昏,薄暮刚开始投向大地,奥立弗坐在窗前,专心致志地读书。他已经看了好一会儿。天异常闷热,加上他又下了很大功夫,他渐渐地,一点儿一点儿地睡熟了。无论这些书的作者是何等样人,这样说绝非败坏他们的名誉。

在某些时候,会有一种假寐向我们偷偷袭来,将我们的肉体禁闭起来,但并没有让心灵脱离周围的事物,我们的心灵照样可以任意驰骋。因此,如果一种难以遏止的迟钝感觉,精力的疲乏,对我们的意识或者活动能力完全控制不住的状况,都可以称为睡眠的话,这就是睡眠。此时,我们还是能感觉到身边发生的一切,如果我们在这样的时刻开始做梦,我们确实讲出来的话,或者是当时确实存在的响声,便会极其迅速地融入我们的幻觉,现实与想像奇妙地结为一体,事后几乎完全不可能将二者区分开来。这还不算此类情形下最惊人的现象。无可置疑,我们的触觉与视觉一时都趋于失灵,然而,某种外界事物的无声的存在却能够影响,甚至是实实在在地影响我们睡梦中的意识,影响从我们面前掠过的种种幻觉;在我们合上眼睛时,这种事物或许还没有来到我们身边,我们在清醒的时候也不曾意识到它近在咫尺。

奥立弗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坐在小屋子里,书本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窗外,遍地蔓延的草木丛中不断送来阵阵芬芳的气息。他睡着了。突然,景色变了,空气闷得令人窒息。他在想像中又一次惊恐万状地来到老犹太的家里。可怕的老头依旧坐在他呆惯了的那个角落,正朝着自己指指点点,一边和侧着脸坐在旁边的另一个人低声说话。

“嘘,我亲爱的。”他似乎听到老犹太在说话,“就是他,错不了。走吧。”

“是他。”另外的那个人好像在回答,“你以为,我还会认错他?就算有一帮子小鬼变得跟他一模一样,他站在中间,我也有办法认出他来。你就是挖地五十英尺,把他埋起来,只要你领着我从他坟头走过去,我肯定也猜得出来,他就埋在那儿,哪怕上边连个标记也没有。”

那人说这话时好像怀着深仇大恨,奥立弗惊醒了,猛然跳了起来。

天啦!是什么东西使血轰地一下涌入心田,使他噤口无语,动弹不得?那里——那里——在窗户那儿——就在他的面前——老犹太站在那儿,眼睛朝屋子里窥探着,和奥立弗的目光相遇了,挨得那样近,奥立弗在向后退缩之前几乎可以摸到他。在他旁边,有一张凶相毕露的面孔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惧怕,或者二者兼有而变得煞白,正是在客栈院子里跟奥立弗搭讪的那个人。

这副景象在他眼前不过是一晃而过,转瞬即逝,一闪就消失了。不过,他们已经认出奥立弗,奥立弗也认出了他们,他们的相貌牢牢地印入了他的记忆之中,就仿佛是深深地铭刻在石碑上,从他出生以来便竖立在他的面前一样。有一刹那,他呆呆地站在那里,随后便高声呼救,从窗口跳进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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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奥立弗的奇遇不了了之。哈利·梅莱与露丝之间进行了一

次相当重要的谈话。

别墅里的人听到喊声,纷纷赶到奥立弗呼救的地点,发现他脸色煞白,激动不已,手指着别墅背后那片草地的方向,连“老犹太!老犹太!”儿个字都几乎说不清了。

凯尔司先生弄不清这喊叫声的含意,还是哈利·梅莱脑子来得快,加上他已经从母亲那儿听说了奥立弗的经历,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他们走的是哪个方向?”他抓起角落里立着的一根沉甸甸的棒子,问道。

“那个方向,”奥立弗指着两个人逃走的方向,回答道,“一眨眼就看不见他们了。”

“他们肯定躲在沟里。”哈利说道,“跟我来。尽量离我近一点。”说着,他跃过篱笆,箭一般冲了出去,其他人要想跟上都很困难。

凯尔司使足了气力跟在后边,奥立弗也跟了上去,就在这当儿,外出散步的罗斯伯力先生回来了,也尾随着他们,跌跌撞撞地翻过篱笆,又敏捷得超乎人们想像地一咕噜爬起来,急步加入了这一场追击,速度之快谁也不敢藐视,同时一选连声地扯着嗓子大叫,很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一路飞奔,一次也没有停下来歇口气,跑在最前头的那一位冲进奥立弗指出的那片田野的一角,开始仔细搜索沟渠和附近的篱笆,其余的人抓紧时间赶上前来,奥立弗也才得到机会,将导致这一场全力追击的原委告诉罗斯伯力先生。

搜索一无所获,就连新近留下的脚印也没有发现。这时,他们站在一座小山顶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方圆三四英里之内的开阔原野。左边凹地里有一个村子,可是,在跑过了奥立弗所指的那条路之后,他们几个非得在开阔地里兜一圈才到得了那个村子,他们在这么短促的时间里是不可能办到的。在另一个方向,牧场的边缘连接着一片密林,但根据同样的理由,他们也无法赶到那个藏身之处。

“这肯定是个梦,奥立弗。”哈利·梅莱说道。

“噢,不,真的,先生,”奥立弗回想起那个老家伙的面目,顿时不寒而栗。“我可把他看清楚了。我把他们俩看得清清楚楚,就像我现在看着您一样。”

“另一个是谁?”哈利与罗斯伯力先生异口同声。

“就是我跟您讲过的那个人,在客店里一下撞到我身上的那一个。”奥立弗说,“我们都睁大眼睛互相看着。我可以发誓,肯定是他。”

“他们走的是这条路?”哈利追问道,“你没弄错吧?”

“错不了,那两个人就在窗子跟前,”奥立弗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把别墅花园和牧场隔开的那道篱笆。“高个子就从那儿跳过去。老犹太往右边跑了几步,是从那个缺口爬出去的。”

奥立弗说话的时候,两位绅士一直注视着他那诚恳的面孔,然后又相互看了一眼,似乎确信他说得很有道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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