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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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堂里。他们拿着我——我的——”
“生殖器,”她急促地说。
“是的,他们拿着它,迅速地割开头上包皮。”
“像美国的包皮切割手术?”
“汤姆·考特尼告诉我不像,你们的做法不同,你们割下整个包皮,我们只割开上半部分。愈合后有一个痂。在痂脱落前,我们被带到共济大棚,去找一个老一些、有经验的妇女。”他笑了,沉浸在某种回忆中。“我选了一名31岁的寡妇。尽管我还是个男孩,可我像一棵树一样壮,她更壮,我迅速地掉了痂块,我喜欢她。一年后当我可以在共济社选择任何人时,我还将选她。”
屋子里潮湿,雷切尔希望自己不要汗流满面。“我明白了,”她说。然后信口说道,“你们这儿用什么避孕?”他没听懂。她细心解释,“就是延缓——阻止怀孩子?”
“第一个教我在生殖器上擦预防药膏。”
“一种药膏?”
“用来减少男子jīng液,它阻碍精子的繁殖,可汤姆说你们美国有更好的办法。”
“很有意思,我得仔细研究一下。”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们从讨论你的妻子开始——”
“她是不是我的第一个爱人?”他笑着说。
“这很清楚,”她干巴巴地说。“而且现在你不喜欢她,是因为也与众不同。”
他用一只肘支撑起身子,她本能地往后闪了闪。“我们已经谈了爱情的事了,那么我可以更加坦白地谈谈爱特图了,”他说。“她不喜欢做——那个——我想不出汤姆用的那个词——那个表示拥抱的词——”
“性交?交媾?”
“对,对,她不喜欢那个,可对我一直是一种乐趣。我不生爱特图的气。圣灵使每个人不同,但把他们放在一起就不那么好。当我想享受乐趣,我的妻子却不,这很难受,我只好越来越勤地到共济社大棚。我的梦中越来越多地充满了白天看到的女人,我每年都以迫切的心情等待着节日的到来。”
雷切尔现在有大量问题想问,但她还是将它们深埋心底。莫尔图利的强壮使她欲言又止。她一点也不再想听了。更糟的是,爱特图在她脑海里第一次变成一个活人,因为她有着一张脸,是雷切尔自己的脸。她的思绪溜回到贝弗利山病床上冷冷的米切尔小姐。然后又想到了别人,又回到爱特图,最后想到她自己,这个半拉女人。
她看了看手表。“我占了你太多时间,莫尔图利——”她觉察到他坐了起来,伟岸的块头。她咽了口气。“我——我对你的眼前的问题有了比较清晰的印象。”
“你不责备我闹离婚吗?”
“一点也不。你就是你,你的要求没有错。”
他脸上闪过一种轻微的羡慕之情。“你比我想象得好多了,你是个女人。”
“谢谢。”
“我们还能再谈吗?胡蒂娅说你想每天这时候都见我,是真的?”
“对,你和别的人。我们将继续——深入下去,直到你对已知和未觉到的冲突,包括你妻子的,有了比较好的理解。”
他已经站了起来。“你想见爱特图?”
