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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长今-第60章

小说: 大长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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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除了使用京墨这点之外,学徒银非的药方跟你的非常相似。无论多么优秀的药方,如果不能给患者医好病,那也不过是一张白纸。你认为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对。药方只是药方,而不是药。开方者的真诚,煎药者的真诚,病人坚信服完药病情就会好转的真诚,只有当以上三种真诚融合起来的时候,药方才能成其为名副其实的药。”

“不错。那你的药方又该如何服用呢?”

“将上面提到的药材混合,做成丸剂,用烫酒服下即可,也可以在开水中加入食醋来代替烫酒。每次一粒。”

“酒能刺激药效尽快发挥,可是在开水中加醋又是为什么呢?”

“醋在清除体内之毒即浊气时,效果其好。”

“对,很对!”

“处方上的丸剂必须在饭前温服。”

“哦,是吗?”

“据《神农本草经》记载,如果病在胸胳以上,则在饭后服药,如果病在心腹以下,则在饭前服药。大部分药都需温服,只在治疗热症使用寒药时需要冷服。如果治疗的是寒症,用的又是热药,则以温服最为恰当。”

惠民署提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对长今的回答非常满意。

“知道了。因为平常对京墨的使用知之甚少,所以没能及时将你的处方笺确定为第一名。”

提调向其他在座的惠民署医员环视一圈,并以眼神交换过意见,然后确定长今的处方笺为第一名。银非位列长今之后。长今也只是放下心来,她没有笑,而且也不能笑,因为现在仅仅是开始,直到为韩尚宫昭雪冤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非常欣赏你的聪慧。你想不想留在惠民署呢?”

“很抱歉,我想成为内医院医女。”

“哦,原来是这样。按照惯例,首席医女应该被送往内医院的,我只是问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话虽这么说,惠民署提调仍然有些恋恋不舍。但她很快就从惋惜中回过神来,高声对学徒们训示道。

“你们都听着!你们已经结束学徒期,正式成为医女,开始为患者看病了。你们当中有人进入内医院,为后宫嫔妃们看病,有人需要留在惠民署,为生活艰难的天下苍生看病。当然,有的医女需要回到出生地,负责地方百姓的医疗。但是不论身在何方,为什么样的人看病,更不管病人的身份是什么,你们务必一视同仁,尽心竭力,切不可忘!”

惠民署提调的训示充满威严,而长今却陷入了另外的思绪,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重新回到宫中,其他什么声音也都听不见了。那里有连生、有回忆,当然,还有未能实现的悲伤的梦想……

现在,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站在内医院所在的昌德宫诚正阁前,长今心里无限感慨。玲珑精巧的殿阁紧紧相连,显得无比多情。久远的事物日益老去,却也在岁月里学会了自然交融的法则。

最前面的中心建筑物有个宽敞的大厅,十分引人注目,紧挨在旁边的是史官房。每当国君出宫视察,必有史官随行,所以有必要为他们准备临时休息的祝葫。

医官们办公的地方是针医厅,比想象中的要小。针医厅旁边的建筑叫做医药同参厅。所谓医药同参,是指从各地名医当中破格选拔的医术精湛的人才,他们没有经过医科考试正式进入内医院。

内医院书吏和医女们的房间旁附于此,据说值宿房距离敦化门外咫尺之遥。为了应付紧急事宜,内医院的医官们必须轮流值宿,为此,值宿房便建在了敦化门外。

东西两侧迎面相对的两栋建筑叫做药材仓库。另外还建有水库,以便储存一种名为江心水的特殊用水。所谓江心水,顾名思义,就是汉江中心最纯净的水。

当然,最让人高兴的还是册库,据说里面收藏各种各样的医学典籍。这时,长今不禁又想起了政浩,但是长今很快便将他从心里抹掉了。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还会相见,就算没有重逢的一天,仿佛也可以坚持下去了。

只要他还活着,长今便有了充分的力量,支撑自己度过余生。与韩尚宫死别之后,尚且能够活下来,何况现在与政浩生离呢,自然也能欣然面对了。虽然思念会时时侵扰,但无论如何一定努力生活下去。活下去!因为还有需要自己去做的事。

在正对围墙的院落一角,有个用于捣磨药材的石臼在承受着春晖的照耀。长今被阳光吸引着,来到了院子中央。阳光很温暖。迎着太阳光,长今朝着内医院的建筑望去,诚正阁飞檐之上的鹫头和龙头正背向而立,仰望天际,好象是在怄气。正在恍惚之间,热泪已经潸潸而落。

日子飞快地过去,长今根本无暇他顾。切药、煎药、管理药材,光是这些就让人感觉春日短暂了。即使成为医女,各种教育还是接连不断。每次结束一天的日程往宿舍走去,长今的视线总要不自觉地向御膳房那边望过去。

她真想立刻跑到那边,拉住连生的手,倾诉分别之后的思念之情,哪怕只是无言地哭泣也好啊。仿佛只要能够抱住连生哭出来,就能将纠结在内心深处的怨恨释放出来。然而长今还是生生地收住脚步,回到了内医女的宿舍。

每当此时,她总是倍感孤独。母亲去世之后,她就成了流落天涯的孤儿,那个时候的她不仅孤独,更加感觉恐惧。如今再也没有什么让她害怕失去了,没有恐惧的时候她又感到彻骨的孤独。从前以为只要回宫就能安心,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然而她错了,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殆尽了,这是一片陌生的宫阙。

偶尔去璿源殿后院看看龙柏树,便成了长今唯一的乐趣。春天,韩尚宫和母亲曾经埋过柿子醋的龙柏树上,枝枝桠桠全都盛开了黄色的花朵。龙柏树的木材可以用做香料,所以又叫香木。龙柏枯死之后,其香味比起活着的时候更为浓郁,传得也更远。

