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妖-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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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取得了所有辉煌和工业化,但却未取得这两种东西。就此而言,波利尼西亚队会作出判断,他们的文明高于和优越于他们访问过的那个文明。”
考特尼停下来,他的嘴角上翘,作出一个休战的姿态,又总结道,“你称海妖岛是妓院,我叫它伊甸园……然而,这还不是问题要害的所在。我只不过想说,你坚持说你已经知道的那些东西——一个社会不通仅仅因为其不同而被认为比别的社会坏。当然,你母亲的作品已经说明这也是她的信条。我想这也是我的信条。我难以相信在你对外国的和奇特的东西所抱有的敌对情绪后面,这种思想会成为你的信条。……请原谅我的比喻和议论,再见了。”
他朝克莱尔闪出一丝笑容,转过身,迅速出了门。
克莱尔的眼睛盯在门上,她不想看马克,她受到的侮辱太重了,但她还是不得不听他说。
“这个肮脏的鬼东西,大言不惭,”她听到马克说。“他以为自己是谁,给我们上课?”然后她听到的是随之而来的自我辩解。“试想一下,一窍不通却想告诉我们,在我们的生活中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后来,她听到他将自己的火气咕噜一下咽下去。“也许我们就是该在这儿做些传教士工作的人——呃,奥维尔?”
夜已来到三海妖。
场地空空的,寂静无声,只有溪流两边的火炬发出的奇怪光亮像招手一般。吃饭时间以及饭后的社交活动都早已过去了,除了竹架上的蜡烛果燃烧发出的光亮,整个村子都在休息了。
只有诊所的一间治疗室里有人在活动。哈里特·布丽丝卡在灯光照亮的圈圈里结束她对瓦塔的全面检查。
下午,哈里特去德京博士那儿,简短地讨论了一下她的病人。后来,她曾试图获得莫德的同意,打破不许瓦塔同女性接触的禁忌。哈里特讲了瓦塔的状况、他的需要、他的最后愿望,以及她自己出自内心的希望,即发现某个能让他高兴的人。莫德坚决地告诉哈里特,她不能承担打破禁忌的责任。“我知道你的希望仅仅是出于善心,哈里特,”这位老太婆说。“但是你会打乱这儿的风俗。这可能使我们的整个工程成为悲剧。”
稍后一会儿,哈里特同雷切尔·德京和奥维尔·彭斯一起简单吃了点东西。在他们热烈谈论‘共济社’大棚的规矩时,哈里特一边听着,心里却不断想着诊所里可怜的瓦塔。甚至还提了个问题,‘共济社’大棚能否将其服务扩大到诊所,其实她自己对答案相当清楚。奥维尔作了答复,同莫德的答复如出一辙,说这种同病人的接触是严厉禁止的。但是,既然已经将他们引入了自己的话题,哈里特便趁机讲了诊所里的几个病例的病史,最后讲了瓦塔。她又顺便询问了一下,心脏病人是否可以纵情性交。雷切尔,看起来在这方面很有知识,说这要看虚弱的情况。她认为,许多心脏病人可以允许享受有限的性事之乐,但不能做过多的预备游戏,还应注意采用侧身姿势。哈里特对答案感到满意,便放弃了这个话题。
吃完饭,她换了一件彩色棉连衣裙,在溪流中洗了洗工作服,然后一手拎着只医疗袋,慢步走向诊所。一路上,她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走到诊所门口时,作出了自己的决定。人道主义重于迷信,她这样对自己说,她将向瓦塔提供他最想要的女人。她将同他密谋,将所有禁忌抛到一边,将想让他高兴的女人拉入这个密谋之中。
所有这些都是一个多钟头前的事,现在,她做完检查,将血压计放回袋子,检查结果使她对自己的决定更加坚定了。她相信,瓦塔患的是先天性心脏缺陷,只是在最近才表现出来。尽管外表很强大,但他的内里情况很糟。心血管引起的死亡几周前就可能发生。毫无疑问将随时发生。他无可救药了,对此,哈里特为之伤悼,世界上所有的道德也都会为之伤悼。
在整个检查过程中,瓦塔顺从地仰面躺着,让哈里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亮晶晶的眼睛不停地注视着她。他静静地看着她收起她的医疗器械,取出酒精和药棉。
“这会使你凉爽,”她说。“你会舒服地睡着。”
当她向他胸口上搽酒精时,他说,“我情况怎么样?同以前一样?”然后飞快地补充说,“不,不必作出回答。”
“我要回答,”哈里特说,将药棉搽向他的小腹。“你是有病,病到什么程度,我不好说。明天,我将开始给你打针。”
她跪在他的身旁,用一只手熟练地擦着他,已经搽到了他的腰部。她自然地解开他的腰布,从他身上掀开,见到他那兴奋的样子,觉得不应该继续搽了。随即,她又提醒自己,她是个护士,他是她的病人,于是又继续干下去。她飞快地向没搽过的部位和生殖器搽着酒精,并开始飞快地说话。“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女人,瓦塔,我决定给你找一个,我将把她带来。告诉我名字就行。”
“不,”他说,声音从嗓子底部发出。“不,我无法得到,这是禁忌。”
“我不管。”
“我不要她们,”他激动地说。“我要你。”
哈里特感觉到了突然的平静和放松。她又向他的大腿上搽了几下,完成了她的工作,盖上了酒精瓶子,放进袋子,关上袋子,站了起来。
他的黑眼睛比以前更亮了。“我伤害你了,”他说。
“安静,”她说。
她朝门口走,打开了一道门缝,看了看走廊。通过这无声的黑暗,在走廊另一端椰油灯的微光里,她可以看清维尤里的助手,那个小毛孩子睡着的样子。她推测,所有病人也都睡了。
她退回治疗室,关上门。她转向窗子下面草垫子上那虚弱的巨人,他的腰布仍然敞开着。她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拉开连衣裙的拉链,背带从肩头上滑了下来。她慢慢地从裙子里迈出来,然后从平平的胸前取下胸罩,最后抓住蓝色尼龙裤头的松紧带,弯下腰,将其扯下来。
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她可以向自己坦白:她已经做的,将要做的,是她整个下午和晚上作出的计划。
她跪下来,投入他伸出的肌肉结实的胳膊里,尽情让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她的两助。在他的帮助下,她侧身躺下,一只手抚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身体。他呻吟着,而她也使他侧卧过来,面对着面,从头到脚感受着他的巨大,全身心的欲望。
“我要你,瓦塔,”她喘着气,把他拉得更紧,然后将手指按进他的背部,呜咽着,“啊——啊——啊——”
此后,在他们亲热的过程中,她怀疑自己是否在破坏一条禁忌。当她决定不去考虑这个时,她担心他可能因为她大胆放纵的表现而不会太看重她。但后来,从他脸上那消魂的表情、投入的节奏上,她看到和感受到他非常看重她,比以往任何人都看重她,他感到满足。她放了心,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停止思来想去。只想一件事了……再次美丽起来真是好啊!