雷切尔不需要另一个米切尔小姐,但她清楚自己的职责。“我还没决定,我要同你谈更多的时间,稍后,我想——好吧,因为是一宗离婚的事情,我也许会找她谈一谈。”
“你见到她后,会更加理解我。”
“我相信她有她的理由,莫尔图利。总之,问题可能出自你自己的神经——”但她打住了,因为精神分析的术语在三海妖岛这个地方对他没有什么意义,还因为她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保护爱特图。“无论怎么说,”她说,“我要在以后几周内集中在你这一边。想法记起你过去的每一件事。还有梦,你提到了梦,梦会提供你未意识的有价值的内容。梦可能是信号,是——是未意识到的恐惧的信号。”
他居高临下,双手放在屁股上。“我只是梦到别的女人,”他说。
“我相信你会发现其中有更多——”
“不,仅仅是别的女人。”
她站起来,伸出手。“我们很快就会见面,谢谢你今天的合作。”
他用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摇了一下,然后松开。她认为他是不情愿地走到门旁,打开门,然的转过身,他的宽脸庞一脸严肃。“我昨晚做了个梦,”他说,“梦到了你。”
“别取笑我,莫尔图利。今天以前你从未见到我。”
“我看到你同别的人一起走进村子,”他严肃地说。“昨晚,我梦到了。”他又开始笑了。“你是个女人——对,非常女人。”
他走了。
雷切尔慢慢坐下,恼恨眉间和上唇出汗,害怕黑夜将很快降临。她不想做梦。
玛丽·卡普维茨双臂抱膝,坐在主教室最后一排地板上摇晃着,希望16岁的她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在怨恨父亲将她带到这个愚蠢的岛子上时,出于孝心,不能再责备他逼迫她来上学。她只有自己可谴责。她一直觉得厌烦透顶,而最后又说服了自己,她的经历将使她在回家后胜过别的女孩子(给她提供一种勇敢的背景,以弥补她的贞洁),这一点驱使她入了学。
她用不着转动脑袋,只是用眼睛四下扫一扫、便将这间圆草房的一半收进眼里。20多名学生的光脊梁。女孩子穿着帕露,男孩子穿裹腰布,大部分认真听课,偶尔闹一闹并咯咯地笑。一位教师用一种滑稽腔调的英语给他们讲课。只有她自己感到枯燥无味。
这同她3个小时前的希望很不相同。3个小时前,她在父亲的陪同下,怯怯地跟着考特尼先生走进从远处看像一片长满苔藓的大三叶草似的建筑。父亲胸前挂满照像机,就像挂着许多勋章。他们进入了一间阴凉的房间,很像她自己的草房的房间,只不过这儿的房间是圆的,而不是方的。她以为会有桌椅一类;但只有沿墙放着的开着的箱子,所有的箱子都堆满了老师的书和别的教学用具。
曼奴先生,就是那位教师,听到他们到来,飞快地走进来,在考特尼先生介绍她时有礼貌地行了个屈膝礼。曼奴先生实际上是个秃顶、骨瘦如柴的人——可以对面看到他所有的肋骨,他转过身去则看到他的脊锥骨——并不很像她父亲那样高。他戴着老式钢边眼镜,低低地架在鼻子上,下面穿着松软的裹腰布(像甘地那样)和皮带凉鞋。不协调的眼镜使他看上去像十九世纪的执事出来洗贞洁浴。他的英语,她认为完全是教课书上的句子,尽管讲话时给人的感觉是他也在努力变换和组织。
考特尼先生,她羡慕他的神秘兮兮,他谈话时也不小看她(不把她看成只是个什么人家的孩子和一个未成年的女子),并且试图用一个滑稽的逃学笑话让她感到自然些。她和考特尼先生一起被这个笑话逗乐了,而曼奴先生只是一脸尴尬。此后,考特尼先生离她而去,正如狄更斯所写——她在家乡的那些典型的学期正在远去——曼奴先生已经在引导她上路了。
曼奴先生向她解释,他们在的房间是他的书房兼他和妻子的起居问。经过一个厅就到了下一个圆屋子,曼奴夫人和两个教师正在同8至13岁组的学生一起受洋罪。另一个厅通到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房间,14至16岁组的学生已经集合在那儿。曼奴先生向同她年纪一般大的土著女孩介绍了玛丽,使玛丽在她们面前不知所措。她们有点羞赧但对她很友好,尽量不盯住她的大可给牌蓝色连衣裙和短袜、胶鞋看。