凝望着眼前的树桩,仿佛看见了雪白而健美的手指,两个豆蔻年华的宫女互相期许遥远的未来,满怀虔诚地埋下一坛柿醋。想到这里,长今的嘴角油然挂上一丝微笑。

韩内人和朴内人的咯咯的笑声仿佛隔着岁月的帷幕,远远地传来。长今惊诧不已,连忙环视四周,不料那笑声戛然而止,只有明媚的春光寂寥而空旷地照耀着院落。好一个惨淡的春日啊。

埋完醋后,母亲即被逐出宫,从而断送了梦想,韩尚宫也失去了朋友。如此说来,她们那天所埋藏的并非柿子醋,或许是梦。数十年之后,她们的女儿和徒弟把醋挖了出来,将它用做料理的材料,不料正是这道菜让自己在最高尚宫的比赛中脱颖而出,也许这就是为她们圆梦吧。

如今两人都已作古,万事皆休,却只留下她们的女儿和徒弟。每次想到这里,长今就更加坚定了信念。尽管已经人已经死去,却必然化作更加浓郁的清香,传播得也更加遥远,母亲是这样,韩尚宫也是这样。为此,她们的冤屈必须首先得到昭雪,而在冤屈昭雪之前,必须有人站出来,揭露她们死亡的真相。

除了长今自己,再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了。这就是她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活着,不仅仅是苟延残喘,而且务必成功。所以,绝对不能沉迷于孤独之中。长今决定,所有软化内心的东西,包括怀疑、软弱、顾虑,都要统统抛掉。

作为内医院的医女,长今正努力地扎下根去,然而就在某个暮春的夜晚,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天地之间飘荡着栗子花的芬芳,不知道是被栗子花香所陶醉,还是太过辛劳,长今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消化着繁忙的日程。当她疲惫不堪地回到寓所,刚想躺到床上,门外突然传来了呼叫声。一个从未见过的丫头站在门外,微微地低着头。

“谁?”

“我是针房的丫头,御医女吩咐,让您现在马上就到瑞葱台。”

“瑞葱台,不就是后院的石台吗?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事吗?”

“详细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我的职责就是来请医女您到针房去。”

“刚才不是说瑞葱台吗,怎么又要去针房了?”

“御医女吩咐说,先带您去针房看看要换的衣服。”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是详细的内情还不了解,却也不好贸然违抗御医女的命令。跟在针房丫头的后面,长今感觉万分不可思议。所有她递过来的衣服,不论质地还是颜色,分明都不象是医女的诊疗服装。

看苗头,这件事情无比可疑,尽管如此,长今还是默默地把衣服换好了。不管怎样,还是先见过御医女,听听事情原委,然后再做判断。

现在,长今穿在身上的尽是绫罗绸缎,皮鞋和饰物也是两班贵夫人才能穿戴的奢侈品。王宫之中对于颜色的规定尤其严格,这一身红色的绫罗绸缎着实让长今吃惊不小。

虽然别的情况不怎么了解,长今毕竟听说过宫中对于妓女的服饰十分宽泛,管理并不严厉。即便身份卑贱,时时遭人轻蔑,但是普通女人一生之中只能在婚礼上享用的豪华服饰,对妓女而言可说是家常便饭。

且不说心里怎么想,单是这身绿裤红袄,再挽一个大冠髻,现在的长今真可谓仪态万千,美不胜收了。只有插在冠髻之上的花冠和别在衣带上的针筒,才说明了她药房妓生的身份。她的嘴唇比穿在身上的大红裙子更红、更鲜艳,面对如此的美貌,谁又能不被诱惑呢。

没有鱼肚袖曲线的一字型袖口,朝右拉紧的裙子,下摆隐约露出的内衣,短褂下面故意流露的白色裙腰,刺绣在裙腰上的华丽花纹,衣服叠穿几遭以便强调臀部……任凭仔细打量,认真端详,无论如何都不象是个医女。

到了瑞葱台一看,长今更加哭笑不得。池塘周围灯火通明,恍若白昼。登上雕龙石栏杆,巨大的宴席摆设在两边,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引人注目的不仅有京妓和医女,还有乐工、舞童、吹鼓手、细乐手等等。通过规模来看,应该是一场十分重要的宴会。

“这么晚才来,还不赶快行礼!”

一见长今,御医女便连声催促道。随着御医女的催促声,男人们纷纷把视线转向了长今。

“哇,真是不得了!要不是大监让全部叫来,还差点儿错过了呢。”

“谁说不是呢。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内赡寺正大监斟酒!”

那个人称内赡寺正的家伙努力集中涣散的目光,满脸淫笑地上下打量着长今,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朴夫谦。他依附于吴兼护,从崔判述商团中谋龋航利,中饱私囊,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爬上了内赡寺的最高位置。

内赡寺主要负责供应各宫各殿日常用度,赏赐二品以上官员酒和菜肴,另外也负责赏赐倭人和女真人食物和织布等,是一处掌管巨大财富和实权的油水衙门。

长今眼睛一眨也不眨,虎视眈眈地盯着朴夫谦。

“没看见大监大人正等着吗?还不赶快坐到大监身边,好生伺候!”

御医女焦急万分,连连催促。然而长今仍是纹丝不动。不管为母亲和韩尚宫伸冤昭雪多么重要,也不能给朴夫谦斟酒。她们两位泉下有知,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啊哈,还不快点儿就座,干什么呢?”

“算了。这孩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吧?”

“是的。”

“可能还害羞吧。”

“真对不起,大监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

事到如今,长今没有理由不说出自己的名字。

“徐长今!”

“哦,长今?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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