第25节
那是他们在三海妖上第13天的清早,刚刚吃完作为早餐的热芋头汤团和咖啡,莫德便决定开始构思她想发给沃尔特·斯科特·麦金托什博士的信。
坐在桌子后面,她能看到那只小小的帆布邮袋,已装了一半,依在门边墙上。明天,拉斯马森船长从他们来这儿后将第二次光临。他将带来供给和轶闻,给莫德带来美国的来信,带走向外寄发的邮件。莫德知道,邮袋里应该装上给麦金托什的某些东西。
并非她忽略了她在美国人类学联合会的支持者,上周,她已经口授了一个有关她在海妖岛上初步发现的精彩提纲。克莱尔已经漂亮地打出了原件和两份复写件——原件给麦金托什,一份复写件给赛勒斯·哈克费尔德,第二份存档——就搁在桌子的一边。现在需要的是一封简短、随便的个人信函,一种附在提纲上的短信。
她还有多少时间?透过开着的窗子,她能看到灰蒙蒙的早晨开始变黄,这意味着太阳正在爬上天空。她桌上的钟表7点10分,鲍迪已同意7点半见她,肯定是个忙碌的日子,她计划用整个上午向头人提问题。然后,下午,除了访问社区托儿所外,将全部用来精心整理她的记录,把它们详细地写出来,有条有理地写进笔记本里。
她拿起袖珍录音机的银色麦克风,按下机器上的“录音”键,很快地看了看薄薄的棕色磁带从一端走向另一端,然后开始讲话。
“克莱尔,这是一封随提纲原件发出的信,”她开始说了。“寄至麦金托什博士。打印时别露出是口授痕迹。如果你打出错,不必整页重打,只将错处划去就行。好吧,信——”她停了停,眼睛看着走着的磁带,用一种更加自信的声调,对着麦克风讲开了:
“亲爱的沃尔特。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收到我发自帕皮提的信以及我们到达海妖岛第二天我匆忙发出的那封信。差不多又过了两个星期了,我们允许逗留时间的1/33,我可以忠实地宣布,我们在这儿所发现的已经超过了我的最大期望……克莱尔,另起一段……寄来的提纲,因为太早了还谈不上是概要,代表了我们至今联合发现的小结。你会看出,这个社会的文化型式提供了人类学至今未知的几种风俗。总之,我相信这一资料的出现将会引起像很久以前《萨摩亚的成年习俗》和《慷慨的传统》初次出现时一样的轰动……另起一行……不管怎么说,沃尔特,我认为你将不会为在年会上为我安排3个上午的时间而感到遗憾。你将作为第一次“文化和人格”会议的主席让我高兴,非常感激你给了我1小时。我期待着在这个会议上的一炮打响。以后的两个专题讨论会正好用来做扫尾工作。我同你一样绝对相信,我们将把我们的罗杰森博士驱赶得无影无踪,尤其是你能像你正在考虑的那样为我安排大型新闻发布会,那就更是如此了。我急切盼望你的回音。我想听到你说你对这次小小的远行以及我的近期前程的信任是正确的……另起一行……说句题外话,我得承认,这次野外考察,我曾为之那样担心,现在看来比我所希望的顺利得多。再次回到野外,头一次孤身一人,我是说没有艾德莱,使我恢复了生气……克莱尔,去掉最后一句,改为…再次回到野外,在静默哀悼了这些年后,使我又恢复了生气。艾德莱肯定会高兴无比的。我不想对你这样一位老友撒谎,沃尔特。我确实想念艾德莱,你会理解的。当我晚上孤身一人,别人都入睡时,我就作笔记,经常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同艾德莱讨论某个新情况,然后吃惊地发觉他没有坐在我的对面。这是生活中的一个冷酷现实,我不知道更多的岁月是否会改变它,只是没有人能代替他,不知道是否永远如此。但是感谢他留给我的礼物,就是他的一份智慧,一分力量……另起一行……别误会,沃尔特,我并非在抱怨,我比大多数人富有,我有一份我热爱的工作,有一个我热爱的家庭。我的媳妇克莱尔,你还没见过,已经出色地适应了野外考察。她同我一样求知若渴,多才多艺,她对我有着不可估计的价值,在过去的几周里,她担负起了我的速记员的工作。她在组里别的成员中就像我的副官,她已经花了大量时间同考特尼先生在一起,向他问询,向我报告我还不了解的情况。至于马克,他已经……”
她的思绪不定。他已经——什么?莫德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