她被领到后排坐在一名土著女孩和一名可爱的土著男孩之问。她一会儿就知道了这个男孩叫尼赫,和她同岁。共上3节单调的课,第一节讲历史和海妖部落的传说,全是些长得令人头晕的老头人的名字及其事迹,提到伦敦的丹尼尔·怀特时十分崇敬。第二节课是手工艺术:男女生分开,男生学实用技术,如打猎、打渔、建筑和农业,女生则学纺织、烧饭、家务和个人卫生。第三节,最后一节,一年中有时用英语和波利尼西亚语训练,有时学动植物,有时学“法西那阿罗”,玛丽没有麻烦人家作翻译。
3个小时中最好的时光是两个课间休息,绝大部分人都出去,有的去厕所,有的钻到树下,有的交谈和嬉闹。在第二个课间,玛丽发现自己同那个在教室里坐在她左边、叫尼赫的男孩在一起,他怯生生地请她喝一种果汁。当他用一片贝壳盛给她饮料,隐隐约地暗示了所有村民对她和她的父母将参加他们的年节的欢迎,玛丽头一次觉得他是个人物,是她的同龄人。他比她高几英寸,面色被太阳晒得黑黑的,细眯眼,鼻子有点扁平,刚毅的下巴,脖子和胸膛就像家乡阿尔布开克的足球运动员一样强壮。玛丽,能敏锐地感觉出男人兴趣的每一个音阶,已经肯定尼赫对她有了意思。她保持一本正经,无动于衷,因为她不能肯定他是对一个女孩玛丽·卡普维茨感兴趣还是对一个来自大海彼岸的哺乳类动物的玛丽·卡普维茨感兴趣。
想着尼赫,她现在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形象上——旧石器时代的男人,但有敏感的嘴和机敏的眼睛,直对着正在前方讲课的曼奴先生——玛丽确信她欠了曼奴先生什么,也欠了了不起的考特尼先生的情,因为没有集中精力听讲。她从光着脊梁中间向前瞅去,发现了曼奴先生,想弄懂他在讲什么。很快,她意识到他已经讲完了下午的课,正在讲一个新课程,明天这段时间还将讲这个课程,只对16岁的学生讲。
“对法西那阿罗的研究,”曼奴先生讲,“将从明天开始,进行3个月。正如大家所知,这是你们以前在这个课目上所学的顶点。这是最后的教授,用实践来代替理论,在你们中那些16岁的人面前进行期待已久的仪式,将你们带进成人年代。法西那阿罗课——”
讲到成人年代引起了玛丽的兴趣,她歪向尼赫,耳语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尼赫继续朝前方看着,但从嘴角里低声回答,“是波利尼西亚语,意思是体肤之爱。翻成美国英语是——我想——是性。”
“噢。”
立刻,第一次,玛丽聚精会神地听曼奴先生讲课了。
“在古时候,在我们的祖先特方尼和丹尼尔·怀特修正和改进我们的教育之前,”曼奴先生讲,“这里部落的年轻波利尼西亚人通过习俗学习法西那阿罗。当时没有人不懂,正像现也没有人不懂一样。在那时,家住在一间屋子里,年轻人可以观察父母进行爱情拥抱。在古时候,也经常在村子的公共场所发生自发配对的事情——特别是在节日期间——年轻人可以通过观察学到知识。还有表现爱的全过程的仪式性舞蹈,从配对到生子,都扮演出来,这也很有指导性。在那时候,当一个男孩或女孩达到成人时节,他们的最后指导来自于一位年纪大些的异性邻居。丹尼尔·怀特在这儿安家后,他带来了他从西方哲人——柏拉图和托马斯·莫尔爵士及其他人——的著作中读到的许多建议,其中包括对交配进行优生管理,以及新郎新娘婚前应互见对方的裸体,还有在正式婚礼前应有一个住在一起的自由爱恋阶段。丹尼尔·怀特的建议没有完全被采纳,有一条建议他将之与习俗结合在一起,就是将有关爱情的教育变成学校正式课程的一部分。特方尼无保留地同意了这一条。从那以后的世世代代,正如你们清楚知道的那样,我们在学校里教授爱的艺术。从明天算起3个月